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綿綿小臉垂得好低,根本不敢抬起,而眼眶里有著紅潤。
于巧兒站在一旁,眸光依然桀驁不馴,還狠狠的瞪著棠綿綿,似乎警告她不要開口亂說話。
見到于巧兒如此囂張的行徑,伏義非便揪著她一同來到金玬玬的面前。
金玬玬正坐在大廳的貴妃椅上,今天閑來無事的她正在盤賬以及喝著玫瑰花茶。
那媚眼一挑,慵懶的望著棠綿綿與于巧兒,最後她放下手里的賬冊。
雖然她對她們兩人沒有任何喜惡分明,但是于巧兒那氣勢盛焰的表現,教她也有些看不過去。
畢竟這里是她的地盤,她是個主子,還得由她來做主,而不是放任下人在她的地盤上撒野。
「于巧兒,妳真是學不乖。」金玬玬嘖了一聲,挑眉的看著將臉龐抬高的于巧兒。
「我又怎麼了?」于巧兒不承認自己的罪狀,拿著一雙不馴的眸子瞪向他們,「我與自己妹妹的家務事,也要由你們管?」
「妹妹?」伏義非一個怒氣上來,若不是看在于巧兒是個女人,他早就沖過去揍她個幾拳,「她對妳們已經仁至義盡了,妳這根本就是欺人太甚。」
「你憑什麼插手管我們的家務事?」于巧兒不滿的頂撞回去,「你們別忘了,我現在只是暫時住在金寶莊里面,我的工作,我妹子肯幫我做,你們又有什麼不滿的?」
金玬玬斂下雙眸,原本她不想插手管這件事,畢竟這種小事用不著她出馬,但是見到于巧兒一副想要爬到她的頭上去,比她這個主子更有架式,令她整個心情很不舒服。
金寶莊可是她在主事,連她的爹娘、兄長都不敢對她這麼大聲,一名舉足都無輕重的女人,居然這麼喳呼的對她說話。
金玬玬從位子上站起來,來到棠綿綿的面前,伸出食指直戰著她的女敕白玉額,「妳這姑娘的個性怎麼這麼好欺負?人家都到妳的頭上撒尿拉屎,妳還是一副小媳婦的樣子。」
棠綿綿被金玬玬的食指戳著額頭,不得不抬起一張粉女敕的小臉,一雙紅通通的眼眶里,含著滿滿的害怕。
好一會兒,她才顫著聲音開口,「請老板不要將綿綿趕出莊外,以後我會更加賣力工作,不再給主子添麻煩了。」
金玬玬一听,差點氣得腦充血。
對一般人而言,主子給了一個機會大吐苦水時,應該怎樣也要把委屈給哭訴出來,但她卻是一再的認錯。
奇了!這女人不是心腸軟得像棉花,就是一個腦袋有問題的蠢婦。
「于巧兒這樣欺負妳,妳都沒有任何想說的?」金玬玬瞇眸,眸里寒光四迸,再給她一次機會好好回答。
棠綿綿抬起一雙無辜的水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後還是低下頭,小聲的道︰「我已經為伏爺帶來這麼多的麻煩了,我不應該因為這點小事,再讓他操煩。」
伏義非在一旁一听,一陣詫異。沒想到她如此裝聾作啞,只是怕為他添麻煩?
這小泵娘的心地也太好了吧!金玬玬忍不住皺眉,對棠綿綿感到意外。
她以為棠綿綿只是單純的膽小怕事,卻沒想到在這弱不禁風的外表下,居然藏著一顆柔軟的心。
「所以妳任憑于巧兒欺陵也沒關系?」金玬玬實在無法想象,怎麼會有人脾氣好到這種地步。
她若是棠綿綿的話,早就與于巧兒大干一架了,哪還會讓人欺到她的頭上來撒野。
棠綿綿咬著唇瓣,最後搖搖頭,「只要不讓老板覺得我是個麻煩,肯讓我待在金寶莊工作,什麼苦我都願意吃。」
于巧兒听了充滿不屑,「哼!妳少在那里裝柔弱,誰不知道妳只是要大家同情妳。」
金玬玬听到于巧兒的叫囂,心生厭煩的將眸光瞪向于巧兒,「柔弱總比像妳這種壞心腸的女人來得好。」
于巧兒被她這麼一瞪,立刻閉上嘴巴,然而眼里卻寫滿了不滿。
「既然妳沒有將我放在心里,還背著我欺負莊里的人,我這做主子的若不出一點聲音,恐怕會讓其他人難以服氣。」金玬玬輕扯嘴角,眸里似乎有著難掩的笑意。
于巧兒倒抽一口氣,拿著一雙防備的眼望著她,「妳想要做什麼?」
「呵呵!」金玬玬冷笑一聲,「欺負一個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她生不如死,但我這個人向來不愛見血腥,派給妳再多的工作,妳也不一定做得完,只是徒增我的困擾……」
于是,她沉默一會兒,拿著那雙靈活的雙眸看著他們。
大家都猜不透她的心思,只能安靜的听著主子的發落。
「這樣好了,反正妳也不愛見到棠綿綿,我就將她派到伏義非的身邊,當他的貼身小婢,以後棠綿綿就是他管的,誰敢動她,大家就看著辦。」金玬玬笑咪咪的公布了答案。
要整治一個女人,其實是很簡單的。
只要讓嫉妒的對象過得比自己好,這比什麼事都來得折磨。
果不其然,于巧兒一听見棠綿綿待在伏義非時,臉色完完全全的鐵青大變。
棠綿綿也是一臉驚訝,充滿愕然。
反倒是伏義非則以右掌蹭著下巴,覺得這個提議也不錯。
像棠綿綿這麼柔弱的姑娘,確實是需要一名男人來照顧她。
他之前怎麼沒有想到呢!
伏義非的嘴角,莫名的勾起笑痕,覺得金玬玬這次的做法是對的。
于是,就這樣拍案決定──
棠綿綿在今日就成為伏義非的貼身小婢。
*****
「別怕,以後哥哥保護妳!」
自從棠綿綿成為伏義非的貼身小婢之後,這句話就成為他的口頭禪。
沒錯!現在她是他罩的,誰都不能動她。
想欺負她,還得經過他的同意,才能踫她一根手指頭。
若是一般人月兌離了小媳婦的苦日子,應該會大肆的放鞭炮、撒花瓣,可她就是與眾不同,反而苦著一張小臉,每回見到他都是抱歉的表情。
她咬著唇瓣,欲言又止很多天了。
「爺,我又給你添麻煩了,是嗎?」她小聲的問著,小臉全是過意不去。
「哪兒的話。」伏義非是個地道的北方蠻漢,說起話來聲如洪鐘、響如鼓,「老子就把妳當成妹子看待,哪會是個麻煩。」
何況她真的是他見過最悲情的姑娘,不但親爹不愛,後娘欺負她,就連她的姊姊也要踩她一腳。
她真的是集悲苦一身的苦主,什麼壞事都能砸在她的身上。
「妳就別想太多。」今日伏義非帶她上街,與她來到一間酒樓吃飯,「我說過以後就是我罩妳,妳也別叫我爺東爺西的,都把我叫老了。」
「可、可是……」她顫著身子。這幾天硬是被他逼得同桌吃飯,就夠教她過意不去了,他還要她平輩稱呼,更讓她無所適從。
「咱們就以兄妹相稱吧!妳就喚我一聲非哥哥吧!少在那爺來爺去,怪別扭的。」他招來酒樓的小二,點了滿桌的菜,還點了一壺上等好酒,和一壺好茶。
她咬著唇,眼淚似乎又在眼眶里打滾。
她萬萬沒有想到他會對她如此無私,他的面惡心善,讓她對他多了一份奇異的悸動。
他對她的好,她一一收進心里藏著,只是她卻無力報答他,只覺得這份恩情愈欠愈大,讓她感激涕零。
「非哥哥。」她紅著小臉輕喚,暖暖的感覺又流過她的心頭。
她以為自己這輩子已經沒有依靠,卻沒有想到他不嫌她是個麻煩,不求回報的對她好。
「乖娃兒。」他爽朗的笑了幾聲,大剌剌的拍著她的肩膀,「反正妳也獨身一人,以後就跟著我吃香喝辣的,肯定不會餓著妳。」
說著同時,酒樓的小二端來一道又一道熱騰騰的美味佳肴。
「來,快吃。」他先主動拿起筷子,東夾一只雞腿、西夾一塊豬蹄往她的飯碗里送去,「瞧妳,瘦得都快成仙了,多吃一點。」
見他熱情的招呼她,她也拿起筷子,將食物送進嘴里。
只是她的嘴巴比不上他夾菜的速度,就算她努力的吃著,碗中的食物還是堆得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