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季子妍竟然轉身就要離去,完全不將她看在眼底,一向受盡禮遇的南玉梅簡直無法忍受,她尖嚷一聲︰「站住!你這個大膽刁民,沒有本郡主同意,你敢目中無人的離開?太過分了!」
此話一落,排成兩列的丫鬟很快移動腳步,迅速圍成一個圓圈,將季子妍圍在里面,不讓她離開。
見狀,小盈提起勇氣對南玉梅說道︰「小郡主,季大夫是二王子的貴客,要是二王子知道小郡主這樣為難他的客人,肯定會很不高興的。」
希望小郡主不要再為難小姐了,否則依照小郡主的個性,真不知會鬧出什麼樣的事來?到時候她要怎麼向二王子交代啊?
南玉梅聞言,鳳目露出一抹狠厲瞪向小盈,幾個大步向前,伸手就要賞她一巴掌,季子妍見狀,很快舉起手握住南玉梅的手掌。
小盈以為自己就要挨巴掌了,沒有想到季子妍竟然衛護著她,她驚恐地承受著南玉梅的瞪視,很快溜到季子妍身後。
南玉梅沒有想到看起來瘦弱的季子妍手勁竟這麼大,能將她的手抓得這麼緊,她用力甩開季子妍握住她手腕的手,瞪向小盈罵道︰「你這個賤婢,竟敢用你家二王子來威脅我?」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說實話。」小盈在季子妍身後盡量露出謙卑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道。
南玉梅厲瞪著小盈,見季子妍護在她身前,還能抓住自己的手,這令她備感羞辱,大聲喊著︰「你們還站著做什麼?沒見本郡主被侮辱了嗎?把她們給本郡主押起來,本郡主要好好教訓教訓她們,免得她們以為本郡主真這麼好欺負!」
南玉梅從小就養成事事非得順她意的驕縱性子,要是有惹她不如意的人,肯定會被她修理一番,心高氣傲又驕蠻的她,怎麼能忍受被季子妍這樣阻撓?她的行為舉止看在南玉梅眼里簡直就是在挑釁!
小盈聞言,神色頓時慌亂了起來,連忙想跑到前面求饒,季子妍見狀,及時伸手拉住她,小盈只好對南玉梅哀求著︰「小郡主,求你息怒,一切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不好,你責罰奴婢就好,請不要找季大夫的麻煩。」
南玉梅橫向小盈,瞥見季子妍非但不驚不懼,還神色自若,十分冷靜,嬌顏立刻盛怒。她要一個丫鬟怕她做什麼?她要的是季子妍臣服在她腳下!于是她大喝一聲︰「你們還呆站著做什麼?都給本郡主押起來。」
南玉梅話語一落,那些丫鬟們連忙動了起來,在這剎那,南玉梅只覺眼前一花,季子妍的水藍衣裙在眼前迅速飄動著,然後,她的身影很快又回到原位。
南玉梅狐疑地定楮一瞧,只見所有丫鬟都維持著各種怪異的姿勢不動,彷若被點了穴般,她驚疑地瞪向季子妍。「你對她們做了什麼?」
季子妍微揚一抹淺笑,淡淡地說︰「我只是點了她們的穴,讓她們不能動,要是小郡主願意收回成命,那麼我自然會放了她們。」
「你!」南玉梅又驚又怒地瞪著她,「要是月軒哥哥知道你是一個這麼可怕的人,他肯定不會再喜歡你。」
季子妍笑盈盈地說︰「原來小郡主也明白月軒是因為喜歡我,才會留我在這里,那麼,不管小郡主對我有什麼成見,都不該找我才是。」
「哼!你別得意。」南玉梅靈光一閃,蓋惱的表情霎時一變,突然露出不懷好意的笑。「我想你不知道吧?你真的以為月軒哥哥是因為喜歡你才要留你下來的嗎?」
這麼說的同時,南玉梅和其中一個被點穴的大丫鬟,兩人不著痕跡地以眉目傳訊。
瞧南玉梅突然笑得得意,眉眼盡是不懷好意,季子妍戒慎地盯著她,抿唇不語。
「你別天真了,我們那蘭王國有多少絕色美人,為什麼月軒哥哥一定得要喜歡你啊?還不都是因為你是陽年陽日陽時生的女子,因為你的命格可以讓月軒哥哥改變出生的宿命,而變成可以在太陽底下行走,所以,月軒哥哥才會對你特別寵愛,你還真以為自己得到月軒哥哥的愛?哼!」南玉梅嘲諷地說。
季子妍聞言,微皺秀眉,「你听誰說的?」
見她一臉不信,南玉梅冷笑一聲。「你別以為我在胡言亂語,難道你不是陽年陽日陽時生的?」
季子妍神色一凜,不發一語,但那逐漸失去血色的臉龐卻已令南玉梅明白她听到的是真的,所以她繼續說道︰「這件事是真的,你要是不信,盡避去問王後,不然去問那個瑪佳巫女也可以,憑你一個小小的大夫,要不是有可利用之處,你真以為月軒哥哥會看上你這種毫不起眼的女人嗎?」
見季子妍雖力持冷靜卻白著臉,南玉梅知道她已受到影響,唇畔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一見那名大丫鬟已有了動作,她悄聲頷首,大丫鬟便迅速挪動身影,一掌往季子妍的後頸劈了下去。
季子妍感覺頸後爆開一陣劇痛,眼前只見南玉梅那笑得囂張的臉龐,然後她就失去意識了。
「小姐——」小盈驚喊一聲,才想上前察看,卻被南玉梅一把拖住,然後用力賞了她一巴掌。
「你這個賤婢!竟敢對本郡主出言不遜,真是太大膽了,來人,將她們兩人都給我帶走。」
南玉梅出聲吆喝著已被大丫鬟解穴的其它丫鬟,挾持著昏倒的季子妍和一臉著急卻又不敢作聲的小盈,端著倨傲神情在丫鬟們的簇擁下離開。
戌時時分。
書齋燈火通明,那蘭月軒站在窗欞前,眼楮望著窗欞外那在月光照映下的園中花木,一臉的面無表情,只有深幽黑眸流露出他的擔憂與焦急。
沒有道理在和他分開後,季子妍就平空消失,就連小盈那丫頭都不見人影,真是太奇怪了!
從她離開至今已過了好幾個時辰,這里她人生地不熟的,究竟會跑到哪里去呢?
雖已下令韓宇命令全部的手下去尋找,但至今卻依然無所獲。
垂放在身側的雙手忍不住緊握成拳,漆黑的眸難得地閃過一絲無措。
此時,一抹高大的黑影悄然無息地躍進了屋子里,然後輕喊了一句。「首領。」
那蘭月軒轉身,黑眸漠然地盯著暗影。「如何?查到了嗎?」
「查到了,對首領下毒的人是白語情。」暗影面無表情地報告著,查了一個半月,總算有了結果。
「竟然是她?!」蘭月軒微愕後,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嚴酷冷峻,想到今早去探望白語情時,她尋死尋活、一副深情愛戀非他不可的楚楚可憐模樣,他真的沒有想到她會是那個毒害他的凶手。
「首領,現在要怎麼做?」暗影問道。
「我會親自找她質問這件事,但不是現在。」他現在沒有心情去理這件事。
「听說季姑娘不見了?」
那蘭月軒只是瞥他一眼,一點都不意外暗影的消息靈通,正欲開口時,韓宇匆匆從外面走進來。
那蘭月軒見韓宇進來,整個人精神為之一振。「找到人了嗎?」
「剛才有人通報,在下午的時候看見南郡主領了一群丫鬟進來,沒多久又離開了,因為一直沒有任何通報,所以屬下也不知她來過,但有人看到郡主往雪園的方向去,有沒有可能……」
看見的人一直不敢報告這件事,是看到拜月神殿內大家忙著找季大夫,這才大著膽子向他報告。
未竟的話讓那蘭月軒已一臉陰沉,咬著牙道︰「一定是她!我們上南王府去找人。」
暗影見他動作快如風,上前抓住他的手臂道︰「既然是小郡主強押人上門,那麼就不適合直接登門找人,要是她來個抵死不認,首領也沒轍。」
那蘭月軒挑眉,等著暗影繼續往下說。
「不如暗中探察,找到人再直搗黃龍。」
那蘭月軒會意地點點頭,兩人一前一後融入夜色中,快速往南王府奔去。
很快地,兩人如入無人之境地找到季子妍被囚禁的房間,房門外雖然有守衛,但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那蘭月軒踢開房門,就見季子妍坐在床沿,連忙上前。
季子妍听見門被撞開的聲音,立刻抬起頭來,看見是那蘭月軒,雙眼閃過一抹欣喜,見到他眼底滿是焦慮與擔憂,她睜著一雙清冷沉靜的眸瞥著他,在他抬手想要踫觸她的臉頰時,她微微偏首,不讓他踫觸自己。
她的動作讓那蘭月軒的臉龐頓時一沉,黑眸緊攫住她的臉蛋,見她神情清冷,眼神淡然,彷若和自己十分疏離,他垂下手。「妍兒,你願意听我解釋嗎?」
季子妍望著他緊盯不放的眼神,別開眼不看他,淡然地道︰「這里不適合說話,我們先離開再說吧!」她徑自站了起來,然後瞥向小盈。
小盈很快來到暗影的身邊,尋求保護。
季子妍越過那蘭月軒就要走出被囚的房間,那蘭月軒在她與自己擦身而過時,伸手握住她擺動的皓腕,「妍兒!」
他的語氣十分陰沉,季子妍抬首望著他,掙動著手腕想掙月兌他。
那蘭月軒卻伸出另一只手摟住她的腰肢,讓她靠在自己懷里,眯眼俯視著她。「先離開這里再說。」
于是,他帶著季子妍、暗影帶著小盈悄聲離開南王府,這筆帳先記著,改天再找南玉梅算!
如來時般,兩人悄聲無息地帶著人離開,很快地就回到拜月神殿。
一回到拜月神殿,季子妍便想掙月兌那蘭月軒回到月華樓,但那蘭月軒不依從她,俯首望著她質問道︰「你真以為我是為了你的命格才喜歡你的?」
他的話讓季子妍清冷的臉龐霎時崩裂,含幽帶怨地睨著他喊道︰「你早就知道你體質改變的原因,可是你卻瞞著我,而讓另一個女人用這樣的理由來傷害我,你說,你叫我如何相信你?」
她激動地拍著他箝制住自己腰肢的大手,扭動著身子想要掙月兌。從未見過季子妍如此激烈的情緒,那蘭月軒眸光一暗,黯然輕吐。「對不起。」
乍聞他輕聲道歉的聲音,季子妍停下掙扎的動作望向他,只見他一臉歉疚,眸光憂郁地望著她。
「我沒有想到不告訴你,會造成你的傷害,我以為它一點都不重要。」
她怔怔地望著他,她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向她道歉。
那蘭月軒望著她怔忡的神情,突然松開手放開她,然後背對著她,語氣比平常更加低沉。「你平安回來就好,去休息吧!」
對于他突如其來的心情轉變,季子妍再也無法維持冷清的神情,朝著他寬闊的背喚了一聲。「月軒。」
「有什麼話明天再說,你去休息吧!」他的語氣平板,毫無起伏,甚至帶著一絲冷淡。
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季子妍卻輕易察覺到他的疏離,好似他將自己的心給隔離了起來,不讓任何人窺見他的內心。
她因為他再度閉鎖著自己的心而不舍,所有怨慰與反抗都因為他情緒的轉變而不復見,她舉步走近他,來到他面前,望著他面無表情的俊臉。「月軒……」
話說到一半,韓宇急切的嗓音突然傳來,打斷了季子妍。
「二王子!」韓宇對季子妍投以歉意的一瞥後,急忙說道︰「不好了,白姑娘突然口吐黑血、呼吸急促,看來好像有性命之憂。」
那蘭月軒聞言,瞥了季子妍一眼。
「這是毒性發作的征兆,我們快點過去看看。」季子妍一臉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