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意猶未盡的不滿足,讓她的心充滿了詭異的空虛感,盯著顧以深瞧的目光更加炙熱,難以自制地想將他「大塊朵頤」一次吃個透,想知道心底饞蟲被喂飽的感覺。
她不只是想想而已,為了「口福」身體力行付諸行動,這幾天心不在焉地陪顧以深體驗京城的風俗民情,毫不掩飾的垂涎目光一直盯著顧以深,專心地琢磨著「吃」的問題。
當她的「食欲」表現得越來越熱烈時,顧以深就會很干脆地送上他的嘴給她吃,由著她對他的嘴又啃又咬又吸又吮,順便跟他唇舌交纏到血脈噴張,氣喘吁吁地分開。
結果,每次都好像她的魂魄被顧以深「吃」掉似的,不但「體力不支」倒在他懷里,還神魂顛倒得不知今夕是何夕,根本沒辦法將他吃個透,嘗遍他的味道。
食髓知味……
就像中邪似的,她越來越想吃他,一看到他就心癢難耐,但又不知道怎樣才能真正吃到他魂魄的美味,讓她體內的饞蟲可以安分下來。
所以此刻她才會跑來好友姬羽風的家,她腦子聰明人厲害,說不定可以給她好的建議,讓她得償所願,免得她因為「吃不飽」而輾轉反側睡不好,好不容易入睡,夢里又全是她啃顧以深嘴巴的畫面……
「親愛的公主,你是專門跑來我面前發呆的嗎?」姬羽風拎起她的墨寶吹干,冷眼斜睨著神游太虛的牧沁林,哼道。
「羽風,我吃不飽……」牧沁林回過神,向來淡然無波的面容出現煩躁的漣漪。
唉,好想將顧以深吃干抹淨填滿心底的空虛啊,但她不知道該怎麼吃?
總不能收了他的魂魄炖湯喝吧?她可不想因此成為殺人凶手……
「喏!」姬羽風隨手拿起案邊她娘送來當零嘴的果脯,塞進牧沁林的嘴巴,「別客氣。」
「唔……不是……」牧沁林味同嚼蠟地啃著堵住嘴巴的果脯,煩惱地皺著眉頭,「我想吃的是顧以深啦!一開始只想嘗一下他的味道就好,結果味道嘗到了,我就越來越餓了,好想一次吃個飽,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真是苦惱啦,她平時雖然將魂魄當佐料烹煮來吃,但那些畢竟都是鬼東西留下的余味,她想怎麼吃就怎麼吃。而顧以深的魂魄是活生生,他會對她笑,听她鬼扯,看她收魂魄……跟那些孤魂野鬼完全不同,她就不知道該如何下手了。
「顧以深?是人還是鬼?」
聞言,姬羽風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是哪個倒霉鬼被牧沁林看上了?
「他不是鬼,是朝遠國來給父皇賀壽的使臣。」
苞姬羽風聊起顧以深,牧沁林的心又開始洶涌澎湃地發癢了,秉持著「好東西要跟好朋友分享」的理念,她比手劃腳,努力地說明顧以深的美味。
「他看起來白白淨淨,俊雅溫和,好像一點穢氣都沒染上,所以他的魂魄聞起來很香,嘗起來更加美味,害我和其他鬼東西一樣直對他的魂魄流口水。可是,每次吃到他的嘴巴,我就沒力氣了,心底的饞蟲怎麼都喂不飽的樣子……羽風,你說我要怎麼做才有力氣將他吃透透呢?」
蒼天啊,她都听到什麼了!
眼前二十高齡,依然待字閨中的長公主,竟然跑來跟她抱怨想「吃」男人但力不從心,所以一直「吃不飽」,請教她有什麼好辦法?
姬羽風不敢置信地看著一臉欲求不滿猶不自知的牧沁林,無力地撫著額頭,怎麼會有人如此天真純潔呢?
她這根本就是在思春犯花痴,好不好?
還美其明說什麼那個叫顧以深的男人,魂魄美味得讓她垂涎!
真是見鬼了!
牧沁林一定是跟那些鬼東西混久了,才會將「食色性也」誤解到這種荒謬的程度,居然一本正經地來找她商量如何將那倒霉男人的魂魄吃干抹淨?
若不是看在她是她救命恩人的份上,她一定毒舌諷刺她的無知,讓她抬不起頭來!
不過,難得有男人不懼怕牧沁林的「惡名昭彰」大概對她也有些好感吧?
她必須先搞清楚那個顧以深的底細,可不能讓「單蠢」的牧沁林被佔了便宜還不自知。
「沁林,你說每次都吃顧以深的嘴巴,是怎麼吃的呢?」
姬羽風嘴角隱隱抽動,這問題問出來她都替自己感到丟臉,怎麼會交到這樣無知的朋友呢?
「就是嘴對嘴吸來吸去、咬來咬去……最後慢慢呼吸不過來就沒力氣了……」
一提到「吃嘴」,牧沁林就想起當時兩人唇舌交纏的情景,白皙的面頰不由自主地燒紅。
笨蛋,那不是吃嘴,而是親嘴!
姬羽風翻了翻白眼,鑒于對救命恩人的尊重,她是不會對她毒舌的。
「他沒反對嗎?每次都讓你‘吃’個盡興?」
什麼慢慢呼吸不過來就沒力氣了?明明就是她跟人家吻得暈頭轉向、死去活來的,不然口水有什麼好吃的?
姬羽風極力忍住吐槽的,似笑非笑地看著臉頰不知不覺飛出彩霞的牧沁林。
與其他二十歲,已經孩子好幾個的姑娘家相比,牧沁林真的晚熟得不可思議,對男女之間的事情無知得讓她連嘲笑的力氣都沒有。
「他會很主動讓我吃,不過……」牧沁林頓了頓,眼神有些閃爍不定,疑惑道︰「這兩天吃完之後,他會四下找冷水潑自己,不知道為什麼?」
「哈哈……」
聞言,姬羽風噴笑,再也保持不住她的冷臉,抱著肚子大笑。
太好玩了!
踫到牧沁林這樣的怪胎,顧以深竟然還能保持君子風度,沒有趁機將「鬼迷心竅」的牧沁林吃干抹淨,簡直是柳下惠再世,難怪牧沁林會如此欲求不滿了。
「羽風,你在笑什麼啊?」
牧沁林一臉茫然,不解地看著捧月復大笑的姬羽風,她第一次看到冷傲的姬羽風這麼失態。
「哈哈……那個……我知道該怎麼幫你將顧以深吃透透了!」
恩人有求于她,這個忙她一定會幫的,誰讓她是知恩圖報的姬羽風呢!
「真的嗎?羽風,我要怎麼做呢?」
牧沁林上一瞬還茫然的眼楮,下一瞬就充滿了希翼。
「來,我跟你說……」
姬羽風止住笑,勾著牧沁林的頸項,在她耳邊傳授事宜,保證會讓她吃得心滿意足,噬骨銷魂得永生難忘!
真是見鬼了!
他可是朝遠國身份超然的國舅爺,論才有才,論貌有貌,要家世有家世,要本事有本事……如此十全十美的未婚男子,二十六年來收遍了各路美女的媚眼,現在竟然要作為「食物」才能受到牧沁林的垂涎,不知道該感到榮幸還是侮辱?
牧沁林看他的目光,赤果果得一點都不掩飾,如此「深情款款」的眼神,身為血氣方剛之齡的顧以深當然不會視而不見,反而體貼地送上自己的唇供美人品嘗,他也能順其自然地一親芳澤不用擔心被當成登徒子,一箭雙雕,皆大歡喜。然而,吻著吻著會上癮的,食髓知味的不只是牧沁林,他也身陷其中。
只要一對上牧沁林「吞食」他的目光,他就會心花怒放地跟她的雙唇相親相愛,你啃我來我咬你,樂此不疲地用舌去挑逗她的舌,一起體驗深吻的銷魂,雖然牧沁林只當自己在「吃嘴」。
結果,每次他都因此弄得自己欲火焚身,但殘存的理智又迫使他推開被他吻得意亂情迷的牧沁林,在她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到處找冷水來潑自己免得對她「獸性大發」。
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最近差得讓他羞愧,誰讓牧沁林每次吃他都吃得那麼津津有味,讓他血脈噴張,恨不得當場剝光她的衣服……
長此以往,他不是變身大惡狼將牧沁林吃干抹淨,就是欲求不滿活活地被欲火燒死,他出使川沃國,可不想以這樣的方式「為國捐軀」啊!
或許,他可以跟顯慶皇帝建議兩國結親,將那個「食欲」和「」傻傻分不清的食魂公主娶回家,這樣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將她「拆吃入月復」……
當顧以深在四海館思考著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吃」掉想吃他的牧沁林時,一整天都沒來四海館陪他出門游山玩水的牧沁林,在日暮時分派貼身宮女春曉來傳話,要他即刻入宮,她有事需要他幫忙。
「公主還好吧?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彼以深換好衣服與春曉一同進宮,路上好奇地問春曉,今天沒見牧沁林來四海館,沒有對上她「熱情如火」的眼神,他都有些不習慣了。
「公主很好,沒出什麼事情。」
春曉老實地回答,只是今日不再忙著「裝神弄鬼」,而是異常用心地將自己洗得香噴噴,搞得神秘兮兮的。
「那她需要我幫什麼忙呢?」顧以深覺得事有蹊蹺。
「顧大人,韶到了,你可以親自問公主。」春曉將顧以深帶到牧沁林的韶,指著緊閉的門說。「顧大人請進,奴婢先告退了。」
不等顧以深回應,任務完成的春曉,就按照牧沁林的要求迅速退下。
彼以深盯著春曉匆匆離去的背影好一會兒,再掃視靜悄悄的韶四周,模了模下巴,盯著眼前的大門,直覺告訴他,這其中有鬼。
「沁林,我是以深。」
彼以深揚聲告知牧沁林他的到來。
「以深,你進來吧!」門內傳來牧沁林略顯興奮的聲音。
他非常好奇牧沁林在搞什麼鬼,于是,他推開了門,對上牧沁林盈盈而笑的臉,仿佛肆意綻放的蓮花,順江將他迷得兩眼發亮恍了神。
他抬腿邁過門檻之時,就見牧沁林直直地沖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掏出黃符貼在他胸口,小嘴對著他快速地張合,好像在念著什麼咒語。
然後,他驚愕得發現,四肢仿佛凍住,動彈不得。
丙真是見鬼了!
牧沁林見顧以深暫時成功地被她的束身符和定身咒困在,立刻從門後拿出準備好的繩子,三兩下將顧以深反手綁住,這才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沁林,你這是在干嘛?」
彼以深哭笑不得地看著牧沁林的「土匪舉止」,原本有瞬間被定住的四肢已經恢復正常,但依然沒有自由。
「我帶你去洗澡,讓你像我一樣洗得香噴噴的。」那樣吃起來會更加美味的。
牧沁林邊說邊推著顧以深往宮內的浴池走去,一步一步地進行著姬羽風教她「吃透顧以深」的計劃。
呃?
洗澡?
她這是在演哪出戲啊?
「沁林,你說有事需要我幫忙,不會就是洗澡吧?」
彼以深半推半就地被牧沁林「攆進」熱氣騰騰,飄散著玫瑰花香的浴池邊,斜睨著興致勃勃的牧沁林,滿頭霧水。
「不,我想請你幫我填飽肚子。」
牧沁林注視顧以深的目光充滿了垂涎,說話間已毫不客氣地將沒防備的顧以深推進浴池,「撲通」一聲,水花濺到她剛剛換好的緋色長裙上,玫瑰芬芳四溢。
「咳咳咳!」跌入浴池的顧以深嗆到水,一邊咳嗽,一邊匪夷所思地盯著浴池邊的牧沁林,對上她「食欲橫溢」的眼楮,不祥的預感竄上心頭,「你想吃了我填飽肚子嗎?」
「我想一次吃個盡興。」繚繞的水霧氤氳了她的眼楮,迷離著她眼中的「食欲」,增加了曖昧之色,牧沁林盯著浴池中的顧以深,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將你泡在熱湯中,可以讓你的魂魄更加美味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