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簫牧軍,沒有人敢惹。
消失一陣後,他總算銷假回公司上班,卻像變了個人,不苟言笑?整天冷著一張臉。
他每天都很認真工作,從早到晚,經常睡在辦公室,對比之前他一下班就急著趕赴約會,任誰都看得出,他肯定是跟女朋友的感情出了問題。
而且,是大間題!
分手嗎?大伙兒私下紛紛議論,有一兩個膽子大的,曾經想旁敲側擊問上幾句,被他兩道凌厲的眼刀殺過來,頓時駭得啞口無言。
蕭三少心情不好,還是少惹他好了,免得到時工作被他挑剔,吃不了兜著走。這是事務所同仁,包括另外兩個資深合伙人一致的共識。
這天,三個合伙人正在開會,助理小美怯怯地敲門進來。
「簫建築師,有人送快遞來。」她報告。
「快遞?」簫牧軍皺眉,神色不善。「你代收不就好了?沒看到我們正在開會?」
「可是那個快遞小弟說是特急件,一定要面交給你,還要你親自簽名才能交差。」
什麼東西這麼緊急?簫牧軍不耐,揮揮手。「叫他進來!」
不一會兒,快遞小弟便進來了,看起來是個很機靈的年輕人,看到簫牧軍時,他拿出手機對照事先存檔的照片,確定是同一個人,才請他在簽收條簽了名,雙手捧上一個密封的文件袋。
蕭牧軍接過文件袋,正想問話,快遞小弟已經一溜煙地離幵了。
「到底是什麼啊?」旁兩個合伙人學長都好奇不已,急著催問。「快打開來瞧瞧!」
蕭牧軍依言拆封,里頭用透明泡棉包了一封激請函。
就一張請帖值得包成這樣?簫牧軍訝異,抽出請帖,燙金邊的彩紙浮繪著一幅嫵媚風流的山水畫,畫的是春江花月夜,一個衣袂飄飄的美人獨立。
「這什麼請帖?這麼特別!」乙學長贊嘆。
甲學長也湊過來仔細瞧,驀地目光大亮。「這該不會是傳說中的風月帖?」風月帖?蕭牧軍挑眉。
「這我也是听朋友說的。」甲學長一臉興奮。
「你們應該知道吧,有一種專門針對會員的高級應召女郎俱樂部,我有個好朋友就是里面的會員,那個俱樂部入會資格很嚴的,不是有錢,有權又是理的人根本進不去。這個風月帖事他們每一季辦一次的神秘晚宴,只有拿到邀請函的人才能參加,能進去的都是會員中的交佼佼者,我那個朋友可是太集團的總經理,也才受激過一次。」
「這種俱樂部怎麼會送帖子給牧軍?」乙學長愕然。「難道牧軍你是會員?」
篆牧軍頭。「怎麼可能?」
他不過是個小有名氣的青年建築師,離什麼有權有勢還差得遠。
「還是你有朋友是會員?」
會嗎?簫牧軍尋思,他是有幾個交情不錯,且出身豪門的高中同學,但若是他們要送這什麼風月帖來,怎麼可能不事先知會他一聲?而且,既然連會員本身都很難拿到的帖子,會這麼隨隨便便地就送給外人嗎?
「既然有帖子,我們能不能也混進去玩一玩?」乙學長頗有些期待。
「別傻了!」甲學長冷笑。「參加這種風月宴是認帖子也認人,我听我朋友說,要進會場前他們會再三檢驗你得身份,連什麼指紋探鍘器都會拿出來,搞得比國安警備還森嚴。」
「那到底為什麼牧軍能拿到這個帖子啊?」乙學長嚷嚷,簡直羨慕嫉妒恨。
甲學長同樣羨慕妒嫉恨。
察覺到兩位學長合伙人異樣的眼光,簫牧軍苦笑。「你們別看我了,我也不知道是誰送來的一一」他忽地頓住話。
會員制的高級應召女郎俱樂部,他的確認識一個女人曾在那種地方工作過。
難道……會是她嗎?
想著,簫牧軍握著請帖的手指不禁捏緊,他深吸口氣,眸光森冽地打開請帖,確定時間地點……
就是今晚!
晚宴地點設在宜蘭山間一棟原木打造,外表顯得古色古香的豪華別墅。
正如甲學長所說,入門安檢十分嚴格,驗了簫牧軍的身分證及指紋。
一場私人晚宴竟能弄到賓客的指紋資料,這晚宴的主人究竟是誰?想必跟警政系統的高層有所勾結。
進了屋,簫牧軍便被一個身著黑色制服的保鏢引進一間休息室,由兩個服務生協助他更衣,換上晚宴主人準備給男性賓客的服裝。
看來今夜要玩的是角色扮演游戲,簫牧軍穿的是唐朝士子常穿的圓領袍,襟裳以金銀線繡,寬神飄逸,戴黑冠,束腰帶,飾羊脂白玉。
更衣完畢,簫牧軍在專人引導下,穿過掛著一盞盞宮燈的美麗花園,來到晚宴大廳。
金碧輝焊的大廳,此刻已是衣香聲影,男士們著各色唐服,女人也穿唐裝,敞露半個酥胸的短襦搭色彩斑斕的長裙,秀發蓄髻,頭簪珠釵余步.臂挽描繪花的蓮抄披帛,盈盈走來,更顯得身姿妖嬈,步履生香。
其中更有幾位格外妍媚的美人,戴上精致的面具,遮去半邊臉。
「那是今晚做為賭注的獎品,只有蠃了賭局的人才能帶走她們。」服務生低聲向蕭牧軍解釋。「想坐上賭桌,底注是一百萬,最高下注金額不限。」
贏了固然可與美人一夜風流;輸了就可能是傾家蕩產。
蕭牧軍明白服務生的暗示,但他並不喜歡賭。前兩年到美國賭城拉斯韋加斯出差時,他也只玩了幾把撲克意思意思一下,所以他不認為在賭桌上搏輸贏是件明智的事。
可今晚,他卻非賭不可了。
因為他看到了那個他絕不能把她讓給別的男人的女人!
即使只是一個晚上。
陸晚晴就算她戴了面具,他仍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相較于其他美人一個比一個華麗性感的著裝,陸晚晴的淺紫對襟衫顯得相當保守,發上也僅用一支通休瑩潤的白玉雲替為飾,但愈是這般仿佛漫不經心的打扮,愈顯得她氣質清雅出塵,如做然獨開于高嶺的花朵,遠觀而不可折,站在鶯鶯燕燕里,格外引人注目。
蕭牧軍狠狠地瞪她,氣得咬牙切齒。
她竟敢參加這種晚宴,膽敢把自己當成男人賭博的獎賞,這女人……簡直可惡至極!
星眸焚燒熊熊火焰,像要毀了整個世界。
他怎麼會來?怎麼可能來?
原本正專心引誘著今晚預定獵物的陸晚晴,顧盼流轉之間,偶然瞥見蕭牧軍,頓時大驚失色。
幸而有面具遮掩,因此沒能看出她的駭然失神。
他怎麼會在這里?憑他的身分地位,不可能是俱樂部的會員,更不可能有機會拿到風月帖,究竟是誰發給他的邀請函?
他是溜進來的嗎?他……認出她了嗎?
「怎麼了?」站她對面的男人見她有些走神,關懷地問。
她一凜,以最快的速度鎮定心神,眼波淡淡,卻是隱約流媚,逗得人心癢癢。
「沒什麼,只是有點渴了。」
「我也渴了呢!」一道軟綿綿的嬌嗓跟著應和,柔媚微啞的聲調,教人听了渾身醉麻-
左一右,兩美環繞,男人被迷得暈陶陶,呵呵傻笑。「好好,我替你們拿酒去。」
確定男人走遠後,陸晚晴假裝不經意地轉頭,目光和一雙炙熱的眸子對上,簫牧軍正緊盯著她,臉色相當難看。
陸晚晴胸口一揪,近乎慌張地收回視線。
他果然認出她了。
她心亂如麻,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他該不會誤會她今夜打算出賣自己吧?其實她只是答應了玲玲姐來幫忙帶新人。
「今晚的目標是一個剛剛歸國的外交官,他對lsabella很迷戀,可是個性很謹慎,我擔心lsabella太女敕搞不定他,你幫幫她,務必將那家伙騙上賭桌,把他藏在瑞士銀行戶頭里的那筆賄賂款拿出來賭。」
這是玲玲姐交付給她的任務,她只是……友情贊助而已。
可牧軍……她不敢直視他的眼神,他會不會因此輕蔑她呢?若是他誤會了……不,他誤會了又如何?反正她都已經決定跟他分手了。他的看法自己又何必在意?
雖如此想,陸晚晴仍無法平靜下來,呼吸不自覺變得急促。
「Julia,那個男人一直看你。」就連年輕的lsabella也注意到簫牧軍不尋常的注視。
她咬了咬唇。
「他長得好帥!」lsabella贊嘆。「沒想到在這種晚宴,也能看到這麼令人賞心悅目的極品。」
陸晚晴聞言,心跳更快了。
她微斂眸,不著痕跡地朝簫牧軍瞥去。
今夜的他確實很帥氣,身為現代男子的他穿起古裝來絲台不顯得格格不入,反倒流露一股飄逸灑月兌的書卷味,氣宇軒昂、卓然不群,不只lsabella忍不住發花痴,就連在會場里每個女人的眸光,都有意無意地在他身上百般流連。
陸晚晴驀地感到心痛。
他究竟來這種地方干麼?不可能是為了她來的吧,他並不知道她會在這里……她發現自己很愛吃醋,痛得難受。他那麼清爽又可愛,怎麼能來參加這種晚宴,跟這些俗不可耐的男人混在一起?
而她也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煙視媚行,如同交際花般應酬周旋。
她知道,他會心痛的,可偏偏……就是被他看見了!為了完成任務,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對著那個貪污的外交官展露媚態,百般誘惑。
終于,他被誘上賭桌。
陸晚晴和lsabella相視一笑,正松了一口氣時,那已經坐了七人的賭桌,臨時又有一人加人。認清那人是誰,陸晚晴駭然屏息。
是蕭牧軍,他竟然也上來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