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冬鴛被熱茶燙傷了手,雖然傷勢不嚴重,但在白皙的手背上留下了一塊深紅印子,太醫給了她一罐膏藥,叮囑她每日敷抹,紅印子就會逐漸淡去。
她沮喪了好些日子,這其間歐陽延徹依舊不聞不問,也沒有踏入新房半步,早就將另一處院落當作自己的起居處,與伍冬鴛各過各的。
雖然剛過門沒多久,伍冬鴛就面臨了如此深重的打擊,但很快的,她便要自己重新振作起來,又打起了精神。
這世上誰沒遇過挫折?她也只不過遇到一次而已,現在就想放棄也太早了,不是嗎?
為了拉近兩人的距離,伍冬鴛命人去尋了一位書畫師傅來王府教她品畫、習畫,盼能靠著他的喜好,讓兩人有些共同的話題可聊,就算她對書畫沒有太大興趣,但為了歐陽延徹,什麼事情她都願意做,再辛苦都甘願。
她希望能快些進入狀況,所以請師傅天天來,每日都很認真的學習。
這件事很快就傳到歐陽延徹耳里,他當然明白她的意圖,只是冷哼一聲,覺得這個女人實在太過天真。
她以為只要她也懂畫,能和他在品畫上聊個幾句,他就會對她改觀,甚至願意接受她?!問題根本不在這里,她這麼做只是浪費力氣、白費心機。
但他也不阻止她,就由著她白忙一場吧,反正最後失望的人,是她不是他。
伍冬鴛日復一日的認真學習,不知不覺又過去了一段日子,某日,突然傳來了一道消息——
「王爺病倒了?!怎麼會?」
午膳過後,伍冬鴛正在房內按照書畫師傅的吩咐練習水墨畫的勾、皴、染筆法,才練到一半,巧蓮就跑來告訴她歐陽延徹病倒的事,讓她又驚又愕。
「這陣子天氣一會兒熱、一會兒涼的,很多人都不慎病倒了,听說王爺前幾日開著窗夜讀,結果就這樣受了寒,到今日都還高熱未退。」
巧蓮本來也不知道這件事,是剛才到廚房時發現廚子在煎藥,好奇問了一下,才意外得知歐陽延徹已經病倒了好幾日。
「王爺都已經病了幾日,這種大事,怎麼沒半個人知會我?」驚愕過後,伍冬鴛反倒開始氣惱起來。
雖然她與歐陽延徹目前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但她身為謹王妃是牢不可破的事實,這種大事怎能不讓她知道?
伍冬鴛放下畫筆起身。「巧蓮,咱們過去看看。」
「好。」巧蓮馬上緊跟在後。
主僕倆腳步飛快的在王府穿廊中行走,左彎右拐,穿過大半座王府才來到歐陽延徹所居住的院落,伍冬鴛一進到里頭,曹淵即刻前來迎接,順勢擋下她繼續前行的腳步。
「曹淵給王妃請安。」曹淵鎮定的拱手行禮。
「王爺病了那麼多日,怎麼都沒派人知會我一聲?」伍冬鴛不滿的質問。
「只是點小風寒,不是什麼大病,有丫鬟們照顧著,也就沒有特地派人知會王妃,免得讓王妃白擔不必要的心。」
曹淵深知歐陽延徹絕不願意讓伍冬鴛知曉這件事,也不想見到她出現,因此擅自作主,叮囑下人別把這事傳到她那里去。
「王爺都病了幾日還沒轉好,這樣還不叫大病,那什麼才叫大病?」伍冬鴛強忍著氣,揚聲反問。
「這……」曹淵自知理虧,頓時無言以對。
「快讓開,我要見見王爺的情況。」伍冬鴛拿出身為王妃的威儀,大聲命令。
曹淵抿了抿唇,無奈的往一旁退下,不再阻止伍冬鴛進房。
伍冬鴛大步前行,來到歐陽延徹的房門前,輕輕的推開門,盡量不發出聲響,免得吵到正病著的歐陽延徹。
一進房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藥味,有兩名丫鬟守在房內隨時照顧,看到伍冬鴛出現皆愣了下,接著趕緊朝她行禮問安。
走近床邊,終于見到了歐陽延徹,此刻他正在沈睡中,但睡得很不安穩,面色泛紅,微冒汗珠,眉心緊鎖,看起來很不好受。
「王爺的燒一直未退嗎?」伍冬鴛緊蹙起眉,既擔心又心疼。
「王爺的燒這幾日起了又退、退了又起,反復多次,直到現在狀況都尚未穩定下來。」其中一名丫鬟回話。
「我不曾听過王爺身子骨不好,怎麼這一回竟病得如此嚴重?」
「太醫說,王爺是那種平時很少受寒,但只要一受寒病況就特別嚴重的人,才會拖了多日都不見轉好,只能盡力細心照料。」
伍冬鴛點點頭,擔心的瞧著歐陽延徹,看他臉上已經冒出不少薄汗,怕他的病況會再加重,趕緊問︰「干布巾呢?快點拿過來。」
丫鬟馬上將干布巾遞上,伍冬鴛坐在床畔,親自幫他擦汗,動作輕柔又小心,就怕將他吵醒。
很自然的,她就留在歐陽延徹的房內親自照顧他,其間丫鬟們曾經請她回去休息,要她別如此勞累,可全被她拒絕了。
如果無法見到歐陽延徹的病況穩定下來,她是絕對無法放心的,就算親自照顧他是件累人的事,她也甘之如飴,只盼他能夠快快好起來。
在勸阻無效之下,丫鬟們也只能由著她,與她一同照顧王爺,幫著她一起喂他服下湯藥。
這天夜里,他再度發起熱來,流了滿身汗,伍冬鴛與丫鬟們手忙腳亂的替他拭汗、更衣,忙到大半夜都無法安心休息,直到他熱度退去,她們才終于能暫時松口氣。
混亂的一夜過去,不知不覺間,窗外逐漸轉亮,新的一日已經來臨了——
昏睡多日,歐陽延徹終于慢慢睜開雙眼,即使身上的高熱已退,他依舊感到萬分疲累,腦袋也尚未完全清醒,但已經不再像前幾日那般意識不清了。
他在清晨醒來,房內安安靜靜的,忙了一整晚的丫鬟們趴在桌上休息,渾然不覺歐陽延徹已經蘇醒。
不想再繼續躺著,他緩慢的撐坐起身,沒想到一起來就發現伍冬鴛正趴在他的床畔睡著,眼袋有些暗沈,看起來相當疲累。
她怎麼會在這兒?他訝異的瞧著她,腦袋突然閃過些許畫面,在他半昏半醒時,似乎看見了伍冬鴛一臉擔憂的幫他擦汗,還不止一次……所以他腦海中殘存的印象是真的,她昨夜確實守在這兒不眠不休的照顧他?
從她入門以來,他就不曾給過她好臉色,甚至任由她在王府內自生自滅、不聞不問,難道她就不曾怨過他?怎還有辦法心甘情願的照顧他?
或許她是真的喜歡他,是真心的對他好,但一想到她為了嫁給他而使出的種種手段,他不禁感到五味雜陳,再看到她手上尚未完全消失的燙傷印子,胸中窒悶的滋味更是不好受。
如果這樁婚事是聖上自主安排,他也不會對她如此反感,兩人或許還能和諧相處,她最大的錯就是用盡手段也想強求這門親事,甚至不管他到底願不願意。
「嗯……」此時伍冬鴛一邊皺眉,一邊咕噥出聲,壓在臉蛋下的雙臂又痛又麻,讓她睡得極淺,就算疲累也很快就蘇醒了。
她一睜開眼,發現歐陽延徹已經恢復意識,開心得馬上站起來,已顧不得手腳的酸麻疼痛了。
「王爺,您可終于醒了!」
伍冬鴛一叫喚,驚醒房內的丫鬟們。
「王爺!」她們趕緊振作精神,來到床畔,同樣欣喜不已。
歐陽延徹刻意壓下復雜的心緒,冷淡地瞪著伍冬鴛。「你怎會在這兒?」
「听說您病倒了,身為妻子,我當然要過來看看。」
「所以你看到我的狼狽樣,就滿足了?得意了?」
他以為她是來看他笑話的?伍冬鴛神色一愣,急著解釋道︰「我是擔心、關心,才不是……哈啾!」
伍冬鴛冷不防的打了一個大噴嚏,而後感到些許寒意,渾身顫抖了下。
「小姐,您還好嗎?」巧蓮擔心地詢問,她家小姐一向嬌生慣養,還是頭一回徹夜不休的照顧人,就怕王爺的病好了,反倒換小姐病倒了。
「我沒……」
「這就是你不自量力的下場。」歐陽延徹毫不客氣地說。「沒本事照顧人,就別來蹚這渾水,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擔心或關心。」
誰說她一廂情願的對他好,他就一定得接受不可?無論她做再多討好之事,他也不會領情,她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伍冬鴛輕咬著下唇,原本的喜悅之情已被他接二連三的冷言冷語趕得一點不剩,隨之而來佔據了心房的是心酸、失望。
他為何一定要扭曲她的好意不可?
「我已經沒事了,你也不必再繼續留在這兒,快回去吧。」歐陽延徹刻意轉過身,不想見她那一臉哀怨的模樣。
伍冬鴛瞧著他剛硬的背影,不由得自嘲苦笑,他都已經做得如此決絕了,她要是再不識相的硬留下來,只會讓他更加生厭罷了。
她沮喪的轉身離去,帶著滿月復心酸委屈,與巧蓮一同回到自己的院落。
果然,當日下午,就換伍冬鴛病倒了,巧蓮心急的命人趕緊請太醫來王府看診,並與其他丫鬟們一同照顧昏昏沉沉的她。
太醫在診過伍冬鴛的脈象後,確定她同樣受了寒,因為過于勞累以及心緒低落,讓寒氣趁勢而起,病癥來得又急又快。
歐陽延徹那一頭好不容易才由混亂回歸正常,結果換伍冬鴛這一頭開始忙亂了。
事情很快就傳到曹淵耳里,他有些猶豫,不知到底該不該在歐陽延徹靜養時稟報此事,但在猶豫再三後,還是如實以告——
「她真的病倒了?」
此時歐陽延徹正坐在床上喝湯藥,听到曹淵來告,眉心一擰,沒想到她還是因為照顧他而染病了。
他果然不是當狠心人的料,是嗎?歐陽延徹不由得自嘲,他並非全然無情,看她接連因他受傷、病倒,真要完全無動于衷他也辦不到,總會隱隱感到有些愧疚。
內心的矛盾揮之不去,越發困擾著他,心緒再度紛亂……
「太醫已來診治過,丫鬟們也悉心照料著王妃,王爺您不必太過在意,可專心養病。」曹淵恭謹地說。
歐陽延徹抿了抿唇,揮手示意曹淵退下,眉心的皺痕遲遲沒有舒展,胸口沉甸甸的,不得暢然。
這一切全是她自找的,與他無關,他既已打定主意冷待她,讓她嘗嘗何謂自討苦吃,就不該對她心軟。
他無須在意,也無須有任何愧疚,只要和往常一樣繼續過日子就好,而她吃完這一回苦頭最好乖乖認命,別再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妄想,白替自己找罪受……
之後,歐陽延徹不曾主動詢問過伍冬鴛的狀況,反正下人們自會好好照顧她,他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關心她,只會給她不必要的希望。
而受了寒的伍冬鴛也像歐陽延徹一樣,不斷的發熱、冒汗,整日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得極不安穩,很不好受。
雖然有巧蓮與其他丫鬟們輪流照顧,可她還是一連病了四日,情況才好不容易穩定下來。
當她清醒後,眾丫鬟終于得以稍稍放松,慶幸最難熬的日子已經過去了,接下來只要按時服藥、好好調養身子,她就能恢復健康。
「小姐,該喝藥了。」巧蓮將剛煎好的湯藥小心翼翼的端到床邊,先吹涼了些才遞給伍冬鴛,要她趁熱喝下。
剛清醒不久的伍冬鴛臉色還很蒼白,看起來有些僬悴無力,她默默接過藥碗,看著深褐色的湯汁許久,卻遲遲沒有喝下。
「小姐,怎麼了?」巧蓮納悶地問。
伍冬鴛沉默多時,最後還是開了口。「巧蓮,在我病倒的這幾日,王爺……曾有過任何關心之舉嗎?」
「呃?」巧蓮頓時僵住,隨後趕緊漾起一抹笑,顧左右而言他。
「現在最要緊的是吃藥養好身子,其他的事,小姐您就暫時不必掛心了。」
「所以沒有,是吧?」伍冬鴛堅持要得到答案。
「這……」巧蓮心虛的支支吾吾,最後也只能無奈的點頭。
果然,伍冬鴛罾罾一笑,雖說去照顧歐陽延徹是她心甘情願,因此受了寒也是她自找的,但她還是忍不住盼望,歐陽延徹會透露出些許關心,就算只是派個人來詢問狀況也好,這樣她就心滿意足了。
但沒有,什麼都沒有,他果真狠心絕情呀,連半點希望都不肯給她,要她徹底絕望。
她再度苦笑,慢慢喝下了藥,苦澀的藥汁從嘴入喉,一路苦到底,還真符合她此刻的心境。
口苦,心更苦呀,口中的苦澀過一會兒就能淡去,但她心中的苦,卻不知何時才能消散……
歐陽延徹對伍冬鴛不聞不問的態度始終不變,他對她的排拒之堅決,終于讓她慢慢明白何謂現實,也慢慢明白不是任何事情都會照著自己的心意發展。
但她都已經嫁過來了,哪里還有反悔的余地?面對一而再的冷落,即使心已漸漸受了傷,她還是選擇將這些挫折吞下,繼續等待著一絲可能。
好幾個月過去,她的處境沒有任何改變,為他而學的書畫也毫無用武之地,無論她做什麼,永遠得不到他半點回應,就像投入井內的石子,一路沉到底。
該怎麼辦才好?她原本的熱情已被殘酷的現實慢慢澆熄,陷入了茫然無措的境地。難道她真得認了命,一輩子只守著謹王妃這個虛名,與他有名無實的走下去?這種結果絕不是她想要的,但現在的她沒得選擇,只能接受……
正逢十五,伍冬鴛帶著丫鬟們到寧姑娘廟上香,就算嫁了人,她還是不改上香祈福的習慣,正好也能順道出王府解解悶。
她跪在大殿前,雙手合十,瞧著神案上的寧姑娘塑像,心中忍不住問,難道真的沒有改變現狀的辦法?還是……這一切其實都是老天爺刻意給她的教訓,誰教她不听勸阻?
強摘的瓜不甜,你,將來好自為之。
她苦笑,寧姑娘的警告言猶在耳,之前她不信,現在她卻是不得不信,只不過現在才認清事實,似乎已經太晚了……
「寧姑娘,求求您告訴我,我還有什麼路可走,好嗎?」她低聲哀求著,多麼希望能得到幫助,好突破此刻的困境。
只可惜,無論伍冬鴛跪了多久,寧姑娘皆無所回應,似乎已經打定主意不管這件事。
枯等多時,她大嘆了口氣,沮喪起身,準備打道回府。
然而她才剛踏出大殿,卻有一道熟悉的身影迎面而來,擋住她的去路,她訝異的瞧著他。「勁保哥,你怎麼也到這兒來了?」
來人正是與她交情頗深的周勁保,她著實想不到會在這大多是女人家的寧姑娘廟前遇見他。他相貌堂堂,年少時便隨著父親學習經商,閱歷頗多,雖年紀尚輕,商賈之氣已相當顯著。
他的表情起初有些凝重,之後才揚起一抹淺笑,溫聲說道︰「冬鴛,許久未見,你看起來清瘦不少。」
「真的嗎?」伍冬鴛模模有些消瘦的臉龐,同樣回以一笑。「或許是剛嫁入謹王府,很多事情需要重新模索,耗費心神,才會瘦了些。」
周勁保知道她沒說真話,也不拆穿她,轉而詢問︰「你急著回去嗎?!咱們倆好久沒見面了,若是可以,我想與你再多聊聊。」
伍冬鴛心想,反正她早回去、晚回去都沒有太大差別,歐陽延徹也不會在意,點了點頭,打算和他敘敘舊。
她要丫鬟們先到馬車那兒候著,別打擾他們談話,雨人就在廟宇前庭旁的一棵大梅樹下佇足,互聊近況。
周勁保看她略顯憔悴,忍不住心疼,試探一問︰「謹王爺對你可好?」
「呃?」伍冬鴛心一虛,趕緊笑答︰「當然好,多謝關心。」
「冬鴛,現在只有你我兩人,你還需要說違心之語嗎?若他真的對你好,你看來絕不會如此黯然神傷。」周勁保還是揭穿了她的謊言。
他喜歡她多年,這些年來對她的好,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甚至還曾經請父親探詢兩家聯姻的機會,只可惜伍伯父說她玩心太重,還不適合嫁人,他也只能繼續等待。
結果沒想到,原來伍伯父是另有安排,準備讓她高嫁去了,他一度無法接受這件事,要不是爹爹勸阻,叫他看開些,他早就沖去伍家理論了。
他很不甘心,如果對方不是皇親國戚,這門親事他未必會輸,他相信自己對伍冬鴛的情意絕不會比其他人少,他才是最有資格成為她丈夫的人。
他一直無法死心,連她成親後,他還是注意著她的消息、打听她在謹王府的情況,他很清楚,她一嫁入謹王府就被冷落,歐陽延徹對她根本不聞不問、漠不關心,甚至當她不存在!
他想要珍惜的女人,歐陽延徹卻棄若敝屣,他怎能再忍下這口氣?所以才會趁著伍冬鴛出府參拜的機會,不顧一切的來這里見她一面。
「勁保哥,你應該是誤會了什麼吧?我在謹王府里真的過得很好。」伍冬鴛還是不願承認。
她雖然心里有苦,但家丑不好外揚,而且她不想讓其他人太過擔心,也不想對外人吐苦水,對于周勁保的好意,她只能心領了。
「冬鴛,別以為我是個傻子,看不出你現在根本就在強顏歡笑。」
一向樂觀天真的她,在過去何曾出現過這般愁容?這一點都不像她!她可知道,見她變成這副模樣他有多心痛?
她為了顧全大局而委曲求全,歐陽延徹卻對她不屑一顧,在他看來,實在是太可惡、太不可原諒了!
對上周勁保滿是關懷的眼神,伍冬鴛終于無法繼續偽裝,表情瞬間黯淡下來,不再試圖粉飾太平。
「勁保哥,多謝你的關心,但我既已入了王府大門,是好是壞我都該自己承擔,你不必太過擔憂,我會自己看著辦的。」她無奈一笑,真心感謝周勁保。
即使他幫不上忙,但她出嫁後他還願意關心她,對她來說,已經非常欣慰了。
「你能怎麼辦?」
「這……」伍冬鴛頓時語塞。
「你是拿他沒轍的,他可是王爺,怎是一般人能對付的?」周勁保眼中閃過一抹銳利之色,似在算計些什麼。
伍冬鴛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這讓她想起一段兒時的記憶。當時她跟著哥哥與周勁保到外頭玩,被其他孩子欺負,沒想到事後周勁保竟教訓了那孩子一頓,雖然她不曾親眼見到,但听說那孩子哭得很慘。
他對她好,有時卻好得太過、也保護得太過,讓她有些無法招架,所以一直以來她只把他當哥哥看待,無法萌生出更進一步的男女之情。
「勁保哥,你在想什麼?你想做什麼?」伍冬鴛心感不妙,就怕舊事重演,他會為了替她出一口氣而沖動行事,惹出不必要的紛爭。
「冬鴛,沒事的。」周勁保收起銳利神色,笑容和藹的拍拍她肩膀。
「听我的勸,別再委屈自己了,那種眼高于頂的傲慢家伙不值得你如此付出。」
伍冬鴛微蹙著柳眉,就是覺得不對勁,但周勁保不願意說,她也無法得知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