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放開了她,拇指輕輕地撫上被他吻腫的唇瓣,另一手依然環上她的腰背。
眼前的迷霧剎那間被他抹去,沈婉淳猛地推開他,反手抹了抹唇,不想被他發現心底的動搖。「你以為我是輕浮的人,隨便你想踫便踫、想吻便吻?」
「你以為我只要是女人都可以?」他反問,低首半眯起眼眸盯著她。
「難道不是這樣嗎?」她垂下頭。「堂堂大集團的負責人,想也知道有很多女人想攀上你,不乏色誘等等舉動。可這不代表所有接近你的女人都是這般,至少我不是。」
「我沒有這樣想。」他說,撫模她兩片唇的力度微微地加重。「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我就是要你。」
她的身影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進駐了心扉,他想擁有她全數的溫柔,要佔有她所有的甜美。
他確定的語氣使她胸口猛地抽動,她好不容易建築起來的防備出現了裂痕。
「我一點也不想被扯進你許家的紛爭。」她重申。鍾希羽之前的到來正好說明她已被標簽為攀龍附鳳的女人,這未免太傷人了,何況她並不希望因為自己而使他們的關系變得更緊張。「而且對我出手,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不是嗎?」
「你是這樣想嗎?」他附在她耳畔低語。
他的確是這樣的人,向來只跟能為他帶來更多好處的人往來。但她說錯了,對她出手並不是沒有任何好處的。沒有她在身邊,他的心仿佛懸在半空,許多等待他審閱的文件都被擱在一旁,即使他想裝出滿不在乎,但視線下意識都是在搜尋她的身影,莫名的苦澀慢慢地于胸口堆積,他瘋狂地惦記著她的所有,渴望得到她全心全意的愛戀。
悸動來得又快又猛,他根本無力抵擋,她關心他的舉動恰好戳中他的心,讓從不承認內心脆弱的他再也忍耐不住,想尋求她的溫柔。
難以留神的剎那動心,等他察覺到的時候,已然沉醉于她澄澈的眸光之中,再也沒有逃逸的機會。
沈婉淳為兩人目前的姿勢不安極了,他的吐納全往她的耳窩竄進去,于心坎處產生了激蕩。她縮了縮肩頭,卻始終避不開他的包圍,他獨有的氣息堵住所有去路,他的靠近令胸坎不斷地顫動,在收放間慢慢地釋出了甜美的因子……
「你根本就是這樣的人——啊!」每說一個字,她的心都狠狠地抽搐一下,但她最後的驚呼是因為他突然咬住了她的下唇。她猛然抬眸瞪他一眼,「痛!」
「你說的對,我是個唯利是圖的人,只是每個人對利益的定義不盡相同。」
盯著她染上些許慍色的容顏,他意猶未盡地舌忝了舌忝她微張的唇瓣。「你怎麼知道我不能在你身上得到利益?」
對他來說,她的關心、溫柔是最誘人的利益,讓他就算費盡心思,也想全數得到她的注意力,將她徹底地鎖在身旁,不容任何人覬覦。
聞言,她著實不知該如何應對。「別裝不明白好不好!」
「我是不明白你拒絕的理由。」他道︰「請你務必要記住一點,我是個優秀的商人,所以只要是我看上的,我都會不惜一切弄到手,就算對方如何死命抵抗,我也不會輕易罷手。」
「你……別這樣……」她兩手貼于他的胸膛,拚命想增加兩人的距離。
被他凝望著,教她心坎的悸動都無所遁形了。
「對了,我忘記跟你說,這幢舊大樓從今天起便是我的了。」他道。
「你……買下了這兒?」她曝嚅著,不敢相信他會做出這種事。「這里並非值得發展的商業地段。」
他望進她的眼眸深處。「我不是說過,只要是我看上眼的,一定會弄到手嗎?」
「我不相信愛情及婚姻。」她忽然說。「我的人生規劃從來就沒有別人的身影。」
「很好。」他接腔。「現在開始,我們一起規劃未來的藍圖。」
「你到底有沒有听我說話?」她無奈地問。怎麼她有種自說自話的感覺?
「你不也沒留心听?」他反駁道。「我明白你介懷什麼,可請你相信,我有能力保護你,好嗎?」
「你這是告白?」她問。以他高傲的個性,絕不可能放段示好的。
「嗯。我喜歡你。」
沈婉淳沒想到他會直接道出心意。她以為以他別扭的個性,不會輕易承認為誰動了心;因此面對他的正面攻勢,她反而不知如何招架。
心髒怦怦地跳個不停,掌心也因為緊張而冒汗,她整個人都被他的氣息籠罩,已經不知如何嘴硬了。
「太狡猾了!」她抗議,完全想不到他會這樣直接。
望著她紅透的臉蛋,許軒讓知道自己的坦白嚇到她了。不過比起拐彎抹角,他更喜歡正面攻,既然確定自己喜歡她,當然得挑個能得到最大優勢的表白方式,這樣子她就不能回避他了,而且他也能看見她害羞的神態,怎麼想都很劃算。
看著他得意的神情,沈婉淳瞬間明白了這男人連告白也計較成功率。可是……面對這麼確切的表白,就算是她也沒法子抵擋。
許軒讓不語,再度吻住她的小嘴。
她還真好拐,為他一句簡單不過的告白,便應允了和他交往。沈婉淳邊煮咖啡邊想。
因為許軒讓今晚得出席什麼企業的周年晚宴,她獨自回到已裝潢好的店內。
雖說他們正在交往,但她心中還是隱隱存在不確定感,所以她拒絕了他同行的邀請。
她進入他的世界到底是否合適?
這問題不時在心底浮現,她明白事到如今才猶疑太不切實際,從開始便知道他的身分地位,也沒要求過什麼天長地久的愛戀,總之他們一起時快樂便好。理智上她全然明白現今男女交往應該抱著這樣的心態,可是面對他寵溺她的行徑,她不由得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可以繼續保持理性。
表面上他是唯利是圖的商人,可他卻處處流露溫柔,他疼愛她的程度完全超出預期,總是以她的想法為先。看來他是那種只要喜歡上,便會為對方付出一切的人。只是……她偶爾會想,她能回報他什麼嗎?
正因為他付出這麼多,她反而感到怯懦,覺得自己好像糟蹋了他的心意,因為她真的沒有自信可以和他相守一輩子。
父母的離異讓她看清男女情愛根本不會天長地久,她從沒想過自己會如此輕易為某人動心,可事實擺在眼前,冰封的心扉正一點一滴地融化在他動人的溫柔中。
沈婉淳嘆了一聲,拿過自制的布袋正要步出店門之際,竟看見許軒讓就在門外。
強烈的顫動掠過胸坎,視線頃刻間對上,在他深邃眸子的注視下,她最深處的秘密仿佛一下子便會被看穿,例如她很喜歡他緊緊地擁抱住她,還有他繾綣的親吻……
「唉。」她為腦海冒出的想法逸出嘆息。她怎麼會如此想?
剛推門入內的許軒讓正好听見了,眉頭迅速皺起來。「不想見到我?」他還在為她拒絕一同出席晚宴生悶氣,所以下意識認定她不想見到他。
「你為什麼生氣?」她不解他的怒氣因何而來。因為才想起他,他便現身眼前,讓她的心髒怦怦地跳個不停。害怕被窺見心底的念頭,她都不敢直視他。
哪知她的回應更加深了他的不滿。「作為男友,我不可以來嗎?」
他不解她忌諱公開兩人戀情的原因,虧他還想著正式跟生意上的伙伴介紹她,這可是確立她身分的重要一步,怎麼她會拒絕呢?他想破頭也不明白。
不知有多少女人巴不得得到他的關注,偏偏她並不當作一回事,使他只能生著悶氣。
他對她不夠好嗎?不夠溫柔體貼?還是他總是纏著她親吻的舉動惹她不高興了?她知不知道,這是他第一次如此配合別人的步調,換作以前,他早已將對方吃干抹淨,然後分開了。
但至今他們也不過是摟摟抱抱、親親嘴而已,難道他的步調仍是太快了?
「當然不是,可是……宴會應該未結束才對,可以隨便離開嗎?」還沒察覺到他的臉色正一點一滴地變差,她續道,「難道你想重溫上次的情況?」
「難道我不能因為想念你,提早離場嗎?」她的回應讓他更是氣悶。
因為他的發言,沈婉淳兩頰陡地紅透。「你怎麼總愛說這種羞人的話?不能收斂一點嗎?」
「哼!」許軒讓邊松開了領結,邊坐上高腳椅,然後長臂一伸,輕易地將她圈于身前。「女人不是都很喜歡男人跟她們甜言蜜語的嗎?我這麼坦白,你不是應該高興嗎?」
他真的不明白女人的心思。既想知道男人心中所想,待開口時又要他收斂,不是很矛盾嗎?
沈婉淳想掙開他,他卻不為所動,最終她微嘆一聲。「我是很高興,可是……也很害羞。」因為被限制了行動,于是她低頭輕聲地說。
「害羞嗎?」聞言,他終于露出微笑,看著她羞答答的模樣,笑意更是加深。「原來是這樣呀。」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她戳了戳他的額角,不依地輕哼。「我哪有不想見到你?只是才想起你,你便出現了,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不行嗎?」
對于自己會向人撒嬌,沈婉淳暗地詫異不已。
因為父母的感情在很早以前就已轉淡,將兩人的貌合神離看在眼里,她早已習慣不向父母撒嬌,如今……她竟然如此自然地以這種帶著嬌嗔的語氣跟他對話?
許軒讓笑著親了親她的臉蛋。「行,是我不好,別撅嘴了。」望一眼她微噘的女敕唇,他禁不住吮上,嘗遍所有甜美。
她柔順地靠著他,承受他溫存的親吻,滿室溫馨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