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均每個月一次,已經第二十六次的求婚失敗後,方硯很優郁地趴在客廳的沙發上裝死尸。
大門被人打開,一對精致可愛的小孩子便邁著歡快的小跑步,一邊叫著他、一邊向他飛奔過來,「四舅舅、四舅舅!」
方硯輕嘆一聲,從沙發上爬起來,迎向這對寶蛋,他伸手抱起方家第三代中唯一的小花朵貝貝,親昵地用臉蹭了蹭她柔女敕女敕的小臉蛋。
他很憂郁啊,很憂郁。
如果他的女人願意答應他,早一點和他結婚的話,說不定他的女兒就在今年出世了,哪需要像現在這樣,對著小外甥女望梅止渴?
從到臆想中的女兒,再從女兒想到那個他心愛的女人,再從心愛的女人想到他每一場失敗的求婚,一項項都教人糾結不已,也讓他更憂郁了-
「四舅舅,你便秘喔?」那臭臭的臉色還有糾結的表情,活月兌月兌就像電視中所描述的一樣,這讓好奇的寶寶忍不住開口問。
這個問題听得方硯差點沒吐出一口鮮血來,以示清白。
看著四哥憋屈的表情,再听到兒子天兵的問題,方悠悠忍不住地噴笑出聲,在方硯更幽怨的目光下,堪堪止住笑意,伸手招過兒子,非常盡責地為兒子解惑,「寶寶乖,四舅舅不是便秘喔,沒有便秘喔。」咬唇差一點又噴笑出聲。
方硯感覺額際的青筋突突跳著,而寶寶則是一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再問下一條問題,「如糶四舅舅沒有便秘,為什麼他的臉臭臭的?是不是他拉肚子了?」
方硯覺得自己的青筋突得更歡快了,這是哪門子的問題?為什麼他會覺得寶寶越大,
問的問題也越刁鑽古怪了?這唐琛到底是怎麼教孩子的,怎麼淨是教些古靈精怪的東西?方悠悠也為兒子結構復雜的大腦感到神奇,不過不想氣得自家四哥爆血管,大腦溢血而亡,她還是咳了咳,止住自己的笑聲,然後再次想給兒子解惑時,她可愛的女兒開口了,而且還要一招斃命,直搗黃龍……
「才不是!四舅舅是因為求婚又失敗了,求婚是什麼你知不知道?求婚就是四舅舅讓四舅媽跟他回家,跟他生寶寶的意思,失敗是什麼你知不知道?失敗就是四舅媽不肯跟他回家,不肯跟他生寶寶的意思。」頭頭是道地說完,無視自家四舅舅一臉死灰的模樣,很權威性地點了點頭。
「喔……」寶寶恍然大悟,很同情地伸出小手拍了拍方硯的大腿,「四舅舅,四舅媽不要你了嗎?」
方硯此時此刻除了淚奔以外,什麼都不想做。
這對寶貝真的很懂得打擊人心,听著寶寶那悲天憫人的語氣,讓他有種自己快要被李若秀拋棄的可憐感。
不對不對!他用力地甩甩頭,將這個該死的念頭甩出腦外,差點就被這兩R小的給唬弄過去了,這筆教壞孩子的帳二話不說地記到唐琛身上去,不管千錯萬錯,都不會是方家女人的錯。
身在遠方的唐琛忽地打了個冷顫,心底泛起—陣陣寒意。
方悠悠將臉埋進抱枕,大聲地笑了好一會後,才好不容易止下笑聲,她安慰似地道︰「四哥,你放心,若秀姐不會拋棄你的。」
方悠悠原是好意安慰,沒想到天真的龍風胎是那麼好學、孜孜不倦,一听到還沒有學過的字詞,連忙撲到她的膝蓋上,嚷嚷似地問︰「媽媽,什麼是拋棄?」
「對,什麼是拋棄?!」
「四舅舅要被四舅媽拋棄了嗎?」
「對,要拋棄了嗎?」
左一句拋棄,右一句拋棄,兩個寶貝好像在唱合唱似的,一來一去,默契十足,然而被一再挑戰理智的男人,在心情不好的情況下,承受的能力越來越低。
听著清脆的合聲,方硯再也忍受不了,起身放下寶貝,回到自己房間。
方硯回到房間,大床中央躺著那個剛剛再次拒絕他求婚的可惡女人,之間她沉沉地睡著,露出羽絨被外的手臂白皙可人。
這兩年來除了努力地求婚外,他還努力地喂食她,好讓她那沒有幾兩肉還在叫喚著要減肥的身體多添些肉。雖然求婚依舊失敗,但他喂食的舉動得到了很好的效果。
只見那原本只有皮包著骨頭的手臂,現在已經有了點有彈性的小肌肉,模上去格外地令人愛不釋手,他也沒有禁得住誘惑,伸手模著那手感一流的白手臂來。
沿著手臂往她四周的肌膚看去,她的手臂內側、肩頭都布滿著一塊塊青紅交錯的吻痕,在被單遮蓋住的地方,他知道還有更多更多的吻痕,他不但知道她什麼地方有這些吻痕,他其至知道她這些吻痕從何而來、為何而來。
答案很簡單,那是剛剛在她拒絕他的求婚時,他立刻從她身上討回來的利息。
從第一次求婚失敗開始,他都會立刻從她身上討回利息,用這些甜蜜的利息支撐到下一次的求婚日。
因為這次她的語氣太過直接,讓他弄得特別凶狠,身上的吻痕特別多,他已經替她涂了藥膏了,只要再涂個幾遍,這些痕跡便會消退。
用了各式各樣的方法求婚都以失敗收場,他幾乎都想用上最終極的賤招,讓她懷孕。但是他沒有,而沒有的原因是不想讓她吃避孕藥。
他試過沒有戴套子,又忘情地在她體內爆發,那天剛好是她的危險日,受孕的機率極大,當時他是有想過,就這樣讓她懷孕算了,尤其他已經求了一年多的婚,求到有些暴躁了。
可是這個女人,這個存心想氣死他的女人,她居然吃事後避孕藥,而且還不是偷偷的背著他吃,而是光明正大地在他面前吃。
「你不想生我的孩子?」他還記得很清楚,當時他有些惱怒地質問她。
而李若秀的反.應很平淡,她一手輕撫著他的臉,強悍地回答他,「我不想讓寶寶成為私生子,不想我們因為我懷孕了而匆匆嫁娶,你可能不知道,當年我爸媽就是因為懷了我,所以才會逼著嫁娶的,可是後來他們都後悔了,各自後悔了,我不想我們的寶寶也是在這種情況下出生,我想我們的寶寶是在我們的期待下出生的。」
方硯知道他勾起了她不快樂的回憶,但是他不想浪費一個這麼好的機會,「答應嫁給我,我們的寶寶就可以在期待下出生。」他馬上打蛇隨棍上,再求了另一次婚。
而她當然也沒有答應,其至還罰他一整個月不準上她的床,不跟他同床共枕,氣得他差點就欲火焚身。
自從那次以後,他就完完全全地打消了這個最終賤招的念頭,而且避孕藥吃多了,對身體也不好,所以往後所有避孕的措施都是由他來做。
被窩因為有她而暖暖的,他的手不自覺沿著這樣的溫暖而滑講被窩,觸模她更多溫暖的肌膚。
他是想讓她多休息一會的,畢竟他剛剛做狠了。
他告訴自己,這是要檢杳自己有沒有弄傷她,如果腫了,他會馬上替她涂藥膏。
她曾經說過,男人在床上的話完全不能相信,他也開始同意這句話了,因為在他思索著應該滾開還是再討一遍利息時,他的身體已經比他更快地作出決定。
讓她發出更多的申吟以及喘息,還有就是罵他混蛋。
又是另一天,方硯對上一對寶貝的日子。
面對這對寶貝蛋越來越刁鑽的問題,方硯聰明地保持沉默不回應,裝作听不懂他們在問什麼,打發掉兩個寶貝後,他再次趴在沙發上,繼續裝他的優郁。
最近他發現,要裝優郁除了在房間對著李若秀以外,沙發是另一處好地方,所以每隔幾天,方家的人便會看到方硯趴在沙發上裝死尸,都已經到了見怪不怪的地步了。
方悠悠好笑地看著自家四哥,怎麼好像在四個哥哥當中,就他的求婚之路特別漫長、特別曲折?明明他就是最霸道、手段最多、城府最深的那一個。
但是基于兄妹愛.,她還是好心地安慰一下他,「四哥,你別擔心,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這句名言是他常常掛在口邊叨念的,用來安慰他應該有用吧?
只不過她沒猜到,這句至理名言對方硯而言成了一句最大的諷刺,他是精誠所至沒錯,但是他卻快要把他的「金石」反點成石頭了。
他已經用盡了所有的求婚方法,刺激的、浪漫的、熱情四射的、上天的、下地的、陸上的、海上的,就差上太空的他還沒有試過,但是她仍然是sayno,拒絕得很徹底。
他快抓狂了,為什麼她還是那句,「我們還處于熱戀期,在這段時間我們彼此都被愛情沖昏了腦袋,很容易沖動地作錯決定,我不想你或者我將來會後悔,所以我們再過一段時間再討論這個話題,好嗎?」一字不差地像錄音機一樣的重復。
他們已經談了兩年多的戀愛了,什麼熱戀期早就過去了,還有什麼熱戀期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