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車子一到村子口。方嘉璇發現原本立在路旁的大型廣告廣告牌已被拆了下來,只留下竹架,看起來空蕩蕩的。
她下了車,愣愣的望著少了廣告廣告牌的竹架,心口驀地一緊,心悶得好難受。
讓她這麼痛苦的,正是廣告上那個男主角。
如果見到了他,她一定要好好問問,他到底想怎樣?非得惹得她為他擔憂、焦急、傷心、難過才甘願嗎?
方嘉璇愈想愈生氣,迅速收拾起情緒,憑著腦中的印象,往江家的方向而去。
車子來到門口,方嘉璇便看見那個讓她一心掛念的男人正在粉刷屋子的外牆。
雖然才剛入冬,天氣尚未冷到讓人需要穿上厚重的衣物,但他未免也穿得太少了吧?
江煒宗穿著之前她借給他的合身上衣,下半身是洗得泛白的牛仔褲,大腳上依舊是那雙連休閑風都稱不上的藍白拖。
她不自覺以專業的眼光憑斷起他那身穿著——上半身合格,下半身普通,腳下那雙拖鞋完全不及格!
但詭異的是,他這身穿著沒有往日讓她皺眉的土氣,反而帶來一種不協調的美感。
為什麼?
是模特兒的訓練改變了他身上的氣質,還是她的眼光變了?
腦中一開過這個念頭,方嘉璇猛地頓住,現在還管他穿什麼?她是來找他興師問罪,不是來看他氣質是不是變好的!
江煒宗一看到她,訝異的挑了挑濃眉。「你來了啊!」
在服裝發表會前一晚的極盡纏綿中,他知道方嘉璇是在乎他的。
為了更確切明白她的心意。發表會後他什麼也沒交代,直接回到屬于他的地方。
他知道,自己不告而別的舉動很有可能為她增添困擾,甚至讓她擔心、難過,但為了他們的將來,他決定孤注一擲。
江煒宗相信,只要方嘉璇看清自己的心,一定會回來找他。
沒想到僅過了三天,他很意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就見到了她。
她的出現代表著他們之間往後發展的無限可能性,想到這一點,江煒宗無來由的感到一陣鼻酸。
幸福……是不是已唾手可得?
完全不知道江煒宗內心的激動,方嘉璇一听到他的回答,氣得想把他抓下來,好好質問一番。
瞧他說了什麼?什麼叫作「你來了啊」?一副輕松自在,彷佛他們之間不曾發生任何爭吵,他也不曾不告而別。
「下來!我有話跟你說。」
「我在刷油漆。」
刷上油漆後,房子看起來煥然一新,如果談得順利,這里可以直接拿來當他們愛的小窩。
江煒宗這麼一答,又惹得方嘉璇直跳腳。
她有眼楮,當然知道他在刷油漆,重點是,這樣仰著頭和他說話很累,更別說她現在處在極度盛怒的狀況下。
「你快點下來啦!」她火大的吼道。
他當然看得出她在生氣,激動的情緒使得她的胸口劇烈起伏,那輕而易舉便讓人目不轉楮的洶涌波濤,他整個人因而熱血沸騰了起來。
完全不知道他內心**的想法,方嘉璇見他動也不動地僵杵在那兒,忍不住又要開口,卻見他悠哉的步下木梯。
「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江煒宗來到她面前,幽黑炯亮的雙眼定定凝視著她問。
他高大的身軀一站在面前,屬于他的陽剛氣息迎面襲來,讓她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
再看見他肆無忌憚盯著她的灼熱眼神,以及他身上的汗水為強健結實的肌膚帶來誘人的光澤,她心頭一陣混亂,有種呼吸困難的感覺,剛才的氣魄在瞬間銷聲匿跡。
「我……」方嘉璇吞了吞口水,一時語塞,聰明的腦袋在瞬間失去運轉能力。
觀察著她那不懂隱藏的誠實反應,江煒宗心里竊喜,慶幸自己能對她造成這麼大的影響。
「進屋子里去說吧。」他率先轉身進屋。
看著他的背影,方嘉璇暗暗松了口氣,心里卻有些悶。
過去,江煒宗事事以她為主,真玩鬧起來,兩人是女王對上小男佣的等級,怎麼現在對著他,她心里那小女生心態竟變得這麼嚴重,臉紅心跳的程度更加夸張了。
方嘉璇邊走邊納悶的想著,突然,在走進客廳前一刻,江煒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壓在門板上。
「你……做什麼?」驚愕地瞪大了眼,她對近在咫尺的那張俊臉驚聲問。
「想我嗎?」
江煒宗灼熱的吐息拂在臉上,擾得方嘉璇心發慌。
只是心慌歸心慌,一想到這幾天他帶給她的低落情緒,她氣憤的答道︰「一點都不想!」
她的回答讓他臉上閃過一絲落寞,但稍縱即逝。
沉默了半晌,他才皺緊濃眉問︰「既然不想,那你為什麼回來?找我做什麼?」
「我問你,為什麼不告而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知不知道我為了你……」
看到他陰郁的神情因為她的話而重新綻放光彩,她猛地閉上嘴,拒絕繼續泄漏自己的心情。
她還是在乎他的,說不想他是騙人的。
意識到這一點,江煒宗樂得咧開嘴,心情大好地問︰「怎麼不繼續說下去?」
「哼!」方嘉璇瞥開頭懊惱地道︰「不說了。」
「所以你是想我的,對不對?」
這可惡的男人,清楚看穿她的心思,把她吃得死死的。
明明心里還有怨氣沒發泄,但這一刻,面對他,見他好端端的站在她面前,她卻一句話也罵不出來,反而有種想被他緊緊擁在懷里的渴望。
看她抿著唇下說話的賭氣模樣,江煒宗有些無奈地柔聲道︰「我告訴琴姨,如果你仔細想過後,沒來找我,那我們之間就算了。」
果然,她老媽一定知道些什麼,甚至有可能與江煒宗合謀計劃什麼,有胳臂住外彎的跡象。
不過這不是重點,她想弄清江煒宗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不懂。」方嘉璇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我不知道你是愛我,還是只是把我當成多功能、超實用的**。」江煒宗哀傷地開口。
雖然她說過愛他,但從她的表現看來,他確實有這樣的感覺。
聞言,方嘉璇小臉一紅,惱怒的奮力推了他一把。「江煒宗,你,你這個不要臉的變態家伙……」
真是的,他居然把自己比喻成**?
她這麼一推,力道正巧落在江煒宗之前被她咬傷的地方,使得他忍不住倒抽口氣。
她有這麼用力嗎?看他疼得皺超濃眉,方嘉璇嚇了一跳。「你……沒事吧?」
「沒事,只是某個晚上被一只小野貓咬了一口。」
「小野貓……」
听到這三個字,方嘉璇自覺的認為,他說的小野貓,指的一定不是真貓。
「對,還是很凶的小野貓。」江煒宗強調道,帶著笑意的黑眸意有所指地看著她。
不知怎地,他的眼神竟勾起她腦中深處某些回憶。
她記得,作春夢那一晚,她在夢里好像做過同樣的事。
「因為太久沒有做了,小野貓很痛,我被咬了一口,也很痛。」從她茫然的神情看出她應該把那一夜忘了,江煒宗故意如此提醒。
終于听出他話里的含意,方嘉璇驚愕的看著他。
「你、你……那天晚上……」
嘴角微揚,做壞事的那個人沒有半點愧疚地道︰「後來我還抱你去洗澡,但你一點反應都沒有。」
「哪、哪可能這樣……」
那不是夢嗎?
她一直以為,那天晚上是因為太想他所以作了場春夢。
怎麼……原來那天晚上旖旎纏綿的情色畫面不是夢,而日正真真實實發生過?
最夸張的是,他後來還抱她去洗澡,她對這件事居然沒有半點印象。
「那一晚你太累了,所以不記得是正常的。」
「你是怎麼進去公寓的?」方嘉璇震撼到了極點。
天啊!她真是欲哭無淚呀!
「我有鑰匙。」
「就算有鑰匙,你也不可以偷偷模上我的床,那麼順理成章就、就……」臉色爆紅,她說不出話來。
這會不會太夸張了?
她居然被人直接吞下肚而不自知,甚至天兵的以為,腦中那些畫面、腿間的痛,只是因為思念對方過度而作了春夢的關系?
「我只是想去看看你就走,沒想到你突然抱住我,還教我吻你,然後……」
「夠了!別說。」
方嘉璇掩面低泣,終于知道為什麼江煒宗會這麼有信心,可以處之泰然的等著她自投羅網。
她沮喪的垂下肩,深深覺得自己是個大笨蛋。
瞧她一臉懊惱的模樣,江煒宗溫柔的撫著她的臉,低沉的嗓音深情而認真的問︰「我一直在等你想通,現在,你回來了,我想問你,你願意嫁給我嗎?」
突然听到他求婚,方嘉璇詫異的眨了眨眼。
結婚……
在服裝發表會之前,這兩個字听起來很可怕,但不知為什麼,現在听到這兩個字,她心里涌上一股說不出的感覺,腦中更自有意識的出現很多畫面。
她想當他的新娘,想和他永遠在一起,想生下屬于他們的孩子……想到這些,說不出的甜蜜便漲滿她心頭。
「你……愛我?」雖然答案已再確定不過,她還是忍不住問。
江煒宗皺起眉,心中有著無限感嘆。「一向都是我愛你比較多,你感覺不出來嗎?」
她當然感覺得出來,只是在他真的無視她的存在後,她的心難受得幾乎死去,無法承受這樣的情況。
「那你為什麼看到我的時候一點笑容也沒有,活像我欠你幾百萬?」方嘉璇問出心里最介意的那件事,執意要得到他的回答。
听到她的問題,江煒宗苦笑了下。
這個問題,那一夜她就問過了,當時他苦笑著沒有答,因為她還處于半夢半醒、似醉未醉的狀況,就算他答了,她也不一定會記得。
沒想到,這件事讓她介意掛心到這樣的地步。
若說她不在乎他,應該沒人會相信吧!
「是你教我要酷酷的不準笑,是你說要暫時分開的。」他有些無奈地開口,順便提醒。「話說回來,你還真的欠我滿多的。」
太想知道答案的下場,讓她反而做出自打嘴巴的蠢事,只是,她幾時欠他錢啊?
「哪有!我有把你走秀的酬勞匯進你的戶頭。」
「你欠我的不是錢。」江煒宗沒好氣地捏捏她的粉頰,拉起她的小手貼在他的心口,讓她感覺他劇烈的心跳。
就算她再笨,也懂他這個舉動真正的含意。
這個男人愛她,比她所能想象的還要愛她。
「我希望我給你的愛可以得到回報。你願意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