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人打听後,他們來到目的地,而當他們看見門面燒得焦黑的佟氏茶樓,不禁當場愣住。
這就是範雨棠還待在松嶺城的原因嗎?該不是因為茶樓遭祝融肆虐,而他因要求解除婚約而心存歉意,故無法對佟家現時所遭遇到的處境視而不見?
沈宣青稍稍安心了。如果是這樣的狀況,她倒是可以接受。
踏進還彌漫著淡淡燒焦味的茶樓里,盡避有幾個人在走動,但她只看得見朝思暮想的那道身影,她難掩雀躍,聲調上揚地喊道︰「雨棠!」隨即迫不及待的奔向他。
範雨棠循聲望去,看見來人竟是沈宣青不禁一怔,又再看到站在不遠處的劇懷安,很快便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劇懷安向來疼寵沈宣青,對她幾乎是有求必應,比神明還靈,想必是她尋死尋活的逼著他帶她離開天馬莊吧!
自己離開天馬莊前曾對沈宣青說過,此行是為了跟佟袖珍解除婚約,她如今找來,莫非是……突地,他的心中竄過一抹不好的預感,他下意識地轉頭瞥了佟袖珍一眼,而她,正疑惑的看著他。
範雨棠還沒想到該怎麼應對,沈宣青便已奔到他面前,他略顯嚴肅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望向正走過來、臉上帶著歉意跟無奈的劇懷安,向道︰「怎麼來了?」「這……」
「是我要懷安哥帶我來找你的。」不等劇懷安回答,沈宣青便急著說明來意,「你為什麼還待在這個鬼地方?」
說著,她環顧著燒得焦黑的茶樓,皺了皺眉頭。
聞言,姜珛貞不免有些不悅地皺起眉頭,疑惑的來回看著這三人。
這個姑娘到底是誰?听她叫範雨棠叫得親熱,想必交情匪淺。
「懷安。」範雨棠微微板起臉,「你不該把她帶來。」
劇懷安一臉抱歉。「我知道,可是……」
「為何不讓我來?」沈宣青輕哼一聲,嬌嗔道︰「這天底下,可沒有我沈宣青去不了的地方,更何況是區區一個松嶺城。」
姜珛貞雖覺得她無禮至極,不過開門做生意,尤其是餐飲服務業,以和為貴是最基本的經營之道,她便沒有多說什
麼。
且她發現這女孩眼里似乎只看得見範雨棠,其他人對她而言都仿佛空氣般,不知為何,意識到這樣的事實,她的心抽了一下。
「雨棠,你跟佟家解除婚約了吧?」沈宣青急向,「怎麼還待在這兒?難不成佟家刁難你?他們要錢嗎?」
範雨棠來不及阻止她,不禁懊惱的低喊,「夠了。」
他那不悅的神情及語氣,教沈宣青一愣,她先是不解的看著他,然後露出嬌悍的眼神,恨恨的直視著他。
沈宣青的話,一字不差的全進了姜珛貞耳里,她終于忍無可忍的開口了,「姑娘,佟家沒刁難過範雨棠,更沒開口跟他要過半毛錢。」
沈宣青微頓,終于注意到範雨棠之外的人,目光睥睨而高傲地上下打量她,見她一身素樸,頭上連根像樣的頭簪都沒有,不禁冷哼一聲,「你是佟家的丫頭?真是無禮,居然直稱雨棠的名諱?」
「我是佟袖珍。」姜珛貞不卑不亢地報上姓名,「不知姑娘芳名?」
沈宣青難以置信的又多瞧了她幾眼。佟愛千金居然是這副模樣,看來佟家真的很寒酸……忖著,她不禁有了優越
「我是天馬莊的沈宣青,天馬莊莊主沈陵便是家父。」
「沒听過,不認識。」姜珛貞的態度帶有幾分挑蚌意味,就是想給狂妄的沈宣青一點教訓,況且她說的也是事實,她確實不知天馬莊是什麼了不起的地方,更不知道沈陵是哪號人物。可瞧這女的如此傲慢,想必出身並不簡單。
「什……」沈宣青難掩惱怒的說︰「你這井底之蛙,居然不識家父及天馬莊的名號?」
「天下之大,名號響當當的何止令尊及天馬莊?」姜珛貞說著,將頭一撇,兩只眼楮直直的看著範雨棠。
她想,沈宣青態度如此傲慢及無禮,九成九是因為範雨棠。
範雨棠跟沈宣青是什麼關系?
難道他便是為了沈宣青而前來與她解除婚約?
再細細一看沈宣青,還真是個少見的美人胚子,而且還是什麼了不起的天馬莊的大小姐,如果範雨棠為了沈宣青而跟她解除婚約,她完全能夠理解,因為不管怎麼看,沈宣青都在她……佟袖珍之上。
可如果真是如此,範雨棠為何又賴在城里不走,還說要娶她?
「你這沒見識的女人!」沈宣青佔不了便宣,不禁惱羞成怒,「你根本一」
「沒見識總強過沒教養。」姜珛貞截斷她的話,暗諷道︰「天馬莊沈家的家教原來不過如此。」
「什麼?!」沈宣青臉上一陣音一陣白,頓時說不出話來。
範雨棠跟劇懷安都對沈宣青十分了解,尤其是劇懷安,他可以說是看著她長大的,當真從未見她在口舌之爭上輸過,可此刻她卻只能漲紅著臉,狠瞪著佟袖珍,什麼話都回不了,這種情況著實不可思議。且他曾听範雨棠形容過佟袖珍是個什麼樣的女子,可今日得見,她卻完全不是他想饉中那副柔弱的植樣,反銦渾身散發著令人難以忽視的氣息及光芒,他訝異的看向範雨棠,渴望得到答案以擇
範雨棠本想要阻止沈宣青,可他驚奇的發現完全沒有他介入的空間及必要,佟柚珍幾句話就把她壓制得反駁不了,不過他也不想放任沈宣青繼續撒野,于是沉聲喝道︰「宣青,別再說了。」
沈宣青轉頭,兩頰眼睹瞪得像銅鈴般,氣惱不甘地道︰「什麼?你也……」
「你再這麼下去,就自找難堪了。」他語氣冷肅。
迎上他那帶著普告意味的眸光,沈宣青縶咬住下唇,不再開口。
「懷妄,你們也該累了,先宣古到雲來客棧去歇腳,銀掌櫃說你們是我的朋友,他會好好款待你們的。」範雨棠向好友說道。
劇懷安點頭。「也好。」他社了沈宣青一下,「宣青,咱們先到客棧去。」
「可是……」沈宣青還想再說些什麼,可被範雨棠那刃似的目光一射,便又退綰,她狠瞪了佟袖珍一眼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劇懷安離去。
他們一離開,姜珛貞便要掉頭走人,見狀,範雨棠下意識的拉住了她。
「放手!」
她激動又使力的甩開他的手,反應之大,令一旁的顧家聲都嚇了一跳,而他也很識趣,馬上默默退開。
範雨棠不想說謊,老實回道︰「是,沒錯。」
盡避隱約猜到是這樣,但听他親a承認,她還真覺得不是滋味。只是,她本來就不打茸乖乖接受這樁婚事,不是嗎?既然她對他畜無感儈及期待,又為何如此憤怒、激動,其至……覺得受傷?
可惡,她該不是對他存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吧?不,不會的!
「那太好了。」姜珛貞揚起下巴,一臉不在乎、無所謂的表情笑視著他,「我看她對你也是一往情深,你就安心的跟她雙宿雙飛吧!」
說完,她一個轉身,疾風似的往大門口走去。
「佟柚珍,我們……」
她會這麼想,他不意外也能理解,可她總得听听他的說法吧?不想接受這樁婚事的只有他嗎?她還不是……才遲場了一下,她已幾乎要消失在他視線里,于是,他跨出大步,尾隨著她。
發現他跟在後頭,姜珛貞越走越快,最後其至開始小跑步。
瞧她一副恨不得立刻甩月兌他的樣子,範雨棠心里也氣悶。
這條小巷是返回佟愛的捷徑,鮮少有人出沒,但便捷許多,不只她,佟家上下跟茶樓里的人,全都習慣行這條便路。
因為沒人,範雨棠毫無顧忌的朝她大喊,「佟袖珍,我們聊聊!」見她置若罔聞,繼續前行,他幾個大步追上她,在她耳邊喊著,「佟柚珍!」
他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像要貫穿她耳膜似的,教她又驚又氣,她倏地停下腳步,氣恨的瞪著他。「你瘋了?想讓我耳聾嗎?」
見她總算停下腳步,他狡黠一笑。「怕你听不到。」
「你這人實在太惡劣了。」姜珛貞懊惱地低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