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家位于郊區的一棟豪華別墅,傍晚露水很重,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玉蘭花香。
柏瀚牽著于悠雪的手走在久違的別墅花園里的小徑上,很多年前與母親走在這里那一幕似乎在此刻重現,他記得玉蘭花是他媽媽最喜歡的花,而眼前的一切早已經物是人非。
當佣人為他們打開門,柏父與哥哥們已經等候多時,柏瀚擁著于悠雪走進房子里,柏父認出于悠雪便是飯店周年慶的晚宴上出現的女孩,笑著對她點了點頭表示歡迎。
柏瀚的哥哥們則沒有那麼輕易地認可她,盡避他們都不得不佩服柏瀚的眼光,這個叫于悠雪的女孩猶如一朵白玫瑰,氣質高貴動人,與他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如果他們真的是情侶關系甚至決定步入婚姻,那他們就無法再打沙灘飯店的主意,不過只要事情還沒有走到那一步,他們會想方設法阻止他們結婚的。
從利益方面考慮,他們當然想撮合柏瀚跟何馨,何馨有大小姐脾氣又很難侍候,如果柏瀚跟她婚後感情不順,兩家一定會鬧翻,到時候不管柏瀚是留下還是離開,對他們而言都是坐享漁翁之利的機會,相反的如果他娶了于悠雪,他們夫妻一定會聯合起來將他們掃地出門,所以無論如何也要阻止他們的婚姻。
「爸,如果您沒有什麼意見,我跟悠雪打算結婚,不管怎麼說我已經準備在國內長期發展,一方面接管飯店,另一方面能好好照顧我所愛的人。」
「好、好,你幾個哥哥都已經成家立室,就只剩你一個,如果你把終身大事定下來,這樣我也可以放心了。」柏父不停地點頭,閱人無數的他第一眼便看出于悠雪跟自己的兒子相當匹配,知道她是學餐旅管理的,對她更加認同,因為這樣一來她便可以成為柏翰的賢內助,幫他打理飯店。
「可是門不當戶不對的,以後生活上總會有分歧。要是何馨的話就沒有這個問題,他們從小一塊長大,對彼此有一定的了解。」二哥努力地撮合著,卻在心里打著如意算盤。
早知道會有這樣的異議,柏瀚握握于悠雪的手,「我跟悠雪因愛而結合,就算生活上有磨擦也會懂得包容與理解。」
「不要是一時頭腦發熱用這樣的方式來自作主張就好,何馨有什麼不好,是個豪門千金又知書識禮的。」柏光毫不留情地發表他的意見,卻突然想起他有把柄在柏瀚手上,聲音馬上小了下去。
「是我娶老婆又不是大哥,你不是我,怎麼知道誰對我才是最好的,平心而論,你跟大嫂又真的做到情比金堅了?」柏光最近在跟夏雨亂搞男女關系,很多人都早有耳聞,只是在國外的大嫂還被蒙在鼓里,而柏瀚這麼一句話馬上讓柏光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
「哥是為了你好,何馨是我們的青梅竹馬,我覺得她最適合你不過了。」三哥說話了。
「對我來說悠雪就是最適合我的,你們一直要我娶一個我不喜歡的人,我真的很疑惑,如果你們對我有什麼不滿就直接說吧,反正悠雪我是一定要娶的,飯店我是一定要接管下來的。」柏瀚直接攤牌。
「你別作夢了,一回來就跟我們爭飯店,告訴你,那是我們一直在打理的產業,絕不可能落到你手上。」二哥很不爽地嚷嚷,如果由柏瀚來管理飯店,他的次級品就沒辦法找到銷路了。
「夠了,你們幾兄弟得到的已經夠多了,阿瀚小時候就被你們幾個逼著送到國外,到他媽媽病逝,他都沒辦法得到他媽媽最想留給他的飯店,你們搞清楚了,這家飯店是阿瀚的媽媽一手打拚來的,我們只不過是在她離開以後幫她保管而已,它最終還是阿瀚的。
你們提過阿瀚要成家了才放心交給他,現在他有一個相當優秀的女朋友,還有你們說過飯店要拆A棟樓,我已經請專業人員替A棟樓進行監定,發現各項指標都是達到安全標準的,完全沒有拆掉重建的必要,等到阿瀚結婚,我便將飯店正式交由他來接管,你們任何人都不可以有意見。」柏父站起來,生氣地喝住這群唯恐天下不亂的人。
柏瀚冷冷地笑著望向他幾位兄長,「你們不要再氣爸了,我接管飯店以後你們可以繼續擔任原來的職位,可是我會整頓整個飯店,特則是財務的部分,我調查過飯店內部矛盾很嚴重,不得已的話我會進行裁員的動作。」
「你憑什麼!」柏光氣憤至極,因為他安插了很多心月復在飯店里,如果撤掉這些人,他就只剩下虛權了。
「如果你阻撓我,我敢保證一個月之內我會讓你受到應得的懲罰。」柏瀚拉著于悠雪走到父親面前,「爸,飯我就不吃了,先回去了,您保重身體。」
于悠雪察覺到柏瀚握著她的手在顫抖,她知道他在生氣,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只能緊緊握住他的手,透過交握的雙手,讓他明白他不是一個人,她在他的身邊,一直都在。
出了門,柏瀚開著車在夜色中一路前行,于悠雪知道他此刻有多難過,因為她親眼見識到了他的兄弟對他的殘忍。
「瀚,對不起。」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因為是我勸你回來好好談的,可是我不知道他們會這麼不講道理。」
「傻瓜,與你無關,你根本不需要道歉,我想如果不是你拉著我,我早就把他們全部揍得鼻青臉腫了,也或者我會告訴他們我對他們的生意做了什麼小動作,逼著他們早早認輸投降,可是我也想過,他們畢竟是我的家人,雖然我跟他們之間的親情很淡薄,可是在被你勸說之後,我還是想試著換一種方式跟他們談談。」
柏瀚望向她,「可是很遺憾,家和萬事興的情況不可能在我家里發生。」
「現在怎麼辦?」于悠雪擔憂地望著他。
「我爸不是說得很明白了嗎?飯店會交給我,只是我的兄長們大概也有些坐不住,在出謀劃策了吧。」柏瀚淡淡地說。
如柏瀚所言,他的幾個兄長正在一處秘密書房內長談。
「沒想到是柏瀚那小子讓我們的生意幾乎翻船,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在最緊要的關頭又收了手。」二哥抽著雪茄,想起那段時間所有的供貨商都終止跟他合作,不免又是一身冷汗。
「他在國外有一家相當不錯的上市公司,而且子公司已經滲透到歐洲國家,現在正在向東南亞滲透,我們不要小看他的能耐。」柏光面容冷峻,搖晃著手中酒杯里的血紅色葡萄酒。
「我喇接到一部戲,竟然被那小子讓人封殺我,他來陰的,我們也不是好欺負的,總得給他點顏色看看。」三哥咬牙切齒。
現在他們把焦點一致放在柏瀚身邊的于悠雪身上。
「那個女孩之前在我們飯店做房務員,要找到她的數據簡直不費吹灰之力。」柏光端起葡萄酒喝了一日。
「找她有什麼用?」三哥疑惑。
二哥望向他,「老三,這你就不懂了,于悠雪在整件事里扮演的角色表面上看起來毫不起眼,可是實際上她的作用是最大的,因為她現在是柏瀚心里最重要的人,只要他們結婚在台灣定居,我們就不能食言,得讓柏瀚接管飯店了。」
「哦,那我們可以拆散他們。」三哥恍然大悟的樣子。
「拆散?不至于,就算我們拆散了也阻止不了柏瀚接管飯店,不過我听夏雨說阿雄對她可是極度的渴望,只要制造一次幽會讓于悠雪身上沾了污點,柏瀚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他一定會受不了這個打擊收拾包袱回美國,那麼我們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從接管飯店以來,柏光一直很清楚這家飯店最後還是屬于柏瀚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他才以權謀私想要掏空這家飯店,可是他還沒有得到滿足柏瀚就回來了,他心有不甘才會出此下策,他要讓柏瀚得不到這家飯店,好讓他拿到長期的高額利潤。
「阿雄,是你那個朋友?他可以嗎?」三哥想起阿雄又笨又呆的樣子。
「如果我們把他跟那個于悠雪鎖在同一個房間里,我想就是再傻他都有動物的本能撲倒她吧。」柏光奸險地笑著。
二哥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何馨最近老是問起柏瀚,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她。」
柏光搖了搖頭,「當初給她的承諾太美好了,誰知道柏瀚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能怎麼辦,隨便唬弄一下就好,要不然就說她沒本事,搶不過于悠雪,我看她性格那麼要強,一定會去找于悠雪麻煩。」
「不如明天吧,明天的展會,老爸會安排他最寶貝的兒子來主持這個晨會,柏瀚一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我們就趁這段時間找到于悠雪,讓她到飯店客房,就是柏瀚之前住的那間,這樣她一定不會有所警惕。
我們就安排阿雄在那等她,只要阿雄得手了,我想柏瀚怎麼也不可能接受一個有污點的女人吧,只要讓他離開這個傷心地,我們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柏光想到柏瀚慘敗而逃的那副模樣,忍不住嘿嘿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