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呢?跑哪去了?」位念善銳利的眼神直看著國帆妃,那小伙子該不會離開他的女人去搬救兵吧?
國帆妃咬唇沉默,眼神左閃右躲,顯得萬般心虛。他們都放不下她,只好冒險留下來。
「他竟然把你一個人留在這里,真是太不應該了!你也真是的,竟然不跟他一起走,你們到底在想什麼?留在這里又沒錢拿!」
位念善叨念著,他難道不知道要是羅進寬臨時回來,國帆妃一個弱女子怎麼保護得了自己?要是出了事,他肯定會後悔一輩子。
「大娘,你不也一個人活到現在。」為什麼他們總是認為她會出事,難道她就這麼不值得信任嗎?
「那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她一點都看不出來。
位念善嘆口氣,沒有再多說。有些事是必須親身經歷過,才能了解其中的無奈與委屈,否則無論她再怎麼說明,小泵娘也只是像霧里看花一樣,看不明白的。
國帆妃思索再三,決定把歡讓的警告拋到腦後,問出心里的疑問︰「大娘,你為何不離開他呢?他到底有哪一點值得你留戀的?」
「你被你的男人教訓得還不夠嗎?現在還要再問。」這小泵娘真愛打破砂鍋問到底。
「他不是我的男人!大娘,你不要老是誤會我們的關系好嗎?」歡讓跟她只不過是結下梁子的仇人,他遺棄她的罪,她還沒有討回來呢。
「你們兩個真是對歡喜冤家,嘴里說不是,心里可在乎得要死。早告訴你們這樣不好,會成怨偶的。」
「哪有,我才沒有。我們根本不是那種關系,是你誤會了,他只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安全才保護我的。」要不是她有一群武功高強的親友,歡讓才不會把她放在眼里,她的魅力用在他身上一點用也沒有。
「哼,還說沒有,你敢一個人留在這里面對對你存心不良的羅進寬,不就是仗著他不會不理你嗎?」
「那是因為……因為他……我……」國帆妃辭窮,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之前的情況。
她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是因為一路上歡讓保護她,所以在面對危險的時候,她才會依賴他,兩人間根本沒有一點曖昧。
只是……她好像真的非常信任他。
為什麼呢?
他從沒給過她好臉色,而她卻在不知不覺中對他敞開心房,是因為就如大娘說的,在她內心里其實是相信歡讓不會拋下她不管的。
位念善勸她不要嘴硬,輕忽自己的心意只會造成悲劇。「人啊,在意就要說在意,不然要是逼得愛人跑了,你就是哭得肝腸寸斷也沒有人在乎。」像她已經沒有眼淚了,因為哭再多也沒人在乎。
國帆妃覷了她一眼,似乎想通了什麼。「大娘就是這樣的吧。」如果剛才的話是大娘這些年來的感想,那是多悲哀的一件事。
位念善臉色一變,「你閑事管太多了,早晚會惹禍上身,你還是早點離開這里,比較安全。」
「你根本不想改變,對不對?」
「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國帆妃一臉的疑惑,「那到底是為什麼?」
位念善拍拍她的臉頰,「小孩子不要想那麼多艱深的人生問題。」這年紀本該無憂無慮,她的痛、她的苦不關這小泵娘的事。
「你在敷衍我。」國帆妃覺得一片好心被人當面擲回來,這讓她非常不高興。她是真心想幫忙。
位念善微微一笑,她不是在敷衍,而是她不知道該怎麼向一個不解世事的女孩說明她的情況。
她只是接受自己的命運,不再費心想其他的,也沒有任何的奢望,她活在這里,就會死在這里,而且會拖著羅進寬一起下地獄。
「你呀,真是大膽,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安危,萬一羅進寬回來了,你的男人又不在,我可護不了你。」
「我還是沒有辦法接受你的作法。」她無法想象大娘會因為一個男人而變得對任何事都感到無關痛癢。
「你是你,我是我,不一樣的。」她們的生長環境截然不同,想法自然也會不同,況且她也不需要別人的幫助。
「可是一樣會痛啊。遇到這種事,哪個人不會痛?每個人都是一樣的,尤其這種傷痛更是讓人覺得淒楚。」
位念善露出一抹苦笑,「一定有很多人愛你,你一定要好好珍惜他們。」只有被愛過的人才能說出這種話,因為她的痛有人疼惜。
「大娘,你……」國帆妃話還沒說完,一道渾厚的男聲加入她們。
「原來你們都在廚房啊。」說完,羅進寬出現在廚房門口。
哼,阿善總算識相,把那個大美人留下來。
國帆妃和位念善一驚,沒有料到他會那麼快就回來。
位念善先反應過來,移動身體擋在國帆妃前面,「怎麼這麼早回來?你事情都辦好了?」瞧他的眼神直盯著國帆妃看,她知道自己必須面臨抉擇,不然又會造成另一個她。
她不能忍受這樣的憾事不停地重演,她再也無法逃避事實;羅進寬是個死不足惜的人渣。
「一點小事罷了,哪需要我親自出馬。」
位念善心里浮現懷疑,她可不認為他的衣食父母找他是件小事,但她也不想點破事實,以免惹得他惱羞成怒,事情一發不可收拾。
「我餓了,有沒有吃的?」他餓著肚皮來回奔波,先吃飽,要跑路也才有本錢。
「你……」國帆妃正要發作,位念善趕忙制止她。
「你來幫我準備飯菜。」她得讓國帆妃從後面離開,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不,她是客人,怎麼可以幫忙?還是到前面坐吧。」
羅進寬雙眼直盯著妻子,別以為他不知道她在打什麼鬼主意,他說什麼都不會放走這個大美人,玩玩後,還可以賣給窯子,然後再去勒索她家人,有了這兩筆錢,不怕那個人敢對他怎麼樣。
國帆妃與位念善互看一眼,她們現在得順著他的意,千萬不可以違逆他,否則惹得他動怒,不曉得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那你們先坐一下,我去準備東西給你們吃。」位念善雖然擔心國帆妃,但在羅進寬的虎視眈眈下,她一點忙都幫不上。
國帆妃不情不願的走到廳里,這幾天她的經歷比她听過的故事還要刺激,這次她也能平安月兌身嗎?要是不行,她真不敢想象她的下場會如何。
不,她一定行的,她不能泄氣……
不過要是不行了,歡讓,你一定要來得及救我,不然我真的會恨你一輩子。
她才不要成為這男人的二夫人!
羅進寬一雙賊眼毫不客氣的盯著她,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天仙般的女人,比阿善還多了幾分嬌氣。
國帆妃心里十分不安,覬覦她美色的人很多,但至少還保持一定的禮貌,這男人簡直是在用眼光剝她的衣服。
「你還真是美啊!」他贊嘆道。
國帆妃握緊拳頭,逼自己冷靜。可是這真的好難,她為什麼一定要在這里忍受這男人無禮的對待?
可是……她還不能走,她若是離開,不知道大娘會面對什麼樣殘暴的對待,她不能讓大娘再受到任何傷害。
「想不想當我的女人啊?」
「不要!」她就是死也不會委屈自己跟著他,她絕對不是個會認命的女人。
她的怒氣看在羅進寬眼內只不過是女人使小性子的嬌嗔,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高興過了,原本阿善也是因為那副傲脾氣才讓他看上,不過這幾年她越來越沉默,讓他起不了渴望征服的亢奮。
嘖,女人一旦多了順從,就沒有用了。
「你不是大娘的相公嗎?為什麼對我說這種話?」她不能接受一個男人可以這樣濫晴,她要她的男人死心塌地的愛她,一輩子只有她一個女人。
「女人一個太少,兩個不嫌多,三個多多益善,如果能學皇帝老子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那更是人生一大享受。」羅進寬哈哈大笑。
國帆妃咬緊牙關,逼自己不要破口大罵,這樣一個厚顏無恥的人不值得她浪費唇舌。
「怎麼樣?想不想跟在我身邊一輩子吃香喝辣?」
她怒視著他,「像大娘那樣嗎?雖然兩個人一起生活,心里卻很寂寞,不時還要被丈夫毆打,我可沒有那麼笨。」
羅進寬變臉,「你不要不識好歹。」
國帆妃才不怕他的威脅,她突然發現這人不過是在虛張聲勢,他已經沒有先前給她的脅迫感,是發生了什麼事嗎?難道他的同伙真的拋棄他?
「你不是被人叫出去嗎?怎麼會有空在這里納涼?難道是因為人家已經不需要你,把你趕回來了?」
羅進寬一拍桌,嚇了她一跳。他這人就是成為落水狗,也是那種會咬人的狗,難怪柔弱的大娘沒辦法逃出他的魔掌。
「怎麼了?臉色那麼難看?」位念善端著腌菜出來,看見兩人劍拔弩張的模樣,她還以為羅進寬要大開殺戒呢。
「還會有什麼事!」國帆妃咬牙切齒,她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人,這種人怎麼不早點死了算。
「先吃飯吧,有什麼事待會再說。」位念善開口打圓場,不讓氣氛更僵。
吃飯?國帆妃在心中暗叫聲慘,她忘了把歡讓給她的蒙汗藥交給大娘加入飯菜內,這下她該怎麼下藥呢?
羅進寬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來,「其他菜呢?」光吃這開胃菜怎麼會飽?
「等一下就好。我先去拿酒,你稍等一下。」位念善想灌醉他好讓國帆妃逃跑。
他揮揮手,「不用了。」喝醉了什麼事都不能做,他可不想錯失這次機會。
「跑了那麼多路你不會渴啊?」
羅進寬瞥她一眼,「你這麼好心想做什麼?」
位念善嚇了一跳,強自鎮定的說︰「我只是不想讓你說我對你不好,你每次吃飯都會喝酒的,這次不喝真讓我驚訝。」
「哼,有美人作陪,再好的酒也比不上。」
他的輕佻話語惹怒國帆妃,「我不是青樓女子,你少這麼侮辱我。」她不是隨便的女人,不能容忍他污蔑她的尊嚴。
他婬笑一聲,「女人就是女人,月兌光衣服躺在床上都是一樣的。」對他而言只有好看不好看而已。
受不了他開口閉口的污蔑女人,國帆妃正要發作,位念善趕忙朝她使個眼色,「不要說了。」
國帆妃忿忿的跺了下腳,好,她忍!
羅進寬得意的笑著,「女人就是女人,到最後還是要听男人的話。」
「你也是女人生的。」國帆妃忍不住反唇相稽。
他輕蔑的瞥她一眼,「那又如何,女人生來就是要服侍男人的,是男人的所有物,要用、要賣都握在男人的手中,哈哈哈!」
「你就是這麼看我的?」位念善突然開口問道。
「你今天是吃錯什麼藥了?」羅進寬不悅她的插話。
位念善沉默不語。她錯了嗎?拚命忍了十幾年,卻是把他的惡霸當保護,把他的不屑當體貼,她的錯覺帶她進入一個不得翻身的地獄里,她還愣愣的安于現狀。
她實在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