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佟柚珍平安歸來且不予追究,沈宣青不是不感激,但嬌縱高傲的她怎麼都不肯向佟柚珍認錯及道謝,還一直吵著要崩懷安快點帶她回天馬莊。
劇懷安無可奈何,終于還是向範雨棠及佟柚珍告辭,帶著沈宣青離開松嶺城。
這段意外插曲平安落幕了,但茶樓重建的工作仍日以繼夜的進行著,佟家上下投入所有心力,當然也包括佟家的準姑爺範雨棠。
終于,三個月後,茶樓重建完畢,並擇期重新開張。
開張首日,茶樓便涌進大量客人,為了回饅顧客,姜珛貞推出四人同行,一人免費的活動,其至還將超商的那一套借來用,以集點換取紀念餐具組,而這樣的活動既新鮮又特別,深受大家喜愛。
很快地,佟氏茶樓重新上了軌道,直將對門的永樂天茶樓給踩在腳下。
為了讓佟家人都能參與這項家族事業,姜珛貞還將總躲在深國哀嘆的佟柚繯,以及老愛在宅子里聊是非的佟徐氏及佟李氏都拉到茶樓來幫忙。
一開始她們多加抗拒,其至質疑她的居心,可慢慢地,她們在工作中找到了自信及成就感,也漸漸對她敞開心扉,因為工作的關系,曾遭退婚而抑郁寡歡的佟袖緝,還跟顧家寶越走越近,互相有了好感。
雖然兩人是千金跟伙計的關系,在外人眼中毫無可能,但佟家人卻樂見其成,其至還幫著敲邊鼓。佟家這般歡樂、和諧的氣氛,惺惺的改變了範雨棠,從前不愛笑,總是對人築起高 的他,如今臉上有了笑容,原本一直籠里著他的陰影,終于漸消。
這天,侈冬秀派人將佟袖珍及範雨棠請來東廂的書齋。
兩人一進書齋,就見佟老太太、佟冬秀跟佟丁氏三位長輩都在,還掛著滿意的笑容直直盯著他們。
「雨棠、袖珍,來,快坐下。」佟老太太慈愛的招招手,要他們倆到她身邊坐著。
兩人互看一眼,走到佟老太太身邊落坐。「女乃女乃、爹、娘,你們找我們有事?」一進門看見這等陣仗,姜珛貞心里便有了底。
「自然是有事才把你們找來。」佟老太太一笑,轉而看著範雨棠,「雨棠,我們袖珍也不小了,你何時要娶她過門?」
範雨棠毫不遲疑地回道︰「雨棠正等著,只怕柚珍不嫁。」聞言,佟老太太銀兒子、媳泊交換了一下眼色,三人都笑了。
「柚珍呢?」佟老太太捏了捏孫女的手,笑看著她,「你到底嫁是不嫁?」「女乃女乃……」盡避已有心理準備,但被這麼直接的詢間,姜菊!還是忍不住害羞了。
看著她那副嬌羞勁兒,佟冬秀跟佟丁氏相視而笑。
佟冬秀看著範雨棠,向道︰「這事,你怎麼打算?」
「世伯,我離家兩年多,原沒打算再回去的,可成親不是小事,總不能讓袖珍隨隨便便的就嫁了……」
範雨棠微頓,才又續道︰「我想先回清河縣城一趟,將此事稟明家父,擇個吉日再來迎娶。」
佟冬秀思忖了一下,笑道︰「這倒是應該。」
「雨棠。」佟老太太一臉肅然地開口,「女乃女乃早已當你是孫婿了,所以有件事想間問你的想法。」
「老夫人請說。」範雨棠恭謹地回應。
「你家里的情形,老太婆我也略知一二,你可曾想過,與袖珍成親後,便在松嶺城待下?」
他沒想到佟老太太會突然如此一向,不禁微微怔愣住。
範家有他大娘一干人霸著,他想跟他們爭也不是不行,但那只會讓他父親感到為難,可若他就此遠離故里,讓毒害他娘親的那些凶手逍遙法外,他又覺不甘。
思忖了一番,他下意識看了佟袖珍一眼。
她聰慧,要應付他大娘等人或許不難,但她善良,可能防不了傷人暗箭,他這般喜愛她,怎忍心讓她一腳踏入範家那樣的地獄中?
遲遲沒听到他的回應,姜珛貞心想他大概覺得為難,雖是庶出,但他好歹還是範家的少爺,要他婚後待下,a不是要他入贅嗎?
心思一轉,她決定替他解圍,「女乃女乃,有道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雖舍不得離開家人,但日後雨棠想去哪,我都得典著。」、
聞言,佟老太太掩嘴一笑。「哎呀,這麼快就護著夫婿了?」
「女乃女乃,不是的,我……」
「女乃女乃不是要雨棠入贅咱們佟家。」佟老太太早就看穿了孫女的心思,「我跟你爹商量過了,若雨棠不想回到清河縣城,又沒其他打算,不妨就待在松嶺城,佟家會給你一筆嫁妝,讓你們夫妻開家小店。」
姜珛貞一听,不勝驚喜。範家既然容不下範雨棠,他回去也沒意思,若他們能在這兒開間小店,悠然自在的過完一生,確實也是個不錯的主意,而且這麼一來,她就不必離開疼愛著她、早已被她視為真正親人的佟家人了。
她滿懷期待的看著範雨棠,等著他的回答。
迎上她那帶著希冀的目光,範雨棠也開始認真思考,怎料還未有個確切答案,就听到外頭傳來福叔的聲音一一「老爺,有急函。」佟冬秀回道︰「拿進來吧。」
「是。」福叔推開門,將急函送交老爺手中。
佟冬秀拆開一看,方才還掛在臉上的笑容頓失,看他一臉震驚,大伙兒也有點緊張起來。
佟丁氏疑怯的間︰「老爺,是誰捎來的急函?」
佟冬秀緊皺著眉,神情憂悒的看著範雨棠,支吾道︰「雨棠,是、是範家捎來的急函……你爹他……過世了。」聞言,所有人一驚。
範雨棠則是臉色一凝,完全看不出是震驚還是悲傷。
這急函應是他爹生前交代要通知佟家,才會特地捎來,他離家兩年多,行蹤不定,家里自然是通知不到他,甚至未曾想過通知他,今天若不是他就在佟家,哪能及時得知這個噩耗?
他曾氣過、甚至不能諒解他爹,為了求全,爹總是犧牲也委屈了他們母子,要他們隱忍、要他們退讓,可他也明白,爹終究是疼借他的。
「雨棠,父親走了,做兒子的豈有不奔喪的道理。」佟冬秀神情嚴肅地說道,「你趕緊啟程,回清河縣城一趟吧?」
「晚輩正有此打算。」範雨棠頷首應道,轉過頭,帶著歉意看著佟袖珍。
佟丁氏也是一臉憂愁。「真是好事多磨,如今好不容易你們的婚事能有個好結果,範老爺又……」佟冬秀也是無奈一嘆,「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也不是全無辦法。」只有佟老太太依舊老神在在,「雖逢父喪,但他們可在百日內完婚啊。」
「娘說的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佟冬秀激動地道︰「雨棠,先在佟家簡單拜堂,你意下如何?」範雨棠有些猶疑地望向佟袖珍。
他是無所謂,但她呢?婚姻大事是一輩子一次的大事,她願意如此倉促行事嗎?
迎上他的目光,姜珛貞的心意外平靜。雖然趕在百日內完婚確實有點急,但在知道他所經歷的種種之後,她賣在無法放著他孤軍奮戰,既然她已認定了他,就該與他禍福與共。
「我願童陪你回渚河縣城。」她神情毅然,目光澄定的直視著他。
菹雨棠感到驚喜又激動。「袖珍,你真的……」
她微笑頷首。「不管未來如何,我們都要一起面對。」
他眼底盛滿感激和感動,與她深情相視而笑。
範雨棠和佟柚珍簡單的拜了堂,向佟家上下及茶樓所有人別後,便帶著隨嫁的丫頭小翠及百兩嫁妝,啟程返回洧河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