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心蘭下定決心,她要得到這個男人,而這個男人本來也就是她的,只不過暫時被月初給騙走罷了。
「費公子,你也覺得這賤婢很過分吧?你等我,我回府向爹爹稟報此事,很快你就會有一個貌美如花的妻子,不必再遷就這個丑丫頭,我們兩個才是真的門當戶對,天作之合,到時我必將她趕出去!」她撫了撫臉,對自己的美貌很有自信。
這次不待費雲升有什麼想殺人的反應,月初搶先一步說道︰「小姐,相公並不在意美丑,更不在意身分,否則以費府財力,要什麼美若天仙的女子沒有?相公要的只是一個真心對他的人,你或許一時被相公的俊朗外貌和費府的富貴堂皇所迷,但依你的個性,你不見得適合他的。」
月初此番說法確有幾分真心。依她對費天的了解,身為費家媳婦是要扛起某些責任的,而凌心蘭一心只想享福,個性又跋扈,嫁進費家只會是個災難。
但凌心蘭可不這麼認為-只覺得自己在費雲升面前了面子。她姐兒愛俏又怎麼樣?她覬覦費府的財力又怎麼樣?然而月初就這樣把她的心態挑明了說,這令一直想在費雲升面前留個好印象的她一下子失去了立場。
她的心情瞬間變差,縴手一揚就想打月初一巴掌,沒想到手才剛舉起來,一個黑影突然閃到她面前,抓住了她的手。
凌心蘭定楮一看,看到費雲升的俊臉,粉臉不由得一紅。「費公子,你……」
話未竟,那原本溫柔至極的聲音隨著費雲升手一用力,她的尾音也跟著拔尖,猶如魔音穿腦,幾乎成慘叫了。
「你再說一句,死!」
「你放手,放手啊!」凌心蘭手被他抓到快骨折,痛得眼淚直冒。
「相公,你快放手!」月初連忙阻止。
費雲升冷冷地回身看了她一眼,在她懇求的目光下,終是微微松了手。
凌心蘭噙著淚,口中仍不依不饒地道︰「賤丫頭!不用你假好心,你一定蠱惑了費公子什麼,他才會這麼對我……」
「小姐,你還不懂嗎?他不認識你,現在我才是他的妻子,費府所承認的少女乃女乃,你來到這里威脅他的妻子,要再說下去,他真的會殺了你的!」月初指了指一開始被費雲升槌裂的柱子。
「所以小姐你快走吧,否則連我也保不住你!」
凌心蘭望向柱子上猙獰的裂痕,這才明白,原來一開始費雲升就沒將她放在眼里,這怎麼可以?她才是正牌的費家少女乃女乃,她的美貌勝過月初不知凡幾啊!
不過現在確實不是好時機,費雲升那冰冷的眼神已經從魄力變成壓力,他那個「死」字仍言猶在耳,就算听起來好帥好性格,不過在現在的她耳中可是走音得厲害。
一個不小心,真的會死啊!
凌心蘭不是笨蛋,見苗頭不對,她氣憤地撂下一句不會讓月初好過的狠話,便氣呼呼地離開了。
月初直看著她走出大門才松了口氣。只是凌心蘭的威脅仍然是個隱憂,她會不會因此必須與費雲升分離呢?
想到這個男人總是在最緊急的時候保護她,心里陡地升起一陣暖意,不過他這脾氣一來就要殺人的習性實在令人不得不憂心,方才真的只差一點,凌心蘭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費府了。
回頭一看,他不知什麼時候又變回那笑得傻乎乎的男人,月初被他惹得好氣又好笑,一句責備也說不出。
「相公,你覺得她什麼時候會發現自己頭頂的發髻上插著一只杯子呢?」
費府有不少下人看到落荒而逃的凌心蘭,自然也看到了插在她頭上的杯子。他們一看就知道那女人肯定得罪了少爺,才會有此後果。少爺要殺人可是隨手拿到任何東西都能成為武器。不過令所有人嘆服的並不是少爺手勁之巧,而是少女乃女乃再一次證實了她的影響力。
不然,今天上門的那女人不會是逃出去,而是躺著出去,而那只杯子,應該在她額頭上。
費天也是看著凌心蘭落荒而逃的其中一員,這更增加了他對兒媳婦的信心。
在費府終于聘來可靠忠實的新總管後,月初以為自己能松口氣了,但費天竟將她叫到跟前,擬將一些費府的生意慢慢交給她。
由解決費地獻地康王爺那件事,到她對費雲升的影響,費天觀察了很久,她終是通過了他的考驗。
雲升現在這個樣子,要繼承費府是不可能了,瑾兒聰明伶俐,是費府未來的希望,但在瑾兒長大之前,他若年邁甚或往生,費府肯定會有一陣子的動亂,而這個聰明的媳婦便是費府偌大產業的寄托所在。
她要能為雲升及瑾兒撐住家業。
因此月初又落入一個頭兩個大的學習深淵之中,幸好這次費天比較有良心,沒有又一股腦兒丟給她,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費雲升的黏人。
自從凌心蘭來過之後,費雲升就莫名其妙霸著月初不放,不僅時刻不離,以往不愛住新房的他竟自動自發搬了進去,就是要將她鎖在視線里。
至于月初在新房里對費雲升所施的手段……那就不足與外人道了。
早晨起身,月初打理好自己,也為費雲升穿好衣服,梳好了頭發。如今夫妻兩人十分恩愛,早上屬于他們你儂我儂的時候,阿六聰明的不來打擾。
不過今日倒是沒辦法,知道他們已經起床後,估算了一下時間,阿六便來敲門了。
「少女乃女乃,老爺有事找你,請你立刻到書房去。」
「好的,我立刻就去。」
房內傳出一道溫婉清亮的聲音,不一會兒房門打開了,月初蓮步輕移,而她身後毫無疑問地黏著一個纏人精。
那個纏人精不僅走到哪里跟到哪里,還一定要牽住她的手,像是怕她下一刻就消失掉似的。
「少爺與少女乃女乃感情真好啊!」阿六半是感動,半是調侃地道。
「當你走路、吃飯、睡覺身邊都黏著一個人時,你就會知道我們的感情有多好了。」月初好氣又好笑地罵著。
要不是府里茅廁僅容得下一個人,她完全不懷疑自己如廁時,費雲升也會跟著進去。
「我和月初感情好,連洗澡也要一起!」費雲升還大言不慚地補充,想當然耳被月初暗瞪了一記。
阿六听得噗哺一笑。這少爺還真是老實,說不定再多問兩句,連什麼閨房秘辛都能讓他挖出來。
不過他笑歸笑,方才少爺的話他卻是听得確實,好奇地問道︰「少爺,你怎麼叫少女乃女乃月初呢?少女乃女乃的名字不是這樣啊!」
月初心中一動,打從凌心蘭走後,她不確定費雲升到底听懂了多少凌心蘭說的話,但他對她並沒有改變——除了更黏她之外,只有一項不同,他開始稱呼她的名字「月初」。
她糾正過他,要他繼續叫娘子,不過他叫沒兩次又換了回來,只好隨他了。如今被阿六這麼一問,月初心虛之余,打岔道︰「這也是我的名字……小名呢!那不重要,公公有沒有說找我什麼事?」
提到正事,阿六也收起笑臉,恭恭謹謹地道︰「好像是關于要少女乃女乃視察咱們費家土地產業之事……」
視察啊,那就是要出府嘍?月初的思考才起了一個頭,她旁邊的費雲升整個不對勁了起來,那濃眉一皺,傻笑的表情一收,突然抱起月初,轉頭就走回房。
「不準視察!」
在阿六的傻眼及月初的怔愣之下,砰的一聲,房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