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努力在找,」她露出可憐兮兮的模樣,「可是我真的很忙,沒有空去看房子。」
「你現在哪里忙了?」
「我在復習功課啊。」她理直氣壯道,「下個月我要去參加考試,當然要多看點書。」
「你下個月要考試了?」那是不是應該給她時間專心看書啊?
「不是我要考的科目,先去試考一下,熟悉一下考試的氛圍跟作答的方式。」
「……」臭女人!「既然不是你要考的科目,那就給我去找房子。」
「我起床的時候其實有關注一下我之前看中的房子,但是都已經租走了。」喬于暄露出泫然欲泣的委屈樣,「真的不是我不想找啊。」
「……」他不會上當了,一定是騙人的。「我幫你找了幾間還不錯的。」
「喔。」她眨了眨沒有半滴淚的眼,「那我有空會去看看。」
有空咧!
連房子的情況都漠不關心的,他才不相信她是真的「有空」會去看。
「你現在就有空了。」他合上書本,將人拉起來,「我現在就帶你去看房子!」
昨天晚上,鄭博宇認為喬于暄根本無心找房子,兩個禮拜的時間,她不是上班就是上課,上星期的周末休假,因為她一個食物中毒,整個浪費掉。
這周末她頭好壯壯,但一樣未听說她有看房子的計劃,每次問她房子找得如何,千篇一律都是回答——我有在看、我這幾天會跟房東聯絡、我看周末怎樣再去找房子……
結果咧,昨天星期六一整天的時間,人都窩在房間里根本沒出門!
他若是相信她真心會去找房子,他就把頭剁下來給臭女人當球踢!
經過他嚴謹的思考過後,他決定親自下海替她找房子。
上網搜尋了幾個租屋網,設定條件後搜尋,考慮她白天上班,晚上上補習班,這個住處最好離其中一個地點近些,比較不需太長的通勤時間,最好離捷運站近,這樣通車才方便,環境要清幽,附近不能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像酒店、三百暢飲等處,屋子要干淨,不能有復雜分子出入,否則又來一個因為感情糾紛被殺的,是要叫人怎麼住下去?萬一很倒霉的受到波及,好端端的一條命就沒了。
還有離醫院也不要太遠,最好附近就有大醫院,這女人胃腸不太好,說那天是吃了巷口那家面店才食物中毒的。
但那家面店他也吃過幾次,每次都無病無痛,而且人家面店生意一向都很好,于是當晚凌晨三點,醫生說喬于暄可以回家休息後,他就跑去專開消夜場的面店硬是嗑了三碗不同種的面,所有的鹵菜都叫了一份,除了肚子撐到真的讓人想吐到地老天荒以外,連拉肚子的情況都沒有。
由此可見,是她的腸胃太尊貴,說不定以前就常上吐下瀉,離醫院近一點總是比較安心。
她因為晚上上課得晚歸,租屋附近最好有警察局,萬一有壞人跟蹤或想對她怎樣,尖叫兩聲,人民保母就會出現……
一個一個點閱審核之後,只有三間符合他的標準。
今日他難得起了個大早,九點就被鬧鐘叫醒(以往他都要睡到中午的)。
據他觀察,臭女人就算放假也起得早(看監視器她有出來漱洗就知道了),看房子是很花時間的事,早點出發,說不定今天就可以把她轟出家門了。
坐在鄭博宇駕駛的車上,喬于暄接過他遞過來的iPad。
「要看的房子數據都在上頭,」趁等紅燈的時候,他點開頁面,「這是第一家,位在捷運站附近,步行五分鐘就到,附近有醫院……」解說完,他又要她點選另一頁,直到將三間房子都介紹過一遍。
听完他的介紹,喬于暄只覺得,他幾乎是同樣的內容重復說了三次嘛。
「它們都離捷運站很近。」喬于暄道。
離捷運站很近是方便,但,租金通常都不便宜。
「廢話,交通不方便,你是想幾點來上班?晚上回家不怕晚嗎?」腦袋會不會思考啊?
「為什麼都要挑附近有醫院的啊?」她又不是藥罐子。
「看病方便啊。」這還用問?
「你是在詛咒我一天到晚上醫院嗎?」
「吃個面就會食物中毒的人,不住在醫院附近,哪天病死在家里都沒人知道。」要不是她身體太差,需要連醫院都考慮進去嗎?
「那警察局是干嘛?」也不用都挑選在警察局附近的吧?
「你每天都晚歸,不知道很容易被盯上嗎?有警察局在附近也比較安心吧?對了,你最好常改變路線,不要每天都走同一條路回家,才不會被壞人盯上。」行動路線每日相同的人最容易被跟蹤了。
「喔,」她恍然大悟,「原來大哥是擔心我的安危。」早該猜到他總是刀子嘴豆腐心了。
找個房子面面到的,她唯一注意的一點只有租金,哪像他還會考慮這麼多。
「啊?」這女人自我感覺良好的程度根本破表了吧!
他怎麼可能關心她!
他的目的只有一個——把人轟出去,懂是不懂?
「你這麼關心我,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報答你了。」感激涕零啊。
「誰關心你了?」鄭博宇再也受不了的轉頭怒吼。
生氣就生氣,臉紅個什麼勁,分明是心虛嘛!
喬于暄心中竊笑。
相處這段時日,她慢慢明白這男人是個表面張狂的紙老虎,內心柔軟得跟豆腐沒兩樣。
嘴巴再壞再毒再賤,她真發生了事,還不是盡心盡力幫助照顧?
雖說他一直想把她趕出去,連房子都幫她找了,但他其實不用這麼用心的,隨意找個房子,就有理由將她轟出家門,何必考慮這麼多呢。
「你為什麼一天到晚生氣啊?哪天腦血管爆破怎麼辦?」逗弄老虎跟逗弄貓咪的方法是一樣的。
「你趕快搬出我家,我就會健康平安一輩子。」臭女人,快滾!
「大哥。」
「誰是你大哥!」不要每次都叫得這麼親昵,害他一直起雞皮疙瘩。
「你為什麼這麼討厭女人?」她好奇死了啊。
突然改變話題,還將他設為主角是怎樣?
「關你屁事。」打死也不會告訴她事實。
「被女人甩掉過嗎?」這個可能性最大了。
「關你屁事!」鄭博宇的臉開始漲紅了。
「被傷得很深喔,才會變得這麼仇女喔?」看得出來要惱羞了,十之八九說中了。
「關你屁事!」她為什麼一猜便中?難不成有養小表?
「甩掉你的女人真沒眼光。」喬于暄打抱不平。
「關你……什麼?」她說甩掉他的人沒眼光?她是說真的?
「我覺得像大哥這麼好的男人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了。」
「你不要以為我會上當。」他對待她有如仇敵,她怎可能站在他這邊。
「如果你沒有被甩掉,沒被傷得很重,傷口到現在還無法治愈,一定是個溫柔和善的大哥哥吧。」她微歪著頭說出她的觀察。
「你、你不要以為對我奉承,我就不會趕你走!」他竟然覺得窘迫起來。
喬于暄說的這些話,雖然鄭博宇表面很是抗拒,但卻已在他心底投下了漣漪。
被「女神」甩掉之後,他悲憤亦自憐,再也不信付出就會有回報這鬼玩意兒,尤其當他飛黃騰達、身家破億後,他依然保持這樣的仇視女人心態,認定女人若想接近他也不過是為錢,與他這個人無關。
可眼前這女人竟然說他是個打著燈籠也找不著的好男人……他明明對她總是疾言厲色,為何她會說他好,而且眼神看起來真摯無比?
她是騙人的吧!
一定是騙人的吧!
「真想認識還沒有受過傷的你喔。」喬于暄完全不理會他的咆哮,繼續自言自語著,「那是你幾歲時的事啊?」
「二十一……關你屁事!」靠,差點就被她套出來了。
他差點說漏了嘴讓喬于暄篤定了心里的猜測。
「二十一,大三嗎?」
「關你屁事,不準你再猜我的事,嘴巴閉起來!」他火大命令。
「那個女人對你做了什麼事?騙你的錢嗎?還是利用?」她注意他的神色變化,「把你當駝獸?工具人?遇到更好的就對你始亂終棄?」
「叫你閉嘴听到沒有!」
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可見她沒猜中全部也猜中個八成了。
她想到他最愛辱罵女人現實又勢利了。
「是不是你沒有辦法供應她優渥的生活,她就琵琶別抱了?畢竟你那時是大學生嘛,零用錢再多也有限,那一定是個很漂亮的女生,所以巴到開名車能給她名牌包的男人?」
靠!這女人是人體X光機嗎?
為什麼可以猜得這麼準?
「叫你別再說了!」他要殺人了!
「你是不是對她超好的?不管什麼要求都答應,任她予取予求,所以被甩了之後,才會這麼恨她,甚至恨起所有的女人?」
「閉嘴,我根本沒有跟她交往過!連手都沒牽到,這樣你爽了沒?」鄭博宇惱怒的重捶零錢盒,用力之大,破壞了盒蓋,零錢飛濺了出來。「揭人瘡疤很開心嗎?你想挖出我的秘密來要挾我嗎?你盡避去宣傳、去加油添醋吧,我不怕!我才不管世人怎麼看我!包不管你怎麼看我!」
喬于暄輕輕的將手覆蓋在憤怒的拳頭上。
暖涼的小手罩上的瞬間,他彷佛受到電擊般的渾身一震。
「會有更好的女人適合你的。」她溫柔輕聲道。
「閉嘴!」他忍無可忍的揚手。
「啪」的一聲,女敕頰歪向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