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爸爸,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李騰耀氣到發抖。
「我沒有爸爸,如果有,也早在我五歲那年就死了。」顧天奇冷聲道︰「廢話少說,你要選擇一,還是選擇二?我很忙,沒時間讓你浪費。」
「你想知道什麼可以去問你老婆,何必來問我?」李騰耀握緊拳頭說。
「可以不讓她為難難過,卻可以讓你為難難過的事,我何樂而不為?」顧天奇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
「你!」
「說或者不說,我的耐心有限。」他冷冷地打斷他,已略顯不耐。
「我找她是為了要親近她,然後從她那里獲得好處,滿意了嗎?」
「你以為我相信這個?」
「隨便你相不相信,這就是我找上她的目的。我是她公公,她不看僧面也會看佛面……」
「夠了,如果你想說的就是這個,可以不必說了,我也不想听。」顧天奇打斷李騰耀的話,轉身就走。
「等一下,你要去哪里?」
「我說了,我很忙,沒時間讓你浪費。」他停下腳步,回頭冷聲道。
「我說的都是實話。」
「是不是實話,你和我都心知肚明。」說完,他再度舉起腳步準備離開。
「等一下!」李騰耀這下真的是急了。「我找她的確是有攀關系的念頭,除此之外,還想警告她不準將當年的事告訴你,我說的都是實話。」
「當年的事?」顧天奇轉身面向他,眯眼道。
「當年讓姜家企業陷入財務危機的人是我,後來你來找我幫忙,我順水推舟在挹注資金後取得姜家企業大部分股權,並以整頓公司開除員工做為威脅,讓姜常浩不得不出讓公司和別墅以保住所有員工飯碗,我不想讓你知道這件事。」
「雖然我沒找到確切的證據,但是我早就知道是你做的,這麼卑鄙無恥又齷齪的事除了你之外,還有誰會做?」顧天奇咬牙切齒的瞪著他。
「我已經把一切都告訴你了,你什麼時候把給我?」李騰耀問他。
「從頭到尾,我有答應過要把DV給你嗎?」顧天奇冷冷地看著他。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都已經告訴你一切了,你怎麼可以不把那卷DV還給我,你想做什麼?我警告你——」
「不,是我警告你。」顧天奇打斷他。「以後不準你再接近姜麗或者是我們的兒子,如果讓我知道你再企圖靠近他們,你就等著公司大名和你的大名見報吧。」說完,他冷冽地看了他一眼,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彼天奇離開後,李騰耀整個人癱坐在辦公座椅上,感覺背部傳來一陣冰涼感,原來他在不知不覺間竟冒了一身冷汗,濕了衣裳。
那個可惡的孽子、不孝子,手上竟然有錄制他見不得人的DV影像?馬的,到底是誰干出這種事,如果讓他查到,一定會讓那個混蛋家伙不得好死!
不過現在不只是的問題,那個姓姜的女人也是個問題。
今天他雖用姜家的事躲過一劫,但難保那不孝子不會去找那女人對質,如果那女人將當初他逼她墮胎,甚至因此釀禍導致姜常浩夫妻車禍身亡的事說出來,到時他就完了。因為他知道那不孝子肯定會怒不可抑,到時那卷見不得人的DV一定會被他為了報復而公諸於世。
怎麼辦?這件事一定要想辦法解決才行。
他李騰耀上輩子到底犯了多大的錯事,這輩子會生出這麼一個處處與他作對的孽子出來?
懊死的孽子!懊死的不孝子!
早知今天,當初在他出生時就該把他給掐死的,真是悔不當初。
懊死!
姜麗今天一整天都坐立難安,一顆心忐忑得就像要從胸口沖出來一樣。
她幾乎每五分鐘就看一次時鐘,感覺時間過得好慢。
她不知道老公現在在做什麼,會不會真的跑去找那惡魔,如果真去了,那惡魔又會說些什麼,她真的快要擔心死了。
除了看時鐘外,她還看電話、看手機,心想它們不知道何時會響起,如果電話真的響起,來電顯示是老公打來的,那她到底要不要接?
她知道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的道理,但是她真的很害怕面對那一刻。
曾經她也曾為那件事痛過、恨過,所以知道那種痛不欲生的感受,可是自己面對是一回事,要她眼睜睜的看自己所愛的人面對,她真的於心不忍。
所以,老天,拜托禰別讓我所擔心的事情發生好嗎?拜托、拜托。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祈禱奏效了,夕陽西下,一整天就這樣平靜地過去了。她去安親班將皓皓接回家後,進廚房著手準備晚餐,顧天奇則一如往常準時下班回家,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
因為皓皓在身邊的關系,她也不好開口詢問,只能佯裝無事,然後一直憋到兒子向她道晚安,進房睡覺之後,才在第一時間火速跑向老公書房。
「怎麼樣?」她一進入書房,沖口就問。
「什麼怎麼樣?」正在處理公事的顧天奇被她突如其來又沒頭沒尾的問題問得一臉呆樣。
看他呆呆的模樣,姜麗緊繃了一整天的情緒突然「啵」的破了一個小洞,頓時消失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忍不住的笑意。
「你的樣子好呆。」她噗哧一笑。
「過來。」顧天奇輕挑眉頭,朝她招手。
她走上前,被他伸手一拉,頓時落入他懷中,落坐在他大腿上,他頭一低,就在她肩頸處啃咬了一下以示懲罰。竟然說他呆?
姜麗有些怕癢的縮了一下脖子,笑著伸手將他推開,嬌瞋的瞪了他一眼。「你是吸血鬼呀?」
「如果是也只吸你的血。」他意猶未盡的再度低頭靠向她,卻被伸手阻止了。
「等一下,我有事找你。」
「什麼事?」他輕挑俊眉。
「就是……」姜麗欲言又止的掙扎了一下,這才深吸一口氣,以嚴肅的表情開口問︰「你今天有去找那個人嗎?」
不必問顧天奇就知道她說的那個人指的是誰。「有。」
「那結果怎麼樣?」她緊張的問,沒想過如果她所擔心的事真的發生了,他又怎麼可能還會像現在這般平心靜氣呢?她完全就是關心則亂。
「他說他找你只是想和你拉近關系,想靠關系從你這邊獲得一些好處。」他告訴她。
「什麼?」她愕然呆住,完全難以置信。這麼離譜的藉口,那個人竟然也說得出來?「你相信他說的話嗎?」
「當然不相信。」
「那……」
「所以在我的威逼下,他又說了另一個答案。他說當年爸爸的公司之所以會陷入財務危機,完全是他一手促成的,之後我的與虎謀皮又讓他有機可乘,將姜家的公司和別墅整個拿下,他說找你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威脅你不準將這事告訴我。」
「還有呢?」她緊張的問道。
「沒有了。」他說。
听見這個答案,姜麗覺得自己應該要有一種松了口氣的感覺,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仍緊張的懸著,無法放松下來。
是因為他的目光嗎?他凝視著她的目光中充滿了探究與莫測高深,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在懷疑什麼?
「為什麼這樣看我?」她強壓下心里的忐忑不安,狀似無辜,不解的問。
「我以為你听完之後會松了一口氣。」顧天奇若有所思的說。
姜麗愣了下,頓時恍然大悟的回答,「我覺得那個人不會就這麼輕易放棄,我們現在就松一口氣還太早。」
「你放心,他不會再出現了,如果再出現,那也是最後一次。」
「你怎麼能這麼肯定?」她蹙眉問道。
「因為他有把柄落在我手上,因為我警告過他沒有下一次,如果有下一次,我會讓他和李氏企業從此一蹶不振,再也翻不了身。」他微笑道,語意堅定而冷酷。
「你要做什麼?」她擔心的問。
「放心,只要他安分,我什麼也不會做。」
「天奇哥,我們不要再理會那個人了好不好?我真的很不安,很害怕。」
「放心,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毫無招架之力的小伙子了,現在的我有足夠的力量可以對付他和李家。」顧天奇安撫的拍了拍她,一臉信心十足的表情。
姜麗無法放心,因為她擔心的從來就不是李家,而是他。她擔心他會受傷,擔心他會傷心難過,擔心他會痛不欲生,她只擔心這個,偏偏又無法告訴他。
怎麼辦,她到底該怎麼做呢?
要不要乾脆去找那個人和他談條件,讓他守口如瓶呢?
不行!只一瞬間而已,她立刻打消這個念頭,這種與虎謀皮的事一個弄不好說不定會丟了小命,丟命她是不怕,怕的是親者痛、仇者快,所以她絕對不能冒這個險。那到底該怎麼做呢?
姜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腦袋瓜都快要想破了,還是想不出什麼法子。眼楮無奈的四處亂轉,忽然落在房間里他特地為她新添置的書架前,她翻身從床上爬了起來,走到從書架前,選了幾本書抱到床上看,心想也許她可以從書里找到什麼靈感也說不一定。
多行不義必自斃。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唉,這些道理她都懂,但她實在沒有時間慢慢等這個結局出現,而且重點是她要找的不是壞人的最後下場,而是如何在結局出現之前轉移天奇哥的注意力……
等一下,轉移注意力!
她真是個傻瓜,這麼簡單的事怎麼會沒想到呢?只要想辦法轉移天奇哥的注意力,讓他沒空去理會那個人不就好了嗎?什麼與虎謀皮,什麼苦苦哀求打悲情牌,又或者什麼威脅利誘全都不可靠,因為根本就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至於轉移注意力嘛,雖然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但是至少它可以拖延時間,又能解燃眉之急,最重要的是她有百方之百的把握可以成功。
沒錯,百分之百!
天奇哥最在乎的人是誰?是她。
天奇哥最關心的人是誰?是她。
天奇哥最無法忍受誰身上受一點傷或有一絲身體不舒服的,那人是誰?沒錯,還是她。
所以,要轉移天奇哥的注意力對她而言實在是太簡單了,只要她這個最受他仵乎與關心的人不小心受一點傷,或者感覺身體有一些不舒服就夠了,那絕對可以成功轉移他所有的注意力。
不過受傷和讓自己的身體不舒服絕對是下策,因為一旦東窗事發的話,那下場絕不是一個慘字可以形容,而且她也不喜歡活受罪,所以她現在只有一個選擇,一個其實她自己也很期待又有一點點怕受傷害的選擇,那就是——懷孕。
經過八年的休養,她的身體應該已經無恙,可以再次孕育他們倆的孩子了吧?當年她失去孩子的時候,醫生跟她說過她還年輕,以後還會有孩子,當時她只有一個絕望的想法,那就是不可能,因為她再也不可能擁有他的孩子了,沒想到八年後,這個不可能就這麼輕輕松松的來到她面前,世事不可料是真的。
手上的書突然被人拿走,她抬起頭,只見顧天奇一臉無奈的看著她,「你又在煩惱什麼?不是跟你說放心交給我,你不需要再擔心了嗎?」
「我不是在想那件事。」她看著他說。
「那你在想什麼?」他一臉不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