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半夢半醒問,阮依儂偎在溫暖的羽毛被里,模模糊糊地察覺到有人正親吻著自己的嘴唇,她嚶嚀一聲,下意識地扭動小臉。
她不想理,她好累……可是那個吻越來越深,帶著男性氣息的滑舌像蛇一樣。不由分說地鑽進她的唇辦,撬開潔白如編的貝齒,火熱地、咸濕地糾纏著她女敕女敕的舌。
阮依儂快要喘不過氣來,螓首在枕上不住地轉動,想要擺月兌掉這個吻,但很快一只大掌扣住了她滑女敕的下巴,半強迫似地逼她張嘴。好方便他更激烈的吸吮。
她猛地睜開眼楮,與雷馭風深邃而銳利的黑眸對個正著,那雙眼里此時正閃爍的是深深的。
看他的樣子,仍然西裝革履,簡約氣派,可名貴的領帶已經被扯開來,松松垮垮地掛在脖子上,他混身上下、就連舌尖上都泛著濃濃的酒味……他是參加了那位傾心于他的名門千金的生日宴會才回來嗎?
「怎麼?半個月沒見,不認識我了?」雷馭風緊緊地盯著自己的女人,她就連發呆的樣子也出奇地美麗,真是撩人心魂,喉結動了一下。
如水的視線輕轉,不再看他也不說話。
「怎麼不說話?嗯?」他的指尖撫上她花辦似的紅唇,感覺那柔軟的觸覺︰「又變成小啞巴了?」阮依儂還是不肯開口,長長的睫輕輕顫抖著,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但她的舉動仍流露出抗拒的意味。
她的反常令雷馭風有點訝異,她個性溫柔,對于他也一向順從,無論是在床上還是床下,哪怕被他壞心地強追她配合時,她也只會默默的服從,頂多面紅耳赤地抗議兩句。
「那好。」他咧咧嘴,眸子里的火花燃燒得更加熱烈,薄唇里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邪肆又傲慢的話語︰「我會吻到你說話為止。」說完,大手佔有地捧高她驚慌失措的小臉,強悍的唇完全封住她的小嘴。火舌強行頂開貝齒,霸道地佔有勾弄著、挑逗著濡濕的女敕舌,甜蜜的嘴唇內側,每一處都細細地來回摩挲舌忝舐,想要攻陷她微弱的抵抗。
「唔……」她想起下午吳嫂講的那些話,心里一酸,本能地掙扎起來。
他說到做到,完全不給她喘息的機會,一只大手揉進她的發問,迫使她承接著自己的深吻,重重吸吮,牢牢糾纏,直到她再也忍受不了輕叫出聲。
「不要……」她從來就不是他的對手,每次惹火他只能使自己的下場包難看。
「我們這麼長時間沒見,是不是應該說句別的?」他總算離開了她被吻得紅腫的小嘴,貪戀的吻著暈紅的粉腮,那細女敕的肌膚讓他的唇流連忘返。
「你……放開我……」阮依儂全身都在發抖。
「不放。」雷馭風收臂,將她抱得更緊。火熱的薄唇又轉向潔白如珍珠的柔女敕耳垂,伸舌不住地輕舌忝逗弄。
好癢……阮依儂瑟縮一下,兩手抵住他厚實的胸膛。
「想我嗎?」他的氣息開始凌亂不穩,健碩的大腿纏住兩條不安份的修長美腿,一只手從她縴紐的腰間向下滑,愛極了她全身散發的淡淡馨香。
明顯瘦了,眉問都是僬悴,話越來越少甚至開始躲他,听佣人說她的食欲也越來越差,每日足不出戶地坐在屋子里發呆。
是因為那個攝影師的回來,她開始對他們的婚姻感到後悔?
昨天他到家已是深夜,舍不得吵醒好夢正酣的她,只得硬生生地壓抑著,環抱著她徹夜難眠。
可今天微醺的他,再也忍耐不了!
「不要……」被他強行納入懷里的阮依儂叫出聲,小手也握成粉拳,不停地捶打著他。
他對她小貓咪似的反抗置若罔聞,大手很快將絲質睡裙剝到腰問,俯首亢奮地吻咬著縴細優美的頸脖,雙手也無比急切地撫遍她一身如玉的雪肌玉膚,享受著柔女敕肌膚在粗糙掌心的完美觸感。
「嗚……」她掙月兌不開,嗚咽的發出聲音,在他口中抗議著,只是看著她,他就血脈賁張,勃發,對她怎麼可能放手?
一個使力,雷馭風將阮依儂半果的身子壓在身下,兩人陷入柔軟的大床中,薄唇又吻上了她甜美的紅唇,不住肆虐著,下一秒,他發出悶哼,眉宇驀然蹙起,黑眸竄出陣陣火苗。
阮依儂顫抖地盯著他的唇,就連她自己也不敢相信,她居然咬了他的舌!
一時間,他們誰也沒有說話,受傷般地喘著氣,對視的目光中意味復雜。
「你拒絕我?」半晌,雷馭風終于開口說話,眯起眼,銳利的眸緊瞪著眼前驚慌失措又六神無主的雪白小臉。
阮依儂屏住呼吸,口中血腥的味道讓她反胃。
「是因為那個攝影師?」冷嘲的嗓音詢問著一個在心頭縈繞多日的疑問。
阮依儂一僵,水眸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
沒錯,他不可能對那些新聞一無所知,他同樣在懷疑她品性不良,動機不純。
還有什麼可辯解呢?她懂得什麼叫「人言可畏」,也明白什麼叫「三人成虎」。雖然當初是他強迫她嫁,可如今他還是會來對她興師問罪。
她咬緊牙關,一言不發地瞅著面色鐵青的雷馭風,不否認也不承認。
他瞪著她,咬牙切齒地說︰「因為情人回來了,所以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推開自己的丈夫?」她哭了,不住地搖頭。
「說話!」
「我沒有。」她委屈地嗚咽。
「沒有?」雷馭風滿臉慍色,「難道你要告訴我,從來就沒有後悔嫁給我?沒有恨過我不擇手段逼迫你?還是你會對我說……你愛我?」他的聲音冷酷得像冰塊,臉色卻暴戾得像火山,讓阮依儂唰白了小臉。
「看樣子我還是令你害怕,」雷馭風自我嘲諷般地冷笑一聲,她的反應恰恰回答了他的每個疑問,「在你眼里,我除了有錢外一無是處是嗎?可是你既然嫁給了我,就不準再去惦記別的男人!」
「明明……是你有了情人……」脾氣再好的小貓咪也會有被惹毛的時候,她低泣著忍不住反駁。
他有了新歡,上華國際的于小姐念書時就對他一見鍾情,他還應邀去參加對方的生日會,誰知道現在發展到什麼地步了?居然還理直氣壯地反過來疑心她,他可以再惡劣一點!直接丟給她一張離婚協議書算了!
「情人?」雷馭風一挑眉,敏銳地抓住她話語的尾巴︰「什麼情人?」阮依儂扭過臉,他和他的情人如何,她有什麼權力過問。
她沒做他的情人,也不過是因為他大發善心地給了她一個「雷太太」的身份,就她而言,連五十步笑一百步的資格都沒有。
雷馭風突然問︰「你在吃醋?」吃醋?阮依儂原本蒼白的臉染上幾絲紅暈︰「沒有。」
「沒有?」他眯了下眼,驀然露出高深莫測的神情,「很好,我會記住。但是你現在听清楚。」他猛地將她壓進柔軟的床鋪,大手掐緊她縴細的脖子,迫使她仰起頭,一字一句地吐出威脅︰「我不管你跟那個男人以前究竟是什麼關系,你現在是我雷馭風的太太,就算你不願意,也得乖乖地躺在我的床上!」接著,他憤怒地從她身上爬起來,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屋子,「砰」地將門甩上。
他生氣了,很生氣……阮依儂昏沉沉地想。
那些字句都是切割心扉的利器,無形地撕裂著她,一股酸澀涌上鼻間,她覺得,好疼。
夜闌人靜,燈火未眠。
雷馭風靠在大床上,懷中抱著昏睡的妻子,大手輕撫她蒼白的小臉,擔憂地凝視著她。
方才的不愉快,讓他跑到書房里抽了幾支煙後又回到臥室,發現她已經蜷縮在床上睡著了。
他。習慣性地將她擁在懷里,馬上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全身冰冷,怎麼呼喚也不醒。
一股恐懼狠狠朝他擊來,他不知道她怎麼了。
開燈,掀被,淺色的睡裙邊沾染著點點血跡。那鮮紅的顏色令他大駭,撩開她的裙子,發現絲質內褲及雪白的大腿上同樣全都是血漬。
他一面打電話通知官夜騏,一面小心翼翼地將她抱到客房,替她換上干淨的衣褲。
雷馭風斂起眸,長指揉著發疼的額鬢,低聲叫道︰「老陳?」
「先生。」一直靜侯在門外的老陳馬上推門進來。
「這幾天我不在,家里有什麼事嗎?」他問。
「沒……沒有。」老陳不自然地回答,還飛快地搖搖頭。
「官醫師來了嗎?」他挑眸,視線仍然沒離開過懷中那張蒼白又精致的小臉。
「是的,先生,剛才通過電話,官醫師已經在來的路上了。」老陳同樣擔心地瞅著昏睡的阮依儂。
「去樓下等著,他一到就馬上帶他上來。」雷馭風交待著,握起著她的手,溫柔地摩挲著她的手指,「還有,叫吳嫂把參湯端上來。」
「好的,先生。」老陳點頭離開。
不一會兒,吳嫂已將參湯端進屋內,雷馭風親自拿超瓷骨杯里的調羹,小心也吹涼,再喂阮依儂。
「這幾天我不在,家里有誰來過?」他邊喂著邊隨意地問,仿佛閑話家常。
吳嫂一怔,抬頭察顏觀色一會後,才小聲道︰「先生回來的前一天,有位羅先生來過,夫人跟他在客廳說了一會話,大概在半小時後他就離開了。」
「是嗎?」雷馭風沒抬頭,將調羹放回杯子,拿起溫熱的毛巾輕輕地替阮依儂擦擦嘴角,繼續問︰「除此之外呢?」
「我隱約听到那位羅先生好像很生氣。說了您很多的不是,還說夫人……夫人貪慕虛榮,他錯看了夫人什麼的……」
「那夫人是什麼反應?」
「夫人一句話也沒說,就是一個勁地掉眼淚,在那位先生走後就上樓去了。」吳嫂不自在地說︰「夫人肯定是受了刺激才……」「「你在這里工作了大概快五年了吧?」雷馭風突然打斷她的話,幽沉嗓音冷淡地阿。
「是的,先生。」
「我待你應該不薄吧?」
「是的,先生。」吳嫂緊張地看著他。
「既然如此,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還要收那姓雷的女人的錢,敢在我的家里給我太太氣受?」雷馭風總算抬起頭來,黑眉一蹙,銳利的眸子閃著怒火,兩簇凌厲的眸光射向被他的話嚇呆了的吳嫂。
「先、先生,我……」吳嫂結結巴巴地,整個人都在發抖。
「我沒興趣听你的辯解,給你十分鐘時間馬上離開這里,我不想再見到你。」
「是……是。」吳嫂噤若寒蟬般地鞠了個躬,趕緊退出主人房,雷馭風不追究她就謝天謝地了,哪還敢多說一句?
想想,自己看不起這個太太,給她氣受,冷言冷語甚至冷嘲熱諷,可太太從來沒在先生面前告過狀,也沒仗著女主人的身份使喚過她,可見太太心地很善良。
也許就是看出太太不會在先生面前嚼舌,她才敢大著膽子照雷女士的指使,把那本先生和老陳都一再交待,不準出現在太太面前的雜志悄悄讓太太看見,冷眼看太太傷心難過,又搬弄是非講先生和于小姐有些什麼不清不楚,讓先生對著太太發脾氣……吳嫂突然為自己做過的那些事追悔莫及起來。
如果、如果她沒猜錯,太太最近這樣反常,應該是懷孕了,但她身體太虛弱,不知道會不會……吳嫂回頭又看了一眼掩著門的主人臥室,頭一次真誠地祈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