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離家出走的人歸巢了,冷家人心才要放下,卻馬上又被另一個消息給震得趕回冷家。
「什麼?聞甚得敢說要解除婚約?」冷在焰才一回台灣,馬上被突來的消息惹地踹了大門一腳。
「咱家小雨是哪里不好?」冷在泱眉頭深鎖,瞄了眼樓上,深怕天真的小雨受不了這個不堪打擊。
「那個聞甚得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冷在夕的溫文此時哪里還看得見,他恨不得馬上找聞甚得痛揍他一頓。
「他真的不要小雨了?」冷在格小心地問著,眼前幾個兄長都已怒火沖天,他自認年幼火氣還是別太旺得好。
除了冷在律及冷在勒還在國外,冷家所有兄長全都到齊,為得是要弄明白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是才剛訂婚嗎?才幾個月的時間,就要取消婚約,那當初何必接受?
「小雨現在人在哪里?」
就在屋子里四個大男人冒火的同時,另一個飛奔而入的人正是沙爾嘯文,看他一臉鐵青,心想他應該也得知消息了。
「二姐夫,你怎麼也來了?」
「我能不來嗎?小雨呢?是不是很傷心?」
盡避平日對這小姨子又氣又恨的,可真出了事,他哪能作視不管?而他身邊的妻子冷在菲則是先上樓安慰人去了。
「聞甚得呢?把他給我找出來,我要一掌劈了他。」
「他不在這里。」冷在格說。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五個人坐在偌大客廳,完全不能理解,當初他們絕對沒有看錯,聞甚得對小雨確實喜歡,而且還是很喜歡的那種,怎麼今日全變了調?
「是不是吵架了?」
「可是听小雨的口氣不像。」
「是啊,若是吵架,她回家不是踹門就是向天發毒誓,只會吵得要叫她閉嘴,而不是像今天這麼安靜。」就是太安靜了才嚇人,根本就不像平日的小雨,難怪他們要擔心了。
「她今天有沒有出門?」
「沒有,從昨晚回家後到今天,就自己關在房里。」
「小雨真的親口說聞甚得要解除婚約?」
「嗯,我早上去她房間時,就見她紅著眼楮趴在床上,看著我時還發傻地笑說聞甚得要跟她解除婚約,她很開心。」開心?她那哭得紅腫的雙眼如果是開心那才有鬼。
「我要去砍了聞甚得。」
沙爾嘯文二話不說起身,他是聞甚得的老師,怎麼說都要親自去問看看,是小雨哪里不好,非得這麼做不可。
「嘯文,我想我們先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好了。」總是要給小雨留點面子,否則到時又是問題一堆。
「還要弄清楚什麼?都這個節骨眼了,我沒有一掌劈了他,枉我曾經是他的老師。」
「我跟你去。」冷在焰也開口,他領帶扯去,袖子卷起,分明就是要跟人干架的前兆。
「也算我一份。」冷在夕也說。
「要不要等菲兒問完話,我們再行動?」起碼也要了解事情的經過,這是冷在泱的見解,他心里雖也不平,可還算有理智。
五個大男人目光同時往樓上瞧去,最後叉無奈地坐回沙發,「小雨是不是又做了什麼驚天動力的糗事?否則聞甚得向來縱容她,哪會這麼輕易提分手?」
他們百思不解,怎麼都找不出個合理理由去說服自己,那個曾經親自開口要小雨一輩子的聞甚得,年輕氣盛的自信的眼神、沉穩的氣度都教他們折服,為此才會同意。
※※※※※※
冷在雨一個人窩在床上,以棉被蓋住自己,她打算就這麼不見任何人。
從昨晚聞甚得離去至今,她的眼早已哭得紅腫,這中間她不只一次罵聞甚得,甚至是氣他,她還將昨晚的事記上兩人的深仇里,只是她竟突然發現,那不共戴天的仇少了一個聞甚得,就再也什麼都不是了,因為他已經不要她了。
想到這里,委屈的心的心更甚,原來一直以來他都是讓著她,由著她胡鬧,不管人前人後,他從未真正地與她動怒,那麼這次又是為什麼?
她忘不了聞甚得昨晚在她額頭印上輕吻時的落寞眼神,他真的是太過份了,教她好想好想好想罵他,可她卻發現,再也沒有機會了,再也沒有了……。
「小雨?」一听到二姐的聲音,她用棉被將自己包得更緊,不要讓人瞧見自己的狼狽樣。
「發生什麼事了?」
「二姐,我沒事。」嗓子都啞了,可見她哭得傷心,冷在菲不舍地掀開被子。
「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那就跟聞甚得說清楚,他可以理解的。」
「我再也不要見他!」忍不住的淚水又落下,滑入發根里。
「真的?」
「對?我不在乎,而且取消婚約也好,我可以更自由,誰要跟他一起過一輩子,我才不稀罕。」
「那妳為什麼要哭?」
冷在雨張開紅腫不堪的眼楮,對上二姐溫柔的眸子,她故意說︰「我開心啊,這叫喜極而泣。」
「那要不要二姐找人幫妳慶祝一下?」冷在菲故意說。
「好啊,我們去大吃大喝一頓。」冷在雨想要裝得開心,可不爭氣的眼淚卻不自覺地滑下,教她難堪地轉頭。
「傻瓜。」輕將小妹給摟進懷里,冷在菲輕道︰「是不是受委屈了?」
「哇……二姐,他真的好過份。」
「他怎麼了?」
「他說他真的很喜歡我,所以要跟我解除婚約。」冷在雨哭得心碎,那泣不成聲的語教冷在菲不舍。
「為什麼?」
「……。」冷在雨說不出話來地只是用力地哭著。
「二姐看得出來,聞甚得真的很喜歡妳。」
「他沒有,他真的很壞,我再也不要理他了……。」
「別哭了。」冷在菲拍哄著,等她哭夠哭累。
「我跟他一輩子都不要再見了。」他要去台北那就去,她才不稀罕,要取消婚約就取消,她才不在乎,從今天起,她會很自由的。
「傻瓜,一輩子很長的。」
之前也說了要跟人一輩子結仇,現在又一輩子不見,說她天真還真是單純。
「他為什麼要生氣?」好不容易停止哭泣,冷在雨才哽咽的說。
「他生氣什麼?」
「他氣我跟範邦見面……。」哭得抽噎,冷在雨想起他蠻橫的索吻,粗暴的弄疼了她,還有他的話都教她難過。
「因為他吃醋?」
「我跟範邦是朋友,他為什麼不準我們見面?他怎麼可以?」
「他可以。」
冷在菲的話教冷在不平地咬緊下唇,「那不公平。」
「小雨,沒有哪個男人能接受自己喜歡的人與情敵這麼親近,妳跟範邦再好,都是以前,可是妳在跟他訂婚後,還動下動就往範邦家里跑,他看在眼里,心情肯定很難受。」只有她這個單純的小妹還不明白,男人的心眼並不比女人多,特別是愛上了,那就是唯一了。
「他可以跟我說,為什麼要那麼凶?」
「因為妳笨得可以。」這句話不是冷在菲說出口,而是她老公,原來是樓下的人等不及想要知道事情的經過,所以先上樓了,也剛好听到這一段話。
還好及時打住沒真去劈了自己的得意門生,否則換他要痛哭流涕一番了。
「二姐夫……。」見到二姐夫,冷在雨又又是哽咽。
「傻丫頭,不要哭了,妳知不知道妳犯了多嚴重的錯?」身後的男人相繼點頭,也在這時他們才明白,聞甚得真是能忍,要是他們其中的一個,早殺到對方家,那還放著兩人單獨談心。
「我沒有!」
「小雨,這一次妳真的傷了聞甚得的心。」這下子就算冉疼小雨,冷在焰都要說話了。
「我又沒有……。」
「還沒有,妳天天跟範邦膩在一起,一見到聞甚得就一副跟人家有仇似的,他難道不傷心嗎?」若換成是他,早拍拍**走人了,虧聞甚得忍到現在才發火。
「範邦不是別人。」
「對聞甚得來說,他就是別人,而且是十分敏感的第三者。」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難道小雨真是天真到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嗎?還是她太高估了聞甚得的聖人修養了。
「大家都是朋友。」
「錯!不是大家,妳跟聞甚得是情人,範邦只是朋友。」
「那有什麼不同?」
天啊!眾人聞言後直拍頭,無語地直嘆氣。
「當然不同!」
「哪里不同?」冷在雨全直身子,氣呼呼地問著,為什麼不同?她就看不出哪里不同?
「因為聞甚得喜歡妳。」
「範邦也喜歡我,而且他對我很好。」
「但是聞甚得跟妳訂婚了。」
「訂婚了也可以跟範邦繼續當朋友。」
「小雨,妳不會是想腳踏兩條船吧?」冷在夕不安地問著,深怕自家小雨真是玩弄對方的感情,而且還是兩個名門高中的高材生。
「我才沒有!」她連談感情都不懂了。
「妳喜歡範邦?」
她點頭。
「妳也喜歡聞甚得?」
她無語,安靜地不說話也沒響應,只是絞著手指,不知該如何接話。
「天啊,小雨竟然連喜不喜歡對方都分不清楚。」
「妳連妳喜不喜歡聞甚得都不知道就跟人家訂婚了?」
「是你們要我訂婚的。」
「那妳不會說妳不喜歡他?」
「我有啊,可是你們都不听。」
「有嗎?我們以為妳只是在故作矜持。」
「我哪有,我跟他一堆深仇未了,哪還要矜持什麼?」
「小雨,沒關系。」冷在焰上前拍她肩膀安慰︰「反正他也不要妳,那我們也就別理他。」
「對,那就別理聞甚得,反正妳又不喜歡他,管他要愛誰,都不關妳的事。」
冷在雨傻傻地想,真的只要她不理聞甚得那就會沒事了嗎?
「別擔心,聞甚得那麼俊的男生會有很多女生愛,他不會寂寞的,既然不要跟他訂婚,那就取消,反正妳又不是沒人要。」沙爾嘯文給了最後的結論。
「不要!」
「對,我們不要他,教他去愛別人,不要來吵妳。」
聞甚得要去愛別人了,他不再是她一個人的,他要跟她一刀兩斷,再也沒有牽連……。
「不要……。」
「妳不要什麼呢?」
「我不要他不見了,他是我的。」
「妳已經被人家拋棄了。」
「照古代說說,算是被人寫了休書,回不了頭了。」
「我不要他去愛別人。」
「我想聞甚得應該是厭煩了,這樣也好,早分早自由,才不會哪天真是氣悶到得內傷,那就太劃不來了。」
「我不要!」冷在雨坐在床上搖頭。
他不可以不要她,他怎麼可以不要她?
他們是死對頭,別名冤家,他們有一輩子的仇要算,他怎麼可以丟下她不管了,怎麼可以!
「小雨,妳要去哪里?」冷在菲想要拉住往外跑的小雨,卻被身後老公給摟進懷里。
「讓她去,失去這一次機會,我看真是挽回不了了。」好的感情一旦錯過了,就再也回不了身了。
「小女孩是該長大了。」
「你們覺得聞甚得還會接受小雨嗎?」冷在格不怕死地問著,只因人家都退婚了,再接受的可能性他們是需要多想一想的。
「他敢不要?」
「我一腳踹了他!」
「我一掌劈了他!」
※※※※※※
下雨了。
冷在雨卻無心理會,此時她心里只惦記著聞甚得離去前眼眸中充滿傷痛又無奈的神情!
聞甚得才剛洗好澡,準備到廚房找東西吃,看一看天色,大雨已過,細雨依舊不斷,卻不再惹他心煩,反倒是落下的雨聲為他不平靜的帶來了些許的寧靜。
他嘴邊露個苦笑,是要遺忘的,畢竟都說出口了,依在雨那直烈的性子,他不再有機會挽回,而他更相信,自己內心的妒火怎麼都容不下其他男的與她的親近。
今晚,他父母親去親戚家參加喜宴,母親臨走前特地為他預留了晚餐,而走進廚房時,見母親忘了丟的垃圾。沒多想地彎腰拿過被放置一旁的垃圾,走出廚房。
當聞甚得拿著垃圾開門時,抬眸看著細雨的天空帶些陰暗,猶如他此時的心情寫照,猛地低頭,就發現那個不該再出現的人竟縮在他家門前,而且還全身濕淋淋地。
怎麼會是她?她為什麼在這里?
「在雨!」
一听到那熟悉的叫聲,冷在雨緩緩抬起頭,只見她眼楮紅腫,臉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見著眼前人一臉錯愕,她輕聲地說︰「我又回來了。」
事實上,她被雨水淋得全身發冷,可她又沒膽子敲門,只能蹲在人家門前等著。
訂婚後,聞甚得曾給過她家里鑰匙,只是她總是忘了帶在身上,今天這麼匆忙跑來,身上更不可能帶著鑰匙。
見她蒼白著小臉,聞甚得向來冷靜的俊容難得激動地走上前,用力地將她抱緊,「妳這個傻瓜!」
她說她回來了?
為什麼還要回來,他都放她自由飛了,這不是她一直以來的心願嗎?
「嗚……,聞甚得你不可以不要我……不可以……。」
再次被抱進熟悉的溫暖胸膛里,冷在雨緊緊地反抱住他,再也不放開似地將小臉抵進他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