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人在客廳,你要問為什麼就去問她,為什麼我無法喜歡上你。」薄宇言冷冷地說,蔣欣晨想獨善其身,抱歉,他不是這麼好的人,讓她留下不僅僅是要她看著、听著,更是要她參與其中。
黃莉心生一種屈辱感,她跨過薄宇言,往客廳里走,果然看到一個身材苗條、穿著不俗的女生。
她黑著臉,「你為什麼…」她走到蔣欣晨的前面,月兌口而出的指責戛然而止。
蔣欣晨在心里把薄宇言給罵得臭頭,當她看向黃莉時,她只覺得這個女生很溫和,是一個乖巧的女生,但…為何她覺得這個女生很眼熟,「我是不是見過你?」
「沒有!」黃莉大聲地否決,她睜大眼楮,怎麼會這樣,怎麼會踫到這個女生?
是她,黃莉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那個女生精致的五官以及那豪放不羈的身影,全都深深地刻在她的腦海里,黃莉從來沒有忘記過。
因為這一切是她偷過來的。
她偷了別人的恩,享受了薄宇言一家的善意多年,她多少有點忐忑不安,可她以為這事情就這麼定了,不會出現變數的,她堅信過了最初,堅持下來的她就是勝者。
她得到薄宇言爸媽的支持,她努力地當一個好女友,就算薄宇言不喜歡自己,她也可以佔著這份恩情,從容地留在薄宇言身邊。
誰知道變數到現在才姍姍來遲。
其實最大的問題,不是誰救了誰,抑或恩情的問題,而是薄宇言不喜歡她,卻喜歡上了他真正的救命恩人,她好想問他,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不,他們都不知道,但這個女生總會想起來的,黃莉看著蔣欣晨眼里的疑惑,心跳得快速,眼眶泛起了淚珠。
黃莉難受地低著頭,「我們沒有見過。」
「哦。」蔣欣晨看著她突然傷心的模樣,一時無話可說。
薄宇言嫌刺激不夠似地走了過來,親密地摟著蔣欣晨的肩膀,不可一世地說︰「我們之間沒有開始過,不該有結束這樣的說辭,不過她道听涂說,知道了我有一個所謂的女朋友,我才讓你過來說個清楚,而你也該回去跟我爸媽解釋一下。」
黃莉的心本來就慌,听了薄宇言的話,分不清心里是恐慌還是悲傷,她點了點頭,落魄地說︰「我知道了。」
薄宇言沒有說話,他看了蔣欣晨一眼,對著她挑眉,似乎在說事情已經解決了。
蔣欣晨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他這哪里是解決,根本就是判決!
黃莉閉了閉眼楮,糾結著要不要做壞人,可下一秒,她發現自己根本沒有立足之地,最初的恩情跟她沒有關系。
她黯然失色地看著眼前般配的一對,低低地說了一句︰「我明白了。」她不想敗得太難看。
她拜金、她崇尚物質,但她有尊嚴,也有自知之明,再發展下去,事情只會變得更糟,如果被揭穿了當初假替恩情的事情,她更下不了台。
「不送。」薄宇言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的想法。
黃莉不敢再看他們,快速地離開了。
蔣欣晨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們當初到底是怎麼在一起的?」他怎麼可以傷人傷得這麼自然、輕松!
看出她眼里的忿忿不平,薄宇言一笑,將那段往事說了出來,蔣欣晨听了之後,第一個反應和他一樣,她也覺得好笑,轉了個身,正好面向泳池,眼里突地閃過一抹驚訝,塵封的記憶在腦海里露出了一角。
她無意間救起那個的男人是他!她錯愕到不能說話了。
薄宇言轉過她的臉,「在想什麼?」
從沒有這麼認真地端詳他的臉,她第一次發現,他的臉跟記憶中那張臉重疊了,真的是他,所以剛才那個女生是…她想起自己那時不想管閑事,就隨意拉住一個大女生交代了事了。
咦,這麼說,薄宇言跟剛才女生之間的孽緣還是她一手撮合的?她頓時覺得自己害人匪淺了。
薄宇言湊上前,咬了一下她的唇,又問了一遍,「在想什麼?」
這一次沒有斥責他親密的舉動,蔣欣晨淒慘地笑了一下,讓他知道了事情的前後,他會不會將她殺死?
「嗯?」他懷疑地看著她。
蔣欣晨蠕動了一下唇,「沒什麼,我在想怎麼打消你死纏著我的念頭。」
事出有因,是她種下的因,這果就要她來承受,可她當初明明做的是好事,怎麼會被這個臭男人纏上,還被惡意地欺負呢?
「嗯,說來听听,你的男友清單上還有些什麼?」他笑得異常的燦爛,可燦爛背後的烏雲讓蔣欣晨悚栗不安。
蔣欣晨推開他,坐在了沙發上,淡淡地對他說︰「你不要煩我,我要冷靜一下。」一切太過突然,讓她無法回神,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薄宇言看著她好一會,點了一下頭,善良地留給了她一個空間,雖然實際上他只是走回剛才的位置,坐在沙發上,拿起方才的書繼續看。
富有磁性的嗓音伴隨著涼風飄入她的耳里,「你只有半個小時,之後我們去吃中飯。」亂糟糟的心情只會越理越亂,半個小時之後,她沒有理出個所以然,就被他拖出去吃午飯。
專注在思考上的她沒有注意到,他的大手一直牽著她的小手,狠很吃了她一頓豆腐。
自那之後,蔣欣晨就陷入了薄宇言的魔咒中,校園里會看到他,在家里會看到他,只有晚上關上門睡覺了,她才有自己的空間。
她把他當作透明人,可要將他高大的身軀當成空氣,需要眼盲到一定的程度才能做到。
今天她下了課,直接拉著小靜就溜走了,她需要找一個人談談,她們找了一間甜點店,各自點了飲料。
「小晨,你看起來好煩惱的樣子,怎麼了?」小靜吸了一口金桔蜜茶,舒爽地嘆了一口氣。
蔣欣晨想了想,很老套地用了一句「我的朋友發生了一件事情」作為開頭,講述了她跟薄宇言之間的事情。
小靜安安靜靜地听完,吸完了最後一口飲料,拿箸紙巾擦了擦嘴,看蔣欣晨停下來之後,她眉開眼笑地說︰「小晨,你不吃芋圓嗎?」
看著小靜虎視眈眈的眼神,蔣欣晨將前面的芋圓推給了她,「你吃吧。」
小靜歡天喜地地接過來,邊吃邊說︰「其實這個故事我沒有抓到重點啦。」
蔣欣晨一听,心中月復誹,因為你都在覬覦我的芋圓!
「因為這個故事跟我听過的一個故事很像啊!」小靜露出委屈的表情,「你知道我不喜歡重復的故事,看小說也是,相似的章節我會很容易走神欸.」
蔣欣晨挑眉,她壓根不相信還有誰的遭遇跟她…不,跟她的「朋友」一樣,她也沒透露太多她和薄宇言之間的細節,只大致講了一些。
小靜咬著彈性十足的芋圓,口齒不清地說︰「偶素…」
「吃完再說。」蔣欣晨豎起白旗,她這樣講話怎麼听得懂啦!
「哦,我是說…」小靜吞下嘴里的食物,侃侃而談,「你的故事不是跟美人魚的故事很像嗎?既然很像,我就不想听了嘛…」
「像嗎?」蔣欣晨搖搖頭,她可不想薄宇言以身相許啊。
「那你那個朋友現在怎麼樣了?」小靜單純地問。
「她不知道該怎麼做,我也不知道怎麼幫她。」蔣欣晨嘆了一口氣。
「哎喲,這又不是你的事情,你隨便安慰幾下就好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嘛。」
蔣欣晨無助地笑了,「也是,只能這樣了。」
「如果那個男人對你朋友好的話,讓她考慮一下好了,反正又不吃虧。」小靜意猶未盡地舌忝著唇。
蔣欣晨失笑了,她搖搖頭,決定終止這個話題,「小靜,我們還是別說這個了。」
她抬頭看著窗外的風景,一個意外的人影走入了她的視線,她沒想到她還會再一次地看見黃莉。
黃莉挽著一個貴婦模樣的女人走了進來,坐在離她不遠處的座位,兩人交談的聲音不大,她卻正好听得清楚,她支著下顎听著兩人的對話。
「伯母,我決定要出國讀書了。」
「你要放棄我兒子?」那貴婦驚訝地抬高了聲。
「對不起,伯母。」
「是不是我兒子對你做了什麼?」
「沒有。」黃莉略為苦澀的聲音隱隱傳來,蔣欣晨不由為她感到心疼。
「那…好吧。」婦人惋惜道。
沒過多久,兩個女人便離開了,蔣欣晨一直背對著她們,等她們走了以後,自己也站了起來,拉著小靜離開了。
「小晨,接下來想去哪里?」小靜拉著她的手,「要不…啊,你的緋聞男友過來了。」
因為蔣欣晨一直沒有跟小靜說過她和薄宇言之間的事情,所以小靜都戲稱這位薄教授為她的緋聞男友。
蔣欣晨順著小靜的目光看去,莫名地笑了,其實她煩惱這麼多干什麼,這個男人表現出的態度很清楚,管她想不想,他是把她當作他的女人了。
「小靜同學,不是緋聞男友,該拿掉緋聞那兩個字。」薄宇言耳尖地听到,緩緩走了過來。
小靜張大了嘴,看著蔣欣晨,「不可能吧?」沒道理她絲毫沒有察覺到他們之間的「奸情」啊!
蔣欣晨還未開口,薄宇言霸道地將她拉了過來,摟在他的懷里,對著小靜說了一句︰「我們有事,先走了。」
蔣欣晨索性不說話了,對小靜揮了揮手,認命地上了薄宇言的車,後頭的小靜看著他們出雙入對的背影,瞬間石化了。
車廂內,薄宇言也沒有說要跟她去哪里,蔣欣晨看了他一眼,決定把黃莉的事情瞞住。以他暴戾的性格,肯定會好好從黃莉身上討回來,再者這救命恩人認錯,有一半是她推波助瀾的,至于她跟他之間的事情,也許她當初不救他,那他們之間就不會有糾纏。到底是不是孽緣呢?
「在想著怎麼擺月兌我?」薄宇言看她上了車之後一句話也沒有說,總覺她最近乖得不太對勁,他是希望她乖順,可他沒有忘記當初她喝斥自己滾遠點時臉上的厭惡。
「嗯。」她重重地點頭。
「想到什麼方法了嗎?」薄宇言笑著看她。
「你受得了我愛理不理的話,那就這樣膠著吧。」蔣欣晨冷淡地說。
薄宇言朝她一笑,「膠著膠著便如膠似漆了,很好。」
蔣欣晨懶得跟他斗嘴,閉上眼楮,決定放任這段突如其來、來勢洶洶的戀愛。
薄宇言倒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對他來說,她怎麼想不重要,這都改變不了他要她的決心。
「既然這樣,我們去吃火鍋吧。」他心情大好地說。
蔣欣晨應了一聲,沒有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