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醉月皺眉,極力想將胸口的悶疼除去,更想別開眼,不讓自己去看,可眸兒卻怎麼也離不開。
直到那雙湛藍眼眸和她對上,她轉頭,立即別開眼。
赫連熾下馬,大步走向她。「怎麼一個人在這?很無聊嗎?」他坐到她身旁,手指輕抬起她的臉。
秦醉月拍開他的手,冷冷看他一眼。
「不關你的事!沒事不會去打你的獵?」說完,她瞄了一直往這瞧的朵麗兒,又直覺地說了一句。「反正有第一美人陪你,應該也不寂寞嘛!」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搞什麼?她說這話怎麼語氣這麼酸,搞得自己好象在吃醋似的!
听到她的話,赫連熾一愣,忍不住大笑出聲,手臂環住她的腰,將她樓在懷里。「我的鳳兒,妳是在吃醋嗎?」抬起粉顎,他興致盎然地看著她,沒錯過她那不自在的懊惱神情。
「無聊!我有什麼醋好吃的?你少自以為是!」秦醉月羞惱地回他,小手努力地推他。「走開啦!大庭廣眾的,不要一直抱著我!」
這人知不知道有很多人在看呀?就這樣對她摟摟抱抱的,他不要臉,她可還要!
可她卻不知自己羞紅的小臉好可愛,讓赫連熾移不開視線,將她難得一見的嬌態盡收眼底。
「鳳兒,妳讓我真想吻你。」這麼可愛的她,讓他的心浮動,真希望她一直這樣……
「什麼?」秦醉月一驚,趕忙使力推開他,跳離他遠遠的,警戒地瞪著他。「我警告你,別亂來哦!」
她驚慌的模樣又逗笑了他,抓住她的手,使力將她拉回懷里,曖昧地在她耳邊低語。
「好吧!那就等到晚上再算。」說著,牙齒不安分地輕啃著小巧的耳垂。
他的唇舌讓她的身體感到一陣酥麻,耳根忍不住紅了起來,困窘地推開他。
「赫連熾你……」她瞪他,可那張俊龐卻笑得輕佻,讓她惱得罵不出話來。這人臉皮怎麼這麼厚?
「熾哥哥,咱們的獵還沒打完呢!你剛不是跟我打賭,看誰的獵物多嗎?」朵麗兒騎著馬靠近他們,嬌著聲音嚷嚷著,眼眸直看著赫連熾,連瞧也不瞧秦醉月一眼。
「呵!妳有哪一次打獵贏我?」赫連熾輕笑,俊龐揚著懾人的狂傲,足以讓任何人怦然心動。
「哼!我這次一定會嬴你的。」朵麗兒輕哼,高傲地抬起小臉。
「哈哈!那我會拭目以待。」赫連熾起身,轉頭看向秦醉月,而她也看著他,兩人對上目光,美眸率先別開。
赫連熾勾起一抹寵溺的笑弧,朝秦醉月伸手。「鳳兒,既然在這無聊,要不要一起去打獵?」
「什麼?」听到他的話,秦醉月一愣,驚愕地轉頭看他。
而赫連熾早已示意讓人牽一匹白馬過來。
「啊!白雪!」一看到自己的愛馬,秦醉月立即瞪大眼,跳起來用力抱住自己的馬。
「白雪!白雪!妳怎會在這?」她開心地大叫,臉頰直蹭著馬兒。
而白雪也輕嘶著,伸舌輕舌忝著主人的臉。
「哈哈……」秦醉月咯咯笑了,開心地看著愛馬。「哇,妳好象變肥了耶!」
像是听懂主人嫌牠,白雪不高興地噴氣,頭直往她懷里蹭。
「呵……好癢哦!」秦醉月也抱住愛馬的頭,用力揉著馬鬢,燦爛的笑容一直沒消失過。
赫連熾靜靜地看著,有點嫉妒起這匹馬了,他不管怎麼討好這只小野鳳,她就是不對他笑,而這匹白馬竟然能讓她笑得這麼開懷,甚至主動**著,真是讓人嫉妒。
「怎?要不要一起打獵?」他咳了下,故意打斷他們的親昵,要她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秦醉月看向赫連熾,小臉驕傲地抬起。「你把白雪給我,不怕我騎著牠跑走嗎?」
赫連熾笑了,俊龐同樣狂傲。「那也得妳跑得了!鳳兒,我敢把馬給妳,就代表我有把握呀!」
听到他的話,秦醉月皺皺鼻子,不自覺地顯露嬌態,「哼,那就試試看呀!」說著,她利落地跳上白雪,執起韁繩,輕喝一聲,如風般馳騁進狩獵場。
赫連熾輕笑,也不甘示弱地坐上駿馬,立即追了上去。
而被遺忘在一旁的朵麗兒,則不甘心地咬著唇,也騎著馬跟了上去。
*****
乘著風,秦醉月俯低身子,幾乎和馬兒融為一體,在廣大的草原里奔馳著。
她听到身後傳來馬蹄聲,勾起唇,她指示馬兒忽右忽左,跑進樹林里,左彎右拐地想要甩掉身後的人。
直到身後的追逐消失了,她才讓白雪停下,開心地撫著牠的頸子,「白雪,妳真厲害,甩掉赫連熾了。」
听到主人稱贊,白雪驕傲地嘶鳴著。
「呵呵!」秦醉月笑開臉,跳下馬,瞧著茂密的樹林,眉尖忍不住皺起。「不過,這是哪里呀?」
糟糕!為了甩掉赫連熾,她讓白雪不停往樹林深處跑,這下好象迷路了。
「糟糕!」她看了看四周,覺得景物都差不多,她根本就沒有印象,更不用說怎麼出去了。「完了!白雪,妳知道怎麼出去嗎?」
秦醉月問著愛馬,白馬則睜著圓圓的眼楮,無辜地看著她。
那眼神,讓秦醉月放棄了。「真是的,問妳也沒用。」她嘀咕著跨上白雪。
「看來,咱們得慢慢找路出去才行。」她喃喃念著,正要騎著白雪離開時,卻听到四周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她一怔,抬頭一望,只見數十個穿著異族服飾的高大男人從樹林走出,慢慢包圍住她。
秦醉月冷下小臉,小手緊握著韁繩,美眸戒慎地看著這群包圍住自己的人。
「妳就是悍龍國的太子妃?」站在中間的高大男人開口,眼眸定定地看著她。
秦醉月看向男人,那人長相斯文,堪稱英俊,可眉宇之間卻莫名地讓她感到熟稔。
她忍不住皺眉,而男人似乎也有和她一樣的感覺,眼神疑惑地看著她。
「小月兒?」突地,男人驚訝地呼喚。
秦醉月也立即瞪大眼。「小達?」
小時候她曾被皇帝爹爹帶到邊疆玩,結果她胡亂跑,不小心跑進森林里,掉進獵人的陷阱,正不知如何是好時,小達出現救了她。
那陣子她幾乎都跟小達玩在一起,直到皇帝爹爹要離開,她才依依不舍地和小達道別──那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你怎會在這?」她疑惑地看著他,又看向旁邊十幾個包圍住自己的男人。
「妳……就是悍龍國新任太子妃?」男人表情復雜,眼楮掠過一抹光芒。
秦醉月沒回話,看了包圍自己的男人一眼,反問︰「你想抓我?為什麼?」想到他一直要確認她是否為悍龍國太子妃,難道……
她瞠大眼,不可置信地驚呼。「你、你不會就是達巴……」
男人沒回話,表情卻已說明一切。
「不會吧……為什麼?」她不懂,她一直以為小達只是普通的獵人之子而已。
達巴嘆口氣,黑眸定定地看著她。「為了生存,我不得不這麼做,臣服于悍龍國,我族的生活並不好過。」
「我不懂。」秦醉月皺眉。
「每個月,我族都必須貢獻固定的糧食給悍龍國,其中還得經過邊疆軍官的貪污,他們把所有的糧食都拿光了,我們如何過活?」
達巴冷冷說道,斯文的臉龐帶著憤恨。
「除了反抗、搶奪,我們沒有別的選擇,可是赫連熾卻不管教那些貪官,反而掃蕩我族,那些死去的人的恨、我們的恨,讓我們再也無法容忍悍龍國。」
听了他的話,秦醉月直覺地為赫連熾說話。「可你們的反抗、搶奪,卻是對悍龍國的無辜百姓而為,而且你們還砍殺平民百姓,就因為如此,赫連熾才會率兵掃平你們。」
解決的方式有很多種,可達巴卻選擇最糟糕的一種。
「我記得那些貪官赫連熾也連帶處分了,每一個皆除去官職發配邊疆,永不得再入悍龍國。」
「那又如何?」達巴抽搐著臉怒視她。「我族的恨仍然存在,不報仇,怎對得起那些死去的人?」
秦醉月不贊同地看著達巴,正要開口,卻听到馬蹄聲。
「達巴!」坐在黑馬上的赫連熾冷著俊龐,率領著一群人包圍了樹林。
「鳳兒,妳沒事吧?」赫速熾迅速來到秦醉月身邊,擔憂地看著她。
方才他一直跟在她身後,可半途卻被達巴的部下阻撓包圍,讓他失去她的蹤影。
他又急又怒,快速地解決那些人,領著手下到處尋找她的身影,就怕她出事。
「我沒事。」秦醉月搖頭,看到悍龍國的士兵已圍住樹林,不禁擔心地看向達巴。他是她的兒時玩伴,她不想看到他死去。
「力克。」赫連熾吩咐屬下來到身旁。「好好保護王妃。」
「是。」力克立即率領幾個人將秦醉月守在角落。
「達巴,這次看你往哪逃!」赫連熾勾起唇,狂妄地看著達巴,一舉手,攻擊立下。
士兵們立即攻向敵人,而赫連熾則跳下馬,獨自和達巴對戰。
兩人的刀互擊,迸發出噬人銀光,驚險的戰斗讓秦醉月看得心驚膽戰。
她看到赫連熾一臉狂傲,只攻不守的刀法野蠻又駭人,好幾次,達巴的刀都劃破他的衣服,可他卻不在意,反而勾著蠻橫的笑反擊著。
不一會兒,戰況就已分明,士兵早已制住敵人,剩下赫連熾和達巴對戰。
「嘔!」突來的一擊讓達巴的虎口一麻,手上的刀掉落,踢上胸口的腿讓他嘔出一口血,但他不甘示弱地迅速撿起刀子爬起,立即攻向赫連熾。
「很好。」赫連熾大笑,手上的彎刀立即迎擊,幾下過招,達巴已傷痕累累。
就在彎刀要劃過達巴的脖子時,秦醉月再也忍不住。
「住手!」她立即施展輕功,快速地擋在達巴面前。
赫連熾一怔,立即收回刀勢。「鳳兒?」他瞇起藍眸。
「唔……咳咳……」達巴捂著胸口,抬起頭驚愕地看著秦醉月。「小月兒……」
達巴的稱呼讓赫連熾瞬間冷下臉。「鳳兒,妳認識他?」
秦醉月不回話,擔憂地看向達巴。「小達,你沒事吧?」
達巴搖頭,「小月兒,不要管我。」
「不行!」他曾救過她一命,她不能眼睜睜看他死。「赫連熾,我不準你殺他。」
「妳不準?」赫連熾冷冷挑眉,語氣輕柔卻寒冷,俊龐也不帶一絲笑意,冷騺得讓人心顫。
這樣的他,秦醉月是第一次看到,心忍不住一震。
「沒有人可以命令我,就連妳也不行。」赫連熾冷聲說道,彎刀立即舉起,刀光射向達巴。
「不!」秦醉月立即揮袖阻擋,情急之下,搶過達巴的刀子對赫連熾反擊。
刀光迸出交擊的銀芒,秦醉月悶哼一聲,手上的刀子掉落,虎口被強勁的力道給震得裂開。「唔!達巴……快走!」她握住流血的手大吼。
達巴遲疑地看了秦醉月一眼,轉身逃離,而其余的士兵則立即追上去。
「不用追了。」赫連熾出聲喝止,陰冷的藍眸定定地看著秦醉月。
秦醉月低下頭,握著不住出血的手,不發一語。
她不用看他便能感覺到他的怒火,不由自主地,身體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