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妍拉著那蘭月軒來到他居住的靜軒樓。一進入寢室,她就抓著那蘭月軒的大手,替他診脈。
那蘭月軒望著她認真的小臉,清冷的眸光圈上一抹柔光。「妍兒,你不怪我欺瞞你的事了吧?」
季子妍聞言,抬首責怪地嗔瞪他一眼。「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提這個!」
「看你為我著急的模樣,我知道你是真的在乎我,就算中了毒,能看到你在意我的樣子,也值得了。」
他微笑說話的模樣再次惹來季子妍一瞪,「你胡說什麼?」
見她嬌顏薄怒,兩頰浮上兩抹嫣紅,顯得更加嬌俏迷人,他伸手反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則摟抱住她的身子,讓她坐在自己的膝蓋上。
身子被拉了起來,騰空飛落在他身上,季子妍驚呼一聲,「月軒,你做什麼?」她一抬眸就望進他含情帶笑的眼眸里,使得她心房怦然跳動著。
「妍兒。」
他的嗓音溫潤深情,令季子妍無言地承載著他難得的溫柔與深情,一顆芳心顫然震動。
「你淡雅的氣質、純淨的心性,吸引著我將目光一直放在你身上,你總是以著恰如其分的舉止待在我身邊,不忮不求,反而更能讓我把你放在心底,讓一直深處在黑夜中的我感覺被你的溫暖和愛所救贖。」
細細听他這些話,比他說「我愛你」更讓她感動,她眼神迷蒙、表情陶醉,一副幸福小女人的姿態。「哦!月軒……」
那蘭月軒捧著她的臉蛋,燙人的眼眸專注凝視著她,男性薄唇緊緊封緘她柔軟的小嘴,熱燙的舌滑入她嘴里,勾纏住柔女敕的甜蜜。
一聲性感誘人的申吟從她嘴里逸出,感覺渾身被他的氣息給籠罩,陷入他懾人的吻里,輕飄飄地似要飛上天,他纏綿勾人的吻是如此銷魂又醉人,身體彷若化作一攤泥般軟化在他懷里。
溫柔綿密、帶著呵疼的唇齒逗弄,火舌糾纏著軟女敕小舌,兩人吻得火熱,那雙漆黑的眸燃著異常灼亮的火光眯眼注視著近在眼前的嬌顏,心底升起了一份愛憐與更多的情意。
明月照在窗欞上,灑落在寢室上照映在兩人的側臉上,那蘭月軒覺得他們就像是注定相逢的半月,他若是陰暗的月影,她就是皎亮的月光,不論她陰明陽缺,他永遠相隨不悔。
他懾人的熱吻稍歇,兩人對視的眼里有著濃郁得化不開的繾綣愛戀。
突然,季子妍驀然瞪大了眼,伸手攀住他的肩膀,從他膝蓋上跳了下來,譴責地瞪他一眼。「你怎麼還有心情和我談情說愛啊?不行!我一定要找出解藥來救你。」
那蘭月軒黑眸幽暗了下,隨即微露笑意。「你剛才診斷過了,是絕魂散,對吧?」
季子妍頷首。「確實是絕魂散。」她抬眸望著他微笑的模樣。「你怎麼還笑得出來?」
「既然已是如此,那麼愁著一張臉又能如何?」
望著他狀似不在意的模樣,季子妍伸手捶了他一拳,「你怎麼可以這麼不在乎?」
「妍兒……」听見她聲音里的一絲哽咽,望著她眼里漾著一圈水氣,他無奈又心疼地喚著她。
「難道你不知道我會著急嗎?要是你真有個萬一,你叫我要怎麼辦?」
幽眸里承載的擔心和悲傷令他愀心地伸手將她圈抱住,他的頭靠放在她的胸前,低沉的嗓音從她胸懷里傳來。「妍兒,絕魂散是西域至毒,不是輕易能夠研制出解藥的,你別著急,我先派人到西域去找解藥。」
「要是找不著呢?」
「憑我那蘭王國的天威,就算握有解藥的是西域王,還是得賣我們這個面子,除非真無解藥,否則絕對可以拿到的。」
那蘭月軒堅定的語氣令季子妍一顆惶惶然的心安了不少,她退離他身邊,對他催促著。「你快點派人去找解藥啊!」
「好。」那蘭月軒站了起來,目光望著黑暗的角落,叫了聲。「暗影。」
一條黑色的影子無聲無息地出現,態度恭敬地對那蘭月軒行了禮,然後開口道︰「首領。」
「所有的事你都應該知道吧?」
「是。」從頭到尾他都在場,只是隱而不現。
「那你快去吧!」那蘭月軒說道。
「是!」暗影眸底閃過一抹憂慮,轉身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這次他的腳步更急,因為他明白事關首領的性命安全,絕不能再有所拖延。
那蘭月軒轉頭想要叫季子妍放心,卻見她捧著帶來的醫書翻閱著。「你在做什麼?」他走近她身邊,好奇地問。
季子妍頭也不抬地翻過一頁又一頁。「我在查書里是否有提到絕魂散?」
見她翻閱得認真,那蘭月軒也不打擾她,就算毒性發作也要三天,不管能不能找到解藥,這三天內,他勢必要先處理好一些事以防萬一。
整整一天的時間,季子妍都忙著翻找絕魂散的解藥,但遍尋醫書,卻找不著有關絕魂散的任何資料。
夜晚,一輪明月高掛天空,皎亮的月光照映在俊魅白皙的俊顏上,那瘦長結實的身子直挺挺站立在庭園中,一匹雪白高大的狼溫馴地趴伏在他腳邊。
月光照映出另一個窈窕有致的身影,從後方慢慢接近,最後兩個身影交疊在一起。
低沉性感的嗓音響起的同時,一雙手臂同時將縴細的人影圈入懷里,如明月般澄亮的黑眸綻放一抹溫柔深情的光澤。「看了一天的醫書,累了吧?」
季子妍從那蘭月軒懷里抬首,那雙眼里有著掩不住的疲憊,她搖首擠出一抹微笑。
「不會。」她盯著他俊美的五官上流露的一絲柔和,擰眉問道︰「月軒,難道你一點都不怕嗎?」
「怕什麼?」
「怕找不到解藥可以解你身上的毒啊!」
那蘭月軒突然笑了,那淡淡的笑容在月光的照映下顯得十分迷人。「就算我真的壽命該絕,能和你相愛一場,也沒有遺憾了。」
季子妍伸手捂住他的嘴,嗔怪地瞪他一眼。「不準你詛咒自己!好不容易能听到你承認愛我,我怎麼可能看著你在我眼前失去生命?不管如何,我一定要救你。」
那蘭月軒望著她雙眼含著水光,小臉上卻有著堅毅的神情,令他心折地感覺到自己的內心流著涓涓暖流,清冷的目光暖暖地鎖住她的水眸,嗓音瘖 地喊︰「妍兒。」
修長的指撫上她的頰,輕輕觸撫著,充滿著愛憐,然後往下來到她的下巴執握住,以拇指摩挲豐女敕的唇辦。
地上,兩抹身影慢慢交疊成一個,親密的擁吻令月兒也含羞地在黑雲旁若隱若現。
「二王子,國王和王後來了。」突然,韓宇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季子妍立刻羞赧地推開那蘭月軒,那蘭月軒則是不舍地瞅著她紅灩的唇。
意識到他火熱的目光緊盯著自己,季子妍嬌羞地說︰「他們一定听說了你中毒的事,我們快點過去吧!」
季子妍說完,轉身率先往大廳的方向走去,那蘭月軒唇畔勾起一抹笑痕,提起腳步跟在她後面。
大廳內,國王和王後端坐在椅子上,身旁的幾上各擺著一杯茶,兩人臉上的神情都很沉重憂慮。
王後一見到那蘭月軒和季子妍走進大廳,馬上起身迎了過去。
「民女見過王後。」季子妍連忙有禮地福了福身。
「子妍,不用客氣。」王後伸手握住季子妍的手,一臉的憂心忡忡。「我都听韓總管說了,我真的沒有想到語情竟會是一再毒害軒兒的人。」
「母後,你不用擔心,孩兒已派人去取解藥,相信暗影應該不負使命才是。」那蘭月軒臉上揚起淡淡的笑。
「希望如此。」王後听他這麼說,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放松了不少,于是將目光調回季子妍身上。「子妍,看來你已相信軒兒對你是真心的,不再誤會他了,對吧?」
季子妍望著王後慈愛的目光,嬌羞地頷首。
王後笑著拍拍她的手背。「好,好,本宮就知道你這麼聰慧,只要傾听你的心,就會知道軒兒對你是真心的,絕不是因為你是命坐太陽的女子而喜歡你的。」
因為體質特殊的關系,那蘭月軒從小就孤僻不愛接觸人,更別說是女人了,更何況,他知道接近他的女人都是因為他顯赫的身分背景,更是將女人推得遠遠的。
唯獨對季子妍,他不僅讓她進入他的生活,更對她大方給予各種物質上所需,夜夜夜宿她寢房,這種行為讓她明白,兒子是真心喜愛著季子妍。
「嗯!」季子妍羞嬌地應了一聲。
「愛妃,既然軒兒已派人去取解藥,相信所派之人一定能不負使命,那語情那里你打算怎麼處理?」坐在一旁的那蘭王突然開口。
王後放開季子妍的手,轉身面對那蘭王。
季子妍連忙上前向那蘭王行禮,而那蘭月軒同時也向父王行禮,那蘭王大手一揮,要他們不用拘泥于禮數,然後把詢問的目光睨向王後。
王後一向慈祥和藹的美麗臉龐變得十分嚴厲,語氣也變得十分清冷。
「沒想到本宮這麼疼她,她竟然還敢做出這種事來,韓總管!」美眸瞟向立在一旁的韓宇,吩咐道︰「語情深受毒藥之苦,卻無藥可解,再拖也不過幾天,也算是她罪有應得,但本宮不想見毒害軒兒之人還待在此,你就尋個地方讓她慢慢等死,再派個人去照應她,這樣本宮對她也夠仁慈了.」
「是,屬下馬上派人辦妥此事。」韓宇語畢,轉身喚人去執行此事。
這時,一道黑影迅如閃電般躍進廳堂里,來到那蘭月軒面前,「首領。」
「暗影,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那蘭月軒語氣里有一絲訝異與驚喜。
暗影垂首立定的身影動了下,單膝跪了下來,滿臉沉重。「首領,抱歉,暗影未能完成使命,把解藥取回。」
大廳頓時陷入一片靜寂,那蘭月軒面無表情地望著暗影。「你起來,把話說清楚。」
「絕魂散是西域王底下的七長老所擁有,屬下自然是找到七長老拿解藥,甚至連首領的身分都給抬了出來,但七長老說就算他想賣首領一個面子,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因為絕魂散只有一株解藥,但那株解藥已被重金加人情給買走了。」
「是誰把它買走的?」季子妍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
暗影搖頭,「長老說,當初來買的那個人是在中原掌握極高權力的人,他不能輕易透露。」
「那麼,解藥是在中原?」季子妍又問。
「我在西域時立即發出信號要人到中原去查探,當我回來時,中原那邊也傳來了消息,但不管滲透到多高的階層,就是無法探查到有關絕魂散的消息。」
「王上,這該怎麼辦才好啊?」原本抱持著信心與希望的王後聞言,瞬間又愁眉苦臉了起來。
那蘭王給予王後一記安撫的目光,然後起身走向那蘭月軒,陽剛粗獷的俊逸臉龐沉穩無波。「軒兒,父王相信不可能找不到解藥,除非是有心人要隱瞞。」
「父王的意思是孩兒中了絕魂散,絕不單純是白語情一人所為?」那蘭月軒大膽說出臆測之語。
「沒錯,不過,一切只是猜測,孤不想冒險,要是此人有心要致你于死,孤也不會坐視你在孤面前死去。」那蘭王將目光睇向暗影,再將銳利的眼神盯回那蘭月軒身上。
「我們和中原素來無交集,更無恩怨,孤不相信中原人士要對你不利,這樣等于是向整個那蘭王國宣戰,他們不會這麼笨,所以,還是命人在那蘭王國里搜查,說不定能找出絕魂散的解藥。」那蘭王目光灼灼,神情充滿著睿智的光芒。
「孩兒明白。」那蘭月軒應了一聲,轉身向暗影交代。
「月軒,我想有必要派人去問白語情,究竟是誰引介她到西域去買如此毒辣的藥物?」季子妍開口。
「子妍,你想得真周到,我明天一早就去問語情。」王後主刻應道。
「愛妃你……」那蘭王臉上有著不贊同。
「王上,你不必擔心,我會帶著侍女一起去,你也知道她們都會武功,我不會有事的。」王後溫言軟語地對國王說著,溫柔的水眸漾著一絲執著。
國王再怎麼不情願,也只能點頭同意。
「母後,謝謝你。」那蘭月軒清楚感受到王後的母愛,心底就算波濤洶涌,仍是抑制住情緒,將所有的感動全都化作一句感謝。
王後側身上前,伸手抱住眼前比她還高大的孩子,語帶哽咽地說︰「傻孩子,你是我的寶貝,說什麼感謝?太見外了。」
她可憐的孩子,從一出生就注定不見容于陽光,如今好不容易平安地生長到了二十三歲,卻被再三毒害,教她這個做母親的如何不為他感到心疼?
那蘭月軒被王後突如其來的溫情擁抱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挺直的身軀有些僵硬,站在王後身後的季子妍十分感動于王後的母愛,微笑地望著他頷首鼓勵著。
那蘭月軒這才慢慢伸手抱住這副他好久沒有擁抱的溫暖身體,早就溫暖充實的心感覺更加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