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要在社會上出人頭地,除了實力外,機會也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當機會來了,就要懂得牢牢把握住它。
連子惑不懂得什麼是等待,所以他創造機會。
當摩根爾財團爆發逃漏稅,引來證交會下令全力徹查,加上與密根果集團聯姻的破裂,導至股價持續滑落,目前跌幅高達五十七個百分點。
隨著摩根爾前景不明,連子惑以低價買人摩根爾股票,累計高達總資本額的百分之十,成為除了連氏家族百分之二十三以外的第二大持股人。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進來。」連子惑將手中的金筆拋在桌上-身子往後靠在意大利皮椅的椅背,動作雖顯得慵懶,黑眸中閃爍的銳光卻不容他人忽視。
「老大,摩根爾財團的代表來了。」穆爾揚開門通報。這本來是秘書的工作,但是他抱著「學習」心態研究同根相殘的最高藝術——就是要不落外人口實。
「請他進來。」
來人是連家第三代連子玉、連子雲,他們是連子惑的堂哥,也是摩根爾的管理部協理及公關部經理。
「不知兩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多多包涵。」連子惑沒有站起身,口氣淡得連諷刺都不屑。
「兩位請坐。」穆爾揚指指沙發。
「我們來不是要坐的。」連于雲率先開口,「爺爺說,只要你同意重新迎娶赫斯小姐,你依然是連家的人,甚至未來成為摩根爾財團的主事者。」
「摩根爾財團主事者?這叫畫大餅的營銷策略嗎?赫斯小姐不是連子玉的未婚妻嗎?我記得新聞是這樣報導。」
「赫斯小姐喜歡你,她希望嫁給你。」連子玉說。
「可惜我難消受美人恩。回去告訴爺爺,我不希罕連氏的姓氏。」
「那麼你私下收購摩根爾的股票又是什麼意思?」年輕的連子雲首先按探不住火氣,「你分明想借機奪下摩根爾的主控權。」
「你們消息傳得挺快,所以打著更高竿的如意算盤,一方面,要我娶赫斯小姐來壯大摩根爾的聲勢及財富,另一方面,我買的股票是摩根爾,肥水不落外人田。」
「怎麼做都對你有利無弊。」連子玉接著說。
「我哪里有利?喪失婚姻自主權的人是我,而且我手上的摩根爾股票不是繼承獲得,是我拿美金透過市場交易購得的。依我看,對你們倒是百利而無一害。」
「你的意思是拒絕?」
「爾揚,將要求股東會議重新召開的申請書給他帶回去。我想,我們剛剛達成協議,我拒絕的協議。」
「你——」
「我會派這位穆爾揚先生代表我前往參加貴公司股東會議,听取你們對于逃漏稅及投資失利的解釋。希望你們已經找好完美的借口可以安撫股東,否則別怪我聯合其他股東改選目前的董監事會。」
「你不能這麼做。」
「不能?我們可以拭目以待。」連子惑拋了一記眼光給穆爾揚,要他送客。
「伯父不會答應你的任性妄為。」連子雲在離開前,還叫囂的大喊。
「砰」的一聲,門關上,解決兩位。
穆爾揚走向吧台,為自己倒了一杯龍舌蘭。
「你不親自去驗收自己的勝利?」他問出心里的疑惑,看著連氏敗得灰頭土臉,不是他努力多時的驅動力嗎?
「我在調整我的腳步。」
「調整?你發現什麼錯誤嗎?」穆爾揚淺嘗一口龍舌蘭,苦澀的滋味從舌尖透到舌根,辛辣在味蕾中舞動成為甘醇。
「創意以單月一千兩百萬美金獲利持續成長,估計只要半年就可以連本帶利回收我們當初投下的巨資。摩根爾在你的掌控之中,翔天目前變成我的囊中物,至于盟宇,你說要支持雲飛做他自己想做的。一切都在軌道上,有什麼錯誤?」他想不通。
「我沒有什麼成就感。」連子惑皺著眉,「反而有一種追逐過後的疲累,我想休息。」
「我知道你連續四天未合眼,剩下的工作我可以接手。」
連子惑用指尖輕柔眉宇,「我命令自己合上眼休息,但翻騰的思緒讓我的心完全靜不下來。你了解那種感受嗎?」
穆爾揚從詫異到了解,「你現在明白詠蓮為什麼獲得降魔者的封號了嗎?」
「我也明白當初你們為什麼篤定說我會愛上她。」
「你要去法國嗎?」
「兩小時後的班機。」
「祝福你!」穆爾揚舉起手中的酒杯示意,然後一飲而盡。「還有,告訴你一件事,別輕易相信女人的外表,在必要的時候,女人也很聰明。」
他的話飽含深意,但連子惑無暇去探索,累積三個月的思念加上身體的疲累,導致他身體每寸肌肉緊繃。
他渴望見到她。
下課鐘一響起,于詠蓮已經收拾好桌上的書本文具,拔腿就往教室門口沖,速度之快仿佛背後有魔鬼在追。
只不過相同招數用久,總有破功之虞。
「詠蓮。」突然有人出現朝她打招呼,她想要轉換方向,但腳下的沖力讓她來不及。
「HI,霍恩,好久不見。」于詠蓮干著聲音說道。
「是好久不見,一起喝杯咖啡好嗎?」
面對他帶笑的誠摯邀請,她想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反正每天上下課像躲空難也不是辦法,干脆趁這機會說清楚、講明白。
「好啊!」
他們相偕漫步過校園,引起不少認識他們的人竊竊私語,不少人紛紛猜測,白馬王子霍恩成功摘下空谷幽蘭。
「請問一下,跟那名東方女孩走在一起的男孩是誰?」在距離兩人不遠的松樹林旁,連子惑問著一名穿牛仔裝的女孩子。
為了于詠蓮,他要求自己在最短的時間內將簡單的法語會話學會。
女孩子驚魂甫定,面對他俊逸的長相,略帶嬌羞的說︰「他是我們學校醫學系的學長,叫霍恩,成績名列前茅外,也是學生會副會長,在體育方面曾經拿過大學杯的網球單打冠軍,是學校女同學眼中的白馬王子。」
她說得仔細,字句皆在他心海造成不小的波濤。白馬王子?哼!幼兒園的小朋友才會相信世界上還有白馬王子。
「那女孩呢?跟他有什麼關系?」
「哦,她是台灣來的交換學生,听說霍恩學長正在追她,看情形可能是成功了。」她越形燦爛的笑著,打量他斂著眉的眼,無法得知他的思緒,但哪有人會詢問這種與己不相干的事,除非……搭汕。
「你是這學校的學生嗎?我以前沒見過你。」
透過墨鏡,對人心了如指掌的連子惑,若看不出她的春心蕩漾,就枉費他在商場上混了。「我還有事,抱歉!」他轉身迅速追上她。
這算是驚喜嗎?他風塵僕僕的趕來巴黎,沒想到還沒見面,就獲得這麼大的「意外」。
他握緊拳頭,抿緊的唇更加重了渾身的冷肅氣息。
一路上看他們又說又笑,雖然相隔一段距離听不見他們的談話內容,但她微眯的大眼含著笑意,揚起的嘴角訴說溫暖。不用靠太近,他腦海中的影像自動將她模糊的身影還原。
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思念是這麼的沉重。
他們走進一間小咖啡廳,他也尾隨進去。
「霍恩、詠蓮,坐這里。」
連子惑背對著他們,挑了門邊的座位,與他們相距最遠。听著絡繹不絕的招呼聲,可以確定的是,她的人緣絕佳,不輸給在勤智大學的受歡迎程度。
「霍恩,你追到美人啦!」男聲中的取笑,听起來真刺耳。
「你們別亂說,破壞霍恩的行情就不好了。」
她的聲音柔柔的,近在耳邊縈繞,一道莫名的暖流滑過他的心坎,緊繃的腦神經隨之放松,困頓開始沖擊他的意識。連子惑知道自己五天未合眼,已經達到身體的極限。
「我願意讓你破壞,心甘情願。」霍恩清楚的表白。
「霍恩,我們是好朋友,永遠的好朋友,就這樣。」她這樣講夠明白了。于詠蓮實在後悔為什麼要答應來學校附近的這家咖啡廳,她應該挑選遠離校區的場所,至少這樣可以嚴正的拒絕,而不是這種軟語拒絕。
「詠蓮,別這麼說。你不考慮將霍恩提升到情人位置嗎?霍恩對你真的好到沒話說。」瑪吉忍不住開口說。
背叛者,枉費我告訴你這麼多關于我男朋友的事。于詠蓮用眼神密告她。
「我有男朋友了。」于詠蓮帶著歉意望向一臉希冀的霍恩。
「可是我們從沒看過你男朋友,也沒听過你們講電話,這像是男女朋友嗎?」維克插嘴道。
「還是你喜歡唐納德?」另一名同學問道。
唐納德是商學院的高材生,商學院跟醫學院卯起來搶奪于詠蓮,樂得文學院的人說︰「美人全出在文學院了。」
「拜托。你們會不會想象力太豐富了?」她被調侃得有點尷尬,嘴角著噙苦笑。
「不管怎樣,你今天一定要給我們一個答案。」維克跳出來起哄。
再也看不下去了,連子惑緩緩的站起身。由于她的座位背對門口,所以她始終沒有發現他,這個遲鈍的小女人!
維克、瑪吉一干人,注意力全在走來的男子身上,一件挑染成紅白藍的T恤,外罩棕色深淺相間的機車外套,搭上一條純白的休閑褲,舉止投足間的優雅與閑適,在在表現出個人炫目的風采。其實,打從他一走進這間咖啡廳,所有人的目光都會不由自主被吸引,他的氣質與他們這些稚女敕的學生大相徑庭。
「我已經給過很多次答案,我有男朋——」熟悉的香味在她鼻尖環繞,怎麼突然……
「詠蓮。」
這熟悉的聲音,怎麼可能這麼的近?近到仿佛人就在……身後。她迅速轉身,剛好對上他拿下墨鏡的臉。
「你……熊貓!」她撫上他的臉龐,熟悉的輪廓加上溫熱的體溫,真的是他!尤其是他黑了一圈的眼,真是太熟悉了。
「熊貓先生有五天沒合眼了。」他將臉埋進她細柔的頸項上,聞著她發梢的燻衣草香。好懷念!
「他就是我男朋友!」于詠蓮轉身大聲的說,說完便在他頰畔印上一吻以茲證明。
「我們回去,你要好好休息。」她單手扶著他,另一手拿起背包,「我們先走,你們慢慢喝茶。」
兩人一陣風似的離去,留下膛目結舌的眾人。
原來詠蓮真的有男朋友,不是推托之詞,而且她的男朋友非池中之物!
回到小鮑寓,躺在床上的連子惑在睡著之前,還不忘拉著于詠蓮入懷。
「有沒有搞錯,我又不是安眠藥,老是看見我就睡覺。」她好不容易才掙開他的箝制。
看著他熟睡的模樣,五天沒合眼?他是干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不成,居然這麼不愛惜身體。
于詠蓮盡量放低音量,由著他去睡。問題是到了晚上,他仍然沉睡著,沒有蘇醒的跡象,她只好紅著臉幫他月兌掉衣服,等到月兌得僅剩一條內褲,早就滿身大汗。
她淋了個浴,勉強擠上單人床時,不禁慶幸法國的天氣到夜晚仍有些涼意,否則不熱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