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想到韋修恆會跟著走出來,呂澄音紅著臉,期期艾艾地惱聲問︰「你、你跟出來做什麼?」
「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
充滿興味地看著她臉紅結巴的樣子,他更加確定,這個冰山美人應該不如外表那樣冰冷、漠然。
「我,我不是來找你的。」
他看著她的眼神太放肆、太熾熱,讓她不由自主想逃避。
「我知道。」韋修恆恣意自在地開口,彷佛跟在她身後走出來是極為自然的一件事。
他的態度讓呂澄音以為是自己反應過度,正準備再折回店里時,他卻突然抓住她的手。
肌膚一被他的大手踫觸,她的心又在瞬間騷動了起來。
「你……做什麼?」
「那件事,你有重新考慮過嗎?」靜靜欣賞她冰冷小臉上的驚慌,韋修恆問道。
這陣子為了她,他苦悶到極點,幸好最後找到了可以令她接受的方法。
今晚巧遇,他正好可以問問她,是不是改變心意了。
呂澄音的心因為他的話而亂成一團。
「我說過,不用考慮。」
看她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冷冷的吐出堅定的語句,韋修恆露出遺憾的表情。
清楚表達心里的想法後,她瞪著他,用力想抽開被他禁錮的手。「你可不可以放開我?」
他的大手很溫暖,密密的貼在她的手上,讓她的血液彷佛跟著沸騰。
「你的手柔潤、軟涼,真舒服。」
這是實話,掌下那雙小手握起來觸感極佳,韋修恆舍不得放開,大拇指甚至放肆的壓在她的手腕上,來回輕撫。
靶覺他指月復的粗繭在手腕上制造酥癢的感覺,呂澄音的臉紅得發燙。「你可不可以……」
她還沒說完,看著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店外的關禹恩忍不住苞了出來,準備瞧瞧他們的狀況。
一推開玻璃門,關禹恩便看見兩人正拉扯著。
不確定拉拉扯扯的兩人是你情我願還是單方面騷擾,關禹恩開口問︰「沒事吧?」
「我……」
呂澄音才開口,韋修恆便搶先一步道︰「沒事,我有點醉,澄澄要送我回家。」
「澄澄?」關禹恩狐疑地看了兩人一眼,有些訝異他們的進展這麼迅速。
「我哪……」
沒讓她有機會說出拒絕的話,韋修恆在她耳邊輕輕地說︰「我有BJ交響樂團的內幕,你想不想听?」
不知是他帶著酒味的氣息暖暖的拂在敏感的耳際,或是听到那令她心神向往卻又帶給她傷心情緒的樂團,呂澄音掙扎的動作猛地一頓。
「內幕?」
她這一如預期的反應,讓韋修恆滿意地勾起嘴角。
賓果,小魚兒上鉤了!
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BJ交響樂團對呂澄音的吸引力有多大。
「送我回家,我可以告訴你,如何爭取BJ另一席樂手之位。」
還有另一席樂手之位?這個訊息迅速在呂澄音絕望、晦澀的心頭燃起一簇希望的火光。
若還有一席空缺,她是不是有機會再爭取一次?
充滿期望的思緒在胸中翻騰,她卻沒讓理智淹沒在那樣的情緒中。
韋修恆對她另有所圖,她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話。
「BJ只需要一個人,你別想騙……」
「你認為我在騙你?你怎麼知道,BJ在台面下是不是藏著隱藏版的驚喜?」
最好是有隱藏版啦,又不是便利商店促銷的手法。
心里雖這麼想,呂澄音卻好奇極了。
若真的還有一席空缺,那她是不是確實有機會再次爭取?
被這樣的心情左右著,她已經在不自覺中走入韋修恆設下的陷阱中,完全忘了關禹恩的存在。
見兩人當著他的面親密地交頭接耳,直接視他為空氣,關禹恩若有所思的走回店里。
這兩個人手腳真快啊!
當下或許不適合詢問好友是怎麼突破呂澄音的心防,但改天他可得好好審審這兩人才行。
若是彼此真心相待,他絕對祝福,但若好友是抱著玩玩的心態,他身為呂澄音的大哥哥,絕對有提醒她的義務。
***
坐上韋修恆的車後,呂澄音忽然想打退堂鼓。
她雖然有汽車駕照,但還沒有機會真正上路,而此刻,她竟然為了交響樂團是不是真留有一席的內幕,答應送韋修恆回家。
這會不會是她做過最蠢的一件事?
疑問剛萌生,呂澄音立即壓下那不爭氣的想法。
她相信,只要她願意,她可以做得很好。
從小到大一直是如此,她相信自己。
靜靜凝視著她恢復清冷神情的側臉,韋修恆揚起無比包容的微笑。「慢慢來沒關系,我不趕時間。」
淡淡掃了身旁的他一眼,她啟動引擎,將油門踩到底,車子以驚人的速度沖出停車場。
不知怎麼著,韋修恆知道,她這個舉動帶著濃濃的報復意味。
是因為他要她慢慢來的關系嗎?
他沒有開口制止,也沒發出驚呼,只是靜靜的看著身旁自尊心超強的女人,說︰「我沒有瞧不起女人開車的意思,只是小心至上,我還想等你點頭,幫我生小孩。」
擰起眉,呂澄音緩下車速,極為不悅地分神覷了他一眼。「你非得一直和我說生小孩的事嗎?」
「沒辦法,我急,家里那幾個老頭更急,逮住機會,我當然要努力說服你,如果你可以馬上答應,就再好不過了。」
聞言,呂澄音的眉擰得更緊。
她很確定,身邊這個男人根本不懂「死心」這兩個字怎麼寫。
「我只想知道BJ的事,其余的,包括你的事,我都不想知道。」
「真冷血。」韋修恆撇了撇嘴,咕噥了句。
呂澄音不想理他,唇瓣冷冷地輕抿著,專心地開車。
靠在皮椅上側過頭凝視著她那充滿高不可攀的清冷氣質、細致清雅的臉部線條,韋修恆腦中突然掠過一種荒謬的想法。
如果生個女兒長得像她,應該也不錯。
最好的方法是懷對龍鳳胎,男孩繼承家里的事業,女孩當寶貝來疼。
「還是兩個好了。」
可惜韋家的人身上沒有雙胞胎的基因,否則一次生兩個,女人可以少受一點苦,再說,家里人丁單薄,多幾個孩子可以熱鬧些。
「什麼?」听見他突然迸出口的話,呂澄音不解地問。
「你家有雙胞胎的基因嗎?」
呂澄音沒好氣地斜睨他一眼,不想回答。
已十分習慣她的反應,韋修恆徑自說著,「我想要兩個小孩,最好一男一女,可惜……」
忽然間,刺耳的煞車聲響起,猛地被切到路肩的車子,發揮極佳的抓地力,往前頓了一下。
「韋修恆!」呂澄音怒喊一聲。
他處變不驚,似笑非笑地望著她問︰「怎麼了?」
幸好這時路上車子不多,否則依她這種開車法,不知會發生什麼可怕的狀況。
「別再跟我提生小孩……」
他以溫柔平和的聲調截斷她又冷又凶的話語。「你幫我生小孩,我保證讓你進BJ,如何?」
她來到嘴邊的話因為他的提議而自動咽下。
韋修恆說……保證讓她進BJ?進BJ耶!
再一次看到她驚訝、不敢相信的表情,他嘴角的笑弧緩緩加深。魚兒已經逃不掉!
「如果你答應,我可以讓你拿到BJ另一席樂手的位子。」
「為什麼你可以……」
「我爺爺和路森團長是多年老友,如果真的有需要,只要說一聲就可以了。」
听他的語氣,彷佛一切唾手可得,無來由的讓呂澄音心頭涌上一股深深的厭惡感。
原來,隱藏版的意思就是所謂的內定。
這是個有錢人的世界,靠金錢、靠權力、靠手腕……這一切在在諷刺著,拚死拚活想以實力爭取一席樂手之位的她有多天真。
「我不要。」
呂澄音的回答在韋修恆的預料之中。
像她這麼懂得自己要什麼的女人,絕對不允許自己用這樣的方式得到想要的東西,即使對那樣東西渴望到極點。
「這個位子雖然開口便要得到,但能不能在樂團里留下,還是得靠實力,真的不行,馬上就會被踢出樂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