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的藍克丞是激狂的,他瘋狂愛著身下的女人,讓她為他失控嬌喘,讓他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屬于自己的痕跡……
她坐在他身上,脆弱的嬌軀任由他上下拋送,已記不得這一夜是第幾回合,幾乎無間斷的高chao,讓她美麗的眼眸噙著淚水。「夠了,丞,不要了……不要了……」
嬌嬌弱弱的求饒,帶著可憐兮兮的哭音,根本就是助長男人的xing欲,讓他更加用力地欺負她。
……
激情結束。
他摟著她躺回大床上,拉了被子覆住她。
她凌亂的呼吸吹拂在他精壯結實的胸膛上。
男人霸道地攬著她的腰。
「會痛嗎?」他知道今天的自己並不溫柔,動作粗魯,在高潮後,他想到的是她的感受。
她搖頭,更偶進他懷里,輕吻他的肩膀。
只是,女人的直覺是敏銳的,總覺得他今天很不對勁,狂放的xing愛是一回事,但為何他有種患得患失的不安感?
「今天怎麼了?」她啟唇輕輕問。
他沒說話,只是抱著她,緊繃的肌肉並沒因為方才的宣泄而有所松懈,依然像是在戒備著。
「事務所有事嗎?」她再問。
「沒。」
她點頭,知道雖然他人在倫敦,但律師事務所的事還是掌控在手中。
這個男人有時雖然有點欠扁的吊兒郎當,但對于任何事,都是用百分之兩百的專注力拼命。
所以他會是成功的名律師,所以可以煮得一手好菜,所以可以是個很好的情人……
她低頭,藏住嘴角的笑意。
「怎麼這麼問?」男人的大手佣懶地刷過她的背脊,玉脂般的膚觸很舒服。
「你今天不太一樣。」
「太劇烈?」
她嘟起紅唇,酡紅臉頰還有歡愛的余溫。「客氣了,我感覺你想打破一夜七次郎的神奇傳說。」
男人沒笑,以他的個性,通常這時候他一定會大笑,然後會回敬她一個更直接、更se情的評論。
他怎麼了?
她仰頭,凝視著他幽深的黑眸。「丞?」
男人唇邊沒帶著笑意,反而是炙熱的雙眼灼灼逼人。
「寶貝,幫我生個孩子吧?」
楚昕婷看著他,霍然理解他為什麼今晚一直纏著她不放,甚至沒拿出來過,可是……
「我們還沒結婚——」
藍克丞低頭吻住她,不願意听到她的拒絕。
「那明天就去結婚,倫敦教堂很多,挑一間你喜歡的。」
她失笑。「丞,你今天是怎麼了?」
他摟著她,在她唇邊低語。「我不要你離開我。」
他的語氣是再認真不過的。
楚昕婷漾著甜美的笑。「嘿,你今天到底怎麼了?看見我和超市的男收銀員小聊幾句吃醋了?」當然她只是開玩笑,緩和氣氛。
他還是沒有回話,閉上雙眼,只將懷中的寶貝緊緊擁在懷里。
去年,楚氏地產進行轉投資,生技業雖有高報酬,卻同樣存在著高風險,尤其是對楚氏這種半路出師、財大氣粗的土財主,風險指數更是大大提升。
今年初,他們投資的市售產品爆發食安問題,除了全面回收銷毀所有產品之外,還要面對消費者的提告。這一戰,令楚氏元氣大傷,生技公司也因此宣布倒閉。
加上「新開發」一案存在許多官商勾結的細節。雖然任何投資案中,大財團打點關系、利益輸送,這一環節免除不了,差別在于程度和操作的手段,偏偏楚氏眼高手低,許多細節沒全盤考慮,自認可以只手遮天,卻還是陰溝里翻船,成了箭靶。
這對他而言,是最好的時機。
他提出收購計劃,如果楚朋博不想讓一生心血毀于一旦,還得在鐵窗里度過余生,那麼他就會明白,移轉權利是他目前唯一能翻身的機會,更是唯一選擇!
他有自信可以從楚氏手中拿到「新開發」,也有自信可以和平完成這項爭議性大的共構案,他要一手打造專屬于自己的王國,不再只是藍海集團那位神秘見不得光的藍二少!
他夠冷靜,夠聰明,夠狡猾也夠冷血,他知道自己的能耐,知道自己沒有敵人。
唯一的意外,只有她——楚昕婷。
原本他以為,與她的關系只是一場浪漫的游戲,沒有任何負擔,更扯不上商場上的殺伐。
豈料他對她越來越執著,不只想要她,更渴望兩人的關系能更牢固,任何事都不能摧毀他們的關系。
如果可以,他將為她打造一個安全的囚籠,一個里頭只有他一人的世界,在那個世界里,她可以大聲笑,可以放下楚氏千金沉重的包袱,自由飛翔,但就只能在那個世界里。那麼,即使外頭的世界再翻騰,她還會是他的,她終將無法離去。即使所有許劃,每個環節都經過他縝密的評估。
唯獨听婷,他就是沒有把握,哪怕她就在他懷里,哪怕他已經擁有了她,他依然感到不安……
楚昕婷仰頭,猜不出他平靜外表下的思緒起伏。
她知道有地方不對勁,他的情緒反應雖然不明顯,但在兩人激烈的歡愛時,她感受得到。
是什麼原因呢?
她不是好奇的人,不會去探究。
唯一能做的只有依偎在他懷里,堅定且自信地說——「丞,我不會離開你。」
藍克丞審視著懷里的寶貝,黑陣灼灼,指月復輕柔撫著她柔女敕的紅唇。「記住你今天說的,你不會離開我。」
風雨欲來。
這場風暴即將引爆。
三天後,當楚昕婷還在上課時,接到來自台灣的緊急電話。
「昕婷,大事不好!你爸腦中風住院了!」
這是姑姑楚心蓮打來的電話,激動的哭腔微微顫抖著。
楚昕婷只覺得腦子整個被炸空,她不敢相信,極度重視養生的父親居然會……腦、中、風?
她已經記不清楚,怎麼由教室沖了出來,她只有一個想法,回租屋處拿護照,然後搭飛機回家。她腦子是空轉的,視野是茫然的,只有四個字是她目前當務之急要完成的——她要回家!
所以她沒去細想,為什麼藍克丞也會知道爸爸腦中風的消息,還拿了她的護照,在她沖出學院大樓時,剛好遇見迎面趕來的他。
所以她沒去細想,為什麼剛好有大頭車送他們去機場,她根本沒去航空公司櫃台劃位,藍克丞就已安排好了一切。
她沒說話、沒疑問,整趟航程,他們鮮少交談,她吃的少,手上的熱茶涼了,她還怔著一口也沒喝。
楚昕婷幽幽看著窗外的雲層,輕輕淡淡地開口——
「我爸那天有來送機,由高雄機場搭機來桃園機場送我出國,一個小時後,還要由桃園機場搭機到上海出差。我爸說,上海有投資客找他談合作的事,如果談得成,他問我,英國回來後,想不想去上海住一段時間?他知道我喜歡周潤發飾演的『上海灘』,他知道我喜歡上海的十里洋場。一個快七十歲的老人家,飛機飛來飛去的,像空中飛人,但仍紅光滿面、意氣飛揚,沒理由腦中風的。」
藍克丞握著她的手,一句話也沒開口。
「以前小時候很少看到他,他很忙,我在報紙上看到他的新聞比看他本人還要多。後來爸媽離婚了,姐和媽離開主屋的那一天,爸又去應酬了,我一直哭一直哭,覺得自己寂寞又可憐,一定沒有人喜歡我,所以姐和媽不要我、爸也不要我。我哭到半夜,爸回來了,一身酒臭味,但我還聞到烤玉米的味道,我很喜歡烤玉米,爸以為我睡了,坐在我床邊流眼淚,哭訴著他對不起媽、對不起姐,也對不起我,我躲在棉被里不敢出聲,後來,爸爸擦干眼淚,揉揉我的頭發,離開我的房間,我爬起床,吃掉那支冷掉的烤玉米,突然明白,這世上我還有我爸。」
飛機愈來愈接近地面,機上廣播飛機開始降落。
「我氣他的強勢,不尊重我的想法,我氣他永遠不听我說話,我氣他很多,也怕他很多,但,如果沒有他,我該怎麼辦?」
藍克丞摟著她,听她低低說著話,隨著楚昕婷傾訴對父親的思念,每一字每一句都像一條帶刺的鞭繩,緊緊纏揪著他的心。
楚朋博腦中風,是他意料不到的事,完全破壞他所設的局,直接將楚昕婷推到戰場,這是最壞的狀況。
他和昕婷的關系沒有實質上的保障,他害怕當事情引爆後,听婷會怎麼想他?會怎麼看待他們之間的關系?
她是不是還會像現在一樣偎在他懷里?
楚昕婷沉浸在父親病危的恐懼中,沒注意到藍克丞僵硬的表情,以及陰寒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