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寧,你在泡茶嗎?也順便幫我泡一杯吧。」李競行經茶水間,眼角瞄到他的助理窈窕的背影,他探回頭吩咐道。
「喔,好。」丁紫寧羞怯的應了一聲。
自從上次那意外事件之後,她跟李競相敬如「冰」的關系終于破除。
原來他並沒有想象中那般難以親近且可怕,雖然她對他這種聰明又優秀的人還是有一種距離感。
那一晚,她大哭,哭到眼楮鼻頭都紅了,他一臉無力的等待著,直到她激動的情緒稍微和緩,他才靠近遞出自己的手帕。
他的手帕有著溫暖陽光的味道,淡淡的很舒服,奇跡似的舒緩她的情緒。
「對不起,我似乎太過激動了……」
「對,你真的嚇到我了,害我當下想沖去廁所看我這張原本已經不帥嚴肅的臉是不是多冒出兩只角。」
丁紫寧聞言噗嗤笑了出來。
原來他還會說玩笑話,對他的恐懼度在當下稍稍減緩了許多。
後來,他還幫她在椅子下找到她的幸運發夾。
之後她終于不再用「頭頂」面對他。
「來,你的茶。」
丁紫寧將茶放在李競的桌上。
「謝謝。」李一兢停下手邊的工作,拿起杯子喝了日茶,茶液進入喉嚨,一股甘甜瞬間化開。
他的雙眸驚艷的一亮。
「你泡的茶真好喝。」不輸給專業人士。
被稱贊的丁紫寧無心機的箋開懷。
「我家是開茶行的,雖然我不會煮飯,但我從小就膩在我爸身旁,耳濡目染之下也泡得一手好茶。」
李競盯著她天真燦斕的笑靨,一時片刻有些看迷了眼。
當下李競發覺,自己的心跳似乎漏跳了一拍,他顯然對單純溫柔的小女人沒有抵抗力,還好丁紫寧沒有發現他才幾秒鐘的異狀。
「你以後泡茶時,若可以順便幫我泡一杯的話,我會很感謝。」
李競趕緊回過神來說。
「哪有什麼問題,其實我也常幫健宇哥泡茶,健宇哥也非常稱贊喔!」聊到自己拿手的,丁紫寧完全忘記皂己對李競還是有些畏懼生疏的。
「是嗎……」李競極力想忽略心頭微微的不舒服感,她是他的助理,怎麼可以跑去幫別的建築師泡茶,不過話說回來,林健宇是老板,他可以要求任何員工幫他泡茶。
李競把握難得丁紫寧在他面前放松的機會,開口問︰「紫寧,你似乎很怕我?」
「啊?」丁紫寧很意外李競竟會這麼問,但她又不會說謊,只好老實承認。
她點頭,粉頰不好意思的紅了。
其實更進一步跟李競相處後,她發現他是個不錯的人,先前可能是先人為主的觀念,再加上她對優秀者有天生的排斥感,所以才會對他敬而遠之。
「為什麼?」
「因為……你看起來像是很優秀很聰明的人,喔,不,你不是看起來,你就是那樣的人。」
「你是說你會怕很優秀很聰明的人?」很難懂。
丁紫寧猛點頭。
「……」
得到這樣的回答,讓李競一時間不知該做何反應,只是看到丁紫寧俏皮的吐舌動作,讓他又不自覺的被吸引了,她不知道她這可愛的小動作有多誘惑人心嗎?
「或許是我的父母太疼愛我,所以對我的要求不高,我從小就笨笨的,不僅書讀得很爛,在校的其他表現也都差強人意,久而久之便有一種「跟優秀聰明的人」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的感覺。」
李競听了更無言。
「我會下意識遠離這類的人,而且我覺得優秀聰明的人的世界競爭好激烈喔,那是我做不到也到達不了的,我有自知之明,這輩子不會有大成就,裂求當一個普通平凡的人,有普通平凡的快樂就好。」
該怎麼說呢,講難听一點,就是胸無大志,想一輩子當個混吃等死的人。
若是同儕,或是隨為男人,李竟會笑對方沒用,因為沒目標、沒理想的人是最糟糕的。
但若是丁紫寧的話……他覺得這樣很好,她看起來就是需要被呵護、被疼愛的小女人。
她無須煩惱,她的男人會一輩子為她遮風擋雨,將她捧在手掌心好好疼愛。
「紫寧,誠如你所說,我或許是個優秀且聰明的男人,但我並沒有不好親近。」也就是說,她無須怕他。
「可是有小道消息說,你常常跟健宇哥意見不合,甚至差點就要大打出手。」丁紫寧誤會李競的意思,以為他要為自己解釋先前公司不好的傳聞。
「我們絕對不可能動手,不過意見不合時,確實會動動嘴。」
他有自己的堅持理念,絕不會因為在他人手底下做事而有所更改。
這也是林健宇信任他,很快就放手讓他獨當一面的原因。
「所以我說你們的世界很復雜,競爭很激烈……」通常優秀的人都不太會采納對方的意見跟看法。
「不管怎樣,我都希望你不要怕我,好嗎?畢竟你是我的助理。」
「其實我已經漸漸不怕你了,你看,我們今天不是已經可以像同事一樣自在的聊天了!」
「也對。」李競認同的點點頭,但似乎又想到什麼,兩道濃眉不禁往內靠攏,「不過,你如果可以把我們之闖的距離再拉近一點,那就更好了。」
丁紫寧的潛意識果然強烈,她雖然跟李競講話,身體卻自動的拉開有五步遠的距離,好像他會吃人似的。
听李競這麼一提醒,丁紫寧愣看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還有她跟李競所保持的距離。
呵呵,還真的挺遠的……她尷尬的笑了,臉頰刷紅起來,小手緊抓衣側,那小女人盼模樣真的讓人——非常心動呢!
「紫寧,走,吃飯去。」
「不,我還不餓,你們去就好了。」
午休時間同事熱情的邀約丁紫寧外出用餐,丁紫寧虛弱的趴在桌上,手捂著小骯,聲音帶著虛弱。
天啊,好痛……早上出門前她就略感到不適,清楚這是生理期來的前兆。
來到公司後沒多久,她就感覺胯間一股熱流流出……還好她事先有準備,只是沒想到月復部的疼痛卻增加了。
她有習慣性生理痛沒錯,可這回卻比過往還要來得不舒服。
翻遍抽屜找到一顆普拿疼,她趕緊吞下希望能稍微舒緩一下不適,但疼痛並沒有因此消失。
忍到午休,丁紫寧一點食欲都沒有,她現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看月復部的疼痛能不能稍微減緩。
「你不舒服嗎?」
過沒多久,外出的李競回到辦公室,一進來就只見丁紫寧獨自一人趴在桌上,事務所的人都出去用餐了。
丁紫寧虛弱的微抬起頭來。「沒……」
李競看到她慘白毫無血色的小臉,嚴肅的蹙起眉,他現在非常肯定丁紫寧絕對不舒服中。
「沒有才怪,你的臉白跟僵尸沒兩樣。」
丁紫寧很勉強的挺起身子,撫著自己的頰。「有這麼慘嗎?」
「對,很慘,非常慘。」
李競也顧不得什麼「辦公室單身男女得保持距離」的衿持,他探出手撫上她的額。
沒有發燒,但冰冷的可以。
「你哪里不舒服?」李競很擔憂。
偏偏丁紫寧欲言又止,不肯說。
他當機立斷。「走,我帶你去醫院。」
「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體溫低到如此程度,臉色發自還一點唇色都沒有,這副慘樣竟然還說休息一下就好。
李競才不準。
「不行,你得到醫院去。」
「我不要……」因為生理痛到醫院掛急診會笑掉人家大牙的。
李競霸道的一面在此刻展露無疑,眼看丁紫寧趴在桌上一動也不動,他干脆繞到她身後要抱她。
「我……我不要去醫院,我只是「那個」來而已。」丁紫寧看自己說服不了他,只好承認。
「哪個來?」李競听不懂。
丁紫寧好尷尬。「女人每個月都會……你知道的,就是……大姨媽……」
千萬別問她「大姨媽」是哪個親戚?若還听不懂的話,她可能會去撞牆。
「生理期?」
李競很大方,可能在國外長大的緣故,他不覺得這種每個女人都會有的生理狀況有何難啟齒。
「對……」
「你每個月都這麼痛?」
他是知道女人多少都有生理痛的小毛病,可見到丁紫寧慘白的臉色,緊皺的雙眉,應該不好受才對。
「也沒有,這個月不知道怎麼了……」好糗,既然跟一個男人談論她的生理狀況。
「不行,就算不去醫院,你一直趴在辦公桌上還是不好受……」李競說完,打算將丁紫寧打橫抱起。
「你要干嘛?」丁紫寧慌亂的叫著。
「帶你回家休息。」李競輕而易舉的將丁紫寧抱起。
「快放我下來,天啊,李競……如果被吃飯回來的同事看見,誤會就大了!」
「放心,他們不會這麼快回來的。」李競抱著丁紫寧直接搭電梯到地下停車場,坐上他的士口普車。
丁紫寧抵不過李競的霸道,只好服從,反正以她身子的狀況,下午是真的無法繼續上班。
「你下午不是還要到工地去……」以李競忙碌的行程,她實在不該麻煩他。
「我待會兒打個電話,跟現場人員說一下就可以了。」李競邊開車邊安撫她。
「謝謝……」丁紫寧小小聲的道謝。
李競的嘴角微微一揚,不再說話,專注的開起車來。
「不行,你不能上去。」送丁紫寧回到她所租的老舊公寓,李競被拒絕在已經斑駁不堪的公寓大門前。
「為什麼不行?」
「當初租屋時房東有規定,這是女子單身雅房,不許帶男人進上門的。」丁紫寧虛弱的抵擋李競。
「這是特殊情況。」李競卻堅持要抱她上樓。
「不行。」她可不想隔天就被房東給勒令搬家。
「好吧,你住幾樓?」李競暫且妥協且評估。
「頂樓。」
「這老公寓應該沒電梯吧?」
「沒有。」一個月才四千元的雅房,怎麼可能有電梯。
「好。」李競決定了。
丁紫寧一頭霧水,好什麼好?
沒想到李競的好是重新發動車子,將丁紫寧給載離她的公寓樓下。
「你、你要載我去哪?」身體很不舒服的丁紫寧實在無力再跟他爭辯,只能任霸道的他處置。
結果,李競帶丁紫寧回到自己位于內湖的單身公寓。
三十坪的空間,格成了兩房一廳,布置相當簡潔明淨,很有李競的味道。
他抱丁紫寧到臥房後便離開,丁紫寧熬不過身體的不適,昏沉的睡去,再醒來時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了。
而此時李競也幫她準備了豬肝清粥,還有青菜跟荷包蛋。
「先吃點東西,補充點體力吧!」
丁紫寧的確饑腸轆轆,食物當前也就不客氣的吃了起來。
「味道如何?」他第一次試煮,希望口味還可以。
「銀好,謝謝你,還特地出門幫我買午餐。」
李競的表情有些怪異。
「不是用買的,這些都是我做的。」丁紫寧差點被粥給嗆到。
「你做的?!」
「嗯。」
「你會做飯?」
「會一些,不過大部分是料理美式食物居多,煮粥跟青菜還是第一回。」
丁紫寧簡直不敢相信,豬肝的口感軟硬適中且沒有過度的腥昧,青菜炒的熟度剛好.不會過老非常清脆好人口。
「你第一次做?」
「對,希望還OK。」
「你怎麼會做?」
「上網搜尋女性生理期適合吃的菜單,打印出來後出去買食材,然後按黑內容一步步照著做。」
「……」聰明的人果然不管做什麼都很厲害,丁紫寧再度感嘆無語。
「對了,我還幫你買了這些。」李競將放在床頭的大紙袋遞給丁紫寧。「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買,所以就每一樣都買了一份。」
丁紫寧打開紙袋,錯愕傻眼。
里頭大概有十幾包衛生棉,包括夜用、一般、加長量多、護墊備式各樣,還有舒爽表層或蝶翼超薄……看到這一大袋的衛生棉,丁紫寧極力克制心里的尷尬,她安慰自己說︰好吧,至少聰明的李競也有「出槌」的時候,至少他不知道女人衛生棉的種類。
「謝謝……」這時候她只能道謝。
「我還買了生理痛的藥。」丁紫寧听了差點又嗆到。
「你還去買藥?」
「對,我跟藥房老板形容你的狀況,老板強力推薦一款專治生理痛的藥,他說很多女性客戶都覺得非常有用。」
李競幫丁紫寧倒了水,要她趕緊服用。
丁紫寧吃完藥後躺回床上,有一種備受照顧的溫暖。
原來她還是會想念生病時被照顧的幸福……她輕輕一嘆。「怎麼嘆氣了?還很不舒服嗎?」李競本來準備要離開,听到她的嘆息趕緊又回到床邊。
「沒有……」被人如此關心著,丁紫寧頓時紅了眼眶。
那泫然欲泣、楚楚可憐的嬌弱模樣,讓男人如何能不心軟呢!
「還說沒有,眼楮都紅得跟兔子一樣了。」
「我不是兔子……」丁紫寧委屈的嘟起嘴。李競好氣又好笑,都已經不舒服了還這麼倔強。他在床邊坐下,幫丁紫寧拉好絲被。「你自己一個住在台北?」
「嗯。」
「家人呢?」
「我家在南部,只有我自己一個人在台北工作。」
「來台北多久了?」
「半年多。」
「都已經半年多了還這麼不會照顧自已?」
「我會照顧自己!真的!」丁紫寧激動的抗議。
李競懷疑的揚起一邊的眉。
他的表情讓丁紫寧支吾片刻。「今天……這算是意外,我沒有料到會這麼不舒服……」
李競喟嘆。
他就是拿她無辜委屈的模樣沒辦法,本來他是不打算這麼早憑愛的,但這個小女人一直牽動著他這個大男人的心,害他不得不投降往情海里跳。
「你啊,真是叫人擔心。」
「我平常不會讓人擔心的,真的……」丁紫寧還是發出抗議。
「不管你平常如何,我是決定把你擔心到底了。」李競突然這麼說。
「啊?」什麼意思。
「不懂?」丁紫寧搖頭,是真的不懂。
「我的意思是……」他撫來,臉靠近她的,「這樣……」略帶暖意的唇覆上她有些冰冷的唇。
他滿足的發出嘆息,一顆懸宕擔憂的心終于找到落腳地。
「以後你歸我管轄了,我可愛的小助理。」撬開她訝異的小口他探人,深深的汲取與探索……小芬姐說的對——愛情這玩意兒才不管你有沒有準備好,它說來就來,不是你所能預測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