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的身邊有個艷冠群芳的公主,通常公主的下場不是人人稱羨欣悅臣服,就是被陷害排擠每天輪番上演英雄救美的故事。
那麼假設待在王子的身邊的是一個貌不起眼的普通女人呢?
有一半機率以上仍會遭到排擠,不過也很有可能因為沒有威脅性,完全引不起眾家女子的危機意識,當然也用不著浪費時間陷害。
姬蜜,正是一例。從她被王子指派成為貼身女侍後,的確大搖大擺成為全學年第一名的討厭鬼,但那是因為遭人眼紅,大伙兒有志一同的討厭她,也很有默契的不認為她有本事近水樓台先得月,只當她是運氣好到爆炸能接近萬獸之王的小小螻蟻罷了!
萬獸之王看得上貌不驚人的小螞蟻?哈!天大的笑話。
天大的笑話在偌大的校園里算不上秘密,姬蜜本人也有耳聞,她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好在大家認為她一點殺傷力都沒有,她才不至于像電影小說里的女主角一樣遭妥欺負委屈,可大家就這麼瞧不起她、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小小的自尊心也會受到打擊的。
心頭一個悶哪!索性翹了那人的課,反正也不算學分的,本來就可去可不去。不是不想看見那個男人,說實話她每天都期待見到他的那一天,有空沒空老想著他,一但見到了他,她又無所適從,總不敢直視那星燦眼眸里渺小的自己。
賓果!此時此刻,她再遲鈍都知道自己中了大獎,包著「愛情」的禮物盒從天而降,當頭砸在她腦袋上,她,已搖搖晃晃走進那個虛無飄渺的世界,陷入一個名為愛的泥沼。
很好,她愛上了伊漠澤了,哈!看看現在怎麼辦才好?
是,愛上一個條件出眾的男人基本上沒什麼太大問題,但是,她有資格愛上他嗎?這份大禮她如何能收得理直氣壯?不是真的從來沒幻想過戀愛的,只是從來沒想過會變成不自量力的笨蛋,用膝蓋想想、撒泡尿照照鏡子等等諸如此類的話不用旁人先嘲諷,這等自覺她還是有的。
可是,那個男人好像、似乎、可能、應該……也很喜歡她,如果是兩情相悅的話,唉!算了,縱使不是她自作多情,誰知道這不會是白馬王子一時覺得好玩的游戲。
討厭!靶情這種事有夠麻煩,復雜到她的頭都快要爆炸了,她可不可以收回心意,不要愛上和她天差地別的人物呀?
冷靜再冷靜,深深一個深呼吸,天外飛來形狀為不、可、能三個字的隕石重擊她腦袋。
別問從未談過感情的她為何篤定明白不可能,因為她也不知道答案,她就是覺得不可能,愛上了就是愛上了,有點像是迷戀上美食再也難以自拔,食欲大開而一發不可收拾。對,在這方面她永遠缺乏自制能力。
那問題又來了,他們現在到底是什麼關系呢?沒有正式宣告的曖昧,友達以上、戀人未滿,難不成是……炮友?
潔白的床上,姬蜜猛烈搖頭,想甩去這頗下流的形容,她是沒什麼自信,但不會這麼貶低自己,好歹他們也算性伴侶吧?
呿!這也沒好到哪里去。唉!她重重嘆了口氣。
「同學,心情不好?」
理當只有她一人的保健室傳來一道男聲,可把姬蜜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想保健室哪時來個男老師,轉頭一瞧,差點沒嚇破她的膽。
又見鬼了!這男人怎麼總是神出鬼沒的。
「你、你……」
「裝病跑到保健室偷懶是壞孩子的行為喔!」
多和煦溫柔的微笑呀!不知情的人肯定以為他慈悲為懷,說不準還以為他是吃齋念佛的大好人呢!
「我哪有裝病!」心虛,下意識別過頭不敢看他。
「是喔?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讓我看看?」
「你又不是醫生,跟你說有什麼用?」
「難說,心病還需心藥醫。」言下之意是指她的心病起因于他,而他便是她的心藥。
他怎麼就是能一眼將她看穿?姬蜜不禁惱怒,「你現在不是應該在上課?」
「我學你呀!」他大剌剌的躺上床,硬是和她擠那小小的位置。
姬蜜嘟著雙頰,打算讓位給他,伊漠澤卻先一步將她攬得緊緊的,表達他並無鳩佔鵲巢之意。
姬蜜還不習慣他親密的舉動,臉蛋立刻又著了火,「教室里還有一堆同學在等你,快回去上課!」
「等不到我想見的人,我干嘛要去浪費時間。」他也並非不負責任的人,早交代他那能干的秘書替他代課,別問他校規容許如此任性嗎?無論容不容許,他伊漠澤想不想做的事沒人有權力干預。
姬蜜臉頰上的火溫吞吞的燒,伊漠澤一抹柔和輕笑控溫似的造就不難受的溫度,熱烘烘也暖洋洋的。
唉,在這迷人淡雅的火候下熬煮,她早晚會尸骨無存卻死于安樂吧!
「和我耗著才是浪費你的時間。」想起校園里的閑書閑語,她有感而發。
劍眉輕輕聳起,伊漠澤不愛她妄自菲薄的模樣,這只無尾熊的自信心有待訓練,必須密集灌輸她對他的重要性,否則她動不動就和他玩捉迷藏,兢像棋盤上只剩下我方的將與敵方的馬,勝負已經揭曉,敵方還要做垂死掙扎沿著棋格瞎繞死不認輸,這才叫浪費彼此時間。
心動不如馬上行動!「畢業後想不想學以致用?」
他是不會翻臉如翻書,但話題時常大幅度跳躍,和他相處這段日子,姬蜜大概也習慣了,「當然想。」
「那你下星期就來我公司上班。」
這算學以致用?「去你公司的員工餐廳上班嗎?」
「不,當我特別助理。」
呃,這應該不算學以致用吧?
看出她的疑問對伊漠澤來說從來都不是難事,「我不喜歡表現得像個陀螺一樣,每天團團轉得好像怕別人不知道我事業有多大、生活有多忙碌,但其實我常常忙得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有嗎?那你現在在干嘛?姬蜜心頭浮現一個大問號。
「我三餐很少正常,有時忙起來就懶得吃東西,我怕長久下來對我的健康會有影響,因此與其說是特別助理,倒不如說我是想聘請你當我個人的營養師。」
這理由听來合情合理耶,「可是你不認為我當營養師很沒說服力嗎?」
「我要借助的是你的專長,你個人的飲食習慣不在我考慮範圍,再說,只要看到你,總會大大提升我的食欲,如此一來,再忙我都會找時間吃飯。」他討厭羅唆的解釋,對她卻例外,原來誘拐也是會上癮的呀!
咦?他的意思是她看起來秀色可餐嗎?姬蜜愣愣的想,不,他言下之意應該是說她肥肥女敕女敕,看到她就會胃口大開了吧!
也是,每回杵在他辦公室里沒事做,她都覺得自己是象征某種精神的吉祥物,他忙到一個段落就會抬起頭來看看她,那笑容仿佛在意念上得到充分飽足,沒想到她有這種功能性,還讓她在畢業前夕就找到工作。
真不知該高興還是難過?她眼簾一低就隱約看見頰上豐滿的肉肉,唉,莫怪平人家看見她就想到吃。
「可是我還有學分沒修完,可能沒辦法天天到你公司報到耶!」
「沒關系,在你畢業前就當實習,工作時數我們可以再協調。」這女人真是太好拐了,深不見底的雙眸浮了一層明顯的笑意,「謝謝你願意幫我這個忙,替我解決一直以來的困擾。」
歷年來不曉得有多少女人死在這道無害的弧度下,那戚激涕零的表情活像她有多麼偉大,是女人都逃不過這魔物的催化吧?姬蜜無奈的想。
和他這樣面對面躺著說話,那永遠天下太平的微笑,容易教人忘了他高高在上大老板的身分,靜靜望著他賞心悅目的臉龐,又有點如夢似幻,像置身夢境遇見王子一般,到現在她還很無法感受自己和一個近乎完美的王子有親密關系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