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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為太子妃 第二十章

作者︰風光類別︰言情小說

「尚書大人,臣妾都不知道哪里得罪您了,要受您編派,一下居心叵測,心懷不軌,狐媚惑主,還說臣妾與海盜有什麼關系呢……唉。」諶若青一副很受傷的樣子,但話中卻帶著刺。「臣妾在宮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能被謠傳私通海盜。那麼尚書大人遲遲不補足嶺南軍隊的軍餉,害得軍隊剿匪行動一再拖延,怕不被人說成與山賊勾結了?」

「你、你……」錢昆氣得胡子都快翹起來。那批軍餉因為洪貴妃的需索,再加上他自己的抽成,早剩下不到三成,發下去自然是不夠的,這女人居然連這都查得出來?

「好一副伶牙俐嘴。國家大事,豈是你一個無知女人可參與的?後宮干政,你該當何罪?」錢昆只好對她的指控听而不聞,將話題轉了向,直指她的不是。

「尚書大人這句話可得罪人了。」錢昆的話,反倒成了諶若青反擊的最好工具,她以前可是大學辯論社社長,專門找人漏洞一一擊破的!「听說洪貴妃在皇上當政時,朝會都是坐在皇上身邊不時提供建言的,不知這算不算後宮干政?洪貴妃又該當何罪?」

「你不必拿洪貴妃壓我……」錢昆皺起眉,還沒說完,卻又被打斷了。

諶若青硬生生的斷章取義,還故意放大了聲量,讓附近的人都听得到。「唉呀!尚書大人原來這麼討厭洪貴妃啊?居然不把洪貴妃放在眼里?」

這分明含血噴人!錢昆咬牙切齒到聲音都顫抖了,一下子忘了自己是誰,也忘了這女人背後的大靠山,開口便罵道︰「賤婢!本官面前豈容你妖言惑眾?」

這下駱澤不爽了,諶若青為了布這個局,被罵得可不少,但當他的面指著她鼻子罵的,錢昆還是第一個,駱澤怎可能眼睜看她受這個委屈?「所以你在本宮面前罵本宮的愛妃就名正言順了?尚書大人好威風!」

「微臣不敢。」錢昆這才發現自己的放肆,硬是把一口氣吞了下去,揖身下拜。

「我看你挺敢的?罵完洪貴妃又無視本宮。」駱澤完完全全在諶若青身上學會了什麼叫不講道理。「愛妃,你看本宮該怎麼處置尚書大人?」

諶若青微哂,「嗯……尚書大人今年也快七十了吧,這年紀該是含飴弄孫的時候,臣妾以為,就讓大人致仕享福去吧!」

「這倒好。」駱澤與諶若青配合得天衣無縫,像揮走一只蒼蠅般隨口道︰「錢昆,你……致仕吧!」

錢昆臉色發青,然後是發白,臉色變幻之精彩都讓諶若青擔心起這老頭會當場爆血管。不過他不愧是官場老狐狸,居然忍了下來,還行了一個臣子大禮。「微臣接旨!」

說完,他便轉身而去,他是被派來撩撥太子的,想不到因此掉了烏紗帽,而洪貴妃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等到他走遠了,駱澤才松了口氣,笑嘻嘻地把手搭在諶若青肩上。

「愛妃,你說咱們如此肆無忌憚,洪貴妃什麼時候會出手?」他揉著她的香肩,湊過去嗔著她的幽香,這無賴君王他扮演得可得心應手了。

諶若青有些無奈地望著他,暗中拍掉他的毛手毛腳,誰叫這計劃是她想的,他假戲真做,她只好概括承受。「就看她的忍耐力有多強了。不過殿下你的證據都找全了嗎?布置都完成了?」

「那當然。本宮不反擊則已,一反擊,絕對要讓敵人沒有爬起來的希望!」駱澤突然停了手,星眸里射出自信的光芒,一下子整個人散發出無匹的氣勢,連冷靜如諶若青芳心都不由岔了一拍。

「唉,希望這事情早點解決,否則再囂張下去,臣妾很怕被雷劈啊!」想想那些被她借故攆走的太監宮女,甚至是大臣,個個憤恨不已、陰暗狠毒的表情,她都覺得自己真是造孽。

「本宮倒挺希望洪貴妃忍久一點,畢竟這陣子本宮難得能光明正大的與愛妃膩在一起,每日晏起,每日游玩,難得有比練武還有趣的事,愛妃你就陪我玩一下……」說到這里,他又笑嘻嘻地想將魔手探上她的香軀。

「停!」她一把按住他的手,也打斷了他的話,很是無奈地望著他。「你……實在很有當昏君的潛力啊。」

「嘿嘿嘿……」駱澤也不否認,要知道以前那些被稱為昏君的人物,不管是周幽商紂甚至是唐明皇,個個可都是大人才呢!

兩人在亭子里一個亂來一個猛躲,遠遠看起來還真有些打情罵俏的味道,不過這時候又來了個不長眼的人物,居然還只是個小太監,他匆匆忙忙地跪了下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好了!」那太監一臉驚慌。「工部尚書錢大人剛剛在凌霄宮門口撞柱自殺了!」

有必要搞這麼大陣仗嗎?駱澤翻了個大白眼,毫不在意地問了一個他早知道答案的問題。「錢大人沒死吧?」

「沒死。剛被人勸下,流了很多血,但意識還算清楚,只吵著要以死明志。」

「好!愛妃,隨本王去看看……」

「呃……錢大人說,他不想見到奉儀娘娘。」

諶若青與駱澤頓時對看一眼,那目光中的深意,只有彼此能了解。

「哦?所以他算準了太子殿下會過去嘛……」諶若青朝著駱澤打了個啞謎。「來了?」

「來了。」駱澤點點頭,一改方才無賴的表情,慎重地道︰「本王會準備好的。」

事情終于到了關鍵時刻,接下來諶若青知道自己可能即將面對最大的難關,但駱澤的話卻是給了她很大的安全感,讓她更形沉著。

「愛妃,你在這里等著本王,本王過去看看。」駱澤刻意放大了聲量,接著跟著那小太監離去。

這很顯然是調虎離山之計,但讓朝中大臣頭破血流換來這個機會,洪貴妃也算下足血本了。諶若青並沒有離開涼亭,畢竟她這幾日在宮里橫行霸道,等的就是這一刻。

她思忖著接下來來的人會是誰,果然不一會兒,黃良娣便帶著幾名宮女,冷笑著出現了。

「趙奉儀,洪貴妃召你晉見。」注意到諶若青身邊沒有駱澤,黃良娣才放下了心。

「黃良娣出現的正是時候啊,太子殿下剛走你就來了,臣妾還以為你不知道在旁邊監視我們多久了呢!」瞧對方那得意的模樣,諶若青不禁微諷了一句。要知道最近自己可是後宮跋扈勤務大隊的代言人,自然演戲就要演到足。

「你……」黃良娣心生火起,舉起手就想揮過去。

諶若青連擋都懶得擋,只是淡淡一句話,就讓黃良娣硬生生的住了手。這種狐假虎威、橫行霸道的角色當久了還真令人過癮,讓她都有點想假戲成真了。

「良娣娘娘是想打臣妾嗎?太子殿下若見到臣妾傷了,不知道會有多生氣……別忘了貴妃娘娘還在等呢,煩請良娣娘娘帶路了,走吧。」

來到福鸞宮,諶若青一眼望去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看來洪貴妃這次是鐵了心要將她「永遠」留在福鸞宮了。

沒辦法,她壞了洪貴妃那麼多好事,煽動太子換掉洪貴妃許多親信,翦除洪貴妃的勢力,更重要的,她甚至提案由國家主持海上貿易,嚴禁走私,這無疑阻礙了洪貴妃最大的經濟來源,人家不恨死她才奇怪。

黃良娣帶箸諶若青慢慢走至正廳,兩人都行了宮禮,洪貴妃華服盛裝地坐在最上首,目光冷冷的瞥向了來人,殺意凜然到都不想掩飾了。

不過洪貴妃倒是對諶若青的冷靜很意外,這只是她第二次當面見到這丫頭,但兩次這丫頭都沈穩得令人心驚。洪貴妃不由心忖,若非此女不想為她所用,依此女的心計氣度,定可在後宮助她成就大事。

「趙奉儀,你可知罪?」洪貴妃淡淡地問。

諶若青也輕描淡寫地回道︰「臣妾不知何罪之有。」

「大膽!」洪貴妃的聲音提高了些,「你蠱惑太子,使君王不朝,仗勢欺人,擾亂後宮秩序,光是這些,本宮就能將你問罪!」

「貴妃娘娘言重了。」雖然在這堂上,諶若青只是獨自一人,但她卻仍能沈靜地正視洪貴妃,甚至有條有理的回答問題。「貴妃娘娘謂臣妾蠱惑太子,但試問太子耽誤了任何朝政大事嗎?謂臣妾仗勢欺人,但臣妾教訓之下人,經查證後皆是劣跡斑斑,臣妾只是幫娘娘分憂罷了,豈料這群小人竟勞動娘娘關注。」

「你倒很會狡辯,」洪貴妃直瞪著她,居然笑了,但笑意中隱含著冷冽,「也許剛才的罪名,本宮可以處罰你,但還殺不了你。可是你竟干涉朝政,鼓動太子由國家主持海事貿易,與民爭利,豈非勾結了海盜?這就足以賜你毒酒白綾了!」

「開放國家主持海事貿易,正是為了拯救沿海各州郡百姓于窮苦之中,以國家之力,可遏止私人與海盜勾結,削弱海盜壯大,有利剿滅海盜。」諶若青突然正色地看向洪貴妃。

「據臣妾所知,這沿海地方知府,都是貴妃娘娘推薦的人,而能夠從海上回來的私船,都是滿載著南方各國的珊瑚珠寶,甚至還能由海盜護送,所有財貨到官府里轉了一圈,光是抽稅就該讓沿海富甲一方,但為什麼沿海仍那麼貧窮?這些財貨的流向,據說是到了宮里,接頭的是娘娘您的親信呂太監,不知是誰與海盜勾結了?貴妃娘娘,這些事,跟您似乎有很大的關系?」

洪貴妃美目射出精光,突然尖銳地笑了出聲。

「趙奉儀,本宮還是太小看你了,就算是本宮與海盜勾結又如何?你知道得太多了,光是這樣,你以為你還能走出這福鸞宮?!」洪貴妃眼色一使,命一旁的黃良娣端出毒酒。「本宮算寬待于你,賜你鶴頂紅毒酒,見血封喉,不會讓你痛苦太久。你既愛裝神弄鬼,就讓你親自試試做鬼的感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