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應該給她鐵板踢的。
沒想到鐵板都還沒有賜出去,反倒是他踢了一個大鐵板!
若不是現在何娜菈醉得東倒西歪,刁廷燦還真懷疑她是故意整他的,或是故意又拿出老梗——裝醉。
不,她真的不是裝醉。
經過仔細的觀察,他這個夜店高手確定這女人是真的喝醉了。
一杯長島冰茶就讓她醉得東倒西歪,甚至還把兩人的衣服吐得臭氣沖天,最讓他郁悶的是他這個紳士咖最後竟然把她像抬尸般的抬了回來。
而上流社會這圈子流行什麼都快,就連八卦也傳得特別快。
他想,現在應該盛傳著這女人或許是他的新歡……
可惡!他的眼光哪有這麼差啊?
他進到屋里,隨後將她扛到房內,然後他實在受不了自己一身的撲鼻酸氣,直接丟下她,便轉身離開,走進浴室。
褪去身上酸氣沖天的衣物後,他開始沐浴,只想盡快洗去一身的污穢。
當他背對著門沐浴時,突然听見門被打開的聲音,他猛然回頭一瞧,發現竟是那喝醉的何娜菈,她腳步蹣跚的走進浴室。
她身上那件黑色小禮服不知何時被她月兌掉,只剩下性感的黑色馬甲。
馬甲束縛著她的腰肢,勾勒出她的腰線,同時也讓她的胸部拉提集中。
她悶哼一聲,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徑自坐在馬桶上,似乎想要「方便」一下。
于是他連忙轉過身子,避開這個讓他覺得尷尬的畫面,同時也讓清水自他的頭頂淋下,以防胡思亂想。
不知沖了多久的水,後方沒再發出聲音,他以為何娜菈那個小醉鬼應該已經出去了。
可是他一轉身,卻發現她不但沒有出去,反而待在洗臉台前方,低下頭,正想要卸上的馬甲。
「唔……」馬甲勒得她有些難受,尤其是胃部的地方,更是擠壓得讓她想吐。「月兌掉……」
「喂喂喂……」他隨手抓了條毛巾,急忙來到她的身旁,想要阻止她的動作。「你這是在干嘛?」
「馬甲讓我難受啊!」她抬起頭,白了他一眼,不滿的咽咽嘴,小手撥開他的大掌,口齒不清的咕噥,「我要月兌衣服,你走開……」
哇靠!平時兩人在同一個屋檐下相處,她防他像是防賊一般,甚至還不忘警告他,她房里可是有放一些「凶器」,若是他有什麼圖謀不軌的念頭,她絕對不會客氣。
平日表現得像個聖潔的貞女,怎麼一喝了酒,她就想要把自己月兌個精光,甚至還不怕讓他看?
這女人是真的醉到已經失去禮義廉恥了?抑或是與其它女人一樣,只是借酒裝瘋,想要勾引他?
「何娜菈!」他再次急忙阻止她的動作。「你要月兌衣服就出去月兌,干嘛當著我的面月兌?」
「我自個兒勾不到啊!」她望了他一眼,然後身子不斷的靠近他。「幫我解下……」
喝醉的人真的很魯,在推拒不了的情況下,他只好幫她解開背後那一排扣子。
她的身子頓時像是得到解月兌,大大的吸了一口氣,被壓抑的胃部也獲得解放,隨即打了幾個酒嗝,難過的咽下口水,眼神迷離的望了他一眼之後,又推開他,走向洗臉台,動作利落的扭開水龍頭,開始卸妝。
刁廷燦站在一旁,看著她全luo的背影,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用大浴巾包住她,還是先離開浴室。
然而當他的目光落在她凝脂般的白皙背部時,想轉身的沖動消失殆盡,彷佛有一道強大的拉力將他拉了回來,讓他無法轉移視線。
直到她洗好臉後,轉過身子,他連忙撇開頭,很有紳士的看向別處。
何娜菈迷迷糊糊的望了他一眼,站到他的面前,過了一會兒,打了一個隔,伸出手,要拿他背後的毛巾。
然而他卻誤以為她是自個兒要投懷送抱,當下便想要推開她,無奈這一伸手,卻被她抓住,只見她又撲了過來。
他慌亂的將頭轉正,不巧她的身子直撲而來,就這麼剛好、這麼巧合,她一抬頭,唇瓣就抵在他的唇上,他先是一驚,然後見到她皺起眉頭,于是他不悅的瞪著她。
她吃他豆腐,還敢皺眉?
當他這麼想著,覺得不爽之際,她卻一陣反胃,喉嚨涌起一股酸澀。
瞬間,她來不及吞回去,只好嘔的一聲從口中溢出。
他暗想不妙,正想推開她,悲劇就這麼發生了——
來不及了!
他瞪大雙眼,嘴里嘗到一陣酸氣加苦味的液體。
這下子,不只心中有上萬只的草泥馬飛奔而過,還有口中那讓他這輩子永遠都難忘的味道……
如果殺人可以不用償命,刁廷燦早就掐死眼前這女人。
又吐得淅瀝嘩啦的何娜菈早已昏睡過去,哪里會知道他氣到臉都黑了。
一個晚上,他不斷的拼命刷牙、漱口,就是想把口中的味道消除,只是刷了十遍,還是覺得那抹酸苦味在舌尖打轉。
現在何娜菈這女人呢?
馬的!這個讓他心中產生陰影的女人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完全就是狀況外。
他來到床畔,雙手緊握成拳,看著不省人事的女人,還能听見她細微的呼吸聲。
她睡著的模樣稱得上無憂無慮,雖然身材有些豐腴,但因為身上只蓋著一條薄被,露出大半的肌膚,隱約透露出誘人的妖嬈,讓他的目光在不知不覺中又被誘惑了。
他在床沿坐下,望著她那熟睡的小臉。
她長得也不算漂亮,頂多……就稱得上清秀。
臉上的妝已經卸掉,並清洗干淨,而青春就是無敵,今年才二十出頭的她擁有一張讓人羨慕的無瑕臉蛋。
靜態的睡顏與她剛剛令他咬牙切齒的模樣完全相反,讓他眉宇之間的皺褶稍稍的舒解開來。
自從這女人闖進他的世界之後,原本該是平靜的生活似乎被她攪得一團混亂。
從不帶女人回住處的他,竟然破例的收留她,甚至還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當助理。
而她確實也與他認識的女人不一樣,她單純得像是一張白紙,不過單純歸單純,她很有自己的想法。
她不畏他的權力,更不畏他言語上的攻,甚至也不會花言巧語的積極想討他的歡心,反而有時候只是冷漠的看著他,安靜的做自己的事情,從不越過他的防線。
有道是近水樓台先得月。
她卻像是不懂這句話,根本不把他的存在當做一回事,只有在公司時才會听他的吩咐。
該說這女人笨?抑或不會把握機會呢?
像他這種人人都想得到的黃金單身漢,在她的眼中,似乎就像蒙塵的石頭一般不值錢。
他的右手蹭了蹭下巴,難道是最近有錢的富二代太多,才讓他的身價貶值,看起來不怎麼值錢?
何娜菈深陷夢鄉,當然不會知道平時對她很有意見的刁廷燦,正不知不覺對自己的條件起了懷疑。
「唔……」她緩緩的翻了個身,薄被自她的身上滑落,露出大半的春光。
這養眼的畫面當然落入了刁廷燦的眼底,一時之間,他佔盡了便宜。
明明女人對他而言也不算是什麼稀有動物,只要他的手指一勾,就有不少女人自動貼上來。
但是……為什麼現在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爛醉如泥的女人身上,甚至舍不得轉移?
馬的!他是怎麼了?
吞咽一口唾沬,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的右手竟然放在……她的大腿上?!
頓時,他縮回手,驚恐的瞪大雙眼,看著自己的手,嚇得從床上跳了起來,滿臉驚詫的望著她。
沒想到……他居然對這女人有感覺?!
為什麼?為什麼他會對這樣的女人有興趣?
他倒抽一口氣,為自己竟然會對這樣的女人心動感到意外。
這種心動是他意想不到的沖動,明明自己身邊就不缺女人啊!怎麼會饑不擇食到如此地步,連這樣的菜色都想染指?
不不不……他抱著自己的腦袋,無聲的吶喊。
這樣的驚嚇讓他無法接受,他居然想對何娜菈這名小村姑下手……這真是一個令他意想不到的行為。
他磨了磨牙,跳離床畔,眉頭緊緊皺著,無法找到一個合理的理由解釋這月兌軌的行為和想法。
暗暗咒罵自己幾句之後,他幾乎是用逃跑的速度離開房間,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想,今天自己一定也是喝多了,要不然怎麼會發生這種見鬼的事情呢?
一定是!肯定是這樣的!
何娜菈睡了好長的一覺。
當她醒來時,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更不會知道昨晚刁廷燦的內心經歷了一場天人交戰的掙扎。
她睡了一覺,覺得整個人神清氣爽,似乎什麼煩惱都沒有,還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打完呵欠,她看了一下四周,突然嘴巴大張,合不起來。
在她的左側有一面鏡子,讓她先是嚇了好大一跳,然後睜大雙眼,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竟然是……一絲不掛?
她平時根本沒有luo睡的習慣啊!為什麼現在會月兌個精光呢?
雙眼大睜的看著鏡中的自己,然後她連忙下床,尋找自己的衣物,並隨手拿了一旁的大毛巾遮住身子。
很快的,她又停下腳步,眉頭微微一皺,豐潤的小嘴也微微噘起。
「不對啊!」她小聲的咕噥,好像哪里不太對勁。
她記得自己的房間沒有鏡子啊!而且……
回頭看著床單,前些天她才將床單換成最愛的粉桃色,怎麼今天卻是深藍色的呢?
再看看四周,她的房間簡單,而且家具不多,在床前更不可能有高級的液晶電視,更別說還有一套高級的音響設備。
這根本就不是她的房間啊!
那……那她在誰的房間?
她倒抽一口氣,連忙沖進浴室,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漱洗一番,然後看到昨晚穿的小禮服被丟在角落。
她的臉綠了一半,勉強撿起小禮服,穿回身上後,腦海里開始翻找昨晚遺失的記憶。
她依稀記得昨晚在宴會上一心想要看好刁廷燦,扞衛他的貞操,後來在吧台遇見一群富二代,接著他們好像請她喝茶,那茶喝起來甜甜的,說是茶,卻是可樂的味道,她好像喝了不少杯,後來……她好像見到刁廷燦挺生氣的,他將她帶離現場,接下來的畫面就十分模糊。
好像就是傳說中的不勝酒力。
不會吧?!頓時,她雙眸圓瞠。該不會昨晚的酒精讓她犯了罪,讓她與刁廷燦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
噢!不!她暗叫一聲不妙,連忙沖到床畔,用力掀開被子,希望床單上不要殘留一些什麼證據。
她一遍又一遍的檢查,床單凌亂了些,但是干干淨淨的,沒有其它的污漬或是暗紅色的印記。
不過,這只能暫時讓她心安,現下滿腦子混亂的她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這突發的狀況。
她怎麼可以這麼胡涂呢?
難道她忘了上次的經驗?暫時住在好友家,差點就失去貞操,而她明明已經小心翼翼的維持自己與刁廷燦之間的距離,怎麼會在昨晚棄守當初的堅持呢?
厚!難怪大家會說「酒後誤事」,這四個字真的不無道理啊!
重點是,她昨天真的喝得爛醉,連失身都沒有一絲感覺。
而且小說里不是都這樣寫,如果男女發生關系,女生若是第一次,雙腿會軟得像融化的冰淇淋嗎?
為什麼她沒腿軟,更沒有覺得哪里酸疼啊?反而覺得喉嚨有點燒痛,像是被灼傷。
她咬著牙,腦海里真的翻不出任何一絲記憶,最後也只能選擇放棄,干脆……不如去問當事人刁廷燦吧!
呃……她的內心充滿不安和無措,不確定的感覺讓她有幾分害怕,她害怕的不是失去女人最珍貴的第一次,而是害怕刁廷燦會覺得她行為不檢點,若是借機把她趕出去,她不就又要流落街頭了嗎?
到時,她才是真正的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何娜菈才在想著該如何面對刁廷燦時,他就這麼自廚房走出來,一張俊顏難得有些憔悴,兩人在客廳踫了面。
「呃……」想說的話在她的舌尖打轉。「刁……刁先生……」
她到底該不該問昨晚發生什麼事情了?
可是,要她怎麼問啊?
畢竟她長這麼大,不僅沒有喝醉過,甚至也不知道男女關系是如何發生,更別說腦中有任何記憶,就連身體也沒有半點不適啊!
「終于醒了?」刁廷燦皮笑肉不笑的望著她。「睡得可好?」
「呃……還……還不錯。」她戰戰兢兢的回答,同時抬起眼眸,卻見到他的俊顏隱含著幾不可察的怒氣。「昨晚是你帶我回來的嗎?」
「要不然你覺得自己還有力氣走回來嗎?」他撇了撇嘴角。「別告訴我,
昨晚的事情你一點記憶也沒有。」
她咬了咬唇,許久才點了下頭。「我……喝醉了,昨晚……應該沒有做出什麼失禮的事情吧?」
他一听,五官頓時糾結在一塊。「什麼?你全都不記得了?」包括她吐得淅瀝嘩啦的事情,也不記得了?
她干笑幾聲,搔了搔腦袋。「有什麼我該記得的嗎?」
「你……」他生氣的瞪著她,原本想破口大罵,昨晚她把他整得人仰馬翻,現在竟然一點記憶也沒有?
還害他在心里形成了陰影,讓他今早不斷的刷牙,想要刷去嘴里那老是消不去的酸氣。
「如果是我喝醉的事情,那我跟刁先生道歉。」她搔搔頭,有意將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昨晚一定給你惹麻煩了,只是……我怎麼會光……」她頓住,然後迂回的問︰「怎麼會睡在你的房間?」
他也不是笨蛋,很快就听出她話中之意,讓他更加不滿的瞪著她。「像你這種貨色送上門來,我連踫都不想踫,是你喝醉了,月兌光光的想要勾引我!若不是我為人坦蕩蕩,怕是你還想賴上我,想將我一軍的推我入火炕,是不是?」
「我……」她本來要解釋,但想起自己確實是光溜溜的一絲不掛,而身上沒有明顯的印記,可以證明他真的沒有踫過她。
雖然他說的話讓她又氣又羞,但也讓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昨晚應該沒有鑄成什麼大錯。何娜菈咬了咬唇,暗自決定再也不喝酒了。
「我告訴你,像你這種長相平凡的女人,送給我,我還不要!」刁廷燦冷哼一聲。「別以為喝醉了,就會發生麻雀變鳳凰的奇跡,這世界上沒有這種事情,以後你少作美夢,也少喝酒。要是你再喝醉了,別肖想我會帶你回家,直接把你丟在那兒,任由你被阿貓阿狗撿尸。」
這一次是她的錯,她低垂著頭,任憑他語言的羞辱,最後听了他十幾分鐘的教訓。
哎喲!她昨天到底是對他做了什麼事情,讓他如此動怒,對她這麼的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