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楠剛站穩,就感覺到寒風呼呼的吹,由下而上迎面襲來,她低頭看去,一時間只覺頭皮發麻、心口發涼。
「別往下看。」肯恩握住她的手,看著她說︰「你看著我就好。」
她匆忙往上看,只看見那男人勾起了嘴角,用那充滿了性感魅力的雙眸看著她說︰「就是這樣,你做得很好。」
起初她覺得他好像哪里怪怪的,但他沒給她時間多想,他轉身走了幾步,爬上了那個向上傾斜六十度的岩壁,然後蹲了下來,朝她伸出手。
她不讓自己往下看,朝他走過去,舉起手握住他伸出的大手,他輕易就將她拉了上去。
「很好。」他往後退,讓她站穩,再次往上爬,這樣重復幾次協助她爬了快一層樓,然後微笑開了口,「現在,只要跟著我走就好。」
可楠握著他的手,扶著牆與彩繪玻璃窗,跟著他往前走,但這地方很窄,比她估計的五十公分還要窄,她听到碎石從腳下滑落的聲音,明知不該,她還是忍不住想往腳下看。
「別低頭。」
他像腦袋後長了眼楮似的說,一邊回過頭來,臉上還是掛在臉上的笑容很性感,但不是肯恩式的性感,是杰西式的,那種刻意要人注意他,知道別人一定會被他吸引的性感笑容。
「你知道,我不喜歡你這樣笑。」當他把頭轉回去看路時,她忍不住說。
他繼續往前走,腳步不疾不徐,但肩膀微緊,「為什麼?」
握著她的大手一緊,讓她驀然回神,才發現自己月兌口說了什麼,連忙再開口︰「抱歉,你別理我,我緊張就會亂說話。」
「為什麼?」
她舌忝著干澀的唇,小心的跟著他的腳步︰「我不知道,可能因為我一緊張,就沒有辦法專心,無法一心二用,你一定要這時候和我說話嗎?」
「對,我一定要這時候和你說話。」他先回答她的問題,然後說︰「我是問你為什麼不喜歡我這樣笑?」
她腳下又有小石頭滑落,讓她恍了一下神,渾身上下直冒冷汗︰「你說什麼?」
「你為什麼不喜歡我笑?」他又問了一次。
「我不是不喜歡你笑,我只是不喜歡你像杰西那樣笑。」她沒有辦法專心,沒多想,只提著心,戰戰兢兢的走在岩壁上,心神不寧的回答︰「他笑起來的感覺很假、很虛偽。」
讓可楠不敢相信的是,他竟然在這時停下了腳步,在這萬丈斷崖上,轉過身來,好奇的看著她,直視著她的眼問︰「小吉普賽,你知道杰西就是我吧?」
「杰西不是你。」她抓著那凸出來的窗台,不敢相信他竟然要她在這里解說這件事,「你知道,也許杰西很迷人、很有魅力,但不是每個人都喜歡那種自以為是又到處放電的男人,你可以做自己就好,我比較喜歡肯恩,不喜歡杰西,我們可以繼續往前走了嗎?」
他楞看著她,跟著才突然又轉過身去,繼續往前走。
她小心翼翼的再次跟上,然後听見他的士咕噥。
「我沒有到處放電。」
「杰西有。」她看著他的後腦勺說︰「那樣子就是放電,別和我說你沒發現你用那自信又高傲的樣子在當杰西的時候,身邊的每一個女人都在看你,你心里清楚那模樣很招蜂引蝶,你知道杰西很受女人歡迎。」
他沉默以對,沒有否認。
而她知道自己是對的,他一直都知道這件事。
「我比較喜歡肯恩,不喜歡杰西。」為了她也不知道的原因,她重復了一次,強調著。「所以如果你要轉移我的注意力,做你自己就好。」
他又收緊了他的手,在那一秒,有什麼改變了,她不知道,他沒有說話,沒有回頭,但他感覺到一些微妙的什麼,從他緊握著她的大手中傳來,從他身上輻射而來。
然後,他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她才發現兩人已經來到了較為寬敞的地方,她的左手邊是城堡,右手邊雖然還是斷崖,但這里寬敞得甚至能停下好幾輛車,她瞬間松了口氣,這才敢轉頭查看四周。
前方有座樓梯通往一座拱門,拱門兩旁上方有著兩盞看起來像古董的老燈,不過她注意到里面已經換成了LED燈泡,他剛剛只給她看的主建築就在樓梯的上方,上面的彩繪玻璃透出五彩光芒。
他們剛剛走到一半時,天色就已經幾乎完全暗了下來,她卻因為太緊張在這時才注意到。
「所以,我們現在可以從那拱門直接進去了嗎?還是得再次爬牆?」她喘了口氣,將視線拉回他身上問,卻發現眼前的男人,用一種很奇怪的神情看著她。
「怎麼了?為什麼這樣看我?」
他沒有回答她,他只是再次低頭親吻她。
那個吻,好輕,好溫柔,想春天的花瓣,天使的羽翼那般輕柔,教她喉緊、心顫,然後她退了開來,拇指撫過她濕潤微顫的唇瓣。
這個吻,不是為了想和她上床,不是為了要轉移她的注意力,更不是為了要安撫她的恐懼與害怕。
他像直接吻上了她的心。
可楠楞看著他,想問為什麼,但他一句話沒說,只是轉身上了樓梯,然後再次徒手爬牆,飛快上了那又好幾公尺高的城樓,翻了過去。
她匆匆跑到牆邊,有那麼一秒,她以為他丟下了她,打算自己處理這整件事,但沒多久,她左手邊的主樓有扇窗戶被打了開來,她反射性蹲下,然後她看見他從窗戶里探出頭,朝她伸出手。
就在這時,她看見他身後唷人影晃動,臉色刷白,忙出聲警告。
「小心後面——」
他甚至沒等她出聲,只看她的表情就已察覺,他迅速側身,對方斧頭落下,狠狠砍在窗框上。
可楠驚慌的快步跑了過去,只見窗子里,肯恩壓低身子,一踏步握拳揮出,一拳打在那偷襲他的家伙下巴上,當那男人被打得仰起頭,他左拳跟著揮出,狠狠擊中對方右邊腰側,對方口吐苦水,痛苦的往後退去,他沒給那人喘息的機會,當敵人後退,他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抓住那家伙持斧的手腕,然後左手往前又是一拳,正中那男人的胸口。
那人雙目大睜,面容抽搐,一張凶殘的臉瞬間失去了血色,下一秒,肯恩抓著那家伙的手腕,瞬間使了個過肩摔,然後一腳踩在他肩頭上,雙手一扭就將那男人的手臂給卸去了關節。
對方痛的兩眼一翻,瞬間昏死過去。
確定這家伙失去了意識,他這才將斧頭踢開,回到窗邊協助她進來。
這一連串的打斗讓可楠看得目瞪口呆,他所有的動作都簡單而有效,拳拳到肉,簡直像拍動作片一樣。
「你這麼厲害,為什麼我們昨天要跑給那家伙追?」當他抱著她進闖時,可楠忍不住問。
「追你的那一個,比我至少高十幾二十公分,重二十公斤,而且他身手靈活多了,我不確定自己能夠解決他。」
「我還以為他看起來比較高大是我的錯覺。」
「不是你的錯覺,那人至少有兩百公分。」說著,他讓她站好,回身到那昏倒的斧頭殺手身邊。
可楠喘了口氣,發現窗戶里不是別的地方,正是亞倫.艾斯的房間,她知道旁邊那扇金色的拉門通往臥房,它本來是敞開的,但如今已經讓人緊閉。
而她前方,肯恩正拆了對方的腰帶,將那家伙五花大綁,但他綁好之後卻楞了一下,突然扯開了對方的領口。
她快步上前,只見他眼角一抽,薄唇緊抿,迅速低頭將那男人的衣服整個扯開妥了下來,他的胸側倒腰月復上有刺青,成排的骷髏頭刺青,那些骷髏頭上還有號碼。
可楠倒抽口氣,不安的輕觸他的手臂︰「那些骷髏頭為什麼有號碼?肯恩,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他起身抓起斧頭,握著她的手快步穿越客廳,朝臥房走去。
「你看起來像知道他。」她不死心的問。
「我是知道,我在公司資料上看過他。」他頭也不回的說︰「但他整了形,所以我一開始沒認出來。」
「公司資料?」
他深吸口氣,迅速判斷出隱瞞這信息對她沒好處,所以他停下腳步,轉頭告訴她︰「他是兩年前早該被處死的連續殺人犯,尼古拉.坎塔庫茲諾。」
她瞪大了眼,震驚的看著他︰「你確定?」
「那些骷髏頭是他當年殺死的人,每殺一個,他就會在身上刺一顆骷髏頭,那是他的習慣。」
那一秒,她嚇的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沒繼續浪費時間,只是抓住她拉開通往臥室的拉門,快步走了進去,可楠不得不跟上,她一進門就看見亞倫.艾斯還躺在那里,就像她之前看到的那樣。
有那麼一秒,她還以為自己會看到那家伙的鬼魂在這里游蕩,指責她和他的大膽,但什麼事也沒發生,那個老人只是面無血色的躺在那里。
肯恩快步經過那kingsize的大床,看也沒看那家伙一眼,只是松開她的手,將斧頭交給她,伸手轉動牆上的壁燈,突然間,壁爐旁的牆往旁移了開來。
「瑪麗?」
「杰西?!懊死,你下次拜托先出個聲,我還以為是那些那斧頭的神經病,差點在你頭上開了個洞。」
躲在密室的瑪麗.泰勒看清來人,從中走了出來,手上還拿著一把小手槍。「你是跑哪去了?我還以為你也被那些神經病宰了——啊——」
她話到一半,看見一個穿戴著黑色斗篷的人影站在他身後,嚇得驚叫一聲,迅速舉槍瞄準。
肯恩飛快握住她的手,按住她的扳機,不讓她擊發。
「別開槍!」可楠見狀也忙將兜帽摘下,道︰「是我。」
「噢,小吉普賽,你還活著?太好了,總算有個好消息。」泰勒導演松了口氣,忙放下槍道︰「我還以為所有的人都被那些瘋子殺光了,你知道他們屠殺我們計算分數嗎?」
「什麼分數?」可楠一楞,忙問。
「他們把這當做游戲,某種狩獵游戲,我們這些人是獵物。」瑪麗.泰勒說。
「你怎麼知道?」肯恩看著她問。
「我從密室里看到的,壁爐上的鏡子是雙面鏡。」泰勒導演說著,快步走上前來到床邊,拿起床頭的遙控器,按了個鈕。「今天早上貝魯斯走了進來,我看見他降下這個,和某個人做視訊報告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