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一片黑暗中緩緩轉醒,飛豫天有片刻的恍惚。
當思緒慢慢地重回腦中時,他望著眼前的一片黑暗,靜靜思索著自己現在的處境。
遠處傳來的陣陣流水沖刷聲,讓飛豫天好奇地側過頭去,這才發現自己所在位置的出口竟被一片女敕女敕水光所覆蓋住。
望著那片蒙著霧氣的水幕,再感受著身畔的陰涼,他終于明白自己的所在位置——
一個位于瀑布內的隱密小山洞!
但讓他更訝異的是,他的身旁有一個人背對著他躺著,黑暗中,飛豫天辨不出這人是男是女,但當一股淡淡的香氣沁入他的鼻問時,他立即肯定身前之人必定是名女子。
手指輕輕地動了動,飛豫天發現自己觸模到的,竟是一片滑膩、柔女敕而又細致的腰部肌膚……
「又不舒服了嗎?」當飛豫天的手指還來不及離開那片滑膩時,一個輕柔的女聲低沉地呢喃著。
這是紫煙的聲音!飛豫天眨了眨眼楮。
是的,躺在飛豫天身前的女人正是紫煙,當她發現飛豫天的手微微地開始動時,她就醒來了。
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轉過身子,將柔軟的身子緩緩靠近飛豫天。
「這催情蠱也太厲害了!」在一片靜默之後,飛豫天听到身前的紫煙低聲輕喃著。
催情蠱?!
飛豫天的眼前突然交錯浮現出了幾個畫面,有蠱族公主愛慕他而不得的怨對神情,有她施蠱術時的古怪身法,以及一個在他即將失去意識之前,將他帶離的黑衣人!
而他眼前的最後一個畫面,則是他揮手阻止任何人靠近自己、想接受催情蠱將全身血管震爆的事實時,帶著一股熟悉幽香的黑衣人輕輕地抱住了他……
老天!飛豫天現在徹底明白了,那黑衣人就是紫煙!而她,竟用自己的清白身子替他解了蠱毒!
她怎麼那樣傻?
「我知道你很難受……」當飛豫天在心底憐惜著紫煙的傻氣並深深自我譴責時,他的耳畔又傳來她怯生生的低語聲,「但你能輕些嗎?我真的……真的有些受不住……」
緊閉上眼,飛豫天的心中涌現出一陣連自己都無法控制的劇烈情感波動。
他根本想象不出、也記不得自己究竟是如何蹂躪了她柔美又清白的身子,竟讓一向堅毅的她如此地害怕與畏懼……
感受著自己懷中的嬌軀微微地顫抖著,聞著那股淡香,飛豫天感覺到下月復突然一陣緊繃。
在黑暗中,他苦笑了一下,看樣子,雖然他的腦子己慢慢清醒了,可他的身體卻依然受到蠱毒的控制……
紫煙發現飛豫天不再像前幾日那樣急切地需索,有些擔憂地起了身,撥了撥一旁微溫的柴火,待洞中再度出現火光之後,又連忙坐回他的身旁。
「您醒了嗎?」望著飛豫天揪著自己的眼眸動也沒動一下,紫煙有些忐忑不安地問。
半晌後,發現他一點響應也沒有,只是用一雙大手輕輕地摟著她的縴腰時,她才松了一口氣。
「我知道您絕不希望是我這樣的人來幫您解毒,我也不配,所以您放心,我絕不會讓您知道的……」望著飛豫天那雙深若泓潭的雙眸,紫煙垂下頭喃喃地說。
是啊!像他這樣氣度高雅、才識出眾、身份尊貴又身為南關將軍的男子,若是知道自己竟與她這種人有了如此密切的關系,對他而言簡直就是一種褻瀆吧?
只有與他同等尊貴、同等學識的上等女子,才配得上他啊……
然而,就在紫煙低垂著頭喃喃自語時,那雙在她腰際上的大手突然開始緩緩動了起來。
那雙手,靜靜地沿著她的腰際來回梭游著,然後又輕攀而上,在她光滑的背上挪移,最後,竟來到她的頸項之上,輕輕地解開褻衣的系帶。
「飛將軍……」紫煙有些意外飛豫天的舉動,因為前幾日他從不曾如此溫柔,他總是直接要了她的!
飛豫天的眼神依然如故,讓紫煙根本分不清他究竟是清醒著、抑或是繼續受蟲毒侵害著。
為什麼他不像前幾日一樣?
為什麼他今日的動作變得如此奇怪?
輕輕將紫煙的手拉開,飛豫天借著微弱火光的映照,望著她姣好的身材及頰上飛起的那抹紅霞……
翻坐了起來,飛豫天將紫煙拉進自己的懷中,溫熱的唇直接印在她雪白的頸項上!
「啊……」一陣熱浪朝紫煙席卷而來,讓她不由自主地輕喃了一聲。
「怎麼了?」紫煙有些無助地嚶嚀著,「您今天怎麼了?呃……」
洞內的柴火靜靜地燃燒著,紫煙覺得自己的身子似乎也像柴火般燃燒了起來。
飛豫天的大手就像火種一樣,不斷地在她身上燃放著火點,讓她的身子一點也不像自己的,一點力氣也提不上來。
「啊……你……你不要……」她嬌呼了一聲,然後整個人酥軟在他的懷中,再也動彈不得。
「不要如何?」當紫煙在飛豫天的懷中嬌喘微微時,耳畔突然傳來他的聲音,那樣地低沉、有磁性。
「飛將軍?!」身子一僵,紫煙慌亂地想逃離飛豫天的身前,但她卻發現他的體內存在著她無法想象的力量,因為在他的箝制之下,她居然逃月兌不了!
他醒了!他知道了!
羞愧至極的紫煙奮力掙扎著,卻怎麼也掙月兌不出他的懷抱。
「妳的身子這樣嬌美、這樣誘人……」
听著飛豫天說出口的話,紫煙又愣住了。這根本就不像是他會說的話!
他或許根本就沒醒!他若真的清醒了,依他那溫文儒雅的個性,是絕不可能會說出如此邪肆的話語的!
……
釋放過後,飛豫天將紫煙摟在懷中,輕吻著她的額頭,「今天就先饒了妳!」
「你好討厭……」紫煙疲累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飛豫天輕笑一聲,緩緩合上眼,但不到一會見,他就發現懷中的人兒似乎有些動靜。
「為什麼不多睡一下?」看著紫煙悄悄爬起身來,飛豫天伸手將她拉回懷中。
「我得穿衣裳。」紫煙拚命找尋著自己的衣裳。
「為什麼要穿衣裳?冷嗎?」用手臂將紫煙緊緊摟住,飛豫天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她微涼的手腳。
「不是……」因飛豫天溫柔舉動而感動得幾乎落淚的紫煙,只能緊咬著下唇,「我……」
「怎麼了?」
「我不能……讓你清醒過後發現是我……」紫煙的淚再也忍不住沁出眼眶,「不能是我……」
「妳真的好傻!」將紫煙的頭擁入懷中,飛豫天愛憐地輕拍著她的背,「竟不知道穿上也是沒用的……」
紫煙成了南關弟兄們心目中的功臣,每個軍士都對她格外禮遇,因為她將他們的飛將軍無恙地帶回了南關。
沒有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除了紫煙。
因為根據飛豫天的說法,他在被蠱族公主迷昏後便再無意識,直到七天後神智才完全恢復。至于紫煙臉上的胎記為何消失,他的說法則是——紫煙照顧他的那個山洞旁,剛好長有南關山巔自古傳說具有治百病療效的「櫻百合」而神奇地化去了她的胎記。
紫煙一直不安的心,在飛豫天的解釋下,雖然有些忐忑,但也悄悄地安定了許多。畢竟,她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那七天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特別是飛豫天……
「將軍,風姑娘今日練了新曲,想請您指點一番。」
「好的。」坐在帳中的飛豫天對帳外的弟兄應了一聲,然後回頭望向坐在一旁發呆冥想的紫煙,「紫煙,妳隨我一起來吧!」
「是。」紫煙慌亂地站了起來,臉色有些微紅。
「熱嗎?」望著紫煙臉上不正常的嫣紅,飛豫天伸出手輕輕踫觸著她的額頭,「是否哪兒不舒服?」
「沒有……」紫煙動也不敢動,在飛豫天溫熱手掌的踫觸下,她連耳根都紅了。
「南關的氣候就是這樣,春寒料峭之時特別容易染患風寒,平時別忘了多添件衣裳,否則著涼就不好了。」飛豫天溫柔地笑著,緩緩將手拿開紫煙的額頭,優雅地掀開帳簾往帳外走去。
「謝謝將軍。」在心中緩緩吐了一口氣,紫煙連忙跟上飛豫天的腳步。
最近也不知怎麼搞的,只要飛豫天望著自己或是踫觸到自己,紫煙就會渾身像被火燒著一樣地灼熱。
再也不可以這樣了!紫煙在心中暗罵著自己,否則如此失態下去,那個秘密極有可能就要被飛豫天知曉了;而到那時,她真不知自己還有什麼顏面待在南關、待在他的身旁……
「將軍好。」坐在帳中的風柳曳一見到飛豫天,立即笑臉盈盈地迎了上來,卻在看到紫煙時愣了一下,很快地又恢復了鎮定。「紫煙姑娘,妳好。」
微微點了個頭,紫煙像以往一般站在飛豫天的座椅後方,誰知他突然手一伸,輕輕地捉住她的手,將她牽到他的身旁。「妳也坐,紫煙。」
「紫煙只是將軍的侍衛……」紫煙有些困窘地低聲說著,「不能……」
「無妨的。」飛豫天笑得開懷,在紫煙坐下之後才松閑她的手,打開折扇,開始專心聆听風柳曳的琴技。
風柳曳的琴技已是相當嫻熟、精良了,但紫煙知道,若與她四妹紅霓相較,那當真是有天地之別。
因此,在風柳曳撫琴時,紫煙並不特別听著,她低垂下頭,由睫毛下偷偷望著飛豫天,悄悄打量著他輕閉著眼的俊逸側面……
他的臉部線條是那樣柔和,睫毛既長又密,幾乎比女人還美,而那飽滿、端正的鼻梁正顯示出他坦蕩蕩、溫和的個性,而他微微上揚的唇角,彷佛帶著輕笑……
就是那個唇,曾吻過她身上不為人知的每一處肌膚,那樣溫柔,卻又那樣熱情……
當紫煙傻傻地望著飛豫天的唇型時,突然發現他竟在此時睜開了眼楮,然後側過頭投給她一個淺淺的輕笑。
老天!他發現她在看他了……
一想及此,紫煙的臉更紅了,還好飛豫天此時適時地轉回了頭,然後對風柳曳淡淡一笑。
「風姑娘此曲極好。」飛豫天輕搧折扇,動作是那樣輕穎、俊秀。「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琴音中似乎慘有雜念。」
「將軍不愧是將軍,真是一語中的,」望著飛豫天瀟灑的面容,風柳曳嬌羞萬分地低下頭,「柳曳的手雖在撫琴,但心中想的卻是……」
「將軍,西關魯將軍四百里加急。」就在風柳曳要將「將軍」兩字說出來時,帳外突然傳來一則軍情。
「好的,我立刻就來。」飛豫天「刷」地一聲收起折扇、站起身,然後對著也一同起身的紫煙緩聲說道,「紫煙,妳就在此陪伴風姑娘一下,不必隨我過來了。」
「是。」知道自己的職責並不包括南關的戰情,因此紫煙有分寸地點點頭,自送飛豫天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