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新郎和新娘去換裝卻一去不回,這已經夠奇怪了,送客時只有雙方父母出面,仍不見兩人身影,難道他們私奔了不成?在場親友面面相覷,有人私下打探消息,有人回家後當笑話分享,總之劉平偉和梅傾心算是小紅了一陣,接下來一段時間內,大家都會以他們為創作重心,發表各種離譜的故事版本。
鄭謹開車送父親、準岳母和準老婆回家,他們四人當然知道內幕,也因此氣氛有些沉重,就算菜尾收得再多也開心不起來。至于菜尾為何這麼多,因為客人的嘴巴忙著說話沒空吃東西,誰叫新郎和新娘半路失蹤,引發眾人竊竊私語。
「小鄭,你今天處理得不錯,以後應該也不會犯錯吧?」施美華沒看女兒手機里那段影片,那種「下死下情」的代志會污了她的眼,不過該問的還是要問,希望能有個保證。
「阿姨你放心,等我跟妙妙結婚的時候,先簽一份婚前協議書,如果我外遇就把全部財產轉交給妙妙。」鄭謹對此毫無猶豫,他本就是一棵搖錢樹,千金散盡還復來,只要能讓岳母和妙琪安心,簽一份協議書只是小意思。
「哦?你這麼肯定?」施美華以為準女婿當初只是說說,原來是認真的?
「不管我是被**、迷奸或輪奸,只要我對不起妙妙,我什麼都給她。」
車內一陣笑聲,鄭誠忍不住吐槽兒子。「臭小子,你以為你萬人迷,誰會奸你啊?」
「除非是我被強迫才會出事,我對自己有信心,你們也要對我有信心。」鄭謹暗自打量心上人的表情,只能看到她的側面不太準確,但確定她嘴角有上揚的弧度。
王妙琪還沒說話,施美華已經點頭。「說得好,有信心就有前途。」
這意思是答應小倆口的婚事了?鄭誠大為欣喜,轉向準媳婦替兒子問︰「妙琪,你怎麼說?」
「最好是不要有那天,我希望人財兩得。」王妙琪心想萬一她留不住鄭謹的人,留住他的錢也算大豐收,但離婚的貴婦就像塊肥肉,包養小白臉也可能被詐騙,她不想人財兩失,還是鄭謹自己來比較好,何必把錢倒貼給別人咧?
車內又是一陣笑聲,鄭謹允諾道︰「妙妙都這麼說了,我當然義不容辭。」
「說起來是我家妙妙高攀了,小鄭這麼聰明又穩重,以後可要多包容妙琪。」
「哪有這回事,我家阿謹一點都不可愛,妙琪不嫌棄就挾去配吧,千萬別客氣。」
為人父母開始數落自家小孩有多糟、贊美對方小孩有多優,這就是談親事的藝術了,兩個年輕人也不插嘴,有默契在心頭就好,不出意外的話,真要開始選日子訂餐廳了。
等回到家,施美華又對女兒教育了一番。「既然過去就過去了,別放在心上,也別對小鄭嘮叨,太計較的話只會有反效果。」
想當年,王妙琪的老爸可是英俊又瀟灑,施美華一直提心吊膽,唯恐丈夫被壞女人拐騙了,因此她能體會女兒忐忑的心情,可是緊張歸緊張,不能給男人太多壓力,壓久了會反彈的。
「知道了,我才沒那麼小氣。」
王妙琪回答母親的時候很大氣,但臨睡前跟男友電話熱線時,卻忍不住酸了一句。「原來你和梅小姐還有這麼一段。」
「從來沒開始過,哪有什麼一段、兩段?」鄭謹實在冤枉,今天搞到這種場面,似乎是他對不起表弟,但他根本啥都沒做呀!
「你前女友想吃回頭草,你老同學想跟你私奔,你還有多少個好姊姊、好妹妹?」
「傻妙妙,她們是看上我的錢,不是我的人,你真以為我是萬人迷?」他有自知之明,長得還行,個性無趣,除了對王妙琪特別主動,對其他女人都很被動,唯一優點就是錢錢錢。
「誰叫你賺那麼多?」別以為她真的傻,其實早看出他是故意逗她開心,錢多如他哪能體會中兩百塊發票的樂趣?
「結婚以後都轉到你名下,我變成窮光蛋就沒人要了,你可以放心了吧?」
「誰要你的錢!」她又不是真的拜金女,有享受到就該偷笑了,都收進口袋會遭天譴的。
「那就轉到我們孩子的名下,你說怎麼樣?」
「誰要跟你生小孩?」一男一女會不會太少?反正養得起,三、四個好像也不錯。
「那我們成立妙妙慈善基金會,由你當聖誕婆婆,到處發大獎……」
無聊的問答繼續無限輪回,只有戀愛中人才會樂此不疲,在此省略數千字,任由他們無聊當有趣,肉麻當恩愛……
錄了影卻沒人欣賞,王妙琪有點小郁悶,因為她男友是當事人,不需要也不想要重溫惡夢,她老媽和鄭阿伯則說看了有礙身心健康,當然她也不能po上網引人注目(誰想看啊,又沒露三點)。
王妙琪郁悶了幾天,干脆約曾凱峰出來喝咖啡、聊是非,此人最適合一起八卦,因為他本人就是八卦天王,什麼小道消息都有听聞,身為藝術家除了要悲秋傷春,還要追上最新緋聞,也真是難為他了。
當然,王妙琪事先跟男友報備過了,就約在「一比十企業」附近的餐廳,等她跟曾凱峰開完八卦會議,鄭大老板也該下班了,大家可以聚一聚順便互相吐槽。
曾凱峰看了那段模糊又搖晃的影片,聲音倒是听得很清楚,嘲諷笑道︰「Ijustknewit!梅小姐貪心得很,一次想拿兩個飯碗,一個用著一個看著,結果就弄破碗了,妙琪你真是goodjob!」
他和鄭謹也是大學同學,但不同科系,早就听聞梅傾心大名,外號是帶刺的玫瑰,挑三揀四最後談了姊弟戀,其實劉平偉條件不錯,只是比不上鄭謹多金,只能說一人一款命,偏偏就給王妙琪抽中了大獎,所以說做人還是別太機車,否則老天爺都看不下去呀!
總算有人稱許,王妙琪不禁得意地說︰「我錄影的時候手都在抖,怕自己沒錄到畫面或是錄不清楚,可惜驗收成果的人只有我,現在多了一個你。」
「Well……強烈手震、畫面不清、重點不明,你都做得很好,totally呈現抓奸的氣氛。」他還真無法昧著良心說影片品質絕佳,只是逮到了時機,內容比較勁爆而已。
她差點把咖啡噴到他臉上,強忍著吞下喉才說︰「多、謝、夸、獎!」
曾凱峰聳聳肩,大方道︰「Yocrewelcome,這種小細節就不用討論了,反正梅小姐已經gameover,你以後該擔心的是別人。」
「什麼意思?難道有小三小四小五?」她立刻繃緊神經,初戀男友已經夠混帳了,她可不想最後一個男友也重蹈覆轍,沒錯,她把鄭謹當成了最後的男友,以後不想再找,就認定是他了。
「我相信Jim不會亂來,但誰知道他會不會被強上?除了女人,也要注意男人,everythingispossible,了解了吧?!」
「了解個shit!直接報出名號,我承受得起!」
曾凱峰不愧大嘴巴之名,猶豫不到三秒鐘就吐出三個字,王妙琪只覺晴天霹靂,眼前一片強烈白光,差點直接上天堂……「什麼?連張鐵男都喜歡他?!」
「Yeah,听說他本來是你的b1inddate?哇哈哈,超blind的!」曾凱峰這人說話就是有點賤,也是因為他看王妙琪心直口快,應該不會介意,才這麼吐槽。
「你說得對,我真是blind到家了,早該看出他那麼崇拜阿謹,比崇拜superstar還嚴重,原來是暗戀在心口難開!」震驚過後她仔細回想,張鐵男的每個言行都有深意,怎麼她到現在才發覺呢?董事長和秘書的辦公室之戀,多麼經典的情節,雖然兩個都是男的……
曾凱峰看她大受打擊,以為她是難忘帥哥風采,那個張鐵男確實有當明星的本錢。「不是你不夠好,不過人家就喜歡男的,你就爽快的forgetit,OK?」
「我只是看他長得帥,又不是愛上他,放心吧。」
她對帥哥的執念沒那麼深,張大帥哥看不上她就算了,但怎麼會看上了她的男朋友?!她本來就覺得鄭謹的條件太優秀,現在更嚴重的是他太受歡迎,男女通吃,人人都想上他,真是過分,怎麼沒人想上她呢……咳咳,想太多。
「Anyway,你要提高危機意識,在這花花世界,男人女人都可能是你的情敵!嘖嘖,我真不敢想象,Whatthehell?」曾凱峰雙手一擺,做出無奈表情。
「我還想說Whatthef……」她強忍住罵髒話的沖動,想到一個更重要的問題。「阿謹知道這件事嗎?張鐵男有沒有跟他告白?」
「Ihavenoidea,不過鐵男兄已經調職,我想這就是Jim的態度了。」
「還好、還好。」她松了口氣,不管怎樣,鄭謹沒糊涂就好,要是留下這枚不定時炸彈,說不定哪天就被推倒了,張鐵男看起來漢草很不錯的……
「Bytheway,你不要跟Jim說是我說的,這件事很少人知道,這消息是from我朋友的同學的親戚,來源要保密。」曾凱峰可不敢得罪鄭謹,這家伙心機太重,得罪他的人都沒好下場。
「Noproblem,我就說是我心有靈犀一點通,突然想通的。」
曾凱峰點點頭,泄密之後心情頗為暢快,拿起手機一看,又哈哈大笑。
「Wow!根據最新最可靠的information,梅小姐去住院保胎了,你覺得怎麼樣?」
八卦天王果然厲害,隨時能接收最新八卦,王妙琪只能佩服。「很801啊!劉先生應該會去看她和孩子吧?然後又是復合的開始?」
兩人就此展開熱烈討論,直到鄭大老板姍姍來遲,仍停不下嘴巴。
鄭謹只見這一男一女沒有曖昧神色,卻你一言我一語吱喳個沒完,顯然是相當談得來,不由暗自感慨,曾凱峰這個長舌公果真是婦女之友,自己學習的空間還很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