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兒循著聲音來源,一路往破廟後方那條河川而去。
當她發現有腳步聲自身後傳來,開始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時,一把長劍抵住她的後背。
「不準動。」
這聲音很耳熟,若兒的頭皮瞬間麻了。
「你是誰?」
「北暮太子。」男人的聲音異常低沉。
什麼?!若兒的心狂跌了一下,像漏跳了一拍。這劇情走樣得未免太過離譜,壓根兒沒有北暮太子這號人物好嗎?
「不可能!」若兒大叫,「北暮沒有太子!」
「是沒有,因為他自十六歲就被安排在雷狼大將軍的身邊,一直到現在。」男人笑道。
若兒倏地轉身,驚愕的睜大雙眼,「劉佐詔!」
天啊,北暮年國的太子是劉佐詔?這家伙是打哪里冒出來的?她小說里根本就沒有他——
「懷疑嗎?」
「原來你是來當臥底的!你這個無恥又下流的奸細……」她原本打算寫楊懷是奸細,想不到劇情走板到這種地步。
「住口!」劉佐詔忍無可忍的怒斥,「不可對我辱罵!你要知道,這天下本來就是屬于我父王的!」
「胡說!這不是你父王的天下!」若兒崩潰的尖叫,她已經不曉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了。
「喔,對了。」劉佐詔饒富興味的打量著她,「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必然能助我父王一統天下,一旦我父王得天下,也就是我得天……」
「你別胡來,我可是護國大將軍的妻子,我們已經拜堂成親了!」若兒驚恐的退了一步,「別過來!你別過來!」
「只要能得到你,你是否為清白之身,誰會在乎?」劉佐詔逼近她,「跟我走,這是命令,否則我就殺了雷狼。」
「你殺不死雷狼的,因為他才是主角,而你根本就不存在!」若兒瞪著他,表情十分不快。
「我殺不死雷狼?呵……」劉佐詔冷笑著,「當你離開破廟,我就已經在雷狼的營區內放了迷魂煙,包括雷狼,所有人皆已陷入昏迷,還有誰敢保證,雷狼能否活著見到明日的太陽?但假若你答應跟我走,做我的愛妃,我跟你保證,雷狼必然平安無事。」
劉佐詔將她抱進懷里,低下頭,想強吻她。
若兒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劉佐詔,你已經把我惹毛了!」
他迎視著她的怒目,不以為忤的表示,「那又如何?今晚你就會成為我的女人。」
「你敢踫我,雷狼絕不饒你……啊!」被他攔腰抱起,若兒恐懼不已,死命的掙扎著,「放手!放手!雷狼,救我!雷狼,雷狼……」
劉佐詔將她扛在肩上,往河的另一頭走去,「你就算叫破喉嚨,他也不會來救你。」
驀地,咻的一聲,劉佐詔腰部中箭。
「唔!」劉佐詔的嘴角溢出血絲,一臉痛苦,雙手頓時失去力道,「該死……」
他的身子直挺挺的倒下,撲通一聲,掉進了水里。
「啊!」若兒也跟著從劉佐詔的肩頭掉入了水里,「唔……」
若兒雖然深諳水性,然而她突然掉入水里,一時之間措手不及,好不容易浮出水面,便看到劉佐詔在水中不斷的掙扎,第一時間就想去救他……
不,她不該去救他,他是個大壞蛋……可那畢竟是一條人命,就快在她眼皮子底下活活被淹死了。
該死,她無法見死不救。
她伸手抓住劉佐詔的手,他卻反手將她緊緊抱住。
水一下子就灌進了若兒的七孔里,她被水嗆到毫無招架之力,便跟著劉佐詔一塊往水里沉下去。
死神彷佛就埋伏在她的四周,等著她兩眼一閉,索取靈魂。
果然,這個念頭才剛從腦海中閃過,她就被河水淹沒,而劉佐詔的雙手仍緊抱著她,不肯松開。
就在她即將失去知覺時,眼前出現了一雙粗獷的大手拉住了她。
她努力睜開眼楮,看見一張熟悉俊美的臉孔。
劉佐詔的雙手緊纏著若兒,似乎怕若兒會突然消失不見,扔下他不管。
雷狼將若兒抱上河邊,並用力的將劉佐詔纏住若兒的雙手扒開,寶貝似的緊緊將若兒擁入懷里。
「沒事了,若兒,沒事了。」
「咳咳……」若兒難受的直咳嗽,「劉佐詔……他是北暮太子……咳咳咳……」
若兒吐出了許多水,然後委屈的放聲大哭起來,「嗚嗚嗚嗚……好難受,我好難受……咳咳咳……」
「有我在,沒事的。」雷狼拾起披風披在她的身上,愛憐的用手揉著她冰涼又蒼白的臉頰。
若兒見劉佐詔痛苦的躺在地上,似乎快要沒有意識,雙眼也慢慢的闔上……
若兒連忙抹去淚水,手指著劉佐詔,「他會死……快扶我過去……」
雷狼望向劉佐詔,忽然靈機一動。他或許可以將劉佐詔交給皇上當人質。思及此,雷狼便扶起若兒,上前探查劉佐詔的狀況。
若兒跪在劉佐詔的身旁,十分難受的用力喘著氣,「咳咳咳……」
「什麼?」雷狼沒弄懂若兒的意思。
「我來……咳咳……」若兒俯下臉,想替劉佐詔做。
雷狼見她要吻劉佐詔,憤怒的喝道︰「若兒,住手!」
雷狼將若兒奪回懷里。
「我要救他……」若兒喘著氣。
「混賬!我不準你親吻他!你忘了自己的身分嗎?你是我的妻子。」雷狼絕不讓若兒這麼做。
「那你來……按照我的指示去做,咳咳……快,遲了,他就活不成了。」若兒無力的偎在雷狼的懷里。
「這……」雷狼可不想去吻一個大男人,那多惡心,而且他也不相信接吻就能把人救醒。
「將軍!」楊懷忽然帶兵前來,「天啊!將軍,你們沒事吧?」
見若兒身體不適,楊懷連忙自懷里掏出丹藥,讓她服用,「請夫人即刻服下丹藥。」
「嗯。」若兒虛弱的接過丹藥服下。
「楊懷,你不是中了迷魂煙嗎?」雷狼不解的蹙起劍眉。
「老夫是中了迷魂煙。」楊懷急忙回道︰「不過打仗嘛,總是兵不厭詐,沒點防備,老夫也不安心,所以不只將軍天天服用解藥,連老夫也是,這才沒被完全迷昏過去。當老夫發現將軍和夫人失去蹤影,而守在廟門口的士兵全都被迷昏了,我就循著地上的腳印而來。」
「楊懷……快……」若兒看著楊懷道︰「快救劉佐詔……咳咳……」楊懷立刻查探劉佐詔的傷勢,以小刀割斷劉佐詔腰部的箭身,接著檢視劉佐詔的意識情況,「劉佐詔中箭又溺水,老夫恐怕束手無策。」
「本將軍要你救活他!」雷狼下令道︰「劉佐詔是北暮太子,本將軍要將他交給皇上作為人質,逼北暮王與我國簽定休戰盟約。」
「咳……好,你做得對。楊懷,快,按我的方式去做。」若兒當機立斷的指揮道︰「你用臉頰貼近他,看他的胸部是否起伏,是否有呼吸聲,是否有氣自口鼻呼出……咳咳……」
見若兒氣喘得厲害,雷狼憂心的將她擁在懷里,輕拍她的背部。
「瀕臨死亡邊緣。」楊懷查看後回道。
「那就表示還沒死,你一手抬高他的下巴,另一手捏住他的鼻子,並打開他的嘴巴,以口對口慢吹兩大口氣,接著以食指及中指順著他的肋骨下緣往上滑至胸骨下端,以此往上兩指寬,另一手掌根部靠攏置其旁,原手掌根迭加上面,手肘打直,兩肩在他的胸部正上方,以上身之力下壓約五公分,連壓十五下,與口對口吹氣二比十五下之比例,持續四次循環。」若兒一口氣說完。當若兒在說時,楊懷也同時按照她的指示去做。
雷狼不解的看著若兒,「若兒,你說這叫什麼西踢呀?」
「是CPR」若兒糾正雷狼的咬字。
「C……PR?!」雷狼像個牙牙學語的孩童,困難的卷著舌頭。
「是的,你講得好極了。」若兒忍不住笑了。
「啊!天啊!」楊懷猛地驚喜的大叫,因為他發現劉佐詔的胸部出現起伏,咳出許多水來,逐漸出現薄弱的意識,「真是太神奇、太不可思議了!劉佐詔居然活過來了!夫人難道有讓人起死回生的神力嗎?」
雷狼微蹙起劍眉,一臉不可思議的打量著若兒。
「不,我沒有,那是因為……」若兒真不知該怎麼解釋,「學校有教……唉,不管我怎麼說,你們都不會明白的。」
「那就別說了,若兒。」雷狼心疼自己的妻子,不忍她多說話,「楊懷,快將劉佐詔?回營中治療,不得讓他逃跑,也務必保全他性命安然無虞。」
「遵命。」楊懷命士兵將劉佐詔?綁後扛走。
「若兒,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雷狼橫抱起她。
「我很好。」若兒哭著抱住他的頸子,「劉佐詔說你中了迷魂煙,我以為你再也活不成了,雷狼,你讓我擔心死了!嗚嗚嗚嗚……」
「別哭,若兒,別哭……」雷狼心疼而愛憐的緊緊抱著她,慢慢的走回破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