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頌然與張寒雲兩人一夜沒有回家,尤其是第二天看到張寒雲回來時眼神閃躲,還忍不住連連打呵欠,金氏夫婦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呵呵,真是太好?說不定明年他們就可以抱孫子了,想到這,金氏夫婦就忍不住咧開嘴笑。
相對于他們的樂觀,張寒雲就顯得理智多了,雖然他們已經是真正的夫妻了,但她可不認為金頌然會乖乖地留在家,承擔起金源集團的責任,畢竟這個男人像風一樣,無拘無束才是他的天性,要是讓他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他會受不了的。
時間就這麼慢慢溜走,張寒雲依舊是工作井然有序的法醫,而金頌然卻開始有些煩躁不安了,他多次向張寒雲透露要離開這里,可是都被她一次又一次用交換條件,讓他留了下來。
他甚至主動游說她一起離開金家這座牢籠,只是有著強烈責任心的她選擇留下來。
再這樣下去,他遲早會離開的。
張寒雲翻閱著手里的筆記本,那里面記錄著她對金頌然的研究筆記,三個月的婚姻生活對金頌然來說幾乎已經到極限了。
就在她陷入自己的思緒中,手機傳來了陣陣鈴聲。
「香香?」按下接听鍵听到是好友的聲音,張寒雲原本沉悶的心情不由得開朗了起來。性格古怪的她沒有什麼朋友,除了這個大學室友香香外,基本上沒有可以交心的朋友。
「親愛的,我終于解放回國了,出來為我慶祝一番吧。」香香在電話那頭興奮地呼喊。
「你回國了?」
好友也是學醫的,只是專攻的方向不一樣,大學畢業就選擇出國留學,期間她們的聯系也沒有斷過,所以感情才能維持得這麼親密。
「對呀,我在老地方等你,你要來喔,我有好多話要問你。」香香知道張寒雲結婚了,而且還是最老套的相親結婚,哎,果然是這個性格古怪的好友會做的事情。
掛斷電話後,張寒雲簡單地整理了自己的情緒,便出門赴好友的約了。
這是一家已經有將近十年歷史的蛋糕店,位置比較偏僻幽靜,很適合聊天。
「雲雲,這里。」香香一見到張寒雲走進來,立刻向她招手呼喊道。
張寒雲才剛走到她身旁,就被香香一把抱住,「雲雲,我好想你啊!」
張寒雲向來都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情感,只能站在原地,任由好友熱情地擁抱,許久後她才輕柔地出聲,「抱夠了嗎?」
「厚,你還是那麼會潑人家冷水。」香香放開她,坐回原來的位置,噘起嘴對她嬌嗔道︰「這麼久不見,你不應該熱情地響應我的擁抱嗎?」
「你應該知道,人體每天都會沾染上無數的細菌,擁抱只會增加人體細菌數,從而……」
「停!」香香猛翻白眼,毫不猶豫地打斷張寒雲的滔滔不絕,「親愛的,可以不要講你那些理論了哪?我們是來聚會的,不是來討論什麼細菌數的,OK?」
香香真是無奈,她這個好友還是那麼古怪,做事講話往往出乎人意料,不過這也是她的可愛之處,很真實。
「快,你為什麼閃電結婚?從實招來!」香香的視線忽然飄向她平坦的小骯。
張寒雲順著她的視線一看,小臉不禁一黑,「你在看哪里,不要胡思亂想啦!」
「你該不會是有了吧?」香香一臉狐疑,眼里全是懷疑的意味。
「沒有啦,你不要亂說。」張寒雲小臉微紅,羞赧不已。
「那你怎麼突然結婚了?」張寒雲的性格本來就比較特別,想不到結婚也快得這麼驚人。
「我到該結婚的年紀了。」張寒雲那輕描淡寫的口氣,就像是在談論天氣一樣簡單。
「就這樣?」
拜托,現代的女性哪還有這種古板的想法,「你就因為這個理由,把自己送進了婚姻的墳墓?天啊,誰規定到這個年紀就該結婚?」
「這是自然定律,入到什麼樣的階段就該做什麼樣的事。」張寒雲又是一副準備長篇大論的樣子,「而且我爸媽希望我嫁,那就嫁羅。」
她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反正婚姻就是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的結合,然後孕育小孩,最後一起生活下去的模式罷了,只要遵循這個模式,就應該不會有什麼錯。
「天啊,你怎麼還是這麼奇葩啊?」香香大拍額頭,仰天長嘆,無奈不已。
「香香!」張寒雲瞪著香香,不滿地低吼道。
「算了,說說那位成為你丈夫的男人,我真是無限同情他啊。娶了張寒雲這麼特別的妻子,會不會得憂郁癥啊?」
張寒雲無視香香夸張的表情,認真思索著,在想要怎麼回答她才妥當。
「他呀,是一個身材非常完美的男人,以人體的五官來說,稱得上是極品。」張寒雲一邊說,還一邊回憶她最初見到金頌然**的畫面,那真是讓她都快忍不住要噴鼻血了!
「停!」
感覺張寒雲又要開始講她的人體研究學了,香香想都不想就立即喊停,「你只要回答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對你好不好、為什麼會娶你這類的問題就好了。」
「哦。」張寒雲了然地應了一聲,「他很隨興,做事喜歡由著心情來,給人吊兒郎當的感覺,卻很細心,他其他都好,就是……」
「就是什麼?」香香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哎,他就是沒有責任感,總是想逃離家族的責任。」張寒雲不由得嘆了口氣。
香香才不理會那個男人有沒有責任心,她關心的是張寒雲竟然會嘆氣,這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太不可思議了!
「雲雲,你知道你剛才在嘆氣嗎?」
張寒雲向來對什麼事都淡定對待,從來都不會嘆氣,更不會露出一副擔心的表情,可是現在她竟然會為一個沒認識多久就結婚的男人嘆氣擔憂,天都要下紅雨了。
「我……」張寒雲頓時語塞,她這是怎麼了?為什麼這些日子心思全都圍繞在金頌然身上?
「雲雲,你怎麼了?」看到張寒雲似乎受到了打擊,香香不禁有些擔憂。
「沒、沒什麼。」張寒雲努力甩去心中那股異樣的情緒,對香香揚起一抹微笑,把話題轉移,「說說你這幾年在國外的精彩生活吧。」
「我跟你說……」
香香很快就被她把話題帶到另一邊,忘記追問她跟新婚丈夫的關系,開始眉飛色舞地講起這幾年在國外多采多姿的生活,時間就在香香滔滔不絕的分享下流逝。
晚餐過後,張寒雲便跟香香分手道別,坐在出租車里,她思緒萬千。
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金家大宅。
月亮早已升到樹梢上,張寒雲卻輾轉難眠,白天跟香香的談話內容一直在她腦海里縈繞著,身旁躺著讓她煩惱的泉源,金頌然。
張寒雲微微一側身,看到他睡得那麼酣然,心里不由得有些惱怒,但又無可奈何,不由得又翻過身去,背對著他。
「你再動來動去,我就不客氣了。」睡在她身旁的男人一把扣住她的腰,困在自己的懷里,讓她無法動彈。
「你醒了?」張寒雲被他突然出聲嚇了一跳。
「親愛的,被你這樣翻來覆去的折騰,能不醒嗎?」沙啞的男聲涼涼地調侃道︰「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不要告訴我你失眠了。」
這可不像是她會有的狀況,全世界的人都會失眠,就她張寒雲不會,他從沒見過像她這麼沒心沒肺的女人,她怎麼可能會失眠。
「我……沒有。」張寒雲第一次在面對他時感到心虛。
「沒有?」金頌然的黑眸閃過一絲不相信,「沒有你會大半夜不睡覺,在這里翻來翻去?」
他突然想起,張寒雲今天一大早就出門了,直到晚上才回來,只要是休息日,她都會待在家,尤其像她這種懶得出門的女人,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是絕對不會出門的。
「你今天去哪里了?」金頌然雙手摟住她的腰,讓她緊緊靠在自己懷里。
「沒有去哪里,是一個好久不見的朋友回國了,跟她小聚了一下。」張寒雲沒有隱瞞,簡單地交代了一下,至于她們之間聊天的內容就閉口不提。
「朋友,男的女的?」金頌然的腦子瞬間清醒了,轉過她的身子,直視她的臉蛋,隱隱含著絲絲怒氣問道。
「女的。」張寒雲感覺到他的異樣,不禁疑惑,「你到底是怎麼了?」
「沒什麼。」金頌然意識到自己的反常,悶悶地說︰「睡覺,不。再翻來翻去,否則我不介意跟你來個床上運動。」
張寒雲听到他這麼露骨的威脅,臉頰瞬間一片緋紅,好在黑暗中誰也看不到她臉紅,否則她一定羞死人了。
她把頭埋在他的胸膛,不敢再動彈,聞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漸漸進入了夢鄉,不一會就傳來淺淺的呼吸聲。
而摟著她的金頌然則是一陣煎熬,尤其是懷里的嬌軀是那麼柔若無骨,真是讓人心馳神往,哎……
清晨的陽光灑進屋內,床上的人兒慢慢睜開眼楮,張寒雲抬手輕輕揉了一下眼楮,回想起昨晚失眠的原因,臉色不由得暗了下去,怎麼會這樣?好在她今年的特休假開始了,不用去上班,否則就沒有時間在床上想這些有的沒的。
張寒雲掀開被子,走進浴室開始打理自己,等到她出房門的時候,卻被樓下客廳的怒吼聲嚇到了,她停在樓梯口,沒有立即走下去,而樓下的吼聲越來越大,想要裝作听不見都不行。
「你這個不孝子,要是再不去公司上班,我就把你那些破爛機器給扔了!」金父的怒吼從樓下傳來。
「爸,無論怎麼樣,我都不想繼承金源。」金頌然再次感到無奈,這樣的爭吵他已經厭煩了,「我對公司沒有興趣,你覺得把公司交給我可靠嗎?」
「你這個臭小子,一句沒興趣就要推卸身為金家長子的責任嗎?」要不是妻子在一旁抓他的手臂,金父說不定早就沖上前去,暴打金頌然一頓了。
「爸,金家的長子就要繼承公司嗎?」金頌然依舊叛逆地反抗,「金家有這麼多人可以繼承金源,他們甚至都比我更有興趣繼承金源,為什麼非得是我呢?」
「因為你是金頌然,是我的兒子,就得承擔這一切。」金父怒發沖冠,扯開嗓門大吼道。
「老公,不要這麼激動,小心血壓升高。」金母在一旁擔憂不已。
「爸……」金頌然還想再說什麼,卻突然被人從身後拉了一把,一時沒有防備,被扯到了後面。
只見張寒雲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面前,扭過頭對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示意他不準再開口,而他竟然破天荒地沒有反駁,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爸,你不要生氣,頌然沒有要推卸身為長子的責任。」張寒雲對金父揚起一抹微笑,試圖緩解他們父子之間的沖突,「他的表達有誤,所以你不要生氣,我來跟他好好說。」
金頌然听到張寒雲這麼一說,立即瞪向她,眼里全是不悅的怒氣,這個女人竟然替他自作主張!
張寒雲無視他帶著怒氣的視線,繼續安撫金父。
「爸,先喝口茶消消氣。」她把桌上的茶端給金父。
金父接過茶喝了一口,在她的安撫下,怒氣才漸漸消去。
「寒雲,這臭小子就靠你了。」金父看向張寒雲,語重心長地對她說道。
張寒雲笑而不答,用眼角偷偷瞄了一旁的金頌然,果然見他臭著一張臉,說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此時的金頌然再也按捺不住了,一把拉過她,怒氣沖沖地往樓上走去。
一進房間,金頌然就轉過身來對張寒雲怒吼︰「該死的!你到底在干什麼?」
「我什麼都沒有做啊。」張寒雲一臉無辜的模樣。
「還說沒有,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金頌然怒氣沖沖地質問。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張寒雲淡定地回答他的問題。
「張寒雲,你現在是在跟我玩文字游戲嗎?」金頌然皺著眉峰,粗聲粗氣地說。
「沒有,我只是實話實說。」
「實話實說?」金頌然心中的怒火更甚,「什麼時候你成為我的發言人了?要知道我們只是相親結婚,你有什麼資格來替我說話?」
金頌然被張寒雲的自作主張氣得失去理智,口不擇言地對她說出一些傷人的話。
然而話才一出口,金頌然就後悔了,張寒雲小臉刷的一下變得慘白,就這麼直愣愣地望著他,一句話也不說。
「你……我……」金頌然想要解釋,卻被張寒雲打斷了。
「對,我是沒有資格,這次是我多管閑事了。」張寒雲的嗓音異常冰冷,「以後再也不會了。」
張寒雲說完,立即轉身飛快地離開了他們的房間,金頌然愣在原地,一動也不動,許久之後才暗暗地低咒一聲,「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