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後西雅圖
‘好久不見,瓏。’射擊場上子彈的呼嘯聲不絕,大門口走進一名男子,他帶笑問道。
被喚做‘瓏’的女子專注地扣下板機等顏老頭派下一次任務。你呢?’這一檜當然也是正中靶心。‘回來歇歇腿,
‘剛替上頭打贏了一場闢司,得了長假以資獎勵。’身為奧洛集團律師團的一分子,雷清臣堪稱每仗必勝,頗受集團重用。
‘不公平!’尹瓏舉槍直指雷清臣,忿忿然道︰‘為什麼我不能放假?我要抗議!’
雷清臣見勢退了半步,苦笑道︰‘我怎麼知道?你先把槍放下來好嗎?我會幫你問顏叔的。’
‘你會才怪!’尹瓏隨手撥開散落額上的頭發,挑眉笑睨雷清臣,槍口往他剛毅臉龐一指,故意捉弄道︰‘不如你死好了?這個長假就由我來替你享受。’
‘作夢!’雷清臣迅捷地打落她緊握在手中的檜,化險為夷。
‘去你的!’尹瓏出口咒罵,修長的腿踢向他的腰際,但被他如鋼的臂腕擋住。
‘乖女孩,火氣別這磨大。’雷清臣應付她連續不斷的攻擊。
‘你管不著。’尹瑾冷哼一聲,扭月兌他的控制,曲膝就要往他的月復部一頂。
‘瓏,夠了。’顏岱哲威嚴的聲音阻止了她的動作。
‘顏叔。’雷清臣率先叫喚,長臂親匿的將瓏擁進懷裹,他不願顏岱哲怪罪身邊這個可愛的小女人。
‘清臣,你不用護著她,我不會怪她的,放開吧,你沒看她一張臉臭得跟什麼似的。’顏岱哲領著他們走到百公尺外的陽傘下坐下。
‘臭老頭!老色鬼!’尹瓏大刺刺地坐在顏岱哲身旁,一張嘴也沒閑著。
‘過了那麼多年,你還在記恨啊?’顏岱哲聞言大皺其眉。
‘我是不服氣!’尹瓏嘴裹抱怨,如墨的黑瞳裹卻反映著不同意的神采。‘為什麼雷可以放假,我卻不可以?’
‘我何時說過不準你放假了?’顏岱哲拿她小孩子心性沒轍。
‘你——是沒有。’尹瓏找不到理由,訥訥地收口。
‘這就是了。清臣有的東西,我什麼時候少給過你?再說.你兩年來在外奔走,除了正事以外,加加減減,你玩的時間比清臣多很多了。’
顏岱哲對尹瓏曉以大義,八年前從街頭將她半拐半擄地收入自己手下,花了五年的時間教,如今的她深諳八國語言,足跡踏遍大半個地球,成為他得力助手之一。
當初她連個名字都沒有,全身家當只有一塊名貴的玉佩,他遂讓她跟著亡妻姓尹,單名瓏,她已不再是當年那個粗鄙的小表,但再怎麼教育,狂野的性子依舊,加上她輿生俱來的高貴氣質,不矯揉造作,使她的行為怎麼看都生動活潑。
‘但那都是零碎的時間嘛!’尹瓏很坦誠自己曾經偷懶,卻仍理直氣壯的抱怨。就是她這種不卑不亢的直性子讓所有的人對她分外喜愛,雷清臣自然也不例外。
‘顏叔,答應瓏吧!不然把我的假期讓給她好了。’
‘這丫頭就是這樣被你們寵壤了。’顏岱哲含笑輕斥,對于雷清臣這般優秀的人才,實在沒理由去責罵。
‘我又沒要他們寵我。’尹瓏不服氣地道。抬頭睨向一派優閑的雷清臣,她不識好人心地說︰‘你沒听過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嗎?要我接受你的恩惠,你是存心坑我一輩子啊?’
‘不敢。’雷清臣從容不迫地說,心中暗暗感嘆在尹瓏面前,好人難做。
‘瓏,我也沒答應要把清臣的假期讓給你。’顏岱哲見她毫不知節制,很不客氣地潑她一盆冷水。
‘我也沒說過我要。’她滿不在乎地說。
‘既然如此,你就把心收回來,有任務要你去瓣。’顏岱哲用眼神示意雷清臣別插話。
用不著他吩咐,雷清臣也會自動緘口,尹瓏堪稱奧洛人中最叛逆、也最不听話的一個,是需要用十二萬分的耐心和百分之百的敏捷反應才對付得了。
‘說說看啊。’尹瓏修長的手指爬過發絲,語氣輕柔,頗為溫馴。
完了,顏岱哲和雷清臣心真不由得暗暗叫慘,看尹瓏反常的態度。這件案子絕對會辦砸。他們寧願她激烈反對抗議,甚至大打出手,也唯有在這種狀況下所托付的任務,才會有令人激賞的好成績。
‘你難道沒有任何意見嗎?’顏岱哲試探地問道。
‘你都還沒開口,我能有什麼意見?’尹瓏仍舊是一副乖乖女模樣。
她鐵定沒安好心眼,顏岱哲使眼色要雷清臣幫忙,怎知雷清臣聳了聳肩,表示無計可施,讓他自求多福。
顏岱哲心緒一定,淡笑道。‘瓏。這些年來你也花了奧洛不少錢吧?’
‘是你強塞的,不關我的事,再說我為奧洛出生入死三年有余,哪一次不是冒著生命危險,我可是拿命在還人情,臭老頭你可別欺人太甚喔!’尹瓏有意無意地提醒。
‘如果只是要人命,奧洛集團裹有得是成千上萬的志願者,但你不同,明白嗎?顏岱哲皺紋滿布的老臉凝視著尹瓏。
尹瓏單手支頤媚笑道︰‘我不明白,綰雲姊姊呢?她又是怎麼個的不同法?’
‘你們兩個和清臣全是我鐘愛的孩子,別說你看不出我最疼你。’顏岱哲道出真心話。
雷清臣並不介意顏岱哲的偏心,誰教尹瓏年紀最小,性格背景也最特殊,和幾個伙伴相較起來,她的確能夠獲得更多的寵溺。
這番話讓尹瓏深思了起來,不可否認她擁有比別人更多的特權,她甚至可以僭越身分挑任務,雖說綰雲姊姊同是女性,但在研究開發部挑大梁的鷹綰雲,卻沒有她那麼得顏岱哲的歡心。
‘好嘛!沖著你這句話,我保證不搗蛋就是了。’尹瓏保證地說。
‘乖女孩,如果真把事情辦妥,我放你半年長假,我自掏腰包讓你玩遍世界。’顏岱哲忍不住傍尹瓏多些好處。
‘一言為定!’尹瓏大喜過望,嫣紅粉女敕的唇辦勾起嫵媚的笑意。
‘這次的任務性質和你以往接下的不大相同。’顏岱哲講慎地說,唯恐尹瓏突然反悔。
‘不就是要我跑跑腿,送些上頭黑箱作業的機密嗎?’尹瓏一頭霧水。
‘不,我要派你到總部,埋伏在少爺身邊。’顏岱哲5說至此處,不禁面露憂色。
‘為什麼?’尹瓏切入要點,奧洛集團的總部在紐約,她離開那裹已經八年了,這次回去總得讓她明白目的何在。
‘到時候我會告訴你,目前你只要保護好少爺的安全。’目前還不便公開說明,顏岱哲對于重點絕口不提,以免節外生枝。
有時知道太多,事情反而不好辦,尹瓏不在乎疑惑未得到解答,但她對要保護的人卻產生了莫大好奇。
‘少爺是個怎樣的人啊?’她想知道被大伙拱在頂端的掌權人物是啥德行。
‘你見過的。’顏岱哲想起當初他們倆初見時的情形,就不禁感到好笑。
‘有嗎?’尹瓏的眉心鎖著疑問。
‘除了我之外,他是你第一個見到的奧洛人。’顏岱哲坦誠地說。
他沒料到自己的老實回答引起了尹瓏的大大不滿,她咬牙切齒道︰‘他不會就是那個說光是看我眼楮就會弄髒的男人吧?’
‘沒錯。’顏岱哲不曉得尹瓏會記恨到現在。
‘我拒絕!’她尖聲反對。‘我情願死都不要去保護那個自大狂!’
‘瓏……’雷清臣訝異于尹璀的恨語。
‘你先冷靜一下听我說。’顏岱哲試圖安撫。
‘我不听!’尹瓏起身欲走,卻被顏岱哲使勁鉗制住。
但這招對今日的尹瓏已不見效,只見她巧妙地掙月兌他的鉗制,拋下兩個錯愕的男人跑開了。
‘清臣,追上去!’顏岱哲命令。
雷清臣得令追至尹瓏身側,攬住她的縴腰以防她逃月兌,但被她奮力掙開,並不留情地開始反擊。
雷清臣一掌接住尹瓏的手刀,好聲勸道︰‘瓏,別街動,凡事好商量。’
‘去你的商量!’尹瓏自他的掌中收回自己的手,眸中淨是怒意。
雷清臣別具深意的笑一笑,悄聲道︰‘乘機整整他不是正好?何必嘔在心裹沒處發泄呢?’
‘我不要再看到他•’此刻的尹瓏才不管什麼整人、發泄,反正她就是不願再見到那個臭男人。
一面勸著尹瓏.一面陪著她練拳腳,雷清臣仍舊一副閑適自在。
尹瓏的反摩令顏岱哲對此次的任務有了信心,甚至可說是成功在望,因為盛怒中的尹瓏鐵定有無法料想的驚人之舉。
回到紐約的尹瓏,心境復雜莫名,多年來在西雅圖接受奧洛集團的訓棘,她早把那裹當作自己的家,如今竟要為一個可惡的男人回到這裹,她真不甘心。
‘瓏!’
走出機場大廳,尹瓏本來低落的心情因這熟悉的呼喚頓時飛揚,她循聲望過去,看見相識多年的好伙伴兼好朋友正滿臉笑意地朝她走來。
‘之介!’她給了他一個親熱的擁抱。
源之介將尹瓏一把抱起,興奮地轉了幾圈,直到她討饒為止。
‘很久沒抱你了。’源之介的雙臂絲毫不放松。
尹瓏哼了聲,給了源之介一記無關痛癢的右勾拳,噘唇道︰‘你少給我說這些暖味不明的話,本小姐跟你可是沒有任何關系。’
‘你這是提醒我得加把勁嗎?’源之介挑眉瀟灑一笑,想吻尹瓏卻被她躲了開。
‘想得美,你即使馬力再足我也不會考盧的。’尹瓏提起行李.轉頭就走。
‘為什麼?’源之介跟在她身後問道。
尹瓏停頓了半晌,回身將行李塞進他懷裹,嫣然笑道︰‘你真笨耶,人家雷就比你識相多了,去學學他吧。’
源之介暗笑尹瓏的天真,誰說雷清臣已經死心了,他們這批迷戀尹瓏的大男人們就屬雷最痴心,怎麼可能會因她的幾句話就打退堂鼓呢?他只不過是暗兵不動罷了。
或許尹瓏沒自覺,但她擁有他們所見遇最清麓的容貌,自然的談吐、率真的性子讓人印象深刻,使人不由自主地為她著迷.
坐上車後,源之介便遞給尹瓏一份資料,她整整花了半個鐘頭才看完。
‘天啊!好個輝煌又糜爛的情史,這個洛雲飛還真不簡單,能力好得沒話說!’
源之介聞言,朗聲大笑,下一瞬又嚴肅認真地道︰‘小心黠,否則你也會被他吃掉的。’
‘我又不是去當花瓶。’尹瓏笑斥。
源之介搖首笑嘆︰‘我同意,因為你只會砸花瓶。我不得不提醒你,少爺不是個普通的男人,即使是和他遇從甚密的女人都看不穿他的心思。’
‘顏叔呢?女人看不透洛雲飛的心,那顏叔這個忠心耿耿的老部下呢?’尹瓏只覺得他是在夸大其實。
‘甭說了,雖然顏叔看著少爺長大,但精明如顏叔還是被少爺刻意偽裝的形象給蒙蔽了。’源之介不諱言顏岱哲的一時胡涂,縱使他是顏岱哲親手栽培的人才之一。
‘那你呢?被洛雲騙過嗎?’尹瓏對洛雲飛的觀感糟得很,不相信他有如此大的本領。
‘我?我擔任他的貼身保鏢很多年了。’源之介神情間淨是旁觀者的超然。
‘你不是個醫生嗎?’尹瓏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