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婚事拍板定案後,舒母囑咐宣丞赫送舒怡回家後就風風火火的離開,因為她有太多事情要做了。
被留下來的舒怡消極的接受這個安排,讓宣丞赫亦步亦趨的將她送到家門口,但是沒想到這個男人來了之後就不走了,硬是擠進她家門,然後還在短短的兩個小時內就讓人送來一堆東西,堆滿她的小客廳。
「你這是做什麼?這些東西是什麼東西?」她眉頭緊蹙,雙手盤胸的瞪著他問。
「一些生活必需品,還有一些公司的資料,以及辦公用品和設備。」他答道。
「你把這些東西送到我家來做什麼?」她莫名其妙的瞪著他。
「你不肯跟我回家,我只好搬到這里來住了。至于公司的資料,你也知道我平常有多忙,總有做不完的工作。」
「我有答應讓你搬到這里來住嗎?還有,工作你不在公司做,把它們全部堆到我家里來做什麼?」
「因為我要照顧你,所以以後不進公司上班了,改在家里工作。」
「你在開什麼玩笑?!你以為公司是你家開的嗎?」她難以置信的叫道,說完這句話才驀然呆愣了一下,因為她忘了那公司還真的是他家開的。
「你說的沒錯,那家公司還真的是我家開的,我爸就是秦皓。我從小就從母性,所以姓宣,不姓秦。這件事我一直想找機會告訴你,其實我才是公司真正的太子爺,秦向揚只是個專業經理人,和我們秦家沒半點親戚關系。」他趁機向她坦白這個秘密。
舒怡無言的看著他,無法說她其實早知道這件事,只能撇唇道︰「你以為這樣說,把你身為太子爺的尊貴身分告訴我,我就會巴著你不放嗎?」
「我沒這樣以為,只是不想讓你我之間再存有秘密。以後我不會再欺騙或隱瞞你任何事,只要你提出問題,我就會老實回答。」他一臉認真的對她承諾道。
「是嗎?那你告訴我,你和江靜絹交往到什麼程度了?牽手?親吻?擁抱?還是已經共度過春宵了?」她故意問道,不確定自己是真的想知道答案,還是只是為了為難他和為難自己。
「都沒有。」他毫不猶豫的答道。
「騙人。」她不相信。
「你若不信,我可以帶你去找她,三個人當面對質。」他直視她的雙眼,眼神清明正直的看著她。
「真的都沒有嗎?但是怎麼可能?」她有些難以置信。
「我不知你為什麼會覺得不可能,但事實便是如此。對于江靜絹,我不否認我對她的確有好感,但是我始終都沒有忘記自己是一個有女朋友的男人,自然不會做出什麼失格或失禮的事,這點人格我還有。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和你分手之後,我的生活變得亂七八糟,做什麼都不順。」宣丞赫說著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原本我是想要努力忘記你的,但是愈想忘愈忘不了,不管是在家里還是公司,似乎每一個角落都能看到你的身影,就連走到外頭,听見狗叫聲,或是看見一直狗、一座公園或一間寵物店,你都能從我腦海中鑽出來佔據我的思緒,讓我不由自主的呆愣在原地好半晌。」
說到這兒,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然後目不轉楮的凝望著她問,「在這種情況下,你覺得我會有心情交女朋友,和江靜絹更進一步交往嗎?」
舒怡頓時無言以對,只能呆呆的看著他,因為她從未想過分手之後,他竟會如此想念她,雖然是不由自主,但那不更表示這才是他心之所向嗎?
鼻子有點酸,眼眶有點熱,她轉頭望向他處,開口道︰「我孕吐的情況很嚴重,一點廚房油煙都聞不得,你要住在這里就自己到外頭吃飯,我不會下廚煮東西給你吃。」
「當然,我到這來是為了照顧你而不是讓你照顧的。三餐我會自己解決,你想吃什麼就告訴我,我會幫你去買。」他立刻點頭道,神情欣然雀躍,還有些激動。
因為他可以感受到她態度上的軟化,感覺到她已經開始原諒他,並且重新接受他了。
雖然只是剛開始,但是他有信心能融化圍困在她與他之間的所有冰霜,拆除所有藩籬,讓她重新愛上他,讓他們倆一起白頭偕老,幸福一輩子。
「你不需要理我,想吃什麼我自己會出門去買。」她說。
「好,我陪你去,不管你想去哪兒,想吃什麼,我都陪你去買。」他迅速點頭道,臉上有一抹傻笑的神情。
舒怡不知道該說什麼,瞄了一眼那堆東西後,便轉頭回房間去,懶得再去理他。
宣丞赫咧嘴笑了笑後,開始動手整理那一箱又一箱的東西。
因為要養小黃和小灰的關系,她所租的這間公寓並不小,差不多有二十坪,和他之前住的房子差不多大,所以即使他搬進來住也不會顯得擁擠。
他將餐桌拿來當辦公桌,把工作相關的東西一一擺放在餐桌上,等全部處理好之後,再整理私人用品,其中最多的當然是衣物。
客廳里自然沒有衣櫃或是衣架,所以他直接把那兩箱衣服抱到她房間里去。
懶洋洋的躺在床上研究股票的舒怡,見他突然開門走進她房間,還抱了兩個箱子進門,愕然問道︰「你干什麼?」
「我的衣服要放哪兒?」他問她,目光移向牆邊的大衣櫃。
「你的衣服拿到我房間來做什麼?」她瞪眼道。
「只有這里有衣櫃。」
「這衣櫃是我的。」
「我知道,只是放幾件衣服,不會佔用太多空間的。」他說完便徑自動手,把箱子里的衣服拿出來一件件的掛進她衣櫃里。
舒怡一整個無言以對,然後突然想到,除了衣櫃只有她房間里有外,還有一種家具只有她房間才有,那就是床。
「今晚你睡客廳!」她不由自主搶先一步開口道,就怕他得寸進尺。
「就讓我睡你這兒吧,反正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我也不可能對你做什麼。」他掛衣服的動作一頓,轉身對她說。
「你想做什麼?」不知自己為何會說出這麼一句話,她應該要說「不準」才對呀。
「想和你**做的事。」他目不轉楮的看著她,直言不諱。
她的臉不由整個都紅了起來。「你——**!」
「對于自己心愛的女人,不色比較可恥。」他一本正經的說。
「你……」她頓時被他喳得說不出話來,好氣又覺得有些好笑,只能狠狠地瞪他一眼,然後拒絕道︰「反正你今晚去睡客廳,不準進我房間。」
「只有今晚嗎?」他挑眉問。
「每個晚上!」她堅定的說道,才不願意這麼容易就原諒他,那太便宜他了。
「你確定?」他問。
「我確定!」
「不後悔?」他再問。
「我為什麼要後悔?」她哼聲道,卻見他把手上那件衣服掛進衣櫃之後,便停下整理衣物的舉動,突然朝她走了過來。
「你要干麼?」她警戒道,不是擔心害怕,只是單純反射性的反應。
「睡覺。」他回答得理所當然。
「什麼?」她愕然問道,還以為自己听錯了。
「晚上我會去客廳睡,但現在應該還不到晚上時間,所以我要睡這里。」說完,他就這麼爬上她的床,然後摘下眼鏡,倒頭睡下,還順勢將她攬進懷中,手腳並用的將她整個人都圈抱在他懷里。
「宣丞赫!」她掙扎的叫道,難以置信他竟然也有有這麼無賴的一面。
「別動,小心傷到肚子里的孩子。」他說,讓她不自覺的倏然一僵,連動都不敢亂動一下,然後便感覺他低頭在她額頭上親吻了一下。
「陪我睡一會兒,過去這兩個月我沒有一天睡好的,不是失眠就是夢不斷。」他閉著眼楮說。
她本想拒絕的,卻發現少了黑框眼鏡的遮掩,他眼下黑影重重,好像真的長時間失眠沒睡好的樣子。她的心頓時便柔軟下來,拒絕的話再難說出口。
她沒說話,他也沒說話,房間陷入一片沉靜之中,然後慢慢地,她感覺他的呼吸愈來愈平順深長,他竟然真的睡著了?!
這個男人……
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怔怔的看著他因消瘦而變得有稜有角的臉龐半晌,最終還是無聲的輕嘆一口氣,然後閉上眼楮,在他的氣息中安安靜靜的陪他入睡。
舒怡醒來時,窗外已被夜幕籠罩,房里一片漆黑,身旁的他氣息深長而平穩,明顯還在熟睡中。
她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但顯然已錯過晚餐時間,因為她是被餓醒的。
不想吵醒他,她小心翼翼的將他摟抱在她腰間的手移開,正想從他懷里退出來時,他卻忽然醒了過來,一瞬間又將她摟回懷中,聲音沙啞的呢喃出聲。
「怎麼了?」他問。
「肚子餓。」
他倏然渾身一僵,然後輕手輕腳的松開她,並從床上坐起身來。
「抱歉,我睡過頭。現在幾點了?你想吃是什麼?要我出去買給你吃,還是陪你到外頭吃?」
他在黑暗中出聲道,一邊模索著下床想將房里的燈打開,卻猛然想氣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開關在哪里。
舒怡似乎知道他想做什麼,伸手將床頭燈打開後,分別指向房門的方向,以及身後牆角處的開關對他說︰「燈的開關在門邊,還有這邊也有一個。」
「這是不是表示晚上我能睡在這兒了?」他嘴角微揚,含笑的凝望著她問道。
「不是。」她愣了一下,心口不一的答道。
宣丞赫扯唇笑了笑,沒有執著在這個問題上,因為從剛剛的午睡便可知,她完全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巴說得狠,但心卻軟得一塌糊涂。
他之前怎會沒發現這點呢?如果早知道的話,不管她是要分手還是要搬家,又活著是要離職,他只要好好的與她說上幾句好話,或耍個無賴、服個軟,一切就會與現在不同了。
真是千金難買早知道,還有,之前的他真的很該死,現在只盼他這個浪子回頭得還不算晚了。
「想吃什麼?」甩開五味雜陳的情緒,他柔聲問她。
「雜糧吐司。」她回答。
「還有呢?」
「沒了。」
他愕然的看著她,不知道她到底是認真的,還是在跟他開玩笑。雜糧吐司?如果拿來當早餐點心他還可以接受,但是他們接下來要吃的是晚餐耶,一句雜糧吐司,然後就沒了,這叫他如何允許?
「就吃吐司,不吃別的嗎?」他蹙眉問道。「吐司能有什麼營養,你現在的身體狀況————」
「我現在的身體狀況首先要考慮的不是營養問題,而是要吃下去之後不會如數吐出來。醫生也說了,只要吃得下去不會全部吐出來就好。」她打斷他說,臉上表情和語氣都顯得很無奈。
「這麼嚴重嗎?」他的眉頭皺得死緊。
「其實也還好,大概就比你想象中嚴重個五倍、十倍吧。」她自我揶揄的苦笑。
宣丞赫笑不出來也無話可說,因為他還未看過她孕吐的模樣,無法置評。
「我去幫你買吐司,還是你要跟我一塊去?」他問她。
「你去幫我買吐司,我帶小黃和小灰去公園散步,在那里等你。」她思索了一下,開口對他說。
公園和面包店在今天下午去的那間咖啡店時都有經過,他應該不會找不到才對。
「你一個人可以嗎?」他有些不放心。
「今天之前我一直都是一個人。」她說。
「對不起。」他渾身一僵,愧然道歉。
「我只是在闡述事實,不是為了要讓你內疚。還有,我肚子好餓。」她無奈的看著他說,突然發現自己實在很不愛听他對她說「對不起」這三個字。
「好,我現在就去買吐司,飲料呢?要喝什麼?」
「酸的就行。」
宣丞赫點頭,帶著錢出門去,舒怡則慢吞吞的起身下床,為小黃和小灰系上牽繩後,帶著它們一路散步到公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