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旭遙當下以為自己眼花,竟然在湛花袖的眸里見到一閃而逝的憂傷,可下一刻,卻又是她豪邁的坐在椅子上。
她就像尊石像,動也不動,也沒有爆出任何粗話,只是等待他們下一個動作。
好好一個花前月下的美好時光,又是硬生生被她給打斷了。
「湛湛湛姑娘……」袁嫵寧顫著兩排貝齒,懼于她的氣勢,聲音微微發抖,「請你別誤會,我只是……」
「坐下!」湛花袖拿著圓滾的美眸,狠狠的瞪了袁嫵寧一眼。
袁嫵寧咽下唾沫。
沒想到原本的計劃被打斷,還少算了湛花袖會出現的戲碼,搞得她來不及做任何的反應,只能乖乖的坐在原位。
金旭遙仿佛很習慣這情景了,不像袁嫵寧那般的害怕,大方的就坐在她的面前。
他要看眼前的小惡煞又要耍出什麼把戲來!怎樣?他就是不怕她,不爽的話,咬他啊!
「看來大家晚上都很閑嘛!」湛花袖哼哼的冷笑兩聲,「還能在晚上吃消夜、談心?吃小點配茶多無聊,要喝酒才是絕配!」
她雖然笑言笑語,但沒耳疾的人都听得出來,她正極力壓抑著怒意。
他要溫柔可人的姑娘嗎?那她就表現得識大體,在其它人面前給「未婚夫」面子!
「喝!」湛花袖各倒了一杯在他們面前,杯子放得好大力,在桌面上濺出了酒液。
袁嫵寧怯生生的捧起杯子,雙唇沾了酒液,還偷偷睨了金旭遙一眼,發現他是一口氣就喝光杯底的酒液。
「這樣你滿意了?」金旭遙放下杯子,冷聲的開口,還冷眼的望著湛花袖。
瞧她,生龍活虎的樣子,他稍早是為她擔心什麼鬼!
她根本就是一只精力充沛過頭的小母豹,永遠不懂「累」字怎麼寫,永遠都跟在他的背後監視。
他的冷漠令湛花袖的心抽痛了一下。每次她只要阻礙他的姻緣,他就是拿著這雙冷若冰霜的黑眸審問她,仿佛無言的問她︰這樣她是否會快樂一些?
不!她一點都不快樂,因為她必須永遠在他的背後扯著後腿,讓他栽了跟頭之後,他才會正視她。
他知不知道這樣的她.過得其實有點痛苦?
她明明很喜歡他,想要做出令他歡心的事情,但他總是連一眼都不會看,便急著飛奔離開她的面前。
于是,她最後也只能做出惹他討厭的事,他才會因為厭惡,而停下腳步回頭注意她。
這種惡性循環持續好幾年了,她與他總是陷入這樣的僵局,明明很想打破,可個性不會迂迥的她,只是將情況愈弄愈糟。
「這種聚會怎麼可以不找我呢?」湛花袖扯了一抹淡笑,可苦澀卻佔了一半,「何況,我不是說過我要保護袁姑娘的清白嗎?尤其是一只大心懷不軌藏在暗處。」
她老是違背自己的心意,說出這種刻薄又酸溜溜的話,讓兩人的關系停滯不前。
他撇撇嘴,原本想要開口,卻發現眼前一陣昏眩,讓他到口的字句又吞咽了下去。
袁嫵寧是第一個注意到他的變化,擔心的開口,「金公子,你還好嗎?」
他欲言又止,發現自己竟然開始口干舌燥,下月復突然冒出了火焰,正熾熱的燃燒著。
深吸一口氣,他斂住體內不斷逆流的熱氣,然而血液卻慢慢的加溫,由下月復不斷擴散。
「我……有點頭昏。」他高瘦的身子站了起來,「我先回房休息。」他一退後,腳步有些踉蹌不穩。
「啊!小心。」袁嫵寧反應極快,扶住他。
湛花袖一瞧,心中的醋桶像是打翻一樣,也迅速的來到兩人中間。
她用力的將兩人擠開,介入他們之間。
「你頭昏是不是?」再裝嘛!死色胚!湛花袖在心里咕噥幾聲,但為了讓兩人保持距離,她決定親自拆穿他的把戲,「我扶你回房。」
金旭遙根本已無力去在乎是誰在攙扶他,他的頭不但昏眩得厲害,就連全身也開始發燙。
「我可以幫你……」袁嫵寧臉上閃過一絲異樣表情,語氣有些結巴的道︰「湛姑娘一個人……」
「我力氣很大,不怕!」她自小習武,他這點重量還壓不垮她呢!「倒是袁姑娘,咱們明天還得趕路,你身子單簿,還是早點休息補眠,省得明天又吐得七葷八素。」
她嘰嘰喳喳的像只小麻雀,沒有心機的與袁嫵寧交代完後,便扶著金旭遙離開廂房。
袁嫵寧到舌尖的話,又不知不覺的咽了下去。
沒想到半路跑出了一個程咬金,讓她的計劃失敗了。
呼、呼……
金旭遙喘著濃濃的氣息,心跳快速,全身一陣燥熱,額上也冒出不少的熱汗。
一路將他扶回廂房的湛花袖,當然也感受到他身上的熱氣,連手背也觸到他背上的汗。
雖說夏末的天氣有點悶熱.但不至于讓他熱成這副模樣吧?
她將他扶進房里,隨手將門闔上之後,便將他往床上狠狠一摔,低頭望著他異常的反應。
「喂!」她以為他是在她的面前打哈哈,故意要敷衍她,才裝出這副不舒服的模樣。
該死!她還想盤問,他在夜半時刻為何到袁嫵寧的廂房,到底是安了什麼心?還是他的色心大起,見了嬌美的姑娘就想采擷?
「你……」他此時已感到口干舌燥,眼前的景色仿佛在浮動,令他感覺像是待在飄搖的船上,有點暈,卻又一陣飄飄然的。
尤其當她疑惑的想要听清楚他嘴里咕噥的低喃,彎下盈滿馨香的嬌軀時,更是牽動他心里的漣漪。
「你真起了色心?」望著他一雙不尋常眸光的黑眸,她不高興的獗起唇瓣,貝齒互咬,「就知道你是個色胚。」
真是牛牽到哪里還是牛,色胚的個性還是依然不改。
若她不是因為喜歡他,早就替天行道將他給闊了。
「你……在酒里動了手腳嗎?」他的聲音幾乎是從齒縫里進出來的,身體仿佛有把火在燃燒。
下月復的有如火苗般的滋滋冒出,體溫也因此迅速被點燃,就像被欲火紋了身。
他無法阻止這大火的蔓延,尤其是她愈來愈靠近的身軀……
「動什麼手腳?」她不解的皺眉,不明白他的質問,以為他只是想要將話題給繞開,「你少在那里跟我裝傻。」
「酒……」他攏緊俊眉,眉間出現深深的的褶痕。「你下了藥?」他又問了一遍。
他覺得體內的火焰,似乎是因為喝了她的酒,才會有此反應,而這反應,就像是中了婬香……
「下藥?」她還是不懂他話中的意思,但見到他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小嘴倔強的回道︰「對!我就是下了藥,我恨不得毒死你這個色胚……」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他的大掌箝制雪腕,高瘦的身子一翻身,便將她壓在底下。
她只覺得眼前像是有一陣旋風閃過,回過神之後,他的俊顏在她的眸瞳織之中放大,溫熱的氣息帶著屬于他的陽剛之味,噴在她粉女敕的臉頰上方。
「你真的下了藥?」他呼吸急促,語氣也降低了不少的溫度。
她根本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更不了解他到底吃錯什麼藥。
不但變得像野獸般帶著侵略性,還有一種令她陌生的邪魅,尤其當他拿著一雙充滿濃郁的眼眸望著她時,她竟然戚到全身都燥熱起來。
她想要掙月兌他的箝制,卻發現他雙手用力的抓住她的雙腕.長腿也分開她的雙腳,強制壓制她的身子。
她原本力大無窮的力氣,竟然因為他今晚的異常反態,力氣像是被綿布吸收一般,根本毫無用武之地。
「金旭遙,你要做什麼?快放開我!」她低吼一聲,發現他今晚與她以往認識的金旭遙不同。
他眸里的光芒似乎透露著九分獸性,動作雖然遲疑一下,可他的身子卻統依然壓著她的身體。
「你就非得使出這等爛招……讓我屈服于你嗎?」他咬牙,在這等時刻,他無法中途喊停。
可見,這女人使出的詭計,下的媚藥有多麼重。
該死!他的理智一點一滴的消失,尤其當他觸及她柔軟的嬌軀時,已像是陷入泥濘當中。
他無法自拔,更已無理智。
于是只能愈陷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