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屋子里,一個要離、一個不肯離的兩人,從那晚後開始冷戰了。
一連幾個星期,安娣都無視向震宇的存在,他在家里時,她就進房間看電視,他進房間後,她就跑到客廳打電話聊天,反正就是不肯跟他有任何交集。
而向震宇又哪里看不出安娣的轉變,只是踫巧公司有幾個企劃案在忙,向震宇大部分的時間不是待在公司,就是待在家里的書房。
之前還沒搬回向宅時,向震宇就定時請鐘點女佣來住處打掃,現在又搬回來住了,安娣不會料理家務,向震宇依舊請鐘點女佣來打掃家務。
以往跟向震宇吵架,安娣最愛做的事就是逛街買東西,可是這一回她不但不吵,還一反常態地宅在家里,除非真的有事,否則她完全不想出門。
兩人這樣冷戰的情況持續了一個多月。
周末的早上,向震宇沖過澡,剛換上西裝,他打著領帶走到床邊,看著一小時前與自己完後,正累得繼續翻身貪睡的安娣,他情不自禁地低頭在她唇上偷了幾個吻。
這一個多月來,他哪里看不出安娣在跟他賭氣,不單單是他不肯離婚,還有那份對她不公平的離婚協議書。
而他當然也氣她堅持要離婚,只是他這陣子的工作量太多,已經到分身乏術的地步了。不過不管工作再晚,他都一定會回家,只是等待他的是一室冷清。
安娣雖然跟他上床,但她堅持睡客房,每晚他總要從客房將她抱回房間,甚至的次數比以前還頻繁。
想起昨晚的激情,向震宇看安娣赤果的身子上只蓋了件毯子,在外的肌膚清楚可見他留下來的痕跡。
每一次她都會反抗他的索求,可是每次都逃不過他的佔有,氣得她索性不做反應,任憑他怎麼挑逗,她都壓抑地咬著下唇不肯響應,結果那一晚他發狠地做了一夜,那一晚之後,她也跟著乖多了。
抬手看了看手表,他半小時後約了客戶見面,這才直起身走出房間。
殊不知在他轉身離開時,床上的安娣卻是緩緩睜開眼楮,先是看了眼關上的房門,而後再轉頭看向震宇躺過的枕頭,伸手將還有余溫的枕頭拿起來,生氣地朝地上丟,而這個動作卻讓被折騰了一夜腰酸腿疼的她忍不住想要罵人。
她知道向震宇在生氣,而且生了一個多月的氣了,可是他氣歸氣,有必要這麼獸性嗎?每晚都像頭饑餓的猛獸,總是要個不停,明明他們每晚都,他也每一次都非要做到盡興才罷休,可是隔一晚上床後,他依舊火熱地壓著她做個不停。
安娣心想,這種情況再這麼持續下去,向震宇不精盡人亡,她的身子也禁不住他這麼不節制的索求。
只是她拉不下臉求饒,更拉不下臉不讓他做,免得他以為她是為了不肯離婚在找借口。而從向震宇做得這麼賣力看來,他肯定是急著想讓她懷孕,然後離婚。
可不知怎地,每次想到向震宇急著跟她離婚,她就覺得心里一陣鈍鈍的難受,有點疼,有點悶……
這天中午起床後,她依舊宅在家里吃飯看電影,累了就窩回客房睡覺,等她再睜開眼楮時,屋子里一片漆黑。
她開了燈,已經是半夜一點,她下床走到客廳,再去房間,最後她才確定向震宇不在家。
應該是說他從早上出門到現在,都沒有回來過。
一連五天,向震宇完全沒消沒息,安娣一個人窩在家里幾天。
星期六的中午,她一睡醒就爬起身走進浴室。
三十分鐘後,泡過熱水澡的她,一身清爽的妝扮,宅在家里一個多月了,她決定今天下午出去走走。
當她打扮好後走出房間,家里的鐘點女佣已經幫她煮好午餐,里里外外也都打掃過了。
吃過午飯,她決定找白小梨陪她一起逛街。
誰知她打電話後,白小梨卻很可憐地說這個周未沈約要她進公司加班,不去就扣她薪水。
安娣哪管沈約是不是要白小梨加班,反正她非要白小梨陪她就是了。
下午一點多時,安娣搭出租車到安氏大樓。
因為是周末,公司並沒有太多員工,安娣難得穿上她前陣子跟邊幽蘭逛街時買的淡綠色連身短裙,平時不太習慣穿得太嫵媚的她,今天心血來潮,翻箱倒櫃地找出這件一身連身短裙,配上細跟高跟涼鞋,加上她旁分的俏麗短發,露出細白的脖子跟手臂,一雙修長白女敕的雙腿盡入眼底,說有多性感就有多性感。
她要白小梨先別告訴沈約她會進公司,打算給他一個措手不及。
當她到沈約的辦公樓層時,沒見到白小梨在位置上。
她踩著高跟鞋,來到沈約辦公室門前,本來是想連門都不敲地闖進去,邪惡地想自己這麼不請自來,會不會撞見不該看到的情色畫面,卻發現門是半掩的,從沈約的辦公室里傳來說話聲。
安娣覺得那聲音很耳熟,她側過臉傾听,發現辦公室里是沈約及向震宇的聲音。「娣姐,你怎麼來了!」
白小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安娣回頭見她手里端了兩杯咖啡。
因為白小梨那一聲,辦公室的門隨即被人從里面打開,沈約眉一挑,看著安娣這身性感打扮,他吹了個無聲口哨。
「你怎麼來了?」
安娣看著大開的門,向震宇正坐在里頭的沙發。
知道她來了,他只抬頭看了她的方向一眼,因為被沈約高大的身軀擋住,沒看到安娣的人,隨即又將注意力放回手中的文件。
他的冷淡態度安娣看進眼里,想到他一連幾天沒回家,也沒跟她說一聲,猶如她是不相干的外人,她索性也不跟向震宇打招呼,就當他不存住,直接跟沈約要人。
「我找小梨去逛街。」
「小梨今天加班。」
沈約沒有想放人的意思,他看向震宇與安娣對彼此冷淡的態度,皺了一下眉頭,「震宇剛好來找我談事情,你要不要……」
「小梨,我們走。」安娣哪會理沈約的話,輕哼一聲,把白小梨手上的咖啡拿給沈約,拉著白小梨就往外走。
「娣姐……」
安娣沒理白小梨,拿過白小梨的包包後,快速地跟白小梨消失在沈約眼前,沒給他阻止的機會。
等兩個女人走了,沈約先是站在門口看著不為所動的向震宇,只見他依舊將注意力放在手上的文件上,像是剛走的人與他無關,他也沒興趣多問。
可是那人是他老婆,不是別人,沈約再怎麼樣也是男人,有著男人跟男人之間該有的默契,況且他跟向震宇畢竟是多年朋友,多少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沈約一手插在西裝長褲的口袋里,緩步來到沙發前,看著不發一語的向震宇,他故意揶揄地說︰「我看安娣似乎不太想理你,你又惹她不高興了?」
向震宇不理會,默不作聲。
「還是她惹你了?」沈約換另一種方式問。
向震宇將手上的文件翻到另一頁,依舊不回應,可惜情緒沒藏好,翻頁的力道太大,讓沈約嘴角微扯。
「我說你跟安娣兩個人到底該怎麼辦?以前你們相處不來,我想盡辦法不讓你們有交集,可是你們卻背著我偷偷交往;之後分手也就算了,反正是個性不合,我也不介意你拋棄了安娣,可是你卻三番兩次非找安娣麻煩不可。
我也是男人,男人對于自己喜歡的女人,放不下就是放不下,我就是看出了你對安娣的那一片心意,也不計較你對我動粗的事,還促成安娣嫁給你,可是結婚才多久,你們一個像怨婦,一個像怨男,好像跟對方有多大的仇似的,這種日子沒完沒了,要不然我看就算了,你好歹是個男人,爽快點給安娣一個痛快,就當她任性,你就把她甩了如何?」
沈約是故意說反話,沒想到這回向震宇不但有反應,那反應還是他意料之外的。
向震宇將文件放下,手指敲了敲茶幾桌面,頓了一會後,他沒看沈約,低聲地附和他,「我也覺得似乎這樣最好。」
「你說什麼?」
「就像你說的,我是男人,應該給個痛快才是。」
「你當真?」沈約記得他不久前還揚言不會離婚,怎麼才多久而已,馬上就己變心意了?
「算是吧。」
「安娣知道了嗎?」
「這婚是她要離的,我為了跟她離婚,每晚跟她上床努力制造孩子,你說她會不知道嗎?」
「震宇,你在跟我說真的嗎?你真的打算跟安娣分了?」
向震宇的身子往沙發背靠去,抬眸看沈約,表情認真地點了點頭。
出了公司,白小梨還有些擔心,「娣姐,我看我還是回去好了。」她怕自己一個月的薪水就這麼沒了。
安娣白了她一眼,白小梨連忙噤聲,心里卻是無比委屈。
「放心,沈約要是敢扣你薪水,我肯定去跟他翻桌子。」
「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安娣打斷白小梨的話,隨手招來一輛出租車。
上了出租車後,白小梨問著,「娣姐,我們耍去哪里?」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在安娣搞自閉的這個多月,白小梨也沒跟她踫過面,今天見面後,她發現安娣雖然臉色蒼白了些,不過精神跟氣色還算不錯,如果她能笑一下,應該會更好。
「娣姐,你跟向總裁吵架了?」白小梨再不濟,多少還能看出這兩人之間的不對勁。
「應該吧。」
「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當然是為了離婚。」
「啊!」白小梨听到離婚兩個字,眼楮瞪得老大,一副不敢相信地盯著安娣,「你要跟向總裁離婚?」
怎麼可能,她不是都說了,向總裁那麼驕傲,為了她連身段都放下了,于公于私只要跟安娣有關的事,他從來都是二話不說直接同意。
這麼好的男人,雖然脾氣是暴躁了點,但沒了可是再也找到了。
安娣「嗯」了一聲,拿出手機開始發簡訊。
「可是……可是向總裁會同意嗎?」
「怎麼不會,我都肯幫他生孩子了,他還有什麼理由不同意?」
「生孩子?你們要離婚跟生孩子有什麼關系?」白小梨覺得自己被搞胡涂了。
「很簡單啊,等我生了向震宇的孩子,我就自由了。」安娣自嘲地說。
「可是……」
「別可是了,我剛出門時,幽蘭姐打電話找我去參加她朋友的生日派對,你陪我去做臉跟選禮服,今晚我要好好地玩個痛決。」
白小梨傻傻地點頭,雖然心里還是納悶,可是任憑她怎麼問,安娣就是不肯再多說一個字,只是一直談著今晚的生日派對。
她心想晚一點她一定要找沈約說一說,要是安娣真離婚了,那可怎麼辦?
誰知白小梨擔心的事除了離婚,在夜幕低垂華燈四起時又多了一椿。
白小梨跟安娣盛裝打扮,與白小梨的甜美清新路線不同,安娣特意挑了件性感惹火的連得身長禮服,黑色禮服的前面,安娣曼妙的曲線顯露無疑,不過還可以稱得上保守,可是
當她一轉身,蹩個白晰的美背盡入眼底,要多性感有多性感,男人看了只怕移不開目光。
生日派對上,邊幽蘭先去跟朋友打招呼,而白小梨很盡責地陪在安娣身邊,就怕打扮火辣的安娣被會場的男人佔了便宜。
派對進行不到半個小時,她就發現了這個美其名的生日派對,實際上邀來參加的客人全是未婚的男女,到處可見富家小姐跟少爺,一看就是來這里選對象,算是另類相親。
白小梨被搭訕了幾次後,心里暗叫不妙。
這種上流社會的生日派對,白小梨並不是第一次參加,所以她對來參加的客人並不陌生,有的男性客人跟沈約還是合作伙伴,見到她跟安娣出席時,臉上也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甚至是上前來打招呼。
「娣姐,我們走了啦。」白小梨被派對上的男人煩到快受不了。
「為什麼?」安娣剛跟一位長相不俗、氣質斯文的混血俊男人聊天。
手里的紅酒也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漸漸地少了,當白小梨來找她時,這已經不知是她第幾杯的酒。
「沈總要是知道你來這里一定會大發雷霆。」而她肯定會死得更慘,白小梨光想到沈約生氣的樣子,忍不住覺得害怕,拉了拉安娣想要趕快走人。
「有什麼好生氣的,我來這里認識一些異性,等以後離婚了,說不定馬上就能再嫁了,沈約高興都來不及了。」
「什麼?」原來安娣已經有了這個打算,而听著她這麼說,白小梨那聲驚叫引來了附近的男女客人注目,她趕緊陪笑地點頭,放低音量,「娣姐,你在開玩笑的吧?」
「誰說我在開玩笑,我可是很認真在挑選。」
安娣將手中的酒杯一而盡,又從服務生的托盤上換了一杯,其間還不忘朝幾位先前打過招呼的異性露出微笑。
白小梨還要說什麼,又一個男人來跟安娣打招呼,兩人聊得好開心,對方甚至還將他的手放在安娣的腰上。
這時邊幽蘭不知從哪里出現,倚在白小梨的耳邊說︰「我看我朋友應該對安娣很有意思。」
白小梨听得差點嗆著,「幽蘭姐,你快點幫我把娣姐帶走,不然會出事的。」白小梨像是看到救星,急著要邊幽蘭幫她。
「不會有事的,大家不過是認識當朋友,你不用想太多。」
「怎麼可以,娣姐都結婚了,如果被向總裁看到,他一定會氣炸的。」白小梨見那男人邀安娣跳舞,兩人邊跳邊說笑,她更急了。
「那就氣吧,誰教他要惹安娣不開心。」
這個生日派對的壽星是邊幽蘭以前在英國留學時的朋友,交情還算不錯,知道安娣這陣子心煩,邊幽蘭才會邀她一起來。
「再說有你看著,安娣很安全,我朋友是今晚的壽星,他知道安娣是我朋友,不會對安娣亂來的。」
邊幽蘭今晚依舊不改她的美艷作風,火辣的打扮成了注目焦點,不少男性都來找她示好,不過沒一個引得起邊幽蘭的興趣。
「話不能這麼說,你沒看到他的手,他的手一直在娣姐身上亂模……」白小梨見那人的手掌貼在安娣的果背上,差點大失控地沖過去,還好邊幽蘭實時拉住她。
「模又不會少塊肉,我朋友有分寸的,你不用擔心。」
邊幽蘭招來服務生,幫白小梨拿了一杯香檳,硬拉著她找人聊天。
就這樣,安娣跟邊幽蘭玩到半夜才走,兩個人喝得半醉,白小梨左右各扶一個,直覺得好想哭。
婉拒了壽星要送她們回家的好意,白小梨拿出包包里的手機,想都沒想地撥了沈約的電話。
如果可以,她一點都不想讓沈約知道今晚發生的事,可是她一個人根本沒辦法帶兩個喝醉的女人乘車離開,她怕這兩個女人給她發酒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