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女人知道自己依然貌美,只要裝出楚楚可憐的樣子,他會心軟的,因為當初,只有她知道他是多麼為自己瘋狂,感情的世界里,恨的另一面就是愛,賀盛澤恨到現在無法放手,那就代表他忘不了過去。
「盛澤,我知道當初那樣說不對,但我也是不得已的。」女人想辦法擠出眼淚,「我,我一直很想跟你道歉,還有跟媽和盛晴道歉。」
「喔,是嗎?真覺得自己不對?」
「盛澤……」
「你該回去了,我還有客人。」
眼見男人完全不為所動,楚如憐牙一咬,「我知道不該為了月兌身,而誣賴你跟
媽,可,可我也是沒辦法,我不能得到觀眾的支持,前途就毀了,我後來又跟銀行借了三百多萬,如果我不能在演藝圈立足,那三百多萬我要怎麼還?」
「所以就把我媽形容成心理變態的婆婆,我妹是蠻橫的小泵,而我是不求長進的暴力丈夫?」
「我想,你跟媽都這麼好,一定可以理解我的不得已,其實說那些謊我也很難過,真的,只是我沒想到,那些記者那麼神通廣大,找到媽工作的地方,還有你跟盛晴的學校。」
「是記者神通廣大,還是你主動告知的?」
「盛澤……」
「我的時間很寶貴,如果你只是來說廢話,可以走了,我剛剛應該跟你說過,我有客人。」
女人想了一下,心一橫,「是我跟他們說的,因為有些記者不信,我只好把媽工作的地方還有你的學校名稱說出來取信他們……」
「你自己跟導演上床換工作,還登門入室,直接住到人家家里,和導演老婆大小聲,導演老婆把你這位處女偶像結過婚的事情抖出來,結果遭殃的卻是我們家,你覺得這樣合理嗎?」
「我那時年輕不懂事,真的很慌,有人這樣建議,我,我就照著做了。」
「當時年紀小,現在可不小了吧,那撞車的事情怎麼說?」
楚如憐這下真的嚇到了,撞車,他怎麼知道的?
當時是現金交易,後來陳勤勉想來勒索她,她跟張正飛講最近被個無賴纏上,有點害怕,他說有認識的人可解決,她就把事情交給張正飛了,賀盛澤是怎麼知道撞車這件事情的?
女人原想抵賴,但看賀盛澤的臉,大概也知道賴不掉了。
糟糕,這下要說什麼才好,這……啊,有了。
「我,我那天看到你,心情就不太穩定,其實,這十幾年來我一直很愧疚,想跟你道歉,所以突然見到,真的很驚訝,後來心情有點受影響,張正飛以為我對你還有意思,吃醋了,才找人去撞你,我知道後也很難過,跟他吵了一架,想去醫院看你跟蘇小姐,又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女人淚眼汪汪,「陳勤勉去撞你的事情,我事先真的不知道。」
「真的?」
「真的。」
賀盛澤笑了笑,「那你怎麼知道「陳勤勉」三個字?我從頭到尾都沒提過這個名字。」
嘖,沒想到——
女人眼見抵賴不掉,索性也不管了,擦擦眼淚,三秒鐘瞬間變臉,「我來是要你跟我解除合約,無條件,你不缺那兩千萬,我缺。」
「听說你跟唐家二代走得很近,對方對你很有好感,兩千萬對唐家來說,應該不算什麼吧,話又說回來,我憑什麼要白白損失那些錢呢?」
「蘇若薔懷孕了,你要是希望她平平安安生孩子,那就接受我的提議吧,老實告訴你,陳勤勉是我找的,你該感謝我,我交代他撞一下,給個教訓就好,但是啊,下一次我可沒那樣好心了,我無父無母無兄弟,你嘛,有母親,有弟弟,妹妹,有老婆跟即將出世的孩子,你應該不會想冒險吧。」
「我是不想冒險。」
楚如憐一笑。
「所以我這次得把你打得一蹶不振。」
「算了吧,我這麼楚楚可憐,只要我出來說那一切都是誤會,根本不認識陳勤勉,再請人放出消息,你就是我的前夫,那個暴力狂前夫,你說,觀眾會相信你,還是相信我。」
男人從抽雁拿出一疊照片,「那如果,觀眾看到這疊你跟各大導演和制作人上床的照片呢?」
「那我只好說自己被下藥了啊。」楚如憐翻著那些照片,完全沒有羞恥心,「這些人的老婆,就是不死心,自己管不了丈夫,怪到我頭上來干麼,花大錢裝監視器,又請征信社,簡直浪費錢,說實話,怨恨我干麼,要感謝我才對吧,跟我上床之後,那些男人回到家都對老婆比較好了,何況我也只是交易而已,交易的話分手簡單,要是來真的,反而不是比較麻煩嗎?」
隨著楚如憐嘖的一聲,她身後傳來電話鈴響的聲音。
女人原本不以為意,直發現有人接听,這才警覺不對,他的辦公室還有別人。
女人回過頭,發現盆栽旁邊站著一個中年男子,微胖,不修邊幅,表情十分錯愕。
「賀盛澤,你陷害我?」
「我可是兩次提醒你說,「我有客人」。」
女人想了想,的確,他有說過,但誰知道他講的是辦公室另外有人,她以為那只是推托之詞。
以中年男人的表情看來,也知道她是誰,嘖。
女人站了起來,「不管你是誰,嘴巴都閉緊,別忘了我是誰,我可是影後楚如憐,你要敢多說一句,我就說,你是我的狂熱粉絲,跟蹤狂,還有妄想癥,跟我求婚很多次,沒人會信你,你只會毀了你自己。」
說完,又對賀盛澤說,「總之,你想清楚,一星期內我沒收到解約書,你就叫蘇若薔或者賀盛晴出門小心一點,世界上壞人這麼多,難保哪天運氣不好遇上你說是不是,當然你如果能在高樓大廈鎖她們一輩子,也算你本事。」
女人說完,拿起包包走了。
盆栽旁的中年男人驚愕過度,無法回神,直過了三五分鐘才說,「她,她真的是楚如憐?」
賀盛澤點點頭。
中年男人一臉幻滅,「我還加入她的會員樂部,每年會費兩千元,我繳了六年,她居然是這種人?」
「她一直是這種人。」
男人叫做康尚彬,是賀盛澤特意請來的人。
兩小時之前——
「賀先生,我剛剛已經不小心讓楚如憐看到那份資料。」電話里,人在台中的蔡菲菲跟他報告著,「司機說,車子朝台北那邊過去了。」
「好,謝謝你。」
賀盛澤接著讓朱學雲聯絡康尚彬,康尚彬是「世界商務周選」節目的制作人,跟他約了好多次,由于是電視節目,因此要露面,故他都一直沒興趣,此刻,為了保護他的家人,也只能有興趣了。
「跟康尚彬說,我下午有空,可以接受采訪,但希望他精簡人數,不要太多人。」
對康尚彬來說,這是多好的機會啊,一個多小時後,他就帶著攝影機直殺快捷商務的總裁辦公室。
要精簡,那簡單,他自己拍攝就行。
把兩部攝影機架在角落,兩人開始先閑聊,大概半小時,內線電話響起。
「賀先生,楚小姐來了。」是朱學雲的聲音,「我已經請接待拖延她。」
「拖延她五分鐘後,再把她帶到我辦公室隔壁的會議室,告訴她,我做完公事才能見她。」
男人接著跟康尚彬說,「等一下有位小姐會進來,你如果能夠不讓她發現的話,會是一個有趣的獨家。」
對新聞媒體,沒有什麼比「獨家」更吸引人,康尚彬在門板推開之前,就已經悄悄站到沙發旁邊,那里有一棵大概一人高的室內植物,可以完美遮住他,接著他就直擊了女神崩毀的真面目。
太丑惡了。
回到電視台,他跟高層商量過後,由于內容勁爆,決定分段放出。
剛開始,自然是只有各種「听說」,楚如憐在「佳樂事務所」前接受采訪,一臉無奈的表示,自己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也沒見過快捷的總裁。
「我連快捷商務在哪都不知道。」
言猶在耳,娛樂新聞上立刻播出她步入快捷商務的照片。
女人繼續嘴硬,「原來那里就是快捷商務啊,我真的不知道呀,我去找朋友的,他只跟我說地址,沒說自己在那邊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