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甜點,諶若青做了鮮女乃油蛋糕。
雖然女乃油用牛脂取代,糖的質量也和現代沒得比,不過這時代的牛女乃和雞蛋味道要比現代好得多,做出好吃的鮮女乃油蛋糕不是問題。甚至連招喜都可以來幫上一把,專責打發自制鮮女乃油。
諶若青這手西點功夫,可是以前特地花大錢到貴婦常出沒的烹飪教室去學的,所以擠花裝飾蛋糕什麼的,對她來說都沒什麼難度。
不一會兒,漂亮的蛋糕就出爐了,一大一小傍駱澤駱媛那對饞鬼父女,還有一塊蛋糕是要分賜給自個兒宮里那群辛苦的宮女侍衛,剛剛好。
而在最後一朵花擠上後,駱澤也大踏步來到了紫霞宮,跟在他身旁的自然是宗穆虞,兩人見到這稀奇的新式甜點時,皆是眼楮一亮。
「久聞趙奉儀一手做甜點的好功夫,今日親眼見識,才知名不虛傳。」宗穆虞出自真心地贊美著,瞧桌上甜點那奇特的乳白色澤,造型華麗還隱泛著光,難怪駱澤這麼容易就栽了,連他也看得食指大動。,諶若青這才發現駱澤身後跟著人,然而待她看清了宗穆虞,也不由在心中稱贊起來。
此人氣度不凡,大概也是什麼皇親國戚。容貌屬陰柔俊美一派,與駱澤是完全不同類型的帥,卻完全能分庭抗禮。
這時代的皇族,基因未免也太好了吧!男的隨便抓一個都能電爆現代的偶像,女的像駱媛這麼小的,都能明顯看出以後肯定是個美人胚子。
宗穆虞很清楚的在諶若青眼中看到對自己的驚黯,不由在心里冷笑。她的反應在一般人來說實屬正常,但這也說明了他的容貌頗入她的眼,更方便他接下來的行動。
「這位是監察御史宗穆虞,也是本宮的親表弟。」駱澤簡單地向諶若青介紹。
「宗大人好。」因為宗穆虞這種帥法,在現代也是少見,令諶若青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宗穆虞更得意了,這諶若青雖說氣質清冷,但似乎也未能免俗地被他慢慢吸引了,看來是故作清高罷了。「趙奉儀多禮了。穆虞這次跟著太子殿下前來,只是听說趙奉儀的手藝了得,特地來開開眼界。」
此話一出,諶若青都還沒回答,駱澤卻先臉沈了下來。「喂!你不會要分我的那份吧?」
宗穆虞笑容都僵了,這家伙簡直不識好歹,他犧牲色相前來試探趙奉儀,這傻太子卻只注意吃的?
諶若青卻是忍不住笑了,望向駱澤的眼神很是柔和。「殿下,夠你吃的呢!臣妾多做了些,恰好能給宗大人吃。」只好對不起那眼巴巴等著分食的宮人們了。
「那就好。」駱澤開心地笑了起來,與她四目交會那一刻,似乎有種難以言喻的親昵氣氛。
宗穆虞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卻是暗地里笑了,他還沒真正出招呢!「那就先謝謝趙奉儀了,我可是迫不及待了。」
于是兩個男人加上駱媛這小女孩,便在紫霞宮景色不錯的後院里野餐起來。諶若青替駱澤準備了--個大蛋糕,至少有十六寸,而後與招喜各捧了一個正常一人份尺寸的小蛋糕,朝著駱媛及宗穆虞走來。
看到如此強烈的對比,宗穆虞不禁覺得好笑,卻也觀察出諶若青確實對駱澤的
喜好了若指掌,要說她沒有企圖,他實在不敢相信。
在諶若青將蛋糕放到宗穆虞眼前時,他假意慎重地起身,卻在接過蛋糕時,在她柔若無骨的玉手上模了一下。
諶若青嬌軀微震,卻因不知對方是不是故意的,沒有馬上發作,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宗穆虞,卻見他朝她魅惑一笑,還眨了眨眼,收回手後還拿到鼻間聞了一下。
他……顯然是在對她調情?這放電的方式也太老套了吧,不是說是太子的親表弟,怎麼竟調戲起嫂子來了?諶若青心中覺得奇怪,卻仍是不動聲色地退開。
而她的沒有反應,在宗穆虞的眼中便有了另外一番解釋。想不到這一試探,竟有了不錯的結果。
只不過是這麼短暫時間的交手,身邊的駱澤和駱媛蛋糕都吃一半了。宗穆虞瞧那對父女吃得臉上都沾滿了女乃油,不由也好奇起眼前蛋糕的味道,他試探性地吃了一口,同樣忍不住為之驚嘆。
這味道……這口感……放眼天下,絕對沒人做得出這種味道啊!難怪駱澤會著了道,換成是他,也想天天來吃啊!
三兩口吃下蛋糕後,宗穆虞又要了一份,一下子庭院里沉默了下來,只剩下三個像大胃王比賽選手一樣的人不停的吃著蛋糕,連話都沒時間講。
因為講話的時間,可能別人已經多吃掉好多蛋糕了啊!
不到兩刻鐘,諶若青做的蛋糕已經沒了,一旁的招喜差點沒掉下眼淚來,她可是打那鮮女乃油打到手都快抽筋了,居然沒有她的分啊!
「真好吃,可惜就是少了點!」駱澤舌忝著手上的女乃油,不太滿足地道。
「殿下,凡事要適可而止啊。」表面上諶若青是勸著駱澤,但眼光卻是若有所思地看向宗穆虞。
有趣!真有趣!這是當面挑戰起他了?宗穆虞也不甘示弱回望她,目光很是曖昧。「哈哈哈,連我也覺得不太夠呢,趙奉儀。」
兩人的眼神交會,幾乎要激出火花了,只是這火花的背後代表著什麼意義,只有當事人知道。
而兩人角力的主角駱澤卻是不明所以,只是有些懊惱地看著宗穆虞,因為宗穆虞的出現,讓他想跟諶若青多親近一下的機會都沒有了。
「唉,吃完了,我還是回去練功好了。」駱澤可惜地想,反正來日方長,他每天都會來的。
「澤哥,別忘了你明日還要請我喝酒呢!」宗穆虞連忙喚住他。
「啊?明日……」駱澤卻猶豫了,在甜點與兄弟聚會之間,他要怎麼選?
清楚他在想什麼,宗穆虞很識趣,指著諶若青笑道︰「澤哥,你一並請趙奉儀,讓她做好甜點送來不就可以了?」
「有道理!」駱澤樂得一拍掌,果然是兩全其美的方法。「那就這麼決定了!明日我請你喝酒,趙奉儀也作陪。」
「如此甚好,咱們走吧。」兩人都是抽空出現,不能久留,因此雙雙起身。而多禮的宗穆虞,甚至還特地走到諶若青眼前一拱手,「趙奉儀,告辭了。」
說完,兩人如來時一般突然的消失了,但諶若青卻在桌上發現了一張折起的紙條。
這算是夜店的招數嗎……這古人挺先進的,這時候就會用這招了。
她納悶地撿起紙條打開一看,忍不住冷笑起來。
今晚亥時,御花園大湖旁見。
夜晚的御花園,月清星明,涼風徐徐,伴以花木扶疏之美景,氣氛幽雅寧靜。只是此時宮禁,已經沒有多少人會在這里走動,美麗之余顯得有些寂寥罷了。
但今晚不一樣,白衣飄飄美如謫仙的宗穆虞,卻是立在了花園中大湖畔,算準了這個時間不會有侍衛,悠哉悠哉地賞著月。
她會來嗎?
宗穆虞很有信心,搖著折扇耐心等著。果然亥時剛過不久,一抹窈窕的身影也出現在了御花園大湖畔,令他不由冷冷一笑。
這不是來了嗎?看來今天下午他稍微撩撥一下,大魚便上勾了。
諶若青照著紙條上的交代,來到了宗穆虞指定的地方,因為她想搞清楚宗穆虞究竟想做什麼,故而刻意不帶婢女,有點以身犯險的味道。
但看在宗穆虞眼中,這何嘗不是表示她也不想兩人私會被宣揚出去,更加確認了她不是品性高潔、值得信任的好女人。
當諶若青走近,宗穆虞便展露了他自認最英俊瀟灑的笑容。「趙奉儀……我可否直呼你閨名于鳳?」
「隨便你。」反正那也不是她的名字,諶若青有些冷淡,「宗大人夜邀臣妾已是犯忌,臣妾不能停留太久,不知宗大人有什麼事?」
這很顯然是裝傻了,還刻意擺出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此時宗穆虞早已認定她是個心機深沈的女人。
不過,他有的是時間和她周旋。「于鳳,花前月下,夜會佳人,你認為我找你做什麼呢?」
諶若寰沉下了臉,此人廢話不少。「如愚宗大人沒什麼事,臣妾先走了。」
「于鳳,別走。」宗穆虞有些慌張的模樣,而後一抹自己的俊臉,笑得有些尷尬。「好吧,我承認,今日第一眼在宮里見到你的倩影,便令我一見鐘情,不可自
拔,而經我多方試探,似乎于鳳對我印象也不太差。我只是太過傾慕你了,才會邀請你前來一會……」
「我不相信。」諶若青冷冷地道。「你與太子殿下情同親兄弟,我們只見過面,你便不顧兄弟之情來招惹我,是否不太合理?」
這趙奉儀挺難應付的嘛!宗穆虞淒然一笑,「好吧,我承認,我妒忌太子多年,妒恨他不僅有權有勢,還有那麼多如花美眷,他卻不珍惜。而我身為監察御史只能四處漂泊,卻永遠到不了那萬人之上的位置。更藝的,他肇盡榮警貴了,卻仍是本朝武功最高強之人,就算我再怎麼努力,功力卻總是差他一截。我恨他,也羨慕他。今日在你那里吃到了那特殊的甜點,我知道他對你另眼相看,更是嫉妒他的幸運。所以我要奪走你,讓他心痛。」
「你說奪走就奪走嗎?」就算是私奔也要問女方意見吧?諶若青好奇,他會用什麼說法來說服她。
「我知道你的身世,」身為監察御史,要什麼人的資料沒有?前腳踏出趙奉儀的宮殿,後腳他就拿到趙于鳳的所有數據了。「你父親御史大人與我也勉強算有師徒之誼,當初是你父母臨死前硬將你安排入宮,因為他們怕死後沒人照顧你。然而從此之後,你的性命與自由,卻再也由不得你了。」
諶若青沒有回嘴,因為他說的沒錯,在這宮里確實很不自由,也隨時怕得罪了人就被砍頭。而關于趙于鳳的背景,他還比她知道的更清楚,她一開口就露餡,所以還有什麼好說?
宗穆虞見她似乎有些意動,便加油添醋地道︰「這宮里有洪貴妃在,太子妃永遠不會落在你頭上,尤其太子現在注意到你,洪貴妃遲早也會除了你。你繼續在太子身邊,橫豎都是死路一條。于鳳,雖然招惹你是基于對太子的妒嫉,但我是真的傾慕你,我不想看你死在宮里!」
他說的十分真誠,十分痛苦,諶若青都不禁動容了,眼神有一瞬間的茫然。捕捉到她這一瞬間情緒的變化,宗穆虞于是更進一步與她面對面,定定地望著她,眼中射出深情款款,「于鳳,所以為了你,也為了我,我想請求你……幫我除掉太子!」
「什麼?!」即使鎮靜如諶若青,臉色都不由大變。
「太子是我的心魔,如果能除去他,我才能成為這朝中武藝第一人,我的功力才能有所精進!」星辰般的眼眸,配上憂郁俊美的臉龐,深情的宗穆虞簡直讓聖女也發狂。「而我,也才能擁有你!」
諶若青低下了頭,似乎陷入了掙扎。
「如果你幫我,我保證會帶你出宮,在朝堂里,我也算前途無量,我可以讓你當我的正室,怎麼都比做個永遠無法出頭、還注定要死的小嬪妃好。」宗穆虞打了最後一劑強心針。
諶若青嬌軀一震,沉默了好一陣子,才抬起頭,心中有了決定。「你……要我怎麼做?」
宗穆虞笑了,他由懷里掏出一包藥,遞到她手上。「于鳳,明日太子設宴,你將這藥下在甜點里。」
「不會被發現嗎?」她皺起眉,太子被毒殺可不是小事,難道不會查到她身上來?
「明日是私宴,知道的人不多,屆時你先走,我會處理現場,保證查不到我們身上。」宗穆虞篤定地道。
諶若青的眼光對上他的,夜里,她的美眸同樣映著月光,流光閃爍,就如今晚兩人的私會,是那麼隱諱,那麼刺激。
只是彼此,都不知道對方笑容下的心意,是否如自己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