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牛女乃喝一喝,該出門了。"將牛女乃給女兒喝,說起來也真奇怪,女兒討厭牛女乃的腥味,硬要加蜂蜜才肯喝,記得他也是,不過他是根本不肯踫。
小宇接過牛女乃,先小口的含在嘴里,試過味道不錯後,才一口口的吞下去。
"怎麼嘴邊掛著野貓偷吃魚的笑?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媽咪?"
小宇搖搖頭,不急著開口,等牛女乃吞下去後才眉開眼笑,"媽咪,我們學校普金斯的爸爸喜歡你喔!"
"小孩子別亂說話。"
"我才沒有亂說,媽咪,普金斯的爸爸在學校可是老師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他有金色的頭發,雖然在太陽底下不會閃閃發亮,但是他的嘴唇紅通通,像紅櫻桃,雖然我不喜歡吃櫻桃——"小宇半側著頭,想著還有什麼優點沒說。
"你是來向媽咪推銷普金斯的爸爸,還是向媽咪說他的壞處。"半蹲著身子,她看著女兒圓滾滾的眸子,只覺得好笑。
"不然媽咪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小宇幫你找好不好?"
"媽咪不喜歡什麼男人。媽咪最喜歡的是小宇。"
"像小宇的男人嗎?"小宇楔而不舍的問。
芽語忍不住笑出聲,只好用點頭來表示,拍拍女兒的頭,"該上學去了。""嗯。"捉起書包之際,小宇突然回頭,"媽咪,老師說我的程度很好,希望我參加評定考試,直接到研究所念。"
"是嗎。媽咪會跟老師談的,你該去上學了,騎車小心點。"
小宇就像所有的德國小孩,是騎著腳踏車上學的,她知道小宇喜歡跟同學一起上下課的感覺。
看著女兒的身影漸騎漸遠,她收回視線回屋子里,上班時間差不多了。
像小宇的男人?這種人該上哪去找呢?小宇邊踩著腳踏車,腦袋不停地轉著。
"或許我該去電腦里查。"
決定後,小字加快速度往學校方向騎去。
芽語快受不了了,她已經盡量把他當成一只無聊的蒼蠅,在相安無事的情況下,把他的注視當成剛好符合"看我"設計的雕像。
可是他愈來愈不知好歹,在與店里其它服務生混熟後,偶爾還充當起服務生來,反正他要當免費勞工她無話可說。問題是……
他的俊逸與帥氣撩撥了不少少女春心,一些比較開放的女孩子甚至問他需不需要女朋友,他也不回答,只是淡淡一笑或深深一瞥。
而每次都恰巧被他瞥中的芽語自然而然成為眾所嫉妒的對象。
就像現在……芽語將筆扔在桌上,敲出巨大聲響表現出她的怒氣。
"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裘其劭健步如飛,一下子就出現在她面前。
芽語沉著氣,"我們進去里面談一下。"
裘其劭喜出望外,拋了一個暖昧的眼神給其它服務生。
芽語關上員工休息室的門,對著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的裘其劭瞪了一眼。
"你到底是什意思?"
裘其劭依舊笑容滿意,像只無辜、想討人喜歡的西施狗。
"我?沒有什麼意思啊!"他聳聳肩,烏黑的眸子深情款款的注視她,"我只是想看著你、陪著你,既然你下班又接著上班,我又不忍心打擾你下班的休息時間,擔心你會睡不飽,只好跟著你!"
"你不用上班嗎?"
"你比工作更重要。"像看不夠似的,他的一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她。
芽語把他話中的意思解釋為︰他依舊像九年前般,可能更狼狽,當個街頭小混混。縱使心中對他眷戀依舊……別傻了!芽語,你必須清醒一點。她不斷提醒自己。
"你的生活不虞匾乏嗎?"言下之意應該很清楚了。
他搖搖頭後,突然又點頭。
"這是什麼意思?"
"如果我說我很窮,你會讓我住進你的公寓減輕租金負擔?會讓我在這里工作嗎?"
"不可能!"芽語不假思索,馬上反對。
"別回答得這麼快。"裘其劭低下頭說。
"我……我的意思是說,現在店里不缺人手,而且這里的薪水很低,一般都是請打工性質的學生,或者兼職的人——像我。"這樣說比較不傷人吧?
"我不介意薪水。"唉!要是他們知道,肯定笑死,堂堂的水居然淪落至此。
「你不要委屈自己,我相信你找得到更好的工作。」
"譬如呢?"裘其劭喜歡這樣子輕松的聊天,無關緊要的話題不會把她逼回保護殼里。
"喂……其實有些舞團在征臉孔姣好、身材健碩的男舞者,對面就有,听說他們待遇不錯。你可以去試試。"對他露出一個自認為是鼓勵的笑容,她希望這樣不會太假。
"你知道對面的舞團?"裘其劭瞪大眼。
"對面不是舞團嗎?我听虹達說的。她說他們舞跳得不錯,還邀我一起去著,我想應該不差吧!"她轉著眼珠子,難道虹達的藝術眼光不怎樣?
裘其劭抿著唇,試圖不讓自己笑出聲,指月復不自在的覆上嘴,"對面是男月兌衣舞團。與其跳給那些欲求不滿的女人看,我寧願只跳給你一人看,我不在意你對我欲求不滿。"
咳!她要宰了虹達。
"你當我沒說好了。"似乎談不出什麼結果,反而快被人給燒死,尤其是他的注視。芽語起身要出去。
"不是要談嗎?"
"當我什麼都沒說好了。"
這一戰,芽語輸得徹底。
芽語全身疲倦的打開門。
"媽咪,你回來啦!"小宇只投給芽語一個關切的眼神,等不及芽語回答,她的注意力馬上又回到電視上。
芽語一邊月兌著鞋子,一邊問︰"怎麼這麼晚還沒有上床睡覺?"
"明天是周末。"等到廣告的聲音出現,小宇才把握時間地奔到芽語身邊,跟著她走進客廳。
"有什麼事嗎?"
"媽咪,你看起來好像很累。"小宇乖巧的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等芽語坐好後,又幫著她捶肩。
芽語在女兒頰上親了一下,"最近工作比較忙啊!小宇,你不是想要去夏令營?需要準備什麼東西嗎?"
"我不想去了。"我要找像小宇的男人當爸爸。當然,她不會告訴媽咪。
"為什麼?你不是一直很想去嗎?"
"人家最近在學爪哇語言。"
"爪哇語言?"知道女兒是個小天才,芽語在三年前就放棄抱怨老天的不公平。但她原本以為生個孩子就可以擁有為人父母的優越,至少說什麼小孩子都會當真,有種被當成偶像的感覺,誰知道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嗯,那是電腦語言的一種,目前台灣通過世界級檢定的不到一百人。
"那需要去住宿嗎?"語氣有一絲期望。
小宇狐疑的附著媽咪,"你做了什麼事嗎?"
"沒有!"唉!小孩子太聰明好像也不太好。
"是不是又有哪個人對你糾纏不清?"
以前都是小宇幫她出點子嚇走那些追求者,或許……她怎麼沒想到?他們是父女,根據遺傳學,多少反應會相同,說不定……芽語馬上可憐兮兮的點頭,"他實在纏得我快煩死了。"
"喂?那媽咪為什麼不早點說?"
"我……我想自己解決嘛!"
別忘了,小宇是結合兩人的基因,當然也清楚芽語的"癥狀"。
"好吧!他怎麼追求你?"
芽語-一說明,然而該跳過的往事一個字也沒提。
"忽冷忽熱。"小宇的結論。
"具體一點。"
"就是偶爾對他好,偶爾對他凶。"
"女兒,那听起來像情人間的欲擒故縱耶!"
"讓他覺得你貪圖錢財嘛!"
"他是無業游民。"重點忘記提了。
"媽咪又沒說。這樣好棘手。"小宇想了一會兒,"不然你告訴他,說你還有一個拖油瓶,他這麼窮,應該會打退堂鼓。"
芽語差點被喝進去的茶水噎死,好不容易吞了下去,"這……這方法我試過了。他說不在意。"她繼續輕輕吸著茶水,幾乎快把整張臉給塞進茶杯里,幸好杯口不夠大。
"那媽咪你干脆嫁給他好了。"
"你在說什麼啊?"這回沒噎著,但茶水全給衣服喝了。
"他就是窮,所能奉獻的只有時間,他把時間一分一秒都花在媽咪身上不是嗎?這樣來表現追求媽咪的決心,還不夠真心嗎?"其實小宇只是試探,以往都是她興致勃勃的欺負那些上門的追求者,這次媽咪卻反常的要求她想辦法,太奇怪了!
老天!丙然父女連心,好可怕。芽語決定還是自立自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