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視著她離去,聿東冥其實被自己月兌口而出的警告嚇了一跳,不確定他真的是好心奉勸她,還是在告誡自己?當她方才經過他身邊竄進他鼻間的是和她身上性感嬌媚裝扮有明顯落差,是一陣好聞的淡雅乳香味,霎時間讓他的心跳頻率變的不規則,他差點分不清眼前的女人是來自天堂的精靈還是地獄的妖精?
老實說他不喜歡她臉上的濃妝艷抹,卻又無法忽略她不經意泄漏的嬌憨,他從來沒見過像她這樣的女孩,其實無知單純卻老愛故作成熟冷漠。
她和他身邊相處多年的兩個女人截然不同,他那兩個伙伴是長期訓練有素,下意識會出現疏離防備,可是花朵朵不一樣,無論她怎麼想假裝,在他看來都好像只是在偷拿媽媽口紅依樣畫葫蘆的小孩子一樣的傻氣可愛。
瞧她為了喝杯鮮女乃還慎重打扮的舉動就能發現她有多愚蠢無聊,但卻愚蠢無聊的很有趣,如果他沒猜錯,這女人一定常依照本能行為直率做事,很多時候肯定根本都不曉得自已在干嘛!
從小他就習慣不做浪費力氣的無聊行為,他那幾個伙伴也是,曾經出現在他身邊的女人很少沒有因為他的身份權威所以處心積慮,甚至做作到令他作嘔的更不在少數。
而這個花朵朵,說她矯揉刻意,逗弄她的反應又直接單純的教他想捧月復大笑,說她沒有一絲做作假裝,偏偏她又最愛嘴硬逞強,不知道為什麼,跟她在一起除了讓他覺得自在輕松,還會引發他頑劣的劣根性,好奇想知道這女人還有多少有趣獨特的另一面。
聿東冥望著杯子里殘留的白色,唇邊掛著饒富興味,白白淨淨簡單的純白怎麼有本事濃醇的令人口齒留香?呵呵!他還真想知道答案。
而相較于聿東冥的興致勃勃,一轉到樓梯間便逃難似奔回房間的花朵朵可就沒辦法這樣沉著悠哉期待。
一直到現在她才終于有大夢初醒的錯覺,她剛剛到底在干嘛?家里有個陌生男人,她為了行國際禮儀特地化妝就算了,她身上這套衣服,她怎麼想都想不到合理的解釋,花朵朵越想越丟臉,她干嘛沒事想在聿東冥面前證明她的魅力啊?
刻意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一向是她最不恥的,把女人尊嚴拋在腦後,千方百計勾引男人還振振有詞借口一堆是她最唾棄的,她怎麼會出現這麼月兌序的行為……如果聿東冥真的對她怎樣該怎麼辦?她怎麼到現在才想到這個問題啊!
「把人逼得……獸性大發?」
不會吧?她不是真的在發花痴吧?
「不!怎麼可能!」她忍不住驚呼出聲。
她雖然喜歡穿著清涼艷麗,向來都還是很潔身自愛,別說倒貼男人,就連追求者她都是嚴格篩選,至今還沒有過為了一時欣賞喜歡就靠近、交往,更不用提因為寂寞想戀愛所以濫竽充數。
那她現在是怎麼回事?
只要一想起聿東冥替她把脈時的專注、解救她逃離危險的英勇、以及替她上藥安撫她的溫柔細心,還有……反正就是一想到他的每個表情、動作,她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他,知道他的一切。
不過好奇心誰沒有嘛!他這樣空降到她的世界里,攪亂她的生活,還準備掌控她的行動,感覺好像很神通廣大的男人誰不會對他好奇?
「對,一定是這樣沒錯,只是好奇,所以才會想作實驗,只是想確定他到底是不是正人君子才會故意試探的。」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她總算可以放心了,她很正常,不是像聿東冥說的那樣要刻意引人犯罪,她本來就是這樣打扮的,她沒有發花痴,沒有得神經病。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只要下次不要再用這種白痴刻意的方式去實驗試探就好了。
滿意自己所得到的結論,強壓下心頭此起彼落的其它小聲音,她卸了妝洗好臉,不打算再繼續庸人自擾,花朵朵仔細的擦上保養品後心滿意足的跳上床,她相信她真的只是受到被追殺的驚嚇,一切都是情有可原的,明天一天亮,她養精蓄銳有足夠的休息,她一定就會恢復正常了。
☆☆☆
懷著忐忑不安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的心情,天色還未亮透花朵朵便拎著兩箱行李坐上聿東冥的車,準備迎接她的新生活。
听她爸說「神令特勤保全」是個游走于黑白兩道的組織,聿東冥是其中的核心之一,除了敏捷身手外還擁有能起死回生的精湛醫術,甚至還有個「神醫」的稱號,不乏有許多位高權重的人物都曾向他求助。
這個組織怎麼會這麼厲害,居然連爸這種身份的人都尊敬畏懼三分,這個男子真的又如傳言所說的這麼神嗎?
花朵朵不知道聿東冥是否真有這麼大的本事,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對他所謂的形影不離朝夕相處是不知所措的,遠比知道自己生命安全受到威脅還來的讓她緊張,和他初見面發生的一切彷佛不斷在她心里發酵,無法忽視的奇妙感受令她無法不耿耿于懷,昨晚好不容易安撫下來的心湖再次漣漪陣陣。
看似專心開車的聿東冥其實有注意到花朵朵不時在偷看他,不時又嘟起小嘴好像陷入苦惱,骨碌碌的大眼轉來飄去的,腦袋瓜里不知在忙著什麼處理什麼困難的工作。
一路上他都沒有打斷她的若有所思,她皺著眉頭噘著粉唇的模樣很可愛,只不過和她眼上棕色煙燻的成熟色調有些矛盾。
聿東冥將車子平穩的開上蜿蜒山路,花朵朵還在奇怪怎麼會有人住在這樣的荒山野外時,映入她眼簾的是一棟佔地近百坪的別墅,白底金銅色的主屋落坐在深山密林間有些格格不入,卻又帶有神秘沖突的視覺美感。
當聿東冥替她提著行李帶領她進入大宅內,屋內簡單卻大方氣派的裝潢讓花朵朵又是一陣贊嘆,她一向不愛太復雜的家具裝飾,這大宅內雖然擺設簡單沒有多余的裝飾,卻不顯空蕩單調,反而更讓人覺得怡然寬敞。
「這里就是你家?」
「原則上是的,不過不只我一個人住,我們是幾個同事住在一起。」聿東冥簡單的解釋,示意她跟上他的步伐上到了二樓。
還有其它人在就好,否則他們孤男寡女的還真叫她不自在,只是不曉得他同事好不好相處,花朵朵暗想著。
「這里是你的房間,我房間就在旁邊,你在這里絕對安全,有事的話可以直接叫我,我們的房間是互通的。」
聿東冥帶著她進入房間,大致向她說明這大宅子四周的環境,但花朵朵的腦子早已被他們房間是互通的消息轟炸的一團混亂,他其余的說明她一個字都沒有听進去。
如果說他們的房間是互通的,就代表他們能任意進出彼此的房間?這、這不太好吧?
「對了,你不用擔心和我其它同事相處的問題,我一個同事和我們老板去度蜜月了,短時間內不會回來,其它的人也剛好都在國外,你不用太拘束。」
才說要她別拘束,聿東冥在退出她房間時又故意帶著狡黠別具深意的丟下一句︰「這里真的只有我跟你,就當在自己家或是在度假放輕松一點沒關系。」
在闔上房門前,聿東冥清楚听見花朵朵倒抽了一口冷氣,他似乎嚇她嚇上癮了,她容易當真又愛假裝逞強的反應是他惡作劇捉弄下享受的戰利品,他很期待接下來和她的相處。
只是明天他還有事必須先去打點,可能會少了一些為了讓彼此生活不會無聊所以逗弄她的機會,不過正事要緊,他的準備越多,他這個保鏢的工作就會越輕松,也就更能無後顧之憂的享受這份工作意外帶給他的樂趣了。
當晚花朵朵緊張的一夜無眠,直到快天亮才沉沉睡去,手里還緊握著一把小小的美工刀,這是她目前僅剩唯一可以用來當武器的東西。
不是她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和一個幾乎還是陌生的男人單獨相處在一個屋檐下,她會有所不安也是人之常情,不過好在聿東冥整晚都沒有跨越雷池一步,才稍微讓她緊繃的神經得以松懈。
她一覺醒來已經接近中午時分,她幾乎可以肯定聿東冥昨天又是故意在嚇她的,花朵朵真不曉得該慶幸他算是個正人君子,還是該埋怨他老是對她的捉弄恐嚇。
從行李箱內翻出她慣用的沐浴用品,花朵朵打算泡個舒服的熱水澡振奮一下精神,既來之則安之,她每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也不是辦法,聿東冥雖然總是嚇唬她,但其實她對那個綠眸男子的信任遠超過害怕,所謂會叫的狗不會咬人,也許這就是他的個性吧,只有言語上愛嚇人罷了。
洗了個香噴噴的泡泡浴,身心都舒暢許多的花朵朵踩著輕快的步伐下樓,她沒見到聿東冥的身影,正疑惑著聿東冥是否還在賴床時,她在廚房的冰箱上看到了他的留言︰冰箱里什麼都有,你自己先弄來吃,我晚點就回來,你乖乖待著不準亂跑!
就這樣?
花朵朵撕下便利貼前後看了好幾遍,真的就只有簡單的交代,什麼都沒了,她的保鏢只留下一張簡短留言,一聲不吭的把她一個人丟在山上?
這算什麼嘛!
花朵朵鼓著雙頰氣的將手上的便利貼撕爛,這里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被困在這山頂上的大屋彷佛與世隔絕似的,她想出門透透氣,都怕會被什麼山豬野獸給吃掉,這個聿東冥還真放心把她一個人丟在這兒!
花朵朵氣呼呼的打開大冰箱,並不期待那個不負責任的臭男人會替她準備什麼好料的食物,沒想到冰箱里海鮮肉類一應俱全,甚至還有處理好的生菜色拉,就連水果和飲料也都不少。
算那個臭男人還有點良心!花朵朵悶悶的暗想,只可惜她被氣的一點食欲都沒有,從琳瑯滿目的冰箱里挑了瓶飲料隨手拿個杯子,百般無聊的她決定到客廳看電視殺時間,她倒要看看她的保鏢會在外面模到幾點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