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後,秦恕然當機立斷提出自己的想法,「我們交往吧!」
不給賀錦柔拒絕的機會,他繼續道︰「我的戀愛史並不豐富,我也不是那種喜歡和很多女人糾纏不清來證明自己很有本事的男人。談戀愛,要嘛認真付出,要嘛絕不輕易承諾。我很喜歡你,甚至有和你共度一生的想法,我知道你對我並非完全沒有感覺,所叭帛柔,希望你能給我們一個機會,試著跟我交往,你覺得怎麼樣?」
每一個女人,都向往自己能擁有一段浪漫的愛情,上一世,趙文昊追她的時候,使出了很多讓人感動又浪漫的花招,可眼前這個向自己提出交往請求的男人,沒有鮮花、沒有禮物,他只是很直接、很坦率地說出他心中的想法,甚至連語氣都很像是在談工作。
可是,她卻偏偏說不出半句拒絕的話語。
他的溫柔、霸道、體貼、強勢,讓她不受控制的沈醉其中。
當他親口說出,「我很喜歡你」這句話的時候,她竟然和他產生了共鳴。
可是,共度一生又談何容易,兩個人相處時,多多少少都會產生這樣或那樣的矛盾與沖夾,這是一個離婚率高于結婚率的年代,長廂廝守、共度一生這種念頭,已經很少有人會去追尋了。
他真的會和她共度一生嗎?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我只是覺得……這很令人意外。」
「那麼你的答案?」
「我可以……考慮一下嗎?」
「好,我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
「一個月!」
他的眉頓時挑了老高,「一個月是不是太久了?」
「很久嗎?我們可以在這一個月的時間里試著以交往為前提相處,如果你我對彼此都有感覺,我們就進展到下一步。若相處之後你發現我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好,我們就直接分手。」
秦恕然差點被她這番話活活氣死,「我們都還沒正式開始,你居然就想到了分手?」
賀錦柔一本正經道︰「你跟我畢竟身份懸殊,一旦公開這段戀情,在旁人看來,就是灰姑娘肖想王子,典型的狗血羅曼史。」
「要是有一天我們分手,別人只會說,瞧!那個女人不就是秦總裁不想玩的小秘書嗎,對你的名聲沒有影響,對我的人生卻會有很大的阻礙。」
「我不希望讓旁人的閑言碎語打亂我原本平靜的生活,所以如果你真的想和我談戀愛,那麼未來的一個月里,希望能盡量低調。要是一個月後如果你不討厭我,我也剛好很喜歡你,我們就正式交往……」
秦恕然忍不住在她額頭上輕彈一下,笑罵道︰「明明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生,心眼怎麼這麼多?」
她可憐兮兮地揉著自己的額頭,哀怨道︰「不長心眼,被人欺負了怎麼辦?」
「我像是會欺負你的人嗎?」
「你剛剛有彈我額頭,而且還很用力。」
秦恕然先是愣了一下,隨後被她那委屈又可憐的樣子逗得哈哈直笑。
不得不承認,賀錦柔這個小女人,總是能給他帶來許多的驚喜。
一把將這個不停抱怨自己欺負她的小東西拉到懷中,不顧她的抗議和尖叫,對準那嗓嗓不休的小嘴,狠狠親了下去。
直到嘴巴被親得紅腫,整個人在他懷中嬌喘連連時,賀錦柔才意識到,她被這個男人給報復了,實在有夠小氣。
清明節,賀錦柔帶著鮮花來墓探望己故的父母,沒想到卻在這個地方看到了她此生最不想看到的一群人——大伯父一家。
她一時忘了,爺爺女乃女乃也葬在這個地方。
自從賀子康用自己得了尿毒癥這個借口,想要從她手中騙走她母親留下的那塊地末果之後,她和大伯父一家便不再來往。
沒想到如今竟在墓園見了面,這讓賀錦柔的心情頓時變得很差。
她忘不了上一世,這個和她有血緣關系的大伯父,究竟是怎樣從她手里騙走了全部財產,又是怎樣引誘她父親去賭場賭博,愉掉了大片家業。
原本好好的一個家庭,因為大伯父的陰謀,最後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
要說不遺憾,那是自欺欺人。
不管怎樣,她對賀子康一家人沒好感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正想當作沒看到對方,與他們擦肩而過時,賀琳琳非常不客氣地攔住她的去路,凶巴巴的吼,「你知不知道,文昊因為你,被公司派去駐外要整整五年才會回台灣。」
賀琳琳的話讓賀錦柔有些驚訝,因為她的關系趙文昊被調到國外去了!?
「別告訴我你對這件事一無所知,明知道文昊和我是一對,卻還像個狐狸精一樣和文昊眉來眼去。勾搭完一個還不夠,又使出媚功勾搭上秦氏的老大。賀錦柔,我還真沒看出來,你居然這麼有本事。自己得不到文昊,就慫恿秦總裁使陰招,將文昊調去了美國分公司。你這個卑鄙無恥的賤人,早知你這麼陰險狡詐,當初你爸媽死的時候,就該拉著你一起陪葬!」
「啪!」賀錦柔重重打了賀琳琳一記耳光。
她嚇得尖叫一聲,捂著劇痛的臉頰大吼,「賀錦柔,你居然敢打我?!」
這夾如其來的一巴掌,不但把賀琳琳給打傻了,就連賀子康夫妻也被她的動作氣得不輕。
「賀錦柔,你敢打我女兒,你這不要臉的小賤人,看我怎麼教訓你……」
賀子康的老婆名叫陳怡茹,是個性格潑辣、為人小氣的市儈女人,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賀錦柔都很不喜歡這個大伯母。
還記得很小的時候,爸媽帶著她去大伯父家拜訪時,大伯母都故意將小孩子喜歡吃的零食藏起來,就是怕她嘴饞,把自己寶貝女兒的零食吃掉了。
有一次,她無意中在大伯父家的一個櫃子里,發現了一堆過期的零食,賀琳琳那時年紀還小,傻乎乎的對她說,她媽咪怕她吃掉自己的零食,所以把零食藏得十分隱蔽,隱密到最後藏到哪里,她們自己都想不起來了。
賀錦柔覺得大伯母這種行為十分好笑,別說她對那些零食沒興趣,就算是有興趣,難道她爸媽還買不起零食給她吃嗎?
現在回想起來,大伯父一家子還真是個個都是奇葩。
賀錦柔對他們恨之入骨,在賀琳琳口無遮攔地說出那番話後,幾乎是使盡渾身的力氣,狠狠抽了她一耳光。
這一耳光,不僅是為她的口無遮攔,更是為她上一世不要臉的勾引趙文昊。
眼看著大伯母怒不可遏地向她沖過來,賀錦柔本能地躲開對方的襲擊,在大伯母的手再度揮來之前,舉起手中的包包,狠狠地砸回去。
「夠了,別在我面前繼續裝模作樣,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別以為我不發脾氣,就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你們背著我所做過的事情,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管是賀子康還是陳怡茹,就連挨了一耳光的賀琳琳,皆被她這句話給唬住了。
陳怡茹瞪圓了雙眼,厲聲高吼,「你知道什麼?」
賀錦柔投去一記狠厲的目光,「你趁我不注意,偷了我媽的嫁妝,那里面有一套純金的首飾,還有價值數百萬的寶石。你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卻沒想到,我早就在你的房間里看到證據了……」
听到這里,陳怡茹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賀子康恨聲道︰「賀錦柔,你不要胡說八道……」
「哼!我究竟有沒有胡說八道,我們彼此都心知肚明,大伯父,你真以為這些年你對我父親做過的那些事,我會不清楚嗎,沒錯,我現在的確是找不到你害死我爸媽的證據,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早晚有一天,你會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沉痛的代價。」
說到這里,她突然冷笑一聲,「噢對了,你之前不是說自己不換腎會死嗎,如今過去了這麼久,大伯父怎麼還這麼健朗的活著,我可不可以理解為,那天你們要我賣地給你治病,其實是想將我媽留給我的那塊地佔為己有?」
賀子康被她一連串的指責氣得渾身發抖,他惡狠狠地指著她,「你胡說八道,小心遭天遣!」
賀錦柔一手指向自己父母的墓碑,厲聲道︰「我究竟有沒有胡說八道,我在天上的父母會為我做證。我倒是想問問大伯父,你敢不敢當著我爸媽的墓碑發誓,當年那起交通事故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不但賀子康怔住了,就連他身後的陳怡茹和賀琳琳也被賀錦柔可怕的眼神嚇得嗓若寒蟬。
「哼!丙然是心里有鬼,否則怎麼造一句誓言都不敢發,想必大伯父你也知道,最好別在死者墳前亂發誓。有句話說得好,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我倒想看看,像你們這樣的惡人,最終會落得怎樣淒慘的下場。」
她冷笑著看了呆住的三人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
經過賀琳琳身邊時,她留下一聲嗤笑,我不知道該說你賤,還是說那個趙文昊賤,最後總結就是,你們兩個果然是物以類聚。知道他被派到國外,我不知道有多開心,從此以後不會再有賤人跑到我面前獻般勘,真是老天長眼。帶著一抹得意的笑容,賀錦柔揚長離去。
賀琳琳被她一番話挑釁得渾身發抖,臉色蒼白,恨不能把她叫住狠狠抽她兩記耳光。
看著她越走越遠的身影,賀琳琳眼底進出一道可怕的光芒。
賀錦柔你這個賤人,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你今天犯下的錯誤,究竟有多可笑。
除了趙文昊那個討厭鬼不時出現在自己面前,這讓賀錦柔松了一口氣。
如果她沒猜錯,在銘澤向來表現不錯的趙文昊突然被迫離為台灣,肯定是秦恕然暗中搞的鬼。
這男人的醋勁還真大,完全不給別人有半點競爭的機會,一旦發現威脅到自己利益的目標出現,便痛下狠手,不給對方回擊,直接將人趕離台灣,這種雷霆手段,讓他的對手想不落敗都很難。
至于清明節的那段小插曲,很快就被賀錦柔遺忘了。
在秦恕然的猛烈攻勢下,兩人正式展開一段偷偷模模的戀愛模式。
起初,秦大少對自己見不得光的身份感到十分不滿,可暗中約會了幾次之後,他居然覺得這種偷偷模模的戀愛方式非常有趣。
在同事面前,兩人上司與下屬的關系,只有在單獨相處時,才表現出你儂我儂,親密的戀人關系。
四月下句,秦恕然以出差之名,帶著她去日本談生意。因為行程里只有他們兩個人,相處起來特別輕松愜意。
兩人在日本抱溫泉,賞櫻花,還拍了很多甜蜜的照片。
如果說上一世和趙文昊的愛情讓她悲痛欲絕,那麼這一世與秦恕然的愛情,便讓她眷戀不己。
本以為和這位難相處的大少爺談戀愛,肯定會有各種沖突產生,真正相處之後才發現,他其實很單純,就算外表所擁有的一切太過華麗,依然掩飾不住他內心的真摯與良善。
不過快樂的日子總是很短暫,一個星期之後,兩人搭乘飛機回到台灣。
回程途中,秦恕然送給她一份禮物,是用紅色的細絨盒子裝著,打開一看,是一條瓖著星形鑽石的白金項鏈。
他親自替她戴上,並非常,凶殘,的警告她,這是兩人愛的見證,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準她將項鏈摘下來。
賀錦柔模了模垂在胸前的那枚星星鑽石,做工非常精致,漂亮得幾乎讓她移不開雙眼。
下飛機後,秦恕然接到了一通電話,他必須馬上回公司一趟,一間與秦氏有合作的公司的負責人來到台灣,有要事要和他單獨會面。
坐了這麼久的飛機,秦恕然猜賀錦柔肯定累壞了,便吩咐司機,「先送她回家去休息。」
「公司不是有急事等著你去辦嗎?讓司機送你去公司,我自己叫出租車就好了。」說著,舉起懷中的大袋子,「我帶了不少禮物給可瑜,正好她今天放假,我去她家送禮物給她。」
秦恕然不是很放心,「我先送你回家,稍後我再去公司。」
「拜托你別把我當成小孩子看啦,如果讓別人知道你堂堂大老板為了我一個小秘書,耽誤了見重要客戶的時間,那我們的她地下情就會曝光。」
秦恕然眼神一黯,捏了捏她的鼻子,「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要過了,到時候我看你還想不想玩偷情游戲。」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臉頰,想把我一腳踢開也行,親我一下,將功補過。」
賀錦柔見四下沒有熟人,便踮起腳尖,迅速地在他臉上印下一吻。
秦恕然笑得很開心,一把將她抓到懷里,給她一個深吻。
直到向這邊投來的目光越來越多,他才不情不願地將她放開,又不厭其煩地囑咐了幾句,讓她回家後打通電話給他,這才依依不舍地坐車離開。
賀錦柔活了兩世,還是第一次遭人綁架。
事情發生得非常突然,在機場與秦恕然分別之後,她攔了輛出租車準備先去好友家拜訪,誰知車子開到一半,居然在一個偏僻的地方拋了錨。
車子在路邊停了約有五分鐘,等待的過程中,她給可瑜打了一通電話,告訴對方自己大概再半個小時就可以到她家與她見面。
沒想到這時意外發生,遠方駛來一輛黑色轎車,毫無預警地停在出租車旁邊。由車上下來兩個身材高大的壯漢,不待出租車司機呼救,對方便將那五十來歲的出租車司機給砸暈了過去。
當賀錦柔意識到事情嚴重的時候,她已經被人用帶著古怪氣味的手帕給迷暈了。此時此刻,她意識模糊地躺在冰涼的地面上,耳邊傳來陣陣嘈雜聲,不停地有人在她面前走來走去。
她偷偷睜開眼晴,打量自己所處的環境。
這是一個類似倉庫的地方,里面堆放著大大小小的雜物,據她初步估算,房間里大概有四個人。
除了負責綁架迷暈她的那兩個壯漢,還有兩個身材略矮略瘦的年輕男子。值得慶幸的是,歹徒大概覺得她一個弱女子沒有什麼威脅性,居然沒用繩子將她綁起來。
「阿三,你到底給這女人下了多少藥,她已經暈了快兩個小時,怎麼到現在還沒有清醒?」
其中一個男人走到賀錦柔面前,不客氣地用腳踢了踢她的腿。
腳上傳來痛楚,賀錦柔卻死忍著沒吭聲,繼續裝昏迷。
就算她以前從沒被綁架過,多少也明白,要是她這個時候醒來,恐怕會給自己招來更大的危險。
另一個聲音有些嘶啞的男人哼了一聲,「這妞長得不怎樣,又一副風吹就倒的樣子,自然不能和你這個大老粗相比。如果再過一個小時她還不醒,就用水直接把她潑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