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話說「心誠所至,金石為開」,古話還說了︰「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去它的古話,都是騙人的!
水凌波看著案上的奏折,有股想將它們統統推到地上的沖動。
這個蘇醒風,真是個永遠都攻不破的固執城堡……兩年半了,整整兩年半了,她天天追,想盡鎊種招數接近他,可是他竟然毫無所動,讓她一腔熱情都宛如潑到萬年冰山上,卻連一絲絲的煙兒都不冒。
如果他本性冷淡,對男女情愛沒有感覺,那也就算了,可是這個死男人,對誰都好,就是對她不好。真是可恨極了。
雖然采情說,這樣說明她在他的心目中是特別的,剛開始她听到這句話的時候,還當真是高興了很久,心里更加充滿了信心。可是,後來她才明白,是的,他在蘇醒風的心目中是有特別的地位,那就是特別地不討喜,特別地煩人,一見到她,他那溫柔的笑臉就立刻會冰凍下來。這種情況下,叫人怎麼不泄氣嘛,真是可恨。
「女皇殿下,微臣請求帶兵出征夷桑。」林飛凡有力的聲音喚醒了水凌波飄遠的思緒,那個男人害她總是在與眾臣議事時走神。
「有動武的必要嗎?」夷桑小柄,是距離抱月國很遠的海島小柄,一直以來都依附四國生存,做些海邊的貿易,野心也很小,根本不足為患。
只是近來不知道為什麼動作頻頻,每次抱月國運往其他國家的船只,一出海界就會莫名消失不見,而大家討論的結果,懷疑是夷桑國所為。可是這也只是推測而已,又沒有真憑實據。
「一個小小的島國,也敢動我抱月國的東西,不給它們點顏色瞧瞧,豈不顯得我們沒有威嚴?」林飛凡慷慨激昂地說道。
「是不是他們做的,也不一定。」夷桑國主一向都不是主動惹事的性格,怎麼會突然這麼反常,事情肯定另有蹊蹺。
「哼,不是夷桑國還有誰?」林飛凡看向水凌波!「女皇做事這麼猶猶豫豫,又怎麼能成大器?」
激將法,真是老套,就沒有點新鮮的東西嗎?水凌波暗自搖頭。
「不如就讓微臣先帶精銳部隊前去調查,如果查出確實為夷桑小柄所為,再來動手,女皇意下如何?」眼見女皇不那麼容易輕易說動。林飛凡只好退而求其次。
「那就拜托威武將軍了。」再拒絕下去好像真的不太妥當,水凌波點了點頭,同意了。
接下來再議了幾起事情後,大家都無事告退了,最後只留下司徒清紅一人,見四下無人了,她走上前,「陛下,這次林將軍這麼主動,事情有點奇怪。」
「這個我早就想到了。」想那個林飛凡,從來都是極力保存自己的實力,不會動用自己的一兵一卒,這次竟然主動請纓要去求戰,要真不覺得奇怪那才怪了。
「她背後肯定有別的目的。」司徒清紅對林飛凡向來都沒有好感,這個人囂張自大至極,雖然近兩年因為女皇的皇權越來越鞏固,她也收斂了一些,但是狼子野心還是不能不防的。
「她的目的,現在我們也只能靜觀其變。」水凌波用朱砂筆在奏折在批閱著,「而且海船消失一事,也是需要弄清楚的,她主動要求做事,我又怎麼會舍得不用?」司徒清紅疼愛地看著一天比一天成熟的女皇,經過這兩年的磨練,她真的長大了,越來越像個女皇了,她終于沒有辜負先皇的托付。
「女皇既然心中有數,微臣也不便多說。」司徒清紅行了個禮,告退下去。
整個書房內就留下水凌波一人,她快速地將奏章處理完畢,走到窗前,望著空中那輪滿月,原來今天是十五了,又到了月圓的時候,真希望能有他陪在身邊一起來欣賞這暈黃的圓月,這個念頭一升起來,就怎麼也抹不掉。
既然這樣,那就心動不如行動,想到就做,水凌波轉身打算出宮去見自己的心上人。
「侯爺,這些帳冊都是需要過目的。」永安將一疊厚厚的薄子放到硬實的花梨木案上,而那上面已經堆了好大一疊。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煩的就是看這些東西。」蘇醒風隨手翻開其中一本,密密麻麻的數字看得他頭都暈掉,他喜歡作生意,但是不喜歡算帳。
「厲行,桌上這些,收拾一下,快送去給長公主過目。」這種事情,交給如歌做就行了,他才懶得浪費時間。
「是。」一點都不意外。厲行和永安兩人一起收拾起桌上的帳冊,打點妥當好遞交給長公主。
他們的辦事效率很高,一會兒堆滿帳冊的案幾上就光潔鑒人,只擺了一方上好的端硯及一只巨大的筆筒。
蘇醒風揮了揮手,他們默默退下,將空間留給想獨處的主子。蘇醒風走到窗前,習習涼風拂過,竹影搖曳,月光柔和地灑落在地上,就像給地面鍍上一層銀光一般,美麗、幽靜而且神秘,遠處的湖水泛起鄰劍波光,被調皮的輕風揉碎了一池的輕夢。
「這麼好的景色,錯過真是可惜了。」蘇醒風輕輕搖著折扇,走回案前,從書架上拿下雪浪紙鋪開在案幾上,再磨好墨,揮筆將這月色畫入畫中,留在紙上。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果然是古詩最能抒情。
「幾日寂寥傷酒後,一番蕭瑟禁煙中。」一聲嬌脆的嗓音接著他的詩往下吟,「唔,後兩句不好,太傷感了,你畫的是什麼?」
她的出現打斷了他的雅興,一听這聲音,他心里暗叫不妙。她怎麼會這麼晚了還出現在這里。而且她什麼時候來的,他真的一點聲音都沒有听到。
蘇醒風一轉身,看見坐在窗台上的水凌波,溫柔的月光照耀著她,讓她的嬌顏泛出柔潤的光澤,就如同月光下的精靈般美麗但是不真實,真讓人擔心聲音大一點會驚動她,讓她消失不見。
「這麼晚,你來做什麼?」蘇醒風擱下畫筆,雖然墨跡未干,但他也準備將畫紙卷起來。
「讓我看看。」水凌波跳下窗台走到書案前。
「不行。」
「干嘛這麼小氣。」趁他不注意,她一把搶過畫紙,再次在桌上攤開,細細看著,「醒風,你真是個溫柔的人。」他的畫風
細膩,畫物有情,可以看出來,他是一個感情豐富的人,可一個感情豐富的人,干嘛對她這麼冷淡呀。
不給回應就是最好的回應,既然畫被搶過去了,讓她欣賞個夠。
「你知道嗎?現在,我真希望自己能成為你筆下的畫紙,因為你會把感情投擲在上面。」一個人,只有熱愛著自己所畫之物,才能畫出如此美妙的畫來,就像這麼多年,她為解相思之苦,畫了無數張他的畫像一般。
雖然他的心因為听到她這番深情的話而有所悸動,但他仍選擇听而不聞。走到一旁的酸枝臥榻上斜靠著,閉目養神,想讓她自己沒趣了,就會走了。
這個死男人,又用這招來對付她,不怕,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對付他,她水凌波有得是辦法。這兩年多與他對招下米,她可以說是這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了。
水凌波踮著腳輕輕靠近他,耳邊傳來細細的腳步聲,不用猜都知道這個女人在靠近他,可是今天他打定主意對她不理不睬,所以他眼楮都懶得睜開。
當一縷幽香撲上他的鼻翼時,他才覺得不對勁地睜開眼眸,一張絕色傾國的臉蛋就距離他的臉龐不到一個指節的距離。她小嘴吐出來的熱氣都噴灑在他的臉上。
「你要干嘛?」這種時候不能隨便亂動,一個不小心,他們的嘴唇就會踫到一起。
「我要干什麼,你真的不知道嗎?」水凌波黑瞳中閃過一絲俏皮,臉蛋往前一湊,直接吻上他萬分吸引她的嘴唇。
四片唇一黏上,就再也難分開來,水凌波的香舌挑開他的齒關直直地伸入他的嘴里,攪動著、吸吮著,引誘著他一起共舞。
少女的馨香充斥著他的鼻端,僅僅是一瞬間就勾起他強烈的,但是不行,這個女人不是他能踫的人,踫了一切就不能同頭了。
他運用自己很少需要用到的自制力,拼命想推開她,可是大掌一踫到她柔若無骨的肩膀,就有自己的意識般,順著著肩膀的漂亮線條,一直往下,一把摟住她那一手可以掐握的腰肢,將她更緊地摟往身上。
水凌波雙手摟住他的脖子,整個身子都倚入他的懷中,兩人在寬大的臥榻上翻滾了一下,熱情地吻著、吮著,兩舌相交,相濡以沫。
水凌波在激情蕩漾時,拼命拉回自己所留無幾的小小理智,仔細回想這兩年拼命鑽研的抱月國宮庭秘戲圖里面的情節。想要施展出來希望能引誘他成功。
這兩年多來,她已經快把母皇珍藏的那兩大箱秘戲圖翻完了,每次她學會一點新東西,都要找盡機會在他身上實驗,希望自己有一天能逗得他狂性大發,再將他吃干抹盡,到時候看他還怎麼逃。
可是她真的太小看這個男人的能耐了,每次都在失控後找回理智,將她狠狠地拒絕。其實說起來,以他們兩人的親密程度,
完全是一般人家已經要嫁娶的地步了,只是他們身在抱月國,一個視女子貞操為無物的女尊男卑的國家。連她想用男女授受不親的理由來逼他負責都說不過去,真是可恨呀。
結果兩年來。一個守一個攻,還是沒有一點實質性的進展。
水凌波被他得眼兒迷亂,光滑的臉蛋布滿粉紅春色,她的手兒不受控制地探人他在糾纏中已經松開的前襟,愛戀地撫過那結實的胸膛。
蘇醒風穿上衣裳時,風度翩翩,斯文有加,讓人覺得他是精瘦了些,可是一旦褪下袍服才發現,原來他身體是結實的,也許沒有習武之人那麼夸張,但是仍然是完美得讓她禁不住一撫再撫。
「我們……」趁著停止的一瞬間,理智回籠,蘇醒風剛要開口說話,就被水凌波一把堵住了嘴唇。
再一次地激吻,舌頭在對方的嘴里攪拌著,來不及吞咽的口水就順著下巴流淌下來,當兩唇分開時,牽起的銀線讓水凌波伸出舌尖將它一點點地舌忝弄進嘴唇。現在她的嘴里都是他的味道,讓她心動的滋味。
蘇醒風見她嫵媚的表情,心跳進一步地加快。
「啊……」他的嘴,好壞,有時用舌頭輕輕地舌忝著、吸著,有時又突然用力地牙齒咬一下,讓她的下月復泛起一股熟悉又帶些陌生的酸麻,不行,不能再讓他動作下去,今天,她可是來挑逗他的,不是被挑逗的。
「你要干什麼?」不滿意地瞪了她一眼,這個女人半夜三更不睡覺跑來逗弄他,這也算了,現在他正在興頭上,她又不依,搞什麼鬼。
欲求不滿的男人脾氣果然不太好,水凌波嬌嬌一笑,「你想不想知道,今天我在母皇的箱里挖到什麼寶?」一直以來,她都在用母皇留下的那些秘戲圖勾弄著他,這事情他也很清楚,因為抱月國是女尊男卑的國家,所以那些寶典里面都是以男性取悅女性為主,這些說實話,對目前的她來說,幫助很不大。
可是今天下午的時候,她在翻找中無意間發現一本女性怎樣征服男人的書,這個就是她尋覓已久的良方,所以今天她才會這麼急不可待地跑來找他。
「你這個小妖精,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嗎?」這話听起來是抱怨,可是其中隱含的寵溺味道卻是水凌波這個情場生手體會不出來的,不然她早就高興得跳起來了。
對她,他真的是覺得無奈極了,可是又有著無法克制的心動的感覺。
整整兩年半來,她的美其名陪伴讓他的生活中多了一個她,真的很難想象,整整兩年半對著同一個女人,而他不但沒有覺得厭煩,甚至已經開始習慣她的存在,這種泥足深陷的感覺讓他措手不及。
愛情,是他的人生中從來都沒有想過的東西,而他從很久以前,就已經決定對女人可以寵、可以憐,但是絕對不能愛,因為深愛上一個人的感覺,真的是很糟糕。這一點。他深有體會,所以對于愛情,他真的是敬謝不敏。
可是水凌波不是普通的女人。一般的女人給幾個軟釘子踫過之後。再不甘心也會放棄,但是她好像不懂得什麼叫灰心,再惹她生氣難過,第二天她又會滿臉笑容地來找他,纏著他,卻不會讓他心生厭惡,被強迫地接受她的存在,而現在,他真的已經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了。
「嗯。」這個女人在搞什麼?
這個妖女,道行越來越深了,他都快不是她的對手,再這麼下去可怎麼得了?
蘇醒風苦笑著,伸手去阻止她的挑逗,「女皇……」「你,叫我什麼?」
「凌波。」他可以硬氣地說自己從來不受威脅,但他還是識時務比較好。
「嗯?」听到滿意的呼喚聲,她的嘴角挑起一抹笑痕,跟兒晶亮地看著他。
「我們還是不要再繼續了。」運用了十二萬分的自制力,他才說出這句話來,他不想輸給,感情不是他需要的東西。
這個男人真是不好控制,這種時候還能說出這種話來,看來不出絕招是不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