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夢!
她作了春夢。
展笑笑猛地驚醒,然而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的四肢像是被綁上了石頭,無法動彈。
而她的頭……很痛。
是宿醉。
宿醉加上春夢……喝!
她彈跳而起,薄被自身上滑落,接著感到一陣微涼。
低頭一瞧,她發現自己全身光溜溜的,就像被剝了殼的紅蝦,而且胸前還有數不清的紅色印記……
她嚇得跳下床,看了看四周的擺設,確定自己身處在熟悉的房間里,而不是外面的飯店。
各種畫面浮現她的腦海,她花了幾分鐘逼自己冷靜下來,才慢慢的拼湊出昨天失落的記憶。
昨晚她去約會,然後與約會的對象鄭先生相談甚歡。
後來她喝了不少紅酒,鄭先生送她回家。
回家之後……
該死!就是上演一出春夢。
那春夢……該不會是真的吧?
她真的被軍梧爵那個死小表吃得一乾二淨了嗎?
展笑笑的臉色霎時慘白,暗叫一聲不妙,連忙翻出衣褲穿上。
她有那麼饑不擇食嗎?竟然該死的和同居小弟弟發生關系?慘的是,她要拿什麼臉再去面對他?
低聲咒罵自己幾句,然而她還是會忍不住回想起殘留在記憶中的春夢片段。
她的小臉忍不住漲紅,雙腿之間的酸疼還能證明昨晚他的勇猛無敵。
厚!被了喔!
她有欲求不滿到這種地步嗎?居然還在回味軍梧爵給她的美好?
雙手抱著頭,她低叫一聲。
是夢吧?是夢吧?
她想要當一只鴕鳥,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
突然,敲門聲響起。
她還沒出聲應允,外頭的男人便霸道的打開房間,正好見到她披頭散發、又叫又跳的模樣。
軍梧爵一愣,嘴角忍不住貝起。
他真的不該期待她會像個正常女人,佣懶的躺在床上,然後等他用親昵的吻把她喚醒;也不該期待她會像個歡愛的嬌媚女人,賴在床上等待他的到來,然後繼續纏綿。
沒有。
有的只是現在這幅畫面,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像是見到鬼,尖叫一聲,然後幼稚的拿起枕頭砸向他。
「出去……出去!」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這一切都是幻覺,嚇不倒我的。」
幻覺?!
他不滿的瞇起眼眸,接住迎面而來的枕頭,然後長腳一跨,旋風似的來到她的面前,雙手扣住她的手腕,定定的望著她。
「你……」展笑笑哭喪著小臉。
他沒事干嘛把俊臉靠過來,離她這麼近?
她還來不及開口要他滾遠一點,他已低頭攫住她嘈雜的小嘴。
唔……她睜大雙眼,眼底盡是他放大的俊顏,那溫熱的觸感在她的唇上散開,令她久久無法回神,只能放任他的舌尖乘機鑽入嘴里。
被他熱吻的感覺似乎重新回到她的唇上,她體內的酒精已退,他吻她的感覺更加深刻。
唇與唇的相貼,舌與舌的交纏……
這一切勾起昨晚他們相擁的激情畫面,尤其還喚起她的記憶,她緊緊抱著他,要他更深、更用力的埋入她的體內……
她羞紅了小臉,直到快要喘不過氣時,他才主動離開她的唇。
「我是誰?你看清楚一點。」他的大掌勾起她的下顎,「我不是幻覺,也不是你平空想象出來的男人,我是昨晚與你上床的軍梧爵。」
懂了吧?他正式闖進她的生命中,是她的第一個男人,日後也會是她的唯一。
一听到「」兩字,展笑笑的腦子又成了一攤爛泥。
她幽怨的望著他,嘀咕的聲音愈來愈小。
沒听見她說的最後一句話,他不禁挑起眉頭,「你說什麼?」
許久,她才抬起頭,深深的吸一口氣,語帶哀怨的問︰「為什麼和我的男人會是你?」
她的人生怎麼會走到如此復雜的地步呢?
為什麼?
為什麼?
他也很想這麼問她。
為什麼和她的男人不可以是他?
軍梧爵想要跟她問清楚、說明白,展笑笑卻把逃避當成躲貓貓,一連幾天都不與他交談。
她不斷的挑戰他的耐性,直到他忍耐到了極限,決定再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于是在今天早上終于忍不住爆發,準備要與她面對面的談一談。
不巧,門鈴聲響起,打斷了他原來的計劃。
他暫時放過想要扭斷她的脖子的沖動,前去應門,出現在門外的是提前來赴約的施曉玲。
施曉玲打扮得很漂亮,小可愛加上緊身牛仔褲,好身材表露無遺,尤其是那呼之欲出的大胸脯,更是教人目不轉楮。
展笑笑低頭看著自己的胸部,然後又若無其事的啃著烤得香脆的香桔吐司。
算了,人比人,氣死人。
相對于她的郁卒,施曉玲的眼楮則是不斷的跟隨著軍梧爵的背影移動,沒想到這麼帥的大男人竟然有如此不同凡響的廚藝,不但出得廳堂,還進得了廚房,真是不多見。
只是她對展笑笑還存有一絲戒心,畢竟單身男女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這樣的情形實在有違常理。
因此,當軍梧爵進廚房忙碌時,她試探性的開口,「展小姐……你和軍先生真的只是單純的房東和房客的關系嗎?」
自從盯上軍梧爵這個極品男之後,她就不斷的打探有關展笑笑的消息,但是得到的答復都差不多,鄰居與展笑笑都只有點頭之交,甚至連她的職業是什麼都不清楚,只知道她時常待在家里,好幾天不出門,前不久,一名男子住進她的住處,听說是遠房親戚,但也有人說是她的同居人,反正兩人的關系曖昧不明。
正在喝豆漿的展笑笑听到她的問題,差點嗆到,一張小臉微紅。
她和軍梧爵的關系可說是剪不斷,理還亂,原本真的是單純的房東和房客關系,沒想到經過一夜之後,這層單純的關系變得復雜又難解。
「呃……」她幽幽一嘆,根本不敢直視施曉玲,雙眼不自覺的移向廚房,映入眼底的是他那高大的背影。
對她而言,軍梧爵從小與她一同長大,他們的感情像朋友,也像手足。
因為相差四歲,她從來沒有把他當成一個男人看待,在她的心底,以為他永遠只會是個弟弟。
如今他們的關系不復以往那麼單純,她與他發生了關系……
最讓她無法釋懷的是,他還是她前男友的弟弟。
看她支支吾吾,表情怪異,施曉玲雖然有些猜疑,不過還是很有自信的微微一笑,大方的詢問,「我可以追他吧?你和他應該不是男女朋友吧?」
「不……不是。」展笑笑小聲的回答,畢竟她和他真的不是男女朋友。
「那就好。」施曉玲露出甜美的笑容,「像軍先生這種好男人真的不多了,不但長得帥,還擁有好廚藝。」
「是嗎?」展笑笑一臉茫然,不自覺的望著他的背影,「他是一個好男人?」
「你不覺得嗎?」施曉玲咯咯笑了幾聲,「雖然他酷了點,不過我想再和他熟一些,他應該是個溫柔的好男人。」
展笑笑咬了咬唇,靜默不語。
她和他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從小到大他都不願意喚她一聲姊姊,是因為他從來不把她當成姊姊看待嗎?
是這樣嗎?
她心一震,像是被人狠狠的一撞,有些沉悶和不解,還有一些她不懂的感覺在翻騰。
原來……她不曾把他當成男人看待,那根深柢固的觀念把她與他的情感劃分成姊弟之情,沒想到那一晚的失控讓她重新將兩人的關系定了位。
她和他的體內並未流著相同的血緣,于是兩人之間起了難以控制的變化。
他是個男人,而她是個女人,其實他們可以在一起,只是她的神經一直都很粗,不曾把他列為對象之一。
她懊惱的抱著頭,大傷腦筋,沒想到一夜露水,讓她的腦子一片混亂,甚至到現在還不敢直視軍梧爵的雙眼,因為她這樣不但是近水樓台先得月,還算是老牛吃女敕草,親自把小弟弟吃干抹淨。
「所以我想……既然你們不是男女朋友,我應該可以積極的追他吧?」施曉玲重復表明自己的立場,一旦被她看上眼,絕對會手到擒來,尤其極品男還沒有人訂下,當然得眼捷手快。
「當然。」展笑笑抬起眼,有些口是心非的回答,「我和他什麼關系也不是,他只是我的廚師兼室友罷了。」
這時,軍梧爵正好端著飲料來到客廳,微挑眉頭,冷冷的看著一臉困窘的她。
對她而言,他只是個廚師兼室友罷了?他們什麼關系也不是?
他將飲料放在施曉玲的面前,冷淡的開口,「與我什麼關系也不是?」
展笑笑的背脊一涼,鼓起好大的勇氣才敢望向他,一對上那雙冷冽的黑眸,像是被野狼盯上,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倒抽一口氣。
「我……我們不是只有房東和房客,以及青梅竹馬的關系嗎?」她小聲的說,顯得有些心虛。
「是嗎?」他微微揚起嘴角,然後冷眸一掃,「那麼那天晚上我們在床上做了一次又一次的愛,又是怎樣的關系?」
「什麼?」施曉玲瞬間瞠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然後又將目光移到她的身上。
「你……你不是說和他沒有關系嗎?怎麼會……」
「我……」展笑笑的臉色忽青忽白,沒想到他竟然使出這種爛招數。
「那個……」哎喲!她要怎麼解釋?
說是酒後亂性?
厚!那樣顯得她很婬亂,又很隨便。
「說啊!」軍梧爵咄咄逼人,不顧有第三者在場,對她施壓。
一夜!她很想有種的月兌口而出,但是一見到他的雙眸跳動著怒火,到嘴邊的話又吞回肚子里。
對,她是個小孬種,在他的面前,永遠不敢反抗,只敢在心底吠幾聲,省得被他攻訐得更慘。
「太過分了!」施曉玲覺得自己顏面盡失,氣呼呼的站起身,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我原本還想和你做好朋友,沒想到你只是把我當猴子耍……什麼嘛?!」
這算什麼?這對男女的關系明明十分婬亂,竟然還敢答應她的邀約?
厚!她可不想和他們攪和在一塊,還想留一點名聲給左右街坊探听,不想當所謂的「第三者」無地自容的施曉玲還有一些自尊,氣呼呼的抓起皮包,大步離開,連電影都不看了,發誓以後絕對要與他們劃清界線。
展笑笑很想開口叫住她,但是面對即將到來的暴風雨,最後還是閉上嘴巴,決定當一只沉默的縮頭烏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