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店怎麼一直在放同一首歌啊？」羅綺瑩點了一杯熱蜜茶，上了小蜜蜂的二樓後選了個靠窗邊的雅致四人座坐下。
「這就是這家店的特色啊。」袁妙華跟著輕快的旋律，一邊輕哼著「嗡嗡嗡、嗡嗡嗡」，一邊坐在羅綺瑩對面的位置。「綺瑩，上次那個經濟系的系學會會長咧？你是不是又把人家給甩了？」
「嗯。」羅綺瑩不甚在乎地點點頭。「已經分了。」
「為什麼？他看起來很不錯耶。」
「他的確很不錯，卻不是我要的。」
「那你到底想要怎樣的？」袁妙華想起之前秋明華跟她講過的往事。「綺瑩，你……是不是還忘不了那個死去的初戀情人？」
羅綺瑩有些落寞地瞥了袁妙華一眼。「學長告訴你的？」
「你都不肯講以前的事，我只好問秋明華啦！」為了探听到這個情報，她甚至還賠上了自己的初體驗呢！袁妙華臉悄悄地紅了起來。「那天你突然心情變差，我還以為你跟秋明華曾經在一起過呢……」
「真愛亂猜。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心眼了？」
「誰叫當時你什麼都不講就突然跑掉！秋明華听到我那樣猜，還生我的氣耶！而且會那樣猜測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跟學長在一起，你一定感到很不安吧。」羅綺瑩將自己的蜜茶推到袁妙華面前，將她那杯普洱菊花茶交換過來喝。「是不是常常會胡思亂想；他會不會哪天突然就不喜歡你了，或者是偷偷背著你跟別的女生在一起？」
「哇，你怎麼猜得這麼準？」袁妙華驚訝地瞪大了眼，崇拜萬分地望著好友。「綺瑩，你真的好厲害噢。」精準地完全猜中她的心思，不愧是談過十三次戀愛的戀愛達人。
「你那退縮的性格我還會不了解嗎？妙華，別那樣折騰學長了。」
「我哪有折騰他？」
「你如果一直表現出不安的態度，會讓學長覺得累的。兩個人在一起，愛得比較深的那個人總是特別辛苦，尤其是踫到像你這種在面對愛情時總是太過退縮的對象，愛起來很費力的。」
羅綺瑩將飲料換了回來。嘴里嘗過了另外一種味道後，她杯里的蜜茶好像失去了原本的純粹。
袁妙華單手撐頭，煩惱地望著好友。「綺瑩，你也覺得秋明華愛我比較多？你怎麼看出來的？」
「眼神?、動作啊，還有學長跟你說話時的態度……你該不會什麼都感覺不到吧？」
「我一直覺得，像秋明華那樣好的男生，為什麼會喜歡上像我這樣的人？」但就算她想破了頭，也想不出答案。
「學長要是听到你這樣說，一定覺得很無奈吧。」羅綺瑩不禁嘆了一口氣。
妙華總以為胖胖的自己一定不受男生歡迎，也許是她高中時期幾次的單戀經驗讓她受到了深刻的傷害，但事實上現在的她看起來可愛極了，甜甜的笑臉、軟呼呼一看就讓人很想擁抱的身材……她應該是還沒有發現自己的魅力吧！
「嗯，一開始他說要交往的時候我就問過他了。」袁妙華想起在學校運動場邊發生過的事，圓呼呼的臉于是更加紅潤了。
「他怎麼回答你的？」
「他好像說……我的愛情如果是講條件的，為什麼不肯喜歡他？他條件那麼好……這種自夸的話，他說出來完全都不會臉紅耶！」
「妙華，你不喜歡學長嗎？」
「喜歡啊。我剛是說一開始的時候啦！那時候他突然冒出來說要跟我交往，我嚇了一大跳。像他這麼帥的男生突然間靠到我的身旁來，我差一點嚇得要逃跑了呢……」
「哈，你這個膽小表．」羅綺瑩能夠想象她形容的情境。「說不定就是因為你看起來太想逃走了，學長才會對你窮追不舍。」
「是噢？是這樣子的喔？」
「真的有這種男生噢。」不久前她強硬說要分手的對象，也就是妙華剛剛提起的經濟系系學會會長嚴凱，就是典型的這種男生。「你愈想逃，他就追得愈起勁。」
「啊？那我現在很喜歡、很喜歡他，他會不會就對我沒興趣了？」
「呵呵，不要擔心啦，學長應該不是這種人。」
「你怎麼知道？你跟秋明華又不熟……」秋明華說過，他只跟綺瑩見過幾次面，應該算不上是很熟的朋友吧。
「看眼神就知道啦！學長愛你愛到發狂了吧？」
听到綺瑩使用的形容詞，袁妙華的臉忍不住又紅了起來。秋明華也曾經對她說過類似的話，他因她而瘋狂……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打斷了袁妙華的思緒。
「啊……我看我才是要發狂的那個人……」就像整點報時一樣，每次五點鐘下課鐘響後他都會打電話給她，通常都是約在學生食堂見面，要不然就是打來通知她他又沒辦法準時下課了。
每天都見面，他真的都不會對她感到厭煩耶。反倒是她，覺得他們天天都黏在一起，感覺好像被制約了，一點自由都沒有。
手機的來電顯示果然是秋明華的名字，袁妙華看了看綺瑩，在她的淺笑聲中按下了通話鍵。
「喂，我在學校外面……和綺瑩喝茶啊……吃飯喔？等等我們應該會一起吃吧。你要過來嗎……喔，不知道要延到幾點才下課喔？那沒關系，我跟綺瑩先吃，看你什麼時候結束，要過來的時候你再打給我……思，我們現在在小蜜蜂……好，Bye—bye。」
「感情很好的樣子嘛！妙華，學長是不是很黏人的那種男生？一下下沒看到你都不行對不對？」
「嗯。而且他還很愛亂吃醋。」
其實袁妙華已經漸漸習慣了秋明華的佔有欲，因為所有空閑時間都和他綁在一起，只要不亂看其它男人就不會犯到他的大忌。
「但他應該是個很棒的情人吧？」羅綺瑩笑嘻嘻地下結論。「瞧你，一講到學長就滿臉幸福的模樣。你啊，要多一點自信，還有，別老是用你那退縮的性格來折騰學長，知不知道？」
「我知道了啦。」
「看你戀愛談得那麼順利，我好羨慕喔！」羅綺瑩的視線飄到窗外。「我也要加油了，要快點找到新的情人，不然就沒有人陪我過情人節了。」
袁妙華猶豫地望著好友，最後這是忍不住開口問她，「綺瑩，你到底想找什麼樣的男朋友？」綺瑩過去交往過那麼多男朋友，真的沒有一個能夠符合她的標準嗎？
「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羅綺瑩的目光變得淡寞，說話的口氣飄飄邈邈的。「也許，是在尋找一種失去的感覺吧。」
「你真的忘不了那個初戀情人嗎？」袁妙華不禁好奇地追問著，「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羅綺瑩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是個很木訥的書呆子。」
「書呆子？」袁妙華想起過往見過的那一大票綺瑩的男友們，印象中每一個都很活潑啊！有哪一任男友是木訥書呆子型的人嗎？
「不講這個了。」羅綺瑩的眼楮突然閃現了光芒。「妙華，你看那邊，那個人是不是王皓？」
跟著羅綺瑩手指的方向望出去，袁妙華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嗯，是他沒錯。」這幾天見到王皓的機率怎麼這麼高？袁妙華暗暗驚嘆著，自從她不再去運動場邊看他打球之後，反倒經常會在校園里巧遇他呢。「綺瑩，你記得他？」
「怎麼會不記得？那個人以前追過我耶！」但因為妙華的關系，她拒絕了他。「你以前不是常常去看他打球，甚至比賽的時候還風雨無阻地去體育館替他加油嗎？」
羅綺瑩收回視線，望著袁妙華尷尬窘紅的臉。
「哦，是不是有了學長之後，你就忘了王皓啦？」
「綺瑩，你這話可千萬別讓秋明華听到，他一旦吃起醋來，會想出很多方法整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