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來了、來了,艾琳諾,你別再按了。」齊心語一把拉開門,她怔愣。
身形修長的他穿著一襲深色大衣,合身剪裁的長大衣襯托出他過人的身高,俊逸的五官略隱在呼出的霧氣後方,他的臉孔因而顯得有點模糊,但是那抹爽朗的笑容是專屬于他的筆容。
武致堯笑得連眼楮都彎了,「芯芯,你看。」大手解開大衣兩顆扣子,他從懷里掏出一包脹鼓鼓的紙袋。
「呼、呼……快點進去、快點進去,外面好冷。」高大的身材才推著她走進屋,暖呼呼的紙袋擠在他們的中間,他後腳一勾,利落的把鐵門合上。
他的嘴里不斷的呼出霧氣,他們之間的紙袋溫度也傳到她身上,她讓他頻頻的推往後,好都跌坐到沙發上了他才肯停下來。
「小堯?」
「你猜我剛剛去買了什麼?」武致堯跟在她身旁坐下,他挨緊她,一臉神秘兮兮的樣子。
「烤粟子。」
「答對了。」武致堯笑眯眯的打開紙袋。松開的紙袋口霎時冒出一股熱霧,香甜的熱氣撲上她的鼻尖,紙袋里滿滿都是一顆顆咖啡色的粟子。
沉甸甸的紙袋放上她的大腿,大手往紙袋里伸去,兩手修長的手指正剝著一顆碩大的烤粟子,「啊。」武致堯張著跑巴出聲,手指拿著剛剝出來的粟子果實,飽滿的果實就抵在她的嘴邊。
齊芯語的雙頰紅潤起來,她閉緊雙唇,但是散發出香甜的氣味的烤粟子仍是抵著她的嘴巴。
「快吃嘛,粟子要熱熱的才好吃。」
她撇開臉,「我、我自己吃就好了啦。」
「快一點張開嘴巴。」武致堯拿著飽滿的粟子果實向她的嘴巴,非得把她的嘴巴張開來。
拗不過他的力氣,她只得把嘴巴張開,當飽滿的果實塞進她的嘴里,略甜的香氣便充斥在也的口腔里。
大手又伸進紙袋里,他剝了一顆粟子丟進嘴里,「好不好吃?」
她咀嚼著嘴里的粟子,粟子的香味在她的嘴里化開,歐洲的粟子一般比台灣的粟子碩大,台灣是糖炒粟子,這里賣的是碳烤粟子。
「好吃。」她笑著,他每回在這個季節來到里總會賣上一包烤栗子。
「栗子本來就好吃,加上是我剝的就特別好吃,哈俁。」大手摟著她的肩,他仰起頭大笑。
「你剛才還走過去公園門口?」她也把手伸進去紙袋。
「對啊,那邊才有賣烤栗子,本來想要先來找你在一起去買,不過我看天氣很冷就算了,我干脆買上來。」
「我們哪一次吃烤栗子的時候不是很冷?有栗子的時候天氣也都冷了,唔!」一顆飲滿的栗子又塞進她的嘴里,「我,我自己剝著吃就好了啦。」
「我剝的栗子才會好吃,」英俊的臉孔滿是笑意。
「我還是比較喜歡坐在公元里剝栗子吃,一邊吃栗子的時候還可以一邊看風景,踩在地上的落葉還會沙沙作響。」齊芯語低頭剝著手上的栗子。
她跟他坐在公園里的長椅上剝栗子,偶爾幾片落葉掉到他們的身上,他會像吹氣球一樣的幫她把身上的落葉吹開,他常常吹得臉紅脖子粗。
他喜歡到世界各地去游玩,所以他每隔幾個月就會順道到法國來找她,在有栗子的季節里,他們常常在經過附近的公園時買一包滿滿的栗子。
他每次在一拿到烤栗子的時候便會趕快把紙袋轉緊然後塞到懷里,再把大衣的扣子一顆顆扣起來,她笑了一下,他總說栗子要熱呼呼的才好吃,他剛才在公園前買烤栗子的時候肯定也是這樣。
「你在偷笑什麼?」
她伸手推開他太過于靠近的臉孔,「沒,沒有啦,我那有在偷笑什麼?」
「栗子太好吃了對不對?」就是要他新手剝的栗子才會這麼好吃,「你喜歡去公園吃栗子我們下次再去。」
齊心語把頭轉向左邊看著他,「你不知道我明天要回台灣?」
「我當然知道。」
「我這次是要回去台灣住,我沒有要再飛回來。」
「這我也知道啊。」
「那我們怎麼下次再去公園里吃栗子?」
「我們再一起飛過來法國不就行了?」武致堯塞一顆栗子到她的嘴里。
「為了吃栗子飛過來法國?」她的聲音听起來有些模糊,她的嘴里滿滿的都是香甜菜的碳烤栗子。
「有什麼不可以?我們有時間就可以飛過來。」
齊芯語笑了一下,也只有他會把出國旅游當作是國內旅游一樣稀松平常,「你拾什麼時候的飛機回去?」
「你坐什麼時候的飛機回去?」
「明天一早。」
「那就對了。」
「你也跟我搭同一班飛機回去嗎?」她看向他。
「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敝?我當然是跟你搭同一班飛機回去。」
「你已經玩完了?」
「對啊,我是來跟人一起回去的。」
「你這次到哪里去玩?」
「荷蘭。」
「喔。」有好一會兒的時間,不大的客庭里只有剝栗子的聲音。
「荷蘭好玩嗎?」
「還算不錯吧。」
「喔。」狹小的客庭里又沉默了好一會兒。
「你常常坐飛機到歐洲玩不累嗎?東南亞不是比較近?」
「我一上飛機就睡覺啊,反正空姐會叫醒我。」總不可能原機把他載回去台灣吧。
齊芯語點了點頭,「也對,你長得這麼帥,空姐一定都搶著要叫醒你吧。」
高大的身子突然偎向她,「你覺得我帥?」
齊芯語推工他有些促狹的臉孔,「你走開一點啦。」
「你是不是覺得我長得帥嘛?」
「對啦、對啦,你長得很帥行了吧,快一點起來啦。」
「嘻嘻。」武致堯這才挺起壓在她背上的身子,他再塞一顆栗子到她嘴里。
齊芯語鼓著腮幫子用力的咬著嘴里的栗子,這幾年開始,她覺得他有時候笑得很欠扁。
「你的行李箱呢?」
「什麼行李箱?」
「你出國的行李箱。」
「我又沒要在這里住上幾天帶什麼行李箱?」
齊芯語奇怪的看向他,「哎呀,不是啦,我的行李箱在荷蘭的時候就已經先托運回去台灣。」
「為什麼?」
「因為我想你這次回去可能有很我東西都要跟著一起回去,我要空著手過來幫你提東西啊。」
「喔。」
「你的東西都整理好了嗎?需不需要我幫忙?」
「我都已經整理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畫畫的用具還沒有收進去行要箱而已,啊!」
武致堯看向她,「不能用壓的啦,」他拿過她手里那顆被擠壓的栗子,栗子殼里頭的果實被壓的碎爛。
他把壓扁的栗子包在右手心里,另一手伸進紙袋里拿出一顆栗子,他一下子剝好,他把剛剝好的栗子果實放到她的手心里。
齊芯語看著他放進手心里的栗子果實,「小堯。」
「嗯?」
「你知道嗎?」
「知道什麼?」
「你要是沒有來找我的話,我就不買栗子。」
「為什麼?你不是常去公園嗎?」
「嗯,我就只是走進公園里頭走走而已,我不會買一包熱呼呼的烤栗子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她看著手掌心里飽滿又完整的栗子果實,碩大的栗子果實還保有微溫的溫度。
「為什麼?你怕鴿子跟松鼠會跑來啄你的栗子嗎?「他專心在跟外殼破裂不完整的栗子奮斗,栗子殼一膽破裂的不完整,里頭的果產就很難保持一整顆的完整性。
齊芯語瞪了他一眼,只見他還一臉認真的在被她弄和碎爛的栗子上頭。
「因為都是你害的。」
「啊?」
「因為你每次都會幫我把栗子剝得好好的,我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根本就不會剝,每次一剝就會像剛剛那樣。」
她臉上好你有著不滿,但是他卻笑眯眯的挨著她,「那還不簡單,你想吃栗子的時候叫我就行了。」
「笨蛋。」她把手掌心里飽滿的栗子果實放進嘴時用力一咬,「你以為你是超人啊?我一叫你你就會出現在我面前。」
武致堯突然神秘兮兮的偎進她,「等你回台灣我們就很靠近了啊,我保證,只要你一把電話叫我,我一定會刻不容緩的跑去找你。」
「哼,說得好听,我才不相信你會這麼有時間呢。」齊芯語嘟著嘴,但是嘴角卻情不自禁的揚起來。
「等你回去不就知道了。」他終于把碎爛的栗子果實全部取出來,想他常常來找她吃栗子。但這是他有史以來拿到最難剝的一顆杰子,他一口吃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