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路易的新書發表會如期在一處展演空間舉行,會場上中外記者齊聚一堂,現場刻竟布置得像自目力餐會一樣,洋溢著一股輕松的氣氛。
熊葆兒就跟出版社其他員工一樣忙進忙出,好不容易等到閑下來,她才有機會躲在角落吃東西。
站在她旁邊的是她老板,整個早上都是一副錢鼠數鈔票的貪財樣。
「嘖嘖嘖,首刷現在訂單都接不完,二刷三刷看來是跑不掉了。嘿嘿,這下咱們公司發財了!」
「對啊!我不必當他的奴才了!喔耶!」熊葆兒歡呼一聲就抱著一盤子色拉猛嗑,像只餓壞了的免子。
「你當奴才不是當得挺高興?看你這幾天到公司上班都沒精打彩的,是不是很想去找他啊?」老板覷了她一眼,也嗑著自己碗里的海鮮黃。
「誰說的?」她瞪大兔子眼。
「我以為的。」老板聳聳肩,繼續添了一楊匙海鮮黃,然後發問︰「你是不是還沒有跟他提孩子的事?不然我怎麼看他還在——呃——」
老扳瞄瞄不玩處的一群人,猶豫著要怎麼形容比較恰當。
「招蜂引蝶。」兔子眼一下子就找到被女記者包圍的男人。
嘖嘖,樂成那樣,他到底是在賣書還是賣色啊?
「不如我去跟他說說?都當爸的人了……」老扳說著就放下見底的楊碗。
熊葆兒連忙把嘴里的蔬菜咽下去,喊道︰「不要、不要!」
「為什麼?難道你還沒跟他說清楚?」老扳指的當然是她為了他未婚生子的事情。
「不必說了……」熊葆兒這才把路易跟她之間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老扳,順便把自己的決定也說了。
她的決定就是,今天以後他們就正式分道揚標,再也沒有任何瓜葛。
她現在一點都不必擔心路易又會想方設法留住自己,因為自從那天以後,他們兩個人有半個多月沒見面了,證明他里真可以無動于衷。
要不是今天是發表會,他們老死也不相往來大概也不奇怪吧。
所以她己經死心,完全相信他真的不把她當回事。
「怎麼會這樣啊?不過說真的,以男人的心情,他當時會覺得面子掛不住,負氣離去也是可以理解的。」老板模模下巴,又模模啤酒肚。
「你是男人當然替男人講話了。」熊葆兒撅撅嘴,轉眼跟服務生要了一杯飲料。
「就算是這樣,我也更清楚他跟你說的那些都是氣話。你看看,他就算身邊這麼多女人圍著,兩只眼楮看的也是你呢!」老板抬抬下巴示意。
「哪有……啊……」她順著老扳的指示看過去,一下子險蛋就紅得像關公一樣。
他真的在盯著她看呢!
明明隔這麼玩,她怎麼還看得清楚那對眼楮像星空一樣那麼美又那麼亮?
他看她干嘛?不是不想看到她了嗎?
雖然他的視線一跟她對上就移開了,但是就這一眼,她的心就跳得好快,嘴巴也好干,慌得她一口氣喝光杯子里的飲料。
「那是香檳耶,喝這麼急小心喝醉!重點是開一瓶差不多要一千塊,幫你老板我省著點喝好嗎?」錢鼠好心痛。
「你很小氣耶!也不想想我為了公司這麼委屈,在負心漢身邊當了這麼久的女佣——」她準備對他曉以大義。
「好好好,你喝你喝,隨停你愛喝多少喝多少!可以了吧?嘖!當媽的女人都這麼會念嗎?」老柝立刻舉雙手投降。
「你說什麼?」她挑著眉又跟路過的服務生拿來一杯香檳。
「我說那個洋妞跟路易好像挺熟的哦?」老扳眼捷手快把苗頭指回路易身上。
熊葆兒順著老扳肥短的指頭看過去,小嘴立刻砥得老高。
路易旁邊的確是有個洋姐,應該是記者,不過他跟她的互動卻比跟其他記者還要親密許多,不但親臉頰還抱來抱去。
她的胃酸瞬間像燒滾的熱水,咕嚕咕嚕真冒泡,兩道秀氣的眉毛也越湊越近,企圖把洋妞看仔細。
咦?這歪國人怎麼這麼眼熟?
腦袋一冒出這個問號,她圓滾滾的眼楮就越眯越小,一副想破頭的樣子。
終于,她想起來她是誰了!
她不就是那天跟他視訊的其中一位美女?
他跟她到底是什麼關系?只是比較要好的記者而己嗎?
一堆問號壓得她頭昏不說,那兩人過從甚密的互動也讓她的理智線一根一根接著斷裂。
「唉,我看你就先別管那洋妞了,還是去跟他把話說清楚比較要緊。」老扳的話終于把她的注意力拉回來。
「那也得他要听我說啊!」
「他不听,你強迫他听不就得了?听完他還是不相信你,你再判他終生出肩也不遲啊!」老扳說完拍拍她的背就走了。
熊葆兒這才又把目光調回路易跟洋妞身上。
「听她說話就听得這麼認真,我要說的時候怎麼就不听我說呢?」她越想越委屈,一眨眼又把杯子里的香檳給喝光了。
仿佛像上了癮一樣,她一杯接著一杯,對著刺眼的「風景」喝了滿肚子酒水。
晚上十一點鐘,發表會結束以後又跟記者去吃飯的路易終于回到現在住的地方。
還沒打開大門,他就站在門口重重嘆一口氣。
他好想她——他刻意疏遠的熊葆兒,不這樣,他恐怕無力阻止自己再被她吸引。
他真的想不透,為什麼明知她那樣傷過他的心,他還是情不自禁?明明這些年來他見過的美女不計其數,那小肉包根本一點也不特別,可是佔據他心頭的人卻一直都是她。
他原本以為這次回來他能看到她尾乞憐,求他回頭,但是到頭來,卻是他用盡方法把她綁在身邊,實在是太荒謬了。
就像現在,明明是他自己提出不要再見面,煎熬的人卻只有他自己,今天他其至看她看得渾然忘我,而她看起來就跟平常無異。
是因為,她跟那個男人交往得很順利?
腦袋里才剛閃過這個想法,他的嘴巴就迸出一連串的咒罵。
這一長串咒罵一直延續到他掏出鑰匙開門關門,然後被一道直撲而來的黑影給嚇得差點停止呼吸為止。
黑影的觸感熟悉得讓他立刻放松緊繃的神經,但是刺鼻的酒味又讓他難受得把鼻子皺起來。
「你喝這麼多酒干什麼?」他這樣斥責的時候,屋子里還是一片烏漆抹黑的。
路易一手把黑影摟得死緊,一手騰出來開燈。
燈一亮,他頭一低,毫不意外就看到一那泡過酒的肉包正對著他傻笑。
她的圓臉上頂著兩論紅暈,眉眼彎彎對著他笑嘻嘻的,真是可愛至極一不對!現在不是稱贊她的時候。
「你怎麼進來的?」他的藍眼楮有著懷疑,然後就看到她的指頭上掛著一串鑰匙在空中晃蕩。
「你來還我鑰匙嗎?好,我現在回來了,你可以走了。」他收下鑰匙放進褲袋里就放開她。
「我話還沒說完!」她任性地把自己貼回他身上,他皺眉瞪著她,不懂她干嘛喝成這樣?
熊葆兒的意識的確是有點迷糊,不過她還是看清楚他眼里的責怪。
他在怪她喝醉嗎?可是不這樣,她哪來的勇氣找他談判啊?
「你想說什麼?快點說,我應酬很累想睡覺了。」他放開她,兀自往房間走去。
熊葆兒當然是追上去,腳步跌跌撞撞的,最後左腳絆右腳,連帶著把剛剛月兌掉西裝外套的路易撲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