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天了,這個沒日沒夜的歡愛何時都是個盡頭?
雖然溫泉水可以舒緩酸疼不已的身子,可是這般操勞,再好的溫泉水也治不了了。
她好累,她好想休息,已經後悔讓他喝了薔薇散了,受苦的還是她自己而已。
他將她抱起來,放到床上時,她囈語著︰「不要……不要再來了……」
夏侯烈焰痛惜地輕撫她眼下明顯的烏黑,疲勞過度再加一睡眠不足,她這下子有得休息了……
這次就先饒了她,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又一次被踹開大門時,裴超然忍耐地閉了閉眼楮,再次睜開時,印入眼簾的是一張暴怒的臉龐,「你竟敢拿那種東西給她!」
「有效嗎?」他冷冷地看著他,隨口問道!
「天殺的,誰讓你拿那種東西給那個女人的,你知道她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一把揪住裴超然整潔的前襟,朝他吼著!他知道不知道,他跟如歌之間已經走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了,這都怪該死的薔薇散,讓他的意志力薄弱地不堪一擊,而裴超然,就是那個始作俑者!
「看來有效了!」裴超然點點頭,抬手推開他的桎梏,順勢把一下他的脈,「你已經操勞過度了,要好好休息才能補回精力。」
「誰讓你把脈了?」他到底知道事情有多嚴重了?還要這里跟他瞎扯這些有的沒的。
「那你來干嘛?」可惡的家伙,夏侯烈焰再也忍不住施展武功朝他攻去,可是卻被裴超然輕松閃過,「跟你說你現在精力不足,你還試?」
「啊……」他還敢這麼挑釁他?夏侯烈焰怒火攻心,不再客氣,盡全力朝裴超然的要害攻去,一定要教訓一下這個不知死活的家伙。
裴超然在書房內閃著他的攻勢,可是這房間的空間畢竟有限,再加上夏侯烈焰的武功跟他本來就不相上下,他今天也只佔個便宜而已。
他險險地截住夏侯烈焰的拳頭︰「你以為我給夏侯如歌的是什麼?」
「薔薇散!」這三個字從夏侯烈焰的牙縫中迸出來,對它恨之入骨。
「哼,怎麼可能?」裴超然冷笑一聲,那女人膽敢威脅他,他怎麼可以如她的意,給她想要的東西?
「你是什麼意思嗯?」夏侯烈焰放下拳頭,遲疑不定地看著他,「夏侯如歌雖跟我要薔薇散,不過她的方式讓我很不爽,所以我沒有給她。」他認真地看著自己陷入苦惱的兄弟,終于解釋起來,給他個明白。
「那你給她什麼?」這是真的嗎?超然從來都不會說謊的。
「只是普通的補氣的藥粉。」裴超然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想這個你應該用得到吧?」別說他不幫兄弟。
「可是朕明明……」就感覺到藥效了,夏侯烈焰心中的驚異真是沒法用言語來形容。
「這就是你自己的問題了。」其實雖然薔薇散是藥力極猛的藥,但是以夏侯烈焰的功力來說,根本就不可能受它控制。而他這次的失控,是他自己的原因,與任何其他事物無關。
原來,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錯……
夏侯烈焰受到的打擊不小,突然覺得雙腿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無力地坐在一旁的檀木大椅上,「都是朕的錯!」
「情到濃處,這有什麼錯?」裴超然拍拍有絲凌亂的衣裳,重新走到書桌前坐下。
「你明知道,朕跟她是……」親姐弟,竟然還說得這麼輕松。
「那又如何?」裴超然狂傲地說︰「我只知道,唯有愛與不愛,其他的都是無所謂的東西。」
夏侯烈焰苦笑地看著自己的好兄弟,他如果像裴超然這樣,沒有任何束縛在身,也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他們夏侯皇室,雖然貴為一國之主,但是卻歷代都是單傳。一直到他這一代,雖然有兩個姐妹,但是男兒就他一個,在父皇去世之時是,他答應了一定會把霞靄國治理得國泰民安,還要延續夏侯家的龍脈。
可是這個誓言,在半年前已經毀掉一半了,他不能為夏侯家留下香火,因為除了如歌,別的女人他都不要,可如歌跟他,是萬萬不能擁有子嗣的。
如今,他只能盡力做到對父皇的另一個承諾,那就是當一個好皇帝,讓霞靄國國富民強,一直到他能順利將皇位交給皇妹的兒子。
那里,他就可以帶著如歌兩人找一個沒人認識他們的地方,永遠在一起了。
在他還是皇帝時,他的責任讓他根本就不能依照自己的感情走。
大裴超然無語時看著他,他明白自己的兄弟的苦衷,但是有時人被責任束縛太深的話,會失去很多美好的東西,也會看不清一些明顯的事實。
夏侯烈焰閉上眼楮,思緒回到這份感情最初的那段時光,那場美麗又刻骨銘心的錯誤……
從小,他跟夏侯如歌听感情就特別好。他們兩個的年紀只相差一歲,不管是吃飯睡覺都在一起。
雖然那時候他們年紀很小,根本不不明白自己的感情。可是他已經很清楚,自己對如歌的感情,跟皇妹冰情是截然不同的。
直到他七歲,夏侯如歌八歲那年,他們無意中听到父皇和母後說,如歌是皇家的孩子,只是他們收養的女兒。當時他們是很震驚,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喜悅的感覺多于難過,原來他們不是親生姐弟,太好了!
從那以後,他們的感情更加親密,雖然年紀稍長點,因為男女有別,沒有再在一起睡覺,但是醒著的第一時辰,他們都玩在一起,連他跟太傅上課時,都要如歌在旁才能用心听講。
感情在不知不覺中越來越深刻,也慢慢在變質,兩小無猜的純潔感情慢慢地悄悄地轉變成男女之愛。
在他十五歲時,一個無意中的青澀的吻,開啟了他們情感。他們瘋狂地戀愛了,每天在一起,可是還是覺得不夠,想要時時刻刻都膩在一塊兒,早晚都想見。
終于在他十七歲那年,他去找了母後,跟她說他要跟如歌成親。他現在還記得母後當時看他的表情,完全是錯愕到血色全無。
「你們是親生姐弟,怎麼可以成親?」母後美麗慈祥的面孔那里竟然扭曲了。
「我們早就知道,如歌不是我的親姐姐。」他那略帶稚氣的俊容充滿著堅持。
「誰跟你說的?」母後的臉上全是不敢置信。
「是你和父皇說話,被我們听到了,就在十年前。」他提醒母後,不要想再瞞著他了,因為他們早知道這件事了。
「八年前。」母後認真地回想了下,「天哪,原來是那天!」
之後母後告訴他,八年前,是因為來訪的梓祥國皇帝見如歌聰慧過人,非常喜歡她。于是來跟他們提親,想讓如歌長大後嫁給他的太子,而父皇和母後因為舍不得如歌嫁到那較為荒涼的國家,不得已才編了個謊言,騙梓祥國皇帝說,如可不是皇家的正統女兒,是他們在外面收養的。
正因為以為如歌身上流的不是皇室尊貴的血液,梓祥國皇帝才打消了跟他們聯姻的領養。誰知道跟梓祥國皇帝談話時,竟然被這對小兒女偷偷听了去,還產生了這麼大的誤會。
夏侯烈焰當時听到就如遭雷擊。「母後,你騙兒臣的是吧?你只是不想兒臣跟如歌成親,才編出這個謊言來騙我的是吧?」否認吧,哪怕只是輕勸地搖一下頭也好啊。
可是母後的回答,粉碎了他最後的希望,「母後可以對天發誓,如歌真的是我的親生女兒,也是你的親姐姐。一個母親,不可能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清楚吧?而且,現在我知道你們又產生了感情,我又怎麼會還在說謊?」
他的幸福竟然都建立在誤會之上,幸福原來真的那麼短暫,在傾刻間,全部化為烏有了。原來他跟如歌真的是親生姐弟,可是,感情已經,是說放就放的嗎?
母後認為他們是年少輕狂,誤將親情當情,為了了斷他們這段不正常的感情,不顧皇宮的規定,太子必須年滿十九歲才能選妃,力主為他大肆選秀,希望可以通過別的女子讓他忘記對如歌的感情。
而他為了忘記如歌,也真的放縱自己流連在不同的女體身上,只要有哪個妃子,她身上有一絲如歌的影子,他就會寵幸于她。
而他們的母後,見他對別的女子寵幸有加,就真的認為他已經忘記年少不成熟也不可能的禁忌之戀。至少,在她因病餅世時,是帶著欣慰走的,他也算做對了一件事情……
只是母後永遠也不會明白,無謂年少輕狂的愛情,也會是情根深種不可拔除的,愛情更不是能說忘就忘。代替品終究也只是代替品,永遠也取代水了那抹在他心中深植的美麗姿容。
他的放縱麻木了自己的身體,卻麻木不了自己的心靈,他可以跟一千個女人上床,最愛的卻還是自己的親生皇姐。到最後,他終究還是忘情不了如歌,以至于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
沉重的嘆息聲在書桌回蕩,裴超然輕拍夏侯肩膀,遞給他個杯剛沏的雨露茶。
夏侯烈焰抬起頭,黑眸定定地注視著自己的好兄弟,在他的眼中看到對他的無言的支持。現在事情都已經月兌軌了,他不能再欺騙自己說一切都沒發生,還像以前。他有自己必須要面對的事實,不管事態會演變到什麼地步,有一點了很久以前就已經肯定,那就是不論如何,他都不能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受一絲傷害,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