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輩子不要見人了,再也不要!
呂成儀死命的踩飛輪競速健身車,這是一種類似腳踏車的健身器材,不同的是,它重得不得了,固定在原地,當她往下踩的時候,不會真的沖出去。
要不是不想落實落荒而逃這種丟死人的罪名,她恨不得馬上沖出這里。此時此刻,只能把羞憤當燃料,一下又一下重重踩著。
玻璃牆後,好幾顆腦袋同時縮回來。
「她好像很生氣的樣子。」里長用手肘頂了頂旁邊那個家伙,「你麻煩大了,她不是那種容易搞定的女人,道歉沒有用。」
鄭力陽聳聳肩。「我本來就沒打算要道歉。」
里長上三路下三路的打量他,「沒想到你遇到第一個敢跟她說話的女人,居然是這種脾氣不小的恰查某。」
「你敢跟她說話,是因為她特別凶嗎?」小七好奇的問。
「這是個很好的機會,你要借機練習怎麼跟女人相處。」里長兀自喋喋不休,「鄭力陽,不是我說你,堂堂男子漢看到女人,連句早安都說不出來,太遜了!這一點你一定得改改,不然要怎麼討老婆?」
「所以我應該跟你一樣,有膽跟女人打招呼,沒膽進湯叔家,隨便他對女人發酒瘋?」鄭力陽冷冷的提起那天驚險的情況。
里長嘿嘿干笑,避重就輕,「呂小姐膽子很大,敢拼敢沖,這種女人不多見,把她當作練習的對手,你早晚會跟女人相處得很自在。」他拍胸脯打包票,「到時候我幫你介紹女朋友,要多少有多少。」據他所知,有不少女人仰慕鄭力陽,無奈他的那個老毛病啊,讓人頭疼。
面對女人時,他看起來很酷,但不是真的酷,是冷,讓人尷尬的那種冷,就算女人采取主動,找他聊天,他也沒反應。曾經有位小姐不信邪,以為柔情攻勢只要用得夠久,他早晚會軟化,但是整整三個月的搭訕,只是她單方面的自問自答,鄭力陽依舊把她當空氣,讓她羞得半夜搬家。
他們這幾張老面孔經常湊在健身房後方空地瞎聊,從Men-s Talk中可知,鄭力陽是個悶騷男。他百分百愛女人,夢想有一天能找到真命天女,結婚生子,奈何他就是沒有實際行動力,看到女人就石化。
「大哥,想個辦法勸她出來吧!」鄭小鈴捧著一個牛皮紙袋走過來,神色擔憂。「我剛剛進去勸過,呂小姐不听我的話,她再這樣踩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喏,這是你叫我拿來的東西。」
「是什麼?」里長湊過來問。
「沒你的事。」
「力陽哥,你打算讓她來騷擾阿泰嗎?」小七舉手發問。
阿泰眉頭一皺,「你該不會是想利用我來泡馬子吧?」
「你有意見?」鄭力陽拍了下阿泰的後腦勺,「我過去弄清楚她的情況,你們該干嘛都干嘛去。」他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特別望著里長,「不要再盯著她了,她會覺得下不了台。」
「我們也下不了台啊!我還被看到耶!」小七起哄。
「去你的!等你們長大點,就會恨不得讓女人多看看自己的了。」鄭力陽笑罵。
「對啊!千萬不要像他一樣,到現在還沒被看過。」里長搖頭。
「喔喔,永遠的處男力陽哥。再過幾年,我就贏過你了。」
「你頂多能贏過我兒子,想贏我?作夢!」鄭力陽再一記瞪視射向里長,「你不說話,我把你當過啞巴嗎?這麼愛亂講。」
幾個人原地解散,里長兀自嘟囔,「只是一張嘴厲害,有什麼用?有本事就親自做做看啊!」
鄭力陽走進訓練室,寬敞的空間里,只有呂成儀一個人在騎飛輪。
夕陽西下,薄薄的陽光透過玻璃窗,從外面照射進來,將室內染得一片黃亮。他走到窗邊,拉住細繩,將白色百葉窗調整好,讓部分陽光穿過葉縫,室內明亮依舊,只是不再那麼刺眼。
某種平滑快速的細響還在進行中,呂成儀仍踩著飛輪。看來她氣得不輕啊!他忍不住偷笑。
兩個小時前,她推開一間男用泡湯池的門,撞見小七、阿泰那群小伙子的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才調侃幾句,她就一把推開他,轉身往樓下跑。
他馬上追過去,看她以險些跌斷脖子的速度往下沖。她簡直不要命了!他早就猜到她的反應不會太平靜,但沒料到她居然激動成這樣。
他也跟著跑,就在他要伸手抓到她的瞬間,她停住了。
他也呆住了。一下子跑,一下子停,這到底是哪招?
她轉身,瞪著他,「不不不,如果我跑出去,就中你的計了。從一開始,你就想趕我走,我承認剛剛那一招很有創意,但是……不,我不會讓你如願。」
話才說完,他還沒意會過來,她又往回沖,一路沖上三樓訓練室,跳上飛輪,死命踩到現在。
她的反應讓他很傻眼,千想萬想都想不到她會這樣做。他以前也遇過在他面前吃癟的女人,無一不是羞得無地自容,轉身就逃,她卻倔強得不願逃。
她選擇騎飛輪,好過把自己鎖在廁所里不出來,或把怒氣發泄在揍他,至少安全一點。不過再任由她騎下去,可就一點都不安全了。
「你……」
「不要跟我講話!」她瞪著他的眼神還是非常凶狠。
看樣子,同情或關懷都沒有用。眼珠子快速轉一圈,他把東西放下來,以安撫的語氣說道︰「別擔心,我問過那些家伙了,他們說不會計較你偷窺的事。」
不說還好,一說她馬上爆炸了。「誰偷窺了?」她停止踩踏,一心一意想從飛輪上跳下來。「你說誰偷窺了?誰?說啊!」
無奈飛輪被踩得很順,一時之間停不住,雖然她的腳已經離開,但踏板依然往前轉動。換作平時,這種速度沒有殺傷力,但她已疲累過度。
她的一只腳踩到地面的瞬間,身體已歪倒,另一只腳原本應該及時頂住,卻被兀自轉動的踏板絆到,整個人往前跌去。
鄭力陽張開雙臂,輕輕松松接個正著。「嘿嘿……」怕她沒注意他是刻意等在這里,就是要迎她入懷,還很惡劣的故意笑大聲一點。
呂成儀快跳起來了。他是怎樣?還是不是個男人啊?他的反應讓她覺得自己像回到幼稚園大班,從秋千上摔下來,被壞男生嘲笑。「放開我!」
他把她往前抱,離飛輪遠一點。「你有力氣自己站嗎?」
「我說放開我!」她氣壞了,張口想咬他。
他聳聳肩,「好,放就放。」
她果然在第一秒就往地面栽下去,雖然雙手還能劃動,但有個屁用,她的腳是軟趴趴的啊!
下一秒,古銅色大掌忽然從後方扣在她的肚子上,像是從背後抱小狗那樣,將她定住。那雙手十指張開,大得驚人,左右虎口抵在她的胸部邊緣。雖然隔著運動內衣,但他就這樣頂著,若是稍微改變方式,或許他就直接「掌握」她了……
宛如電流竄過,她打了個哆嗦,又羞又氣,往下的視線卻看到胸部被他的手撐高許多。這個大笨蛋,難道沒發現有什麼不對?任何一個與女人打過交道的男人都該知道胸部是超級禁區吧?
要不是怕自己亂動會再次摔倒,再次出丑,她肯定會極力掙扎。她本來以為他很快就會意識到不妥,沒想到他竟然一副沒發現的樣子。深吸一口氣,她決定不提這件事,若他沒發現,就當作沒發生過,省得尷尬。
「這樣會比較好嗎?」因為只看得到她的背部,他根本沒注意到自己干了什麼好事,兀自問道︰「我必須提醒你,這個姿勢很不雅觀。話說回來,你好像很喜歡做不雅觀的動作。」上次撲到他腿間就是。
「快讓我坐下來!」
「現在甘願要坐了吧?剛才還在那里使性子。」
「當然甘願。」她咬牙。難不成還歡迎他的輕薄?被模到敏感部位已經很尷尬了,他居然真的沒發現虎口頂著什麼,更讓她惱怒。
他把她帶到一邊,讓她靠牆坐下,從紙袋里拿出一瓶水給她。本來她還在懷疑他是不是假裝沒事,但他的神色很自然,沒有半絲虛假的成分。好吧!他真的沒有察覺。她幻想瓶蓋是他的脖子,憤怒的一把扭開,咕嚕嚕的喝水。
他在旁邊坐下來。「擦汗。」從紙袋里掏出來的第二樣物品是毛巾。
那不是全新的,看得出使用過的痕跡,聞得到洗衣精的香味,干爽蓬松,像是才剛曬過太陽。
她猶豫了一下。
看見她的表情,他解釋,「你的東西鎖在你的櫃子里,只有你能打開,先用我的擦。」見她還是沒動,他推過去,「不擦的話,很快就會感冒。」
她又嘆了一口氣。她討厭身上黏答答,討厭用別人的毛巾,也討厭傷風感冒,最討厭的就是他啦!模都模了,為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她有那麼扁嗎?有嗎?有嗎?她忿忿的抽過毛巾。
「我剛剛說那句話,是為了激你下來。」
「如果你要道歉,就說出『對不起』三個字,才有誠意。」她冷冷的說。
「對不起。」
他的勇于認錯,出乎她的意料。
就在她要展現大人大量的時候,他又接著說下去,「對不起,我欺騙了你,其實我沒問過他們,也許他們還在記恨你偷窺的事。」
盡管已經酸軟無力,她還是擠出剩余的力氣,用手肘頂了他一下。
「噢!」他發出夸張的慘呼,隨即又笑了,「你的手勁也要練練,力道太小。」
「我那根本不是偷窺!」她大叫,「是你設計我的!要不是你說什麼我不愛干淨,衛生習慣不好,我怎麼會一時沖動,推開那扇門?」
瞧她生氣得好認真,他覺得好好玩。「就算你衛生習慣不好,也不能沖進男用泡湯池。在我的管理下,男女劃分很嚴格。」
她更激動的反駁,「那是因為我根本不是衛生習慣不好,只是……」看到他得意洋洋的笑容,她別開臉,「算了,我懶得跟你說。」他在鬧著她玩,她怎麼那麼傻,被他耍得團團轉。
不過說真的,她倒是有點想洗澡了。連續踩了兩小時飛輪,身上冒出不少汗,雖然擦過了,但她仍然渾身不對勁,如果浴室很干淨,她或許可以克服心理障礙,洗個戰斗澡。
但是這麼一來,未免太順他的意了吧?到目前為止,她好像都照著他的話在做,縱使反抗幾下,終究還是屈服了,這樣很沒面子。
思索間,她發現自己的雙腿被抬起,趕緊轉頭一看,鄭力陽咧嘴一笑,順手就將她的雙腿扣住。
「喂,你……」喊歸喊,但她無法阻止他。
這時候,他又幫她移動姿勢,更讓她變了臉色。對比于她,他太強壯,太有力,她在他手中就像一只小型犬,隨便他翻來轉去,幸好他沒有惡意,要不然她就……慢著,她怎麼能肯定他沒有惡意?
下一秒,她的運動鞋被他卸下,連襪子都被他月兌掉。