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換來一頓牢獄之災,諸葛明月不禁唉聲嘆氣起來,明明她在惡朝谷里吃好穿好,三不五時還能指揮那一幫靳如鐵的弟兄們替她跑腿,甚至當她的實驗對象,沒事她跑出來做啥?
「早知道就在那碗藥里加些砒霜,毒死那家伙算了!」她咬牙切齒,懊惱自己的宅心仁厚。
「最毒婦人心,這話果真半分不假。」牢房外,傳來空曠的嗓音。
只見她美眸微眯,粉女敕臉蛋上有著明顯的殺氣,看著那道頎長的白色身影出現在她眼前,她恨不得讓雙眼化作利刃,砍他個千萬刀。
「你才最毒呢!那個人不過是拉個肚子,既沒殘也沒死,你就將我關進牢里,未免太說不過去了。」她輕嗤了聲。
「打著神醫的名號招搖撞騙,你還敢說你無罪?」這女人死到臨頭還不認錯,簡直令人失望透頂。
聞言,她再也沉不住氣,她哪里有打著神醫的名號招搖撞騙?她確實是神醫的妹妹,再者,她可是有真材實料的,否則惡朝谷那幫人,老早被她毒死了,哪還容得了他們逍遙快活至今?
什麼永樂王朝的宰相嘛!苞個昏官沒啥兩樣。
「宰相大人,你該有听過諸葛光明這名字吧?」她咬牙怒道。
「那當然。」那個名滿天下的神醫名諱,他自然听聞過。
「我就是他的妹子,諸葛明月。」
「你要如何證明?」他壓根不相信她的說詞。
「你把我大哥找來,不就真相大白了!」她絕對要讓他對她刮目相看。
看她理直氣壯的抬眸凝視著他,盈盈水眸中閃爍著濃濃怒火,司徒羽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女子姿色不俗,許是生活在這窮鄉僻壤,為了圖個溫飽,才不得不打著諸葛光明的名號行騙,只是她人都給關進牢里了,還敢如此義正辭嚴的公然挑釁公權力,真是冥頑不靈。
「諸葛光明行蹤難以捉模,姑娘編這個謊,似乎不具說服力。」他面無表情的凝睇著她。
那雙公正無私的俊目澄澈如水,彷佛在他眼中,她真的是個罪無可赦的大騙子!她明明沒有說謊,也不曾醫死過半個人,為什麼要承受這種不白之冤?
「大人,你不能因為我哥行蹤不明就否認我的身分呀!」她眉頭深鎖,雙手緊緊握著牢門。
「那麼,姑娘還有什麼方法能證明自己的身分?」她怒火沖天的模樣,意外勾起他的興味。
「當然有!」她怒不可遏的從懷里掏出一塊玉佩,只見那透明翠綠的玉體上,清清楚楚地刻著「諸葛」二個字。
這可是身為諸葛家一份子的最佳證明,想當年她那個優秀到無人能敵的祖先,可是受到帝王的禮遇對待,三顧茅廬將他給請出南陽,身為後代的他們自然是不能令祖先蒙羞。
司徒羽眉眼微抬,大掌接過她手中的玉佩。多年前,他曾在某個因緣際會下,見過諸葛家的人,這塊玉的確是身為諸葛家族的人,才能擁有的東西,不過眼前的女子若是個騙徒,要從諸葛家的人手中騙來這塊玉也非難事。
「這塊玉的確可以代表諸葛家,不過,你如何能證明這是你的東西呢?」他似笑非笑的問道。
看著他奸詐的笑容,她猛地一怔,這家伙根本打從心底懷疑她的身分,就算她拿出其它東西來證明自己,他也能逐一推翻,唯一的可能,就是找出他們諸葛家的人來證明她的身分。
只是諸葛家傳至他們這一代,只剩下他們這一脈,前年爹過度操勞而死,娘親跟著抑郁而終,唯一的親人又雲游四海、懸壺濟世去了,誰來證明她的存在啊?
「喂!你根本就打從心底認定我是個騙子,無論我提出什麼證明,你也不會相信,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和你多費唇舌?」她鼓著腮幫子,雙頰添上一抹動人的嫣紅。
一向心如止水的司徒羽,面對眼前的絕色嬌顏,情緒竟有些紊亂!身在朝中,形形色色的美女他早已司空見慣,皇帝還三不五時會介紹大臣的閨女或富賈的千金給他認識,他都不為所動,技巧性的回絕了,如今不過是名江湖女騙子,居然會輕易牽引他的心,為此,他難得俊眉微蹙。
沒留意到他的心境變化,看著家傳玉佩仍牢牢讓他握在手中,諸葛明月美眸微眯,長手一伸,想奪回那塊玉佩。
沒料到她會有此一舉,他直覺的扣住她的手,手勁力道之大,讓她頻頻驚呼出聲。
「啊!好疼、好疼!你快放開我,如果我的手斷了,你可賠不起啊?」淚花在眼眶里打轉,如果手殘了,以後就不能替人看診,那她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義啊?
「那也該怪你趁人不備,這塊玉佩想必是你從諸葛家的人手中騙來的,待我差人找到諸葛光明的下落,再雙手奉還。」松開她縴細的手腕,他當著她的面,將那塊玉佩安穩的收進懷中。
見狀,諸葛明月瞪大美目,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
什麼勤政愛民、鐵面無私的狗屁宰相!那玉佩明明就是她的,他居然面不改色地當著她的面搶去,甚至收進懷中,根本就是變相的土匪嘛!
「你這人怎麼這麼厚顏無恥啊!那玉佩明明就是我的,你哪一眼看到我從別人那里騙來的?再說,那些鄉民都是自願來讓我看診的,我沒有收他們任何診金,只要求他們替我試藥罷了,雙方你情我願之下,何來欺騙之有?」她甩著被他握疼的手,怒氣騰騰的抱怨著。
「試藥?你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殺人!」那碗顏色怪異的東西,她居然敢讓人喝下!這不是草菅人命又是什麼?
看著眼前的男人臉色越發陰沉,諸葛明月頓時忍下滿腔的怨言,這男人壓根對她有偏見,無論她如何辯解,他都有辦法定她的罪,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浪費唇舌與他爭辯呢?
見她靜默不語,他當她是默認了,根據永樂王朝律法,殺人是唯一死罪,若是騙人財物,則是免不了一年半載的牢獄之災,而她的情況——沒人因她而死,所以不算殺人,至于騙人財物嘛,其實他也沒有確切的證據能定她的罪,既然條件都不符合,倒不如……
「諸葛姑娘,你想恢復自由之身嗎?」他唇角微揚,俊容上有著算計的笑容。
聞言,她沒好氣地睞了他一眼,她本來就是自由之身好嗎?若不是他沒事硬是要栽贓給她,她此時人還在外頭逍遙,根本不需在這里和他大眼瞪小眼。
「宰相大人,你有什麼事請一次說明白好嗎?我不愛拐彎抹角那一套。」笑得那麼奸詐,只有愚蠢的老百姓才會相信他真的大公無私。
「姑娘不愧是聰明人。我問你,你來到這星墜城有多久時日?」他話鋒一轉,讓她有些錯愕。
「沒早你多久。」她才剛開張沒多久,就讓他給逮進牢里,他居然還有臉問她!
「那麼,你對這座城有何感想?」不理會她的怨懟,他自顧自的問道。
「能有什麼感想?不就是干旱不斷,民不聊生,朝廷救援有限,官府貪腐無能,我看那些賑銀也只是擺著好看,等你們前腳一走,後腳那些銀兩就全進了縣官的私人庫房里了。」她涼涼的說道。
看來她了解的還真不少嘛!若說這女人不是在這里住了好一段時日,就是觀察力極為驚人,在這種偏遠地帶,他的人力有限,若是能藉用她的力量,或許能將這座城鎮大肆整頓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