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薇薇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望著白展辰隨著那位李小姐一起走遠,他的身影很快被一群女人遮擋住,她連看都看不到他了。
委屈地走向角落,陸薇薇忍不住有點想哭,她都已經這麼努力了,為什麼他還是一再拒絕?她只覺得胸口悶得慌,想要沖過去將他拉出女人們的包圍圈,但是怎麼也邁不開步伐。
一陣議論聲傳入她耳中。
「那不是陸薇薇嘛,我認識,她就是那個陸泯商的女兒。」
「陸泯商對她的女兒向來保護得很好,怎麼如今陸家不行了,就干脆拿女兒出來賣,妄想著攀上白展辰這棵大樹嗎?」
「可不是嗎,就算有幾分姿色,也不想想那白展辰身邊又怎會缺女人呢。」
毫不掩飾音量的議論讓陸薇薇听得一清二楚,她抬眸朝那交談的兩人望去,卻只得到一抹毫不遮掩的嘲諷笑容。
她垂落在身側的雙手狠狠捏在一起,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忍受爸爸被這樣污蔑,「妳們胡說,我爸爸不是這樣的人!」
「呵,陸泯商如今到處求人借錢,甚至不惜給人下跪,這件事誰不知道。」其中一個濃妝艷抹的女子不屑地掃了她一眼。
另一名女子馬上附和,「可不只這些呢,我听說陸泯商為了借到錢,還給張總舌忝干淨鞋子呢,這件事好多人都看見了,想當初陸氏風光的時候不屑搭理張總,如今卻落得這步田地,真是大快人心吶,只是可惜我沒親眼見到呢。」
「我可是听說那些討債公司就差沒堵上門去了,陸氏企業離倒閉也就只有一步之遙了。」那濃妝艷抹的女人唇邊揚著嘲諷的笑容,目光盯著陸薇薇說︰「妳還在指望著妳爸爸能翻身嗎?」
陸薇薇驚呆了,她不知道她們說的是不是真的,爸爸從不告訴她家里的真實情況,以前只要求她好好讀書,現在只要求她好好做白展辰的妻子。
雖然知道家里的狀況不好,也知道白氏對家族的援助,但是難道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嗎?
她緊緊咬著嘴唇,想要為爸爸反駁,可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後只能小聲呢喃︰「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薇薇。」
就在她快要哭出來的時候,一道略顯低沉的嗓音傳了過來,隨後身子一晃,她被擁入一個有力的懷抱中。
「怎麼了?」他輕撫她順滑的長發,語氣十分不善。
見鬼的,他無論如何也硬不下心來看著她被人欺負,丟她一個人面對現實的本意也早就被懊惱取代,他怎麼會忘記,這些落井下石的人絕不會放過嘲諷陸家千金的機會呢?牆倒眾人推,站在這里的人,沒有哪個會真心同情陸家的遭遇,只會趁機狠狠地踩上一腳。
听見白展辰的聲音,陸薇薇下意識地抬起頭來,本能地說︰「沒、沒什麼。」
她是不是做錯什麼了?為什麼他听起來很不高興?
「沒什麼,那妳哭什麼?」
「我、我沒有……」陸薇薇想反駁,一低頭,晶瑩的淚珠直直地落在他的衣服上。
她難受極了,不用他說她也知道,在這種場合哭實在不是什麼體面的行為,她來之前那麼信誓旦旦地說不會給他丟臉,卻還是讓人看到這麼失態的樣子。
「對不起……」她小聲道歉。
「為什麼道歉?」他擁著她,不理那兩個傻愣在那里的女人,走到人少的陽台。
「我不想哭的,可是她們那樣說我爸爸……」眼淚再次掉落,陸薇薇避入陽台的角落,害怕被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你們陸家的情況我已經控制住了,妳不用在意。」他皺眉,實事求是地說,不想再看到她的淚眼。
「白展辰,我爸爸不是那樣的人。」陸薇薇望著他,他沒有出聲,冷漠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即使他真的拿我的婚姻來作交易,他也是最痛苦的那個人。」她相信以爸爸對她的疼愛,現在所承受的痛苦絕對比她想象中要多得多,「我想幫他,哪怕我根本就做不了什麼,我也想要幫他。」
她像只單純的小鳥啊,絲毫不知世俗的丑惡,即使被親生爸爸「賣給」他這樣的人,她也會拚命想幫忙嗎?
「求求你幫幫我爸爸吧,只要你願意幫他,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她一臉乞求地望著他。
真可笑,她果然說的是這種話,白展辰的臉色更陰沉,他一把擒住她的皓腕,沉聲說︰「妳知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知道。」她肯定地點點頭,身子在他懷中微微發顫。
他猛地將她拉入懷里,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下頷,聲音冰冷得不帶絲毫情緒,「妳真的是什麼都願意做?」
「什麼都願意做。」她低聲但堅定地回答。
「很好。」白展辰拉著她往外走,絲毫不顧宴會是否已經結束。
可笑,枉費他處心積慮地替她找理由,一門心思地想維護她的純淨,原來她一點都不領情,既然她這麼迫不及待,他就不用再客氣,該是他攫取自己回報的時候了。
蜷縮在副駕駛座上,陸薇薇連看都不敢看向身邊的男人,一路上他都沉默得嚇人,連一句話都沒有跟她說。
陸薇薇現在整個腦海里都是他那句,妳真的什麼都願意做?
她緊緊揪著裙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緊張還是在害怕,或是兩者皆有。
有什麼好怕呢,這是她自己拚命爭取來的機會,這不正是她想要的嗎?白母說的沒錯,她至少應該盡到自己做妻子的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